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曲,又稱舜鄉,帝舜故里,位於山西省南端,東跨王屋,西踞中條,南界黃河,北接太行山。
雖處山巒疊障之中但卻是不折不可的戰略要地;
垣曲被三十三集團軍所得,整個集團軍自中條山、王屋山銜接地帶直接西北而進,直線攻擊可以威脅臨汾盆地重鎮侯馬;西南而下和二十九集團軍對運城形成鉗形夾擊。奪取侯馬更可以阻擊太原方向日軍對黃河一線蘇軍的軍事呼應;
反之,固守垣曲的日軍兵力傾巢而出,以黃河北岸晁家坡、古城、店頭坡三點互為犄角構建塹壕堡壘防禦工事,將完全的阻斷漢華軍自黃河北線兵力調動。
文建陽有先見之明的自垣曲方向命令二十九集團軍壓迫攻擊促使日軍暴露臨汾一線戰略目的,如今垣曲成為二十九集團軍必奪取之地。
漢華軍自山東、河南黃河以北的兵力調動也使得華北司令部岡村寧次清楚垣曲的戰略地位。二十九集團軍就這樣和垣曲方向日軍兵力對撞在一起;
張自忠三十三集團軍和王瓚緒二十九集團軍算是整個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序列中深受漢華軍影響最重的作戰部隊;
整個集團軍裝備在各大戰區集團軍中獨一無二,不僅僅有大量的反坦克裝備還有為數不少高射炮和高射機槍以及輕重火炮,有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各大戰區首先建立的特戰大隊。兩個集團軍也是一支抗日英雄輩出的部隊。
王瓚緒也遭遇了對手,遭遇的是日軍自國內調動而來自建制以來先後和俄國、蘇聯有戰鬥經歷的日本精銳第7師團以及輔助第七師團的朝鮮整編180師團。
一個是第五戰區精銳集團軍,一個是日本戰鬥力最為出眾的師團之一,雙方的碰撞註定了對戰的慘烈。
先前的佯攻讓王瓚緒並沒有感受到對手的與眾不同,戰鬥力比宜城之戰日軍師團遜色,接近武漢會戰之時遭遇的臺灣、朝鮮師團水準,如果日軍師團不是依仗有利的地形,絕對有把握在數日之內攻克垣曲。
但佯攻轉變成全力以赴,王瓚緒就感覺到日軍師團極度有彈性的增加反擊力度。大有改頭換面的架勢。
日軍第七師團師團長鯉登行一中將比王瓚緒更驚訝。
整個二十九集團軍佯攻之時擔任阻擊防守的都是朝鮮180師團,鯉登行一中將認可漢華軍的戰鬥能力,但真沒有將國軍放在眼裡,整個二十九集團軍發力猛攻,鯉登行一就意識到自己低估了眼前攻擊180師團的支那國民政府軍隊。
炮兵陣地的設定就彰顯了眼前支那軍隊的與眾不同。
分散部署,集中點射。具備直瞄打擊能力,雖然和帝國炮兵部隊比較依舊遜色,但這種差距已經是微乎其微,不僅僅具備直瞄打擊能力,而且反應迅速,也說明眼前的支那國軍炮兵設定有前進觀察所。
沒有以往國軍部隊士兵人山人海衝鋒的一幕,也不是少數支那國軍精銳部隊散兵多層攻擊模式,而是一種火力分佈上梯層分明又相互協調兼備攻防的隊形,以一個帝國小隊戰鬥班的兵力為單個作戰個體,分成不同的梯隊相互接應,三到四個攻擊陣呈箭鏃式進攻擊隊形,每名士兵任務分工明確,進攻-掩護-支援。每個掩護組至少有一挺重機槍和擲彈筒提供伴隨火力壓制,從前沿不斷玉碎機槍手傷口分析每個掩護組至少存在一名神槍手專門負責帝國機槍手、擲彈筒手的壓制和清除。
一支徹底不同自己所瞭解認知的支那國民政府軍隊,戰術先進,裝備優良,而且還有少數的重炮火力。
鯉登行一中將開始認真的審視自己對手。
鯉登行一表現出了大多數日本高階將官固有的習慣,蔑視對手,但一旦完全的認清對手實力或者判斷對手能產生威脅便不再目中無人,嚴謹部署。
整個垣曲地形極度利於防守。
三面環山,馬家山、寺兒山左右兀立,背靠石羊山和鳥鳴澗。石羊山側翼蜿蜒的山谷通道自連綿疊嶂的山脈間隙逶迤向臨汾盆地,面向東南黃河方向被虎狼山和麻姑山夾掩,葫蘆口的地形,王瓚緒頭痛的就是這種地形,不敢將整個集團軍兵力全部壓縮而入猛攻猛打,一旦日軍設定有伏兵掐斷葫蘆口,整個集團軍都會處於退無可退不利局面。
以防萬一,王纘緒調動六十七軍兩個步兵師的兵力固守虎狼山和麻姑山,四十四軍主攻垣曲。
