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成內炮火連天,鉛雲凝結,炮聲如雷,距離淮南0裡外的雙橋鎮則是繁星璀璨,夜涼如水,薄薄的涼風輕柔的漫卷在林木曠野中,偶有懸掛在枝幹的枯葉發出催眠曲般的婆娑聲,一派‘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情韻嫋嫋,搖曳生姿,令人心醉神迷的景緻。
祖國榮和陳子鳴迎風而立,站立在雙橋鎮路口,淮南戰鬥已經打響近一個小時,雙橋鎮馬上即將迎來淮南戰役的重頭戲。
圍殲1師團!
夜色中,一道人影矯捷的賓士而來。
“日軍偵察哨距離5裡接近雙橋鎮”趕到近前,前沿偵察哨彙報1師團行軍軍情說道。
“繼續觀察”祖國榮沉聲說道。
“是”偵察兵應諾一聲閃身隱沒在夜色中。
側目看著陳子鳴,祖國榮說道:“陳團長,1師團已經是哀兵一支,我們目的不是擊敗1師團,而是全殲1師團,戰鬥打響,預備團三面合圍,1師團唯有撤向雙橋鎮一途,一營就設伏在雙橋鎮”
點點頭陳子鳴說道:“就依祖營長所言,如此以來,1師團前後受阻,只有被我們合圍狙殺”
“霍山、六安都被1師團荻洲立兵僥倖逃脫,這次,再也不會有運氣眷顧”祖國榮沉聲說道。
距離雙橋鎮裡外,1師團近100多人的部隊無聲的穿行的夜色中,淮南已近在眼前,整支部隊士氣已近低迷到了極點,近乎一天一夜的行軍飢渴其次,沿途可以清掃支那村莊獲取,關鍵就是六安城漢華軍令人絕望的火炮覆蓋密度和攻擊部隊彪悍桀驁的作風對帝國勇士原本堅如磐石的意志的動搖和打擊。
在突圍之時,荻洲立兵終於辨識清楚攻擊六安的部隊並非是霍山出現在自己身後突然攻擊的部隊,霍山的漢華軍部隊裝備有大量自動速射武器而非帝國武器裝備,但攻堅六安城的部隊卻是不折不扣利用帝國武器裝備擊潰了自己1師團。
霍山、六安兩地出現不同裝備的漢華軍主力部隊,唯一的共性就是兩地出現的漢華軍士兵個個都是彪悍絕倫。
荻洲立兵和秋天大谷隱隱約約感覺到自己、包括派遣軍司令部遠遠低估了漢華軍實力和部隊編制規模。
漢華軍絕對不是如大本營估計的江南江北三四萬人眾規模,至少在五萬左右。
5萬人的部隊規模,沉甸甸的壓在荻洲立兵和秋天大谷的胸口令人窒息。如果猜測正確,按照漢華軍部隊戰鬥力指數,要想徹底的剿滅,至少需要1.5:1的兵力。
近8萬的帝國精銳士兵,幾乎是帝國在武漢會戰投入總兵力的四分之一。
荻洲立兵完全不敢想象如果漢華軍壯大到數十萬帝國將如面對。
部隊前行近一裡地,另一則訊息更讓荻洲立兵神經倏忽變的緊繃起來,通訊兵和淮南方向聯絡中斷。
看著眼前強自鎮定但眼神中濃烈的滲透出不安的通訊兵荻洲立兵警覺的問道:“最近一次和淮南聯絡是什麼時間?”
“一小時之間,師團長閣下”通訊兵恭敬的回答道。
一馬平川的地形,完全不可能是因為地形導致通訊失靈,也不可能是淮南城通訊兵擅離職守,淮南知道自己部隊清晨到達。
唯一的解釋就是淮南城有變故!
激靈靈一個冷顫,荻洲立兵和秋天大谷不約而同想到了陰魂不散的漢華軍。
“前方何處”荻洲立兵立刻問道。
“師團長閣下,前方不到一里是雙橋鎮”身邊一名指揮部少佐立刻回覆道。
“馬上命令部隊加速行軍,佔領雙橋鎮,就地固防”荻洲立兵審時度勢敏銳的安排說道。
“哈伊”少佐恭敬的回應道。
緊張臨戰的氣氛迅速在日軍部隊中蔓延散開,隨著軍令的傳達,日軍先頭部隊驟然加快行軍速度。
千人的部隊,在星輝之下就像一條翻騰的巨蟒逶迤急速穿行。
“團長,日軍加快行軍速度”陳子鳴身邊一名營長說道。
“命令攻擊開始”陳子鳴冷酷的說道。
“是”營長應諾一聲拿出信號槍。
在撕裂靜夜的一聲槍響中,信號彈璀璨亮目的打向天空!
