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歸想,但絕不能探問,保護宋美齡才是憲兵隊正職要事,宋美齡到安徽路線全部都是精挑細選,軍事委員會周密計劃路線,武漢沿九江入安徽雖然便捷,但是處在炮火連天的交戰兩線。首先被軍事委員會排除,乘坐飛機到達安徽,比走九江更加危險,基本都是有去無來的徒勞嘗試,天空,完全是日本人天下,排來減去,最後確定了武漢到麻城入大別山到桐城的路線。雖然是繞道而行,但是一路卻都在交戰區之外,而且麻城有77軍駐守,有任何閃失都可以火速支援,算是一條穩妥之道。

包括俞正楠在內,40名隊員都是死任務,不惜代價保護宋美齡、周至柔和陳琪。

進入大別山金寨區域,俞正楠便慢慢的警惕起來,最然沿路無戰事,但金寨畢竟是日軍控制區,群山密林中,土匪,共產黨游擊隊頻繁出沒,遇到任何一路都是平地風波起,槍口禍事出。

車隊盤折曲繞,在崇山峻嶺行駛半日一直相安無事,看著樹影西移,俞正楠提懸的心慢慢開始回落。

至少入夜不用擔心日本人飛機這個心頭之禍。

在安排憲兵隊員負責對空警戒後,俞正楠閉目凝神,假寐調息。

恍恍惚惚中,俞正楠突然聽到值班警戒的哨兵急聲高呼:“飛機,有飛機”

激靈靈一個冷顫,前身微頃,腳足一頓,身體被彈出一樣躥向車廂尾部,行進間,MP4衝鋒槍開啟保險,進入射擊狀態。

隨著哨兵手指方向,俞正楠看到自雲層兩架飛機穿雲破霧俯衝而來。

“是日本人飛機,馬上通知一號車輛”俞正楠急聲音命令到。

兩輛車輪式卡車哨兵已經全部注意到呼嘯而來的日軍飛機,靠近駕駛室憲兵一把扯開篷布,開啟一個手電筒,來回晃動,然後電筒指向天空,喇叭蜂鳴般響起。

輪式卡車猝然響起的喇叭聲立刻引起卡車司機和周至柔,宋美齡注意。

峨眉顰蹙,宋美齡問道:“什麼事情?”

“有日本人飛機”透過後視鏡看到輪式卡車憲兵手勢,宋美齡司機首先驚呼一聲喊道。

同時間,第一輛轎車司機也對陳琪發出日本人飛機的警訊。

陳琪和隨同兩名副官條件反射拔出佩槍,腰板挺的筆直,推彈上膛,陳琪命令道:“加快車速,吸引日軍飛機注意力”

緊握方向盤,司機一腳油門,轟鳴的發動機咆哮聲中,轎車猛然提速,離弦之箭衝出車隊。“進山林”宋美齡強壓內心的震驚說道。

轎車突然加速打向,之字形斜斜急速駛向路邊,車頭堪堪碰撞到路邊樹木之際司機反向急打方向盤,車內的周至柔和宋美齡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眩暈急晃,轎車緊貼著路面停住。

俞正楠一直在緊盯著宋美齡轎車,看到轎車之字形變向,俞正楠便縱身躍出輪式卡車。雙腳觸地,側肩翻滾卸掉慣力,翻身而起,俞正楠便疾步跑向宋美齡轎車。等宋美齡彎腰跨出轎車,俞正楠已經趕到宋美齡右側,同一時間,轎車司機護住宋美齡左側。

兩個人一前一後,護住宋美齡急速向山林奔入。

緊隨俞正楠躍出卡車的憲兵全速奔向山林,跑出十數米,俞正楠耳中便傳來炸彈高速墜落摩擦擠壓空氣尖銳的呼嘯聲。

“臥倒”俞正楠大聲喊道。

同一時間四個人撲倒在草叢中,撲出去的剎那,俞正楠心念一動,護在了周至柔身上。余光中,俞正楠看到司機黑影一閃,護住宋美齡。

一架九七式俯衝轟炸機投擲的400公斤航空炸彈在兩輛輪式卡車距離五米處落地爆炸,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勢如驚雷平地炸響,烈焰翻卷,黑霧騰空,在一道亮如電閃的炸藥燃燒爆炸聲中,衝擊波旋渦狀捲起,呼嘯一聲放射狀四面平推橫掃。高溫炙熱的彈片呼嘯發出撕裂空氣的嗤嗤聲迸濺四射,沙塵跌宕雲卷,碎石混雜在彈片衝擊破中嗚嗚作響,長空飛舞。爆炸點林木連根拔起,在枝折葉碎聲中拋卷到半空,稍遠喬木齊腰盡折,漫天飛舞的枝葉樹杈像大風揚起的櫻花飄飄飄撒。

一陣灼熱的燒疼感像刀刮一樣傳遍俞正楠後心。緊接著,另外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自車隊前方響起。

“是陳專員轎車方向”俞正楠心如同被潑了一盆涼水,冰冷到極點。

熱浪滾過,俞正楠一把拉起周至柔。

“進入山林深處,只有兩架日軍飛機”俞正楠大喊道。

作為國民政府空軍的奠基人,宋美齡和周至柔自然明白俞正楠所言意義。聽聲辨音,車隊遭襲來自日軍俯衝轟炸機,每架只投彈一枚航空炸彈。再二次投彈之前,至少有兩三分鍾逃跑時間,林木蔭翳,闊葉遮陽,轟炸機看不到進入山林的隊伍,只能判斷投彈。跑的越遠,分散的越開,存活的機率越大。

