蕪湖日軍司令部內,一條條飛速傳入的戰況報告讓白日寬鬆樂觀的氛圍漸變的凝重厚結。
銅陵方向,101旅團在攻入鍾鳴鎮後遭遇到漢華軍強悍反撲,一個聯隊的兵力糾纏在巷戰之中寸步未進,原本順風順水的1師團和重藤支隊在追擊出近100多里後在西河鎮、寒亭鎮、楊柳鎮、黃渡鄉等距涇縣、南陵50多里的區域遭受到漢華軍強力反擊,部隊進展遲緩。
戰事發展依舊在松進石根的推斷之中,在松進石根眼中,廣德、宣城到南陵、涇縣一帶的平原溝壑地帶就是漢華軍最擅長發揮運動戰的地形帶,加上夜色掩護,漢華軍肯定會四面出擊、層層阻擊,處處佈防。
松井石根同樣料想和天爐戰法的初始形式並無太多出處,但身在戰場之外的松井石根卻沒有料想到這種戰術對1師團和重藤支隊的殺傷性和對士氣的挫敗性。
重藤支隊臺灣步兵第一聯隊一個大隊的兵力在鏖戰近二個小時後突破寒亭鎮,寒亭鎮內的
朱赤三旅兩個連的兵力利用早就構建完備的巷戰工事給了大隊日軍極為慘重的傷亡,寒亭鎮每一戶房舍日軍士兵都需要搜尋角逐爭奪,城內兩個連的6旅戰士基本都是以排為作戰單位,一個突襲立刻利用四通八大的巷道撤出突襲陣地,遭受襲擊日軍不追,惡氣難嚥,追擊則會遭遇到更多連綿不絕的佈局和射殺。
更有甚者漢華軍事先在巷道埋設地雷,數名戰士一個突襲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將日軍士兵引誘到雷區,造成數十名日軍士兵的陣亡。
蕭飛羽對於三旅朱赤的命令簡單直接,重藤支隊,格殺勿論!
對於一支已加入日本國籍以臺灣人為班底組建的日軍支隊,蕭飛羽由內而外的感覺到一種憎恨,在南京大屠殺期間,就有國際媒體因為報道重藤支隊“中國人’殺中國人而讓重藤支隊揚名立萬,當然是惡名。
日軍可惡,重藤支隊士兵可誅!
寒亭鎮巷戰,臺灣步兵第一聯隊折損近400多人,而旅伏擊的戰士傷亡不到百人。
寒亭鎮不足5裡的西河,河寬不足4米,水淺石多,渲染如墨的夜色中,溪水碰撞河石發出嘩嘩的水流聲如夜眠曲,一座石橋橫跨兩岸,將寒亭鎮和西河串連在一起,五六個人影自石橋橋墩下而閃身而出疾奔到西河方向的土坎背後。
“連長,石橋和河灘全部埋設炸藥”一名工兵排長說道。
“馬上後撤”在西河伏擊的連長說道。
“是”應諾一聲,工兵排排長帶領手下工兵消失在夜色之中。
半個小時後,臺灣步兵旅先前大隊出現在伏擊連對過河岸中,帶隊的日軍大尉雖然連番攻克數鎮,但自己亦被漢華軍數不甚數的襲擊打的身心疲憊,甚至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可疑地形反覆搜尋危險源,日軍大尉眼中,自己的對手就像麻雀一樣聚散無常,飄忽不定,難以捉摸。而且出手狠辣,火力配備令人駭然。
河水嘩嘩,枯葉婆娑,在日軍大尉耳際就像推彈上膛的驚悚聲。
日軍大尉手一揮,一個小隊士兵在一挺九二式重機槍的掩護下小心翼翼的衝上石橋。
“連長,小鬼子上橋了”看到一團影影倬倬的暗影在石橋移動,連長身邊的一名戰士說道。
“放橋上小鬼子過河後炸橋”連長說道。
“明白”排長說道。
小心翼翼的跨過石橋,小隊日軍士兵立刻開始架設重機槍陣地,建立警戒圈,後續部隊快速跟近。
日軍大佐提懸的心情剛剛回落,耳際就傳來一聲天塌地陷的爆炸聲,緊接著就看到眼前一團煙雲閃起,翻卷的火焰中石橋土崩瓦解,伴隨的是橋面十數名士兵四分五裂。
“八嘎,卑劣的支那人”日軍大尉怒怒斥道。
槍聲已經在日軍大佐的怒斥聲中徹響成一片,衝過石橋的日軍小隊首先遭受到當頭棒喝,一挺勃朗寧重機槍和數挺勃朗寧輕機槍形成交叉火力精準的開始射殺小隊士兵,石橋炸藥爆炸的火焰中,九二重機槍手被一顆飛至而來的狙擊步槍彈丸擊碎頭顱,數秒之後,一枚擲彈筒榴彈將重機槍連同副射手炸成散件。
“涉水過河”日軍大尉指揮道。
隨著九二式重機槍和擲彈筒密集的火力壓制,一個中隊的日軍士兵呈戰術隊形快速躍進過河。
石橋的戰鬥規模並不激烈,但雙方士兵的死亡率很高,黑夜中,膛口閃爍的火焰醒目的暴露出雙方士兵的射擊位,雙方士兵都有在百米範圍內依尋對方射擊膛口火焰暴露的目標一槍擊斃對手的能力,唯一的不同就是夜射中漢華軍戰士射擊換位的意識遠遠高出重藤支隊士兵,而初次和漢華軍交手的重藤支隊士兵則依照和國軍部隊交鋒的固有習慣喜歡固定位射擊,戰術意識的不對等加上三旅士兵精心佈置,重藤支隊第一步兵聯隊大隊士兵死亡率直線上升。
