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擊手特有的冷靜和推理讓王廣成沒有貿然的開槍警示,自己至少發現了四名小鬼子敢死隊隊員,二十米的衝刺距離,五六秒便可以到達,貿然開槍,自己絕對沒有機會在一瞬即逝的時間內全部擊斃日軍敢死隊隊員。擊斃最先發現的日軍敢死隊隊員,所有日軍敢死隊隊員都會拉響炸藥導火索亡命撲向環形工事。

“冷靜,要冷靜”王廣成不斷的告誡自己要冷靜。

“絕對不能讓日軍引爆炸藥”王廣成內心想到。

想到不能讓日軍敢死隊引爆炸藥,王廣成突然心思一動,只要能擊中炸藥,炸藥連環爆炸,小鬼子敢死隊威脅便完全清除。

擊爆炸藥,唯一既能警示,又能解圍的辦法。

刻不容緩,王廣成左手掌輕輕的托起三八式步槍離地十釐米左右,慢慢轉移角度對準爬行在最前面的日軍敢死隊隊員。

緩慢的吐出肺葉內廢氣,雙手緊握三八式步槍,槍托緊抵肩窩,略為側頭,閉左眼瞪右眼。從三八式步槍槍身上的標尺向槍管上的準星隨目標方向看去,標尺上的卡口同準星相合,準星與目標對正,標尺、準星、目標三點成一線,準星壓在日軍敢死隊左手夾在左肋骨部位的炸藥包。

在判斷完全瞄準的一剎那,王廣成食指均勻的扣動扳機。

“砰”一聲清脆的三八式步槍射擊聲在空氣中音速四散傳播,子彈拋殼脫膛而出,以數倍的音速後發先置,準確的擊中日軍敢死隊隊員懷中的炸藥包。

“轟”一聲沖天巨響聲如驚雷爆燃響起,在一團烈焰濃霧中,炸藥爆炸引爆其餘幾名日軍身上的炸藥包,數聲巨響連環迸發,整個區域順時飛沙走石,地面顫動,夾雜濃煙的焰火沖天升起七八米高,攜帶沙塵的衝擊波緊貼著地面颶風般向四周席捲擴散,遠在百米開外的王廣成甚至感覺到一股夾雜硫磺味道的熱風撲面而來。

炸藥爆炸驟然點燃了沉浸的三道巖一團陣地。

照明彈密雨連珠般射向半空,在照明彈亮如白晝的熾光中,王廣成驚悚的發現近一百名日軍敢死隊隊員抱著炸藥包自地面一躍而起衝向離自己最近的一團陣地、環形工事、暗堡。日軍敢死隊身後,黑壓壓的後線攻擊梯隊同樣以日軍敢死隊般的瘋狂蜂湧前衝,

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暴露狙擊陣地的災難性後果,“嘩啦”一聲衣襟摩擦砂礫的扯動聲中王廣成身體半跪而起,憑藉槍感,槍口調轉角度,連環開始射擊。與此同時,一團陣地輕重機槍雷霆萬鈞般開始對嚎叫著前衝的日軍敢死隊員狂掃射擊,每一個一團戰士都在拼命的傾斜子彈,九二重機槍、馬克沁重機槍狂飆怒射中匯聚成的的彈幕密如長河瀑布,密集連環,白光電閃的彈雨在日軍敢死隊前後左右縱橫交錯,不斷有亡命奔跑的日軍敢死隊隊員被橫掃而來的火鏈打的血肉模糊,不斷有跑動中的日軍敢死隊被大口徑重機槍彈丸橫腰打成兩截,腰腹之下赤紅猩目的鮮血噴灌而起,上身在慣性作用下拖著腸肚飛出兩三米在一聲驚悚駭目的尖叫中摔落在地面,奔跑中被密如飛蝗的彈丸打中炸藥包的爆炸聲此起彼落。

