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川勝勇沒辦法去辯駁兒玉忠雄最後一句,馬上炮擊,在大規模殺傷漢華軍的同時會折損帝國士兵,但這是以少換多的買賣,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和之前無數次攻擊一樣展開後續行動,心裡是平衡,帝國士兵沒有玉碎在自己火炮之下,但最終的結果定如兒玉忠雄所說一樣,以多換少”
軍人成敗的關鍵不是死傷多少人,還是戰事勝與輸。
一將功成萬骨枯!
加川勝勇臉上浮現出一絲猶猶豫不決的神色。
“加川君,放梟囚鳳,慈不掌兵”兒玉忠雄猙獰可畏的說道。
穩妥的奪取三道巖戰役的勝利讓加川勝勇摒棄了最後的一絲猶豫,帶有壯士斷腕的絕情,加川勝勇說道:“既然如此,就依兒玉君所言”
一抹陰狠之後,兒玉忠雄說道:“為了天皇陛下,為了帝國聖戰,沒有什麼不可犧牲”
1聯隊聯隊長安井青接到兒玉忠雄和加川勝勇兩個人聯合要求全力炮轟三道巖的電文沒有絲毫猶豫便命令炮擊。
知道自己開始炮射漢華軍三道巖九一式105毫米野炮馬上會壓制射擊,自己損失慘重,但是想到一直被漢華軍炮火壓制的痛楚,反不如捨命一擊,短痛總比長痛好。
安井青集中了門僅存的明治三十八年式75mm口徑野炮和九四式75口徑山炮,為了達到在漢華軍炮火反制之前達到最大化的殺傷效果,安井青命令門火炮待命齊射,炮位觀測手一聲命令下,填充手手腳麻利的將一顆顆高爆彈、榴彈塞近炮膛,嫻熟快捷的塞進炮膛,關閉炮門,在一聲“放”的口令中,炮手使勁拉動炮閂拉繩,擊針擊發炮彈點火。
“咣噹,咣噹”整個炮兵陣地炮彈出膛退殼聲起此彼伏,連環不覺,這個陣地纖塵飛揚,砂石粉粒細飛四射,地面灰塵放射狀擴散,在炮身震動中,炮口噴射出一米長的火焰,騰起蔓延的硫磺味道,彈丸以一秒400-500米的初速加速飛射,天空瞬間被點燃一樣驟然發亮,第一輪三十二發炮射彈丸飛火流星,長河貫日般帶著瑰麗的尾跡砸向三道巖依舊混戰的陣地。
誰也沒有想到日軍為了奪取三道巖,為了大規模殺傷漢華軍會不顧及自己士兵性命開始無差別覆蓋炮擊。
文建陽也沒有想到。
但是丁德彪的傷勢間接的拯救了文建陽和鄧丁山傷亡的可能。混戰中將毛瑟二十響塞到丁德彪手中,文建陽一把日軍少佐刀開路,左劈右砍,勢不可擋,在一記勢大力沉的的砍劈直接劈斷橫舉的三八式步槍槍托將一名日軍軍曹腦袋劈為兩半後,文建陽身前的日軍士兵紛紛被文建陽佛擋殺佛,鬼擋砍鬼的兇悍驚慄,情不自禁避開文建陽盛氣,加有丁德彪在後冷槍突襲。兩個人刀砍槍射順利的鄧丁山匯合,此刻攻入陣地的日軍已經士衰有敗退跡象,在一個排戰士嘶吼刺殺中,日軍很快被壓制,文建陽和鄧丁山、丁德彪從戰團中被分隔而開。多處受傷,特別是右腰部位被日軍刺刀擊中的傷口鮮血湧流,丁德彪整個下半生都像泡在血水中一樣猩紅。
看著臉色發白,腳步啷嗆的丁德彪文建陽急忙說道:“老鄧,老丁傷勢嚴重,要馬上救治”
鄧丁山也看出丁德彪傷勢嚴重,情況危急,二話不說就要揹負丁德彪會指揮部救治。
看到鄧丁山胳膊大腿被刺刀割裂的傷口,文建陽伸手阻止:“老鄧,你身體有傷,我來”
不容鄧丁山和丁德彪推辭,文建陽扔下刀刃霜月明亮的少佐刀,背起丁德彪,在鄧丁山和幾名戰士尾隨掩護下脫離出戰場直奔指揮部。
進入指揮部在鄧丁山的攙扶下放下丁德彪,就聽到半空中炮彈撕裂擠壓空氣產生揪人耳膜的音嘯聲。
“小鬼子炮擊”鄧丁山失聲尖叫道。
內心懼驚,文建陽一個箭步躥到洞口,天空中,到處都是各種口徑彈丸拉出一道道撕裂耳膜的音嘯聲,橘紅色的彈道堪比落日的晚霞耀眼灼目,赤紅如火,流光如炬,一顆顆彈丸銀河落瀑般砸落在依舊混戰不休的人群中。
彈丸落地爆炸,狂暴的火焰翻卷而起,燃燒,滾動,吞噬;
衝擊波放射狀被颶風催動一樣四散射溢,撕裂,拉扯,拋卷;
彈丸爆炸的預製殺傷性彈片在炙熱的高溫中呼嘯飛舞,切割、洞穿、絞碎;
到處都是在火海中翻滾哀嚎的聲音,到處都是烈焰翻騰中飛舞的碎屍殘片,有日軍,更多的是一團戰士。
“小鬼子覆蓋性炮轟”大吼之下,文建陽情景便要躥出石洞指揮部隊撤入戰壕。
鄧丁山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文建陽。
“軍團長,不能去;”鄧丁山嘶吼的叫嚷著。
幾名戰士牢牢的拉住文建陽。
“我的兵,我的兵呀”
鄧丁山近乎哭嚎的喊道。