距離1師團外圍的陸戰團預備團炮兵陣地,門德制75毫米IG步兵炮黑漆漆散著冰冷的金屬流光炮口劍戟般直指1師團行軍方向。
攻擊信號彈璀璨的閃耀在夜色中,早就望穿秋水般翹首等待的炮營營長大吼一聲。
“炮擊準備”
憋著一股勁的彈藥手迅速的將一顆顆高爆彈塞進步兵炮炮膛,手腳利索的關閉炮門。
“預備,放”觀察員強忍住內心激流湧動的心情喊出炮射的命令。
炮手狠狠拉動炮閂拉索,擊針擊發炮彈點火,炮口噴射出數尺長橘紅色的焰火,在齊刷刷爆響一片的炮彈出膛的加速聲中,炮彈飛火流星般發出撕裂耳膜的音嘯聲飛向1師團行軍隊伍。
信號彈耀眼的升起在夜空,荻洲立兵便知道自己又鑽入漢華軍的陷阱,如果不出意外,淮南重蹈覆轍步入六安淪陷的後塵。當側翼傳來山崩海嘯平地驚雷般的炮擊聲時,絕望鋪天蓋地的籠罩向荻洲立兵和秋天大谷,夜空中,一道道火流星馳電掣般飛襲而來,天空就像被撕裂開一樣佈滿了嗤嗤嗤的音爆聲和炙熱的彈道尾跡,尖銳的呼嘯聲由遠及近,咆哮著凌空砸落。
流星暴雨般的炮彈落地之處,金石具開,飛灰湮滅,高速肆虐飛掠的衝擊波連成一片形成一道風暴之牆排山倒海般推進,烈焰火球在地面猶如雨後春筍般遍地開花,裹卷翻滾的濃煙烈火中,到處都是被撕碎的人體組織和分解的槍支零件。
活生生一片熾火煉獄。
整日1師團日軍陣營瞬間被打亂,堅定不移的衝向雙橋鎮的日軍士兵頓然散亂,向兩翼四散逃逸的日軍士兵有之,前後左右,到處都是狼奔豕突的日軍人群。
逃向兩翼的日軍士兵奔跑出不到百米便遭受到佈置在兩翼的陸戰團預備團數個營的火力攻擊。
首先發難的就是令人聞聲喪膽被稱為“收割者”的MG4通用機槍和為數眾多的馬克沁重機槍。
嗤嗤嗤電鋸鋸木般的射擊聲中,急速射擊的MG4通用通用機槍幾乎無間隙的彈流交匯成一道道炙熱的光帶橫掃向側翼奔逃的日軍士兵,不斷有籠罩在火力網下的日軍被橫掃成兩截,陣地成了屠宰場,一攤攤稀爛的殘骸,一具具碎裂的殘屍,一汪汪凝聚又被飛速吮吸乾淨的血泊,遍地肉泥,血水橫流,殘缺不全的屍體交相枕藉,佈置在兩翼的機槍陣地,黃燦燦滾燙的彈殼猶如爆炒的黃豆跳躍翻轉,在機槍手瘋狂的掃射下,咆哮射擊的重機槍不斷吞噬著日軍狼奔豕突的人群。
當荻洲立兵帶隊穿越死亡火線進入雙橋鎮時荻洲立兵和秋天大谷駭然的發現跟隨在身邊的部隊人數盡然只有先前一半。
近七百多名混雜了輜重兵在內的日軍士兵雙眼失神的看著身後飛火流星的赤焰戰場。
荻洲立兵視線掃視身邊一臉硝塵的秋天大谷。
一種天不亡我人亡我的悲情浮現在荻洲立兵眼神中,秋天大谷想勸慰荻洲立兵,但是眼前的形勢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
電鋸一樣的射擊聲,密集的令人絕望的彈流。
“收割者”機槍,意味身前部隊就是霍山出現的彪悍勁旅。數百人的隊伍,要想衝破漢華軍裝備精良又有火炮助威的部隊,難如登天。
因為通用機槍,荻洲立兵和秋天大谷都錯將眼前的陸戰團預備團當做霍山出現的陸戰團和四團。
陸戰團的火力攻擊環環相扣密如風暴,荻洲立兵的秋天大谷的打擊也是接憧而至,紛至沓來,完全沒有喘息之機,雙橋鎮的各個角落傳來炒豆般的自動武器射擊聲。
四面八方的射擊聲中不斷夾雜著擲彈筒榴彈和迫擊炮炮彈短促的音嘯聲,落地爆炸聲。
荻洲立兵慘淡的掃視一眼秋天大谷。
“師團長閣下,能跟隨您征戰支那是卑職榮幸”秋天大谷一邊命令師團參謀部人員燒燬隊旗和資料檔案,一邊恭敬的說道。
“秋天君,為天皇陛下盡忠是我等榮幸”被武士道精神焚燒入骨的荻洲立兵淡定的說道。
“哈伊”秋天大谷恭敬應諾道。
話鋒一轉,荻洲立兵說道:“秋天君,給司令官閣下傳送電文,詳訴六安、淮南漢華軍戰術和兵力佈置以及作戰實力,願我等以身之鑑能換司令官閣下他日剿滅漢華軍,誅殺文建陽”
“哈伊”秋天大谷被荻洲立兵忠勇天皇的精神感召,毫無懼色,眼神狂熱的應諾道。
雙橋鎮的地理環境,簡直就是為陸戰團和狙擊手量身打造的戰場環境。
陸戰團一營戰士比衝入雙橋鎮的1師團士兵少出不少,但包括荻洲立兵在內的所有日軍士兵感覺前後左右到處都是或而密集、或而零散的射擊聲。交戰都發生在近距離範圍,陸戰團一營戰士早就摸透了雙橋鎮環境,而1師團士兵則是無頭蒼蠅一樣亂躥,一營戰士切割分散為更為碎小的戰鬥組,三四個人一組的戰鬥小組就可以將一個班的日軍打的魂飛喪膽,戰鬥基本都發生在近距離交鋒中,沿著街道、牆角前行的日軍士兵不是在狹長的村巷被手持湯姆遜衝鋒槍突然出現的一團戰士打成馬蜂窩就是被突入而來的毛瑟98K狙擊步槍擊中頭顱,飈射的鮮血中一頭栽倒在地面。再要不就是小心摸索的過程中被無聲無息投擲而來的手榴彈炸成殘屍斷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