熾烈的彈雨在日軍攻擊陣營中交錯橫飛,彈火如雨,半空中到處都是拖曳著流光眼花繚亂的流彈彈道,擲彈筒、迫擊炮速射打出的炮彈高速飛行的尖嘯聲徹響陣地,攻擊的日軍梯隊

徹底的陷入鮮血和機槍飛火閃電暴雨梨花般的死亡風暴中,一排排斷裂的軀體濺射著令人作嘔赤目猩紅的血流抽搐著癱倒在地面,隨即被無數雙急速奔跑的腳體踩踏成一灘灘屍骸碎肉。

四門自日軍桐城物資倉庫繳獲佈置在三道巖炮兵陣地的九一式105毫米野炮在震耳欲聾的炮射聲中向日軍攻擊陣營狂射榴彈。三十斤中的彈丸自炮膛高速炮射而出,在一秒450米的初速下急速加速,炮彈在空中高速飛行劇烈摩擦空氣,彈道軌跡中,空氣被點燃一樣脫拽出一道白光閃電,由遠而近,自高而落在尖嘯的氣體摩擦聲中彈丸落地,炸藥爆炸,瞬間產生高溫,高壓的氣體迅速膨脹,炸開彈殼,大量爆破的殺傷性碎片在一團橘紅色翻卷的焰火中高速向四周飛射,爆炸中心的日軍被炸藥爆炸產生的能量瞬時摧毀成齏粉,衝擊破排山倒海卷地擴散,輕而易舉拋起能量範圍內的人體碎石,無數炙熱的彈片呼嘯切割開被玩具一樣拋起的人體,在滾動的濃煙烈火中,斷手斷腳,無頭屍體,半截殘軀交錯飛舞。每一團105毫米野炮炮射榴彈爆炸點,都有十幾名的日軍被炸的四肢分離,殘缺不全。

丁德彪瘋狂在照明彈的照射下向亮如白晝的地面無處遁形的日軍敢死隊員傾斜彈藥,手裡的三八式步槍早就更換成九六式輕機槍,怒火飈射,槍膛噴射的火影中,不怒含威的面孔綻顯出毒燎虐焰般的兇惡,像烈火中的金剛,有似目眥欲裂的羅剎。戰壕擺滿了打空的彈匣,在疾風暴雨的射擊中,火鏈席捲之處,兩名癲狂奔跑的日軍敢死隊員頭顱瞬間被巨石砸中般譁然碎裂,腦漿摒射飛濺,無頭屍體在慣性驅動中跑出四五米栽倒在一片碎屍殘骸中。

“鏘”一聲清倉掛機聲中,0發的彈匣一掃而空。

“彈匣,拿彈匣”丁德彪大吼道。

一支沉穩有力的手及時遞過彈匣。

退掉打空的彈匣,更換完畢,食指扣動扳機,九六式輕機槍密珠連發聲中,彈流如火,掃向一個個跳躍急速奔跑的日軍身影。

“呯,呯,呯……”丁德彪耳中傳來一聲聲連珠響起的三八式步槍射擊聲,射擊頻率遠超出丁德彪所熟悉的次數,如同有兩三個人同時連環射擊一般,在丁德彪視線中,清晰的看到50米外奔跑的日軍敢死隊員連續被擊翻在地。

“好槍法”丁德彪讚許的大吼一聲。

餘光掃視,丁德彪就看到文建陽不斷拉動槍栓,推彈上膛,扣動扳機,擊行雲流水般的射擊。

瞬間丁德彪反應過來之前就是文建陽給自己遞的彈匣,輕機槍射擊手,彈藥手早就陣亡在日軍三八式步槍彈下。

文建陽想到了日軍會夜襲,但是沒有料想到日軍的襲擊如此之快,而且是敢死隊員混跡在屍體中偷偷接近陣地猛然攻擊。

爆炸響起的第一時間,文建陽就奔到了指揮所洞口,看到一個個混跡在屍體中翻越而起懷抱炸藥包的日軍士兵,文建陽拎起頭盔疾步衝向戰壕。

衝入戰壕,在照明彈照射下,視線中日軍敢死隊隊員和身後潮水一樣席捲而來的衝擊梯隊如浪而來,跑動中,文建陽撿起一支陣亡戰士的三八式步槍開始射殺衝入到戰壕五六十米區域的日軍敢死隊隊員。