從腳踩草葉的步頻聲中,俞正楠判斷出身後有憲兵隊的隊員在急速追趕,但是絕對沒有40人如此多。

“不知道傷亡怎麼樣?”俞正楠焦慮的心想著。

沒有時間回頭拭看有多少隊員跟隨,只有一個念頭,跑,跑入山林越深越好。

俞正楠很敬佩宋美齡盡然能夠跟得上周至柔大步流星的腳步,沒有絲毫養尊處優的嬌貴,大約兩裡的緊急奔跑中,耳際中都是“呼哧呼哧”的喘氣聲,卻一直沒有驚恐的爆炸聲。

俞正楠開始放慢腳步。

俞正楠放慢腳步,宋美齡和周至柔喘著粗氣便停了下來。在山林中全速奔跑兩裡,即便是壯年男子都體乏力竭,何況是女流之軀的宋美齡和年近五十的周至柔。

停下腳步,俞正楠仔細的聆聽天空中飛機轟鳴聲。

一切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耳邊只有眾人粗重的呼吸喘氣聲。

緊跟在俞正楠身後到達的憲兵也個個側耳翹目,從林葉縫隙中搜尋天空日軍轟炸機的痕跡。

“日軍飛機飛走了”人群中有人喊道。

“是飛走了”有憲兵肯定的說道。

周至柔、宋美齡兩個人感覺因為急速奔跑,缺氧狀態中一顆幾乎破膛而出的心隨著日軍飛機飛走的一句話而變的心跳平穩。

俞正楠不敢大意,掃視四周後,攀爬上一顆筆直高挺的勁松。

攀高遠眺,視線開闊,湛藍的蒼穹空無一物,早就不見日軍轟炸機的蹤跡。

“安全”俞正楠大喊道。

周至柔和宋美齡一直在眺望著俞正楠,直到俞正楠喊道安全兩個字,兩個人徹底的變得踏實安穩。

靈巧迅捷的下落到地面,俞正楠眼光掃視跟隨進入山林的憲兵隊隊員。

0個人,內心一沉,9個人不見蹤跡,凶多吉少,九死一生。

林外汽車燃燒的烈焰黑霧滾滾升騰,林內4個人劫後餘生。

情緒平穩,宋美齡看看周邊持槍警戒的憲兵以及周至柔和司機。

“周主任,派人搜尋看看陳專員以及有沒有受傷的官兵”宋美齡峨眉緊蹙說道。

“明白”周至柔回覆說道。

看到周至柔探問的眼神,俞正楠腰板緊繃,敬禮說道:“報告,憲兵旅營營長俞正楠”

點點頭周至柔說道:“俞營長,馬上派人檢視陳專員轎車以及有沒有受傷的官兵”

“是,長官”俞正楠高聲回覆道。

帶領四名憲兵,俞正楠疾步穿林而沒,保持戰鬥隊形,開始搜尋。

俞正楠相信自己精挑細選的40名軍事過硬,技能突出的憲兵如果和日軍遭遇,即便是面對日軍一個中隊,也絕對有全身而退的能力,如果是小隊日軍,定能圍而殲之。俞正楠至今記得在國民政府閱兵大典中,當憲兵旅雄赳赳氣昂昂走過閱兵臺時委員長邀請的各國大使中

英國大使面容驚愕,日本大使臉色蒼白的神情,在南京雨花臺,旅長易安華私自調動兩個營的兵力去雨花臺接防。面對幾乎全殲張治中第五軍的日本甲種師團梅村師團,兩個營面對氣勢洶洶0000餘人精銳日軍,戰鬥從早打到黃昏,日軍始終卻始終不能前進一步。最後日軍師團長帶領敢死隊衝上雨花臺,憲兵隊白刃交鋒,以硬對硬,擊潰梅村師團。

但是兩個營的憲兵隊未及品嚐勝利的喜悅就被調令回營,嚴格命令不得調動,最終成為看客,其結果在被日本諜報機構搜尋到營地座標,整個駐地遭遇到數十家日軍轟炸機狂轟亂炸,絕大部分憲兵睡夢中魂歸大地,僅僅00多人劫後逃生。隨即憲兵隊撤出南京城,南京淪陷,5萬名日軍進入城內,展開慘絕人寰的大屠殺。鑄就了中國軍人的永久恥辱,想到在日軍轟炸機飛火湮滅的憲兵隊兄弟俞正楠便熱血沸騰,殺機四起。

“小鬼子,來吧”俞正楠內心咆哮著。

當沿途所有的擔心化為現實,俞正楠瞬間變得鬥志高昂。真的勇者,敢於面對慘淡的現實。

目送俞正楠和四名憲兵隊隊員進入密林,宋美齡沉思半響對周至柔說道:“周主任,為什麼日軍沒有展開二次攻擊”

周至柔思索說道:“是日本人飛機無意看到車隊,炸燬車隊後便失去繼續轟炸意義”

宋美齡搖搖頭說道:“很蹊蹺,如果是正常車隊,如此解釋合情合理,但是日本人不可能無視持槍核彈的憲兵隊,憲兵隊裝束明確無誤告訴日本人我們車隊的性質,再次情況下日軍人更應該發動二次轟炸”

“會不會是全部進入山林,日軍轟炸機失去轟炸目標而折返”周至柔繼續繼續說道。

點點頭,宋美齡說道:“也唯有如此解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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