紅黑色相見的巨大火球中夾雜著大量的人體殘片和碎裂的槍械構件迸濺向四面八方,洶湧的氣浪混合著鋒利的金屬彈片在低空呼嘯飛掠無堅不摧的撕毀著所碰觸的一切生命體,整個朝鮮180師團位於垣曲縣城外圍的一道戰線被裹卷在一片飛火烈焰當中。
步炮協同很有水準,彈幕在朝鮮180師團前沿陣地來來回滾動,瀰漫的煙霧中105師國軍士兵已經在戰術編隊中開始攻擊。
“射擊,射擊”隨著數個火力堡內日軍指揮官撕心力竭的呵喊,九二重機槍沉悶的射擊聲中交叉火力密集的橫掃向國軍士兵。
“噗噗”一名國軍排長在即將躍入前方米左右彈坑之時一發重機槍子彈擊穿鋼盔,成個頭顱成為一片血霧,身體在重機槍子彈巨大的動能貫穿下抵消了前衝的慣性將身體重重的向後帶出一米的距離。
“轟”一枚步兵炮彈在地面炸響的同時將四名戰術躍進的國軍士兵拋揚到空中,撕裂的身軀被包裹在一片紅豔豔的血線中。
“反坦克槍,反坦克槍”攻擊受阻的105師長一名國軍連長嘶喊。
“噗”飛掠而來的一枚九七式狙擊步槍彈貫穿入國軍連長頭部,一道血線的飆射中前一刻還在矯健躍進的國軍連長身體委頓撲倒在地面。
馬克沁重機槍的火力壓制中橫向移動尋找到射擊方向後一挺九七式反坦克槍被兩名國軍反坦克組士兵架起。
“呯”一團浮土在地面炸開,九七式反坦克槍高爆曳光榴彈狠狠的轟爆在火力堡射擊孔。沒有完全摧毀火力堡,但炸開的彈片和蹦出碎石在衝擊波作用下沿射擊垛口洶湧而入瞬間就將三名日軍士兵打成篩子。
“噠噠噠”側翼火力堡重機槍子彈席捲而至,兩名國軍士兵被一團血霧包裹住。
就在這種死亡無處不在的節奏中攻防戰越演越慘烈,雙方炮兵陣地交替砸落榴彈所產生的煙霧甚至讓衝鋒中的國軍士兵有一種陷入黑暗的幻覺,密集砸下轟爆的炮彈和火光不斷吞噬著日軍和國軍105師國軍士兵生命。每一條國軍士兵攻擊線路都在這種死亡的炮火籠罩下,彈坑不斷的產生,隨後又被轟平,再次產生彈坑,週而復始,攻擊線路可以遮蔽的樹木只剩下半截禿禿的樹幹,焦黑的土地上,到處都是殘碎的人體器官,火焰燒灼炙烤,散發出一股股血腥刺鼻的焦臭味道。
激烈的交火聲連綿不絕,沒有終結,四十四軍國軍士不斷的攻破日軍朝鮮師團180師團防線,攻入防線的國軍士兵又被自交通壕蜂擁而來的日軍梯次兵力湮沒。
湧入陣地,混戰不可避免的發生,國軍士兵和日軍朝鮮師團士兵在戰壕中近距離的舉槍互射,激烈的肉搏,雙方炮兵陣地打出的榴彈在驚天動地的喊殺聲中刺耳的落下,整個雙方爭奪陣地都在灼燒,在沸騰,在迸濺著屍塊,地面到處都是殘缺的屍體。一具具國軍士兵和日軍士兵身軀糾纏著,扭打著,猙獰的面孔,你死我活的目光。
“板載,噗”一名持槍撲向國軍士兵的日軍士兵被刺刀狠狠的捅入胸口,國軍士兵配備的不是中正式刺刀,是漢華軍三稜軍刺,肉體的撕裂聲中軍刺被拔出,鮮血噴射,掛著肉沫的軍刺再次捅向後續而來的日軍士兵。
掛著傷的國軍士兵沒有選擇格擋,踉蹌的腳步和透支的體力擋不開日軍士兵當胸一刺。
“噗,噗”三稜軍刺和日軍士兵0式刺刀同時捅入對方體內,日軍士兵嬰兒的紅唇般綻裂傷口中鮮血順著軍刺血槽飆射而出。
國軍士兵漸漸失去色彩的眼底拉出一道譏笑,最終身體栽倒在地面。
105師師長許國璋望遠鏡鏡頭死死的定格在陣地前沿,炸燬的堡壘、樹木肆虐的燃燒著。陣亡的士兵和日軍屍體密密匝匝交枕散佈在日軍第一道戰線每個角落,交戰區域短暫的沉寂,像荒野的墳場的一樣。
視線回收,映入眼簾的是前方出擊陣地等待衝鋒的士兵,有豹子一樣等待躥出的,有半跪在地面補充彈藥的,有上刺刀的……
“師長,再衝鋒一次,肯定能拿下日軍陣地,我帶隊衝”副師長開口。
“去把,我帶梯次部隊後援”許國璋沉穩開口。
“明白”副師長大步流星出擊陣地。
垣曲第七師團指揮部;
“中將閣下,朝鮮180師團已經累計遭受到支那國民政府軍隊9次衝鋒,陣地岌岌可危,請求戰術指導”參謀長川村景明陰騭著臉彙報。
“這支支那部隊戰鬥力不可小覷,繼續消耗,支那軍隊攻擊越是猛烈損失越重。命令14步兵旅出擊準備,請求飛行師團出擊”鯉登行一面無表情開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