出色的槍感、淳厚的軍事技能以及憑藉對三八式步槍的熟悉,文建陽幾乎達到了人槍合一,眼到槍響,槍響人亡的程度,文建陽射擊頻率、出槍速度遠快於普通戰士的射擊次數,在戰壕中貓腰疾速移動,迅捷出槍,拉栓、推彈上膛、射擊,連成一線的射擊聲中,彈倉內五發子彈瞬時清空,五名衝入一團陣地五十米距離的敢死隊隊員相續被文建陽射出的彈丸擊中頭部翻滾著淹沒在後續的人潮中。

意無雜念的射擊,當文建陽在射擊中移位到輕機槍陣地時剛好聽到丁德彪大吼要彈匣,瞥眼看到頭部中彈歪倒在戰壕犧牲的機槍手和彈藥手,文建陽內心一酸,彎腰撿起彈匣遞交到丁德彪手中。

在稠密的火力割掃日軍敢死隊攻擊的同時,日軍敢死隊員近距離衝擊,在分秒的時間內,

終有敢死隊員衝入到一團戰壕線和星羅散佈的暗堡工事邊緣,殘存幸活衝到一團陣地、工事、堡壘前的日軍敢死隊員紛紛拉響導火索高喊著“板載”衝入一團陣地。一名日軍敢死隊隊員高喊著“板載”撲向一座狂吐著火舌的暗堡,在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硝雲翻滾,大塊的泥石碎料呼嘯著席捲向四周,砂礫塵土緊貼著地面像積雨雲般翻卷跌宕而起,整個暗堡被夷為平地隨後又被自空中呼嘯而下的碎石堆積成不規則的凸物體。

此起彼伏的爆炸聲連番響起,不斷有暗堡、環形工事在烈焰滾滾中被炸的飛灰湮滅。

在一個由半月堡,角堡,皇冠堡及其附屬堡壘構建成的星形工事群前方40米區域,混雜在一地死屍中一步步爬上前的六名日軍敢死隊隊員一躍而起,衝向工事群。

星形工事群扼守在三道巖通往側翼的坡面上上,視線開闊,無任何射擊死角,日軍如果迂迴攻擊三道巖主峰,星形工事群是必走之道,是文建陽依據地形,因地制宜的參照義大利要塞防禦工事建構而成。在日軍10聯隊和1聯隊一整日的攻擊中,星形要塞角堡,半月堡、皇冠堡的四挺九二重機槍和兩挺馬克沁重機槍完全封鎖了日軍企圖衝破工事迂迴攻擊三道巖的任何可能性,鋼筋水泥加固的堡壘完全能抵禦日軍九二步兵炮,山炮的轟擊,因為星形堡壘群處在一團第一道戰壕線以外,所以在初始的戰鬥中,工事群並沒有過早暴露火力,因此在日軍轟炸機編隊的狂轟亂炸中工事群得以安然無恙,在隨後的日軍10聯隊和1聯隊攻擊中,工事群徹底的變換為一個被電焊孤光包圍的光臺,自工事群個0米區域以外,層層疊疊堆積滿日軍的屍體,所有屍體都保持了一個共性,全身肌肉幾乎都被各種口徑機槍金屬彈丸切割撕裂,頭顱被擊碎只有一層連著顱內組織皮肉的屍體,胸腔被掏空綻露出肋骨和部分內臟的屍體,手臂被大口徑彈丸削斷外露筋肉的屍體,各種死籍模糊的屍體交相錯枕堆積在地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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