“連長,小鬼子上河灘了”一邊射擊連長身邊戰士一邊說道。
“放小鬼子上河灘”連長說道。
“明白”戰士一槍撂倒一名日軍士兵翻身滾出數米續又射出一槍,河灘幾十米的區域間距合理的佈滿了炸藥,每個埋設點周邊都堆積了大量拳頭大小的河卵石,連長目的就是放大量日軍士兵上河灘,增加傷亡率。
隨著越來越多的臺灣第一步兵聯隊士兵擁上河灘,伏地射擊的三旅戰士壓力越來越大。
“炸”連長恰到好處的命令士兵引爆炸藥。
連綿起伏的爆炸聲徹底的掩蓋住槍炮聲,在地震般的一陣顫抖中,精心設定的炸藥瞬間被引爆,急劇產生的高溫,高壓、高能氣體迅速膨脹,在爆炸點形成一道旋渦狀氣柱,繼而擴散飛掠秋風掃落葉一樣席捲四散,身處爆炸點的日軍秒時就被高溫氣體蒸壓撕裂為齏粉,沒有絲毫的疼痛和反應便化為塵埃在升騰蔓延的煙霧中翻卷擴散,一道數米高的水簾沖天而起,堆積的河卵石在衝擊波的卷裹下天女散花四散飛掠而出,一顆拳頭大小的河卵石穿越硝煙迷霧破空而至擊中日軍大尉面骨。
“咔嚓”的骨碎聲中,日軍大尉整個頭顱被巨石擊中一樣驟然炸開,血液粘合軟組織迸濺出數米。
碎石飛舞造成的殺傷力絲毫不亞於爆炸產生的摧毀性,折損過半的日軍大隊在河灘不到半小時的阻擊戰中死傷近50多人,指揮官被飛石擊中當場斃命,而伏擊作戰的戰士傷亡不到50人。
在瘋狂的火力壓制下,等爆炸點河口對岸的日軍士兵踏河而過,伏擊的戰士早撤離一空,唯剩河灘一地日軍死屍。
月如凌晨時,入夜後一直強行軍的1旅終於到達涇縣。
鄧丁山趕到涇縣的同時,蕭飛羽的反擊工作有條不紊的進行,不斷交替阻擊後撤而下的三旅、五旅士兵補充彈藥短暫休整之後在南陵、涇縣一代不斷聚集,同時一直隱忍不發的旅、5旅團屬炮營以及炮團、炮旅近50門火炮佈置到南陵、涇縣外圍的數十處炮兵陣地。江南數戰繳獲的日軍坦克雖然全部都轉運到江北,但是宣城之戰高傳輝、古德裡安聯袂殲滅日軍步兵11旅團由道奇卡車、日軍九六式輪式卡車改裝的突擊車確不但沒有得到削減反而增加到400多輛,大量的輪式卡車都裝載上哈奇開斯雙聯裝重機槍和自摧毀的日軍坦克拆卸的7.7口徑機槍。
四百輛突擊車近00輛全部被佈置在1師團主攻的涇縣方向,100輛突擊車配製到重藤支隊行進的南陵方向。
鄧丁山和丁德彪風塵僕僕的進入涇縣指揮部就看到蕭飛羽和吳求劍、朱赤齊聚在巨大的軍事地圖前分析著當前局勢,一進門,鄧丁山便說道:‘蕭師長,啥時候反擊開始”
朱赤笑說道:“尚還有肉吃,再晚一個小時湯都沒得喝”
撲哧一笑,鄧丁山說道:“朱兄總不能給一旅洗鍋水喝把”
眾人轟然而笑,全無風雲凝結的壓抑。
一旅到位、蕭飛羽最後的一絲擔憂全然割棄,視線掃視向鄧丁山和丁德彪說道:“士氣如何?”
“白天到處都是小鬼子偵察機,部隊行進緩慢,沒有多少體力耗損,夜晚急行軍到涇縣,和陸戰旅比較那是小巫見大巫,個個現在都是士氣飽滿,就等反擊一刻”丁德彪快速說道。
點點頭蕭飛羽說道:“讓戰士休整兩個小時,恢復體力”
“是”丁德彪高聲應諾說道。
一旅自入夜便一直強行軍,鄧丁山和丁德彪都是飢腸轆轆,蕭飛羽很貼心的命令後勤準備伙食,藉助等待的空檔,蕭飛羽說道:“銅陵6旅已經擊潰自銅鼓山登陸作戰的日軍10旅團,炸燬日軍登陸艦艇過百艘,10旅團後撤自江心州登陸支援101旅團,夜晚六旅組織反擊,攻入鍾鳴鎮的日軍部隊全部被趕出,按照目前銅陵局勢,六旅拖住101師團半日時間至少有絕對把握,1師團和重藤支隊已經是高強度行軍作戰近一日一夜,從前沿反饋資訊分析,日軍攻擊力度已經趨於減緩,不排除日軍在天明之前短暫停戰的可能,日軍101師團、重藤支隊、1師團對我軍威脅最大的當屬1師團,而1師團自蕭縣一路行軍渡江又自蘇界入皖南作戰,也是日軍三路大軍中最為疲憊的部隊,所以決戰首先拿1師團開刀,改裝突擊車近四分之三的力量全部部署在涇縣方向,炮旅10門105口徑榴彈炮亦也佈置到位,一旅、5旅集中全部兵力一舉吃掉1師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