帶有哭腔的叫喊聲撕心裂肺,鄧丁山一邊讓戰士拉住文建陽,一邊急衝洞外。
右腳邁出,一顆九四式75MM山炮炮彈便在音嘯中距離洞口五六米區域爆炸,一股氣浪排山倒海的翻卷湧滾入山洞,洞口的鄧丁山直接被氣浪掀起甩出三四米遠摔的七葷八素,周身散架般疼痛。
文建陽敏捷,炮彈音嘯聲入耳的同時撲倒身邊兩名戰士,文建陽身後兩名戰士奮不顧身復又撲伏在文建陽身上。
洞穴中熱量滾滾,硝煙霧重。
“老鄧,老鄧”文建陽大喊道。
“軍團長,我沒事”空氣中傳來一陣傷肺損肝的咳嗽聲。
山體的角度抵禦住了四濺的彈片和飛石。只有衝擊波和硝煙粉塵不受角度限制無孔不入的鑽入山洞,兩名趴伏在文建陽身上以身體當護盾的戰士除了脊背被火燒火燎的灼痛感包裹外全身無恙。
“軍團長,團長”石洞內丁德彪氣虛的聲音呼喊著。
硝煙未盡,鄧丁山和丁德彪便不顧自身傷勢,掙扎著挪步到石洞門口,整個陣地已經是幕帳遮蓋一樣被稠密的黑煙濃霧包裹住,在烽煙狼卷的地面,不時有飛火流星墜曳而下的彈丸在地面爆炸翻騰起大大小小的鋼鐵烈焰。烈焰烽火中,到處都是奔跑的人群,觸目皆有被焰火燒身滾動的身影,入耳陣陣哀嚎慘鳴的呼叫。在烈焰漫卷的稠霧中,甚至還有雙方撕打成一團的士兵。
文建陽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想不到日軍為了大規模殺傷隊伍,盡然在白刃戰雙方混戰一團的時候大規模實施無差別覆蓋炮擊,和一團混戰未退的日軍不是數十人,而是超過一個中隊,
這種飲鴆止渴的狠辣確實超出了自己意料。文建陽不得不承認自己利用後世的軍人理念和資訊資料去理解抗日戰場的日軍行為是一種自遮雙眼的錯誤。
如果說南京大屠殺和後世的資訊資料讓文建陽理解日軍對對手的殘暴和殺戮,三道巖則讓文建陽徹底清除日軍為了達到軍事目的的不擇手段。
護犢之心,人皆有之,但日軍除外!
三道巖炮兵陣地,炮營營長此事恨不能自己變成一顆出膛的炮彈砸向日軍陣地,都沒料到一直被自己壓制隱而不發的日軍炮兵陣地在雙方混戰的時候炮火全開。
當日軍火炮鋪天蓋地傾斜而來的時候蘇文國的炮營都在全力以赴炮轟日軍後續梯隊,在驚駭的眼神中蘇文國看到日軍炮兵陣地方向燦如煙火團起的烈焰中一道道飛火流星瑰麗的砸向混戰在一起的陣地。
“狗日的”蘇文國一聲咒罵。
“快快快,定位小鬼子炮射座標,所有火炮全部反壓制炮射”蘇文國急紅臉吼叫道。
蘇文國不知道文建陽就在混戰的人群中,但站在山頂,蘇文國看得見地面被炮火覆蓋的一團戰士。
整個炮兵陣地士兵在一種衝冠怒發的仇恨和五內俱焚的緊張中迸發出內在全部潛力,在日軍1炮兵聯隊打出第三輪炮彈的時候,四門九一式105毫米野炮在齊刷刷一聲巨響中,炮身顫動,炮口噴射出兩米多的火焰,在一股濃烈的刺鼻硝煙中,四發0多斤重的炮彈彈丸在空氣中發出一聲揪人的撕裂聲砸向日軍炮兵陣地。
緊接著整個山頂更多的火龍躥空而起,自鹽田聯隊繳獲和日軍物資倉庫調撥的九四式75MM毫米山炮,明治三十八年式75MM野炮共計6門火炮全部速射炮擊日軍1炮兵陣地,蒼穹中乍然間佈滿了一道道瑰麗燦豔的彈道尾跡,一顆顆炮彈在出膛加速後攜帶巨量動能飛出各自陣地在半空交錯而過砸向對方陣地。
四發九一式105毫米野炮0斤重的彈丸首先霹雷閃電的炸落在1野炮聯隊炮兵陣地,在一連串的巨響中,橘紅色的火焰瞬間便籠罩住數十米的區域,在衝擊波和能量波鋪天蓋地的席捲中5門日軍九四式75MM山炮在菸捲中肢解拋向半空,隨即向散彈一般呼嘯著砸向四周,被鋼鐵零件砸中的日軍炮兵在一片慘嚎厲叫聲中筋骨折斷,皮開肉綻,一名稍遠距離炮位的日軍填充手未來得及將手中高爆彈塞入炮膛就被書本大的一片炸裂的山炮護盾碎片呼嘯而至切入胸部,碎片輕易的在胸口撕裂開四十釐米有餘的豁口,鮮血順著豁口呼哧呼哧冒著熱氣噴濺而出,被切割斷的腸肚順著切口噴出體外,身邊的日軍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悚駭目的嚎叫,就被更多的機械碎件切割解體。
整個三道巖炮兵陣地輪罩在一片被炮射尾焰包裹的紅霞中,憑藉九一式105毫米野炮的超遠的射程和喪心病狂的威力,1聯隊野炮陣地九四式75MM山炮和打治三十八年式75mm口徑野炮出打出第六輪炮彈的時候已經被摧毀15門,安井青不得不轉移炮兵陣地,繼續打下去,自己就扒光了家底一無是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