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的石門高石門峽口外圍,星垂平野闊,夜曠覺天底,波田支隊第一步兵聯隊和第三步兵聯隊以及漢華軍一團、三團、五團、二團三營、四營、四團上萬人員廝殺在一起,整個夜幕被打成火樹銀花不夜天,到處都是翻然綻放的炮彈爆炸煙火,入耳皆是震耳欲聾,撕人心肺的射擊聲,喊殺聲。

各種口徑的炮彈,步槍彈,機槍彈在空氣中拉扯出一道道白光弧線,死亡射線穿來梭去,在利用第一步兵聯隊一個大隊的兵力阻隔一團,三團,五團追擊的間隙,兩個聯隊的日軍兵力狂暴的席捲起一股死亡旋風,鋪天蓋地衝向四團兵鋒。摩肩接踵,密密匝匝的人群嚎叫著衝一頭撞向四團火力網。

高傳輝和蕭飛羽皆沒有意料到秋永壽和小池安之在槍聲乍響的同時就下達了兵撤的命令,小池安之和秋永壽的當機立斷、審時度勢的預判確實給了四團和二團三營、四營雷霆萬鈞的承受力,原本奮勇廝殺的四團、二團戰士突然間就發現漫山遍野的日軍水浪一樣橫衝直撞,攻防之間瞬間局勢就發生了轉變,處攻擊線最前沿的漢華軍戰士倉皇間不及構建工事,日軍和漢華軍就像洪水撞擊大堤,發出驚天動地的呼嘯聲混戰一團。

輕重機槍全部就地射擊,M勃朗寧重機槍低沉的射擊聲連綿不絕,彈藥箱中彈鏈飛速的躥動流失,黃燦燦的彈殼像爆炒的黃豆蹦越著碎撒一地,槍膛煙火在黑夜中耀人眼目,一道道死亡金屬彈流輕而易舉的撕裂開日軍肌膚,嗜血碎骨。

馬克沁重機槍咆哮的射擊聲如同烈焰下沸騰的熱水,無數道火舌鐮刀將一排排一列列日軍打的支離破碎。斷手斷腳,頭顱碎裂。

完全不需要瞄準,更沒有瞄準的時間,眼前全部是嚎叫著前赴後繼撲來的日軍人影,急於衝出包圍圈的日軍知道一旦被身後漢華軍數團兵力糾纏住,絕對是災難性的後果,在各大隊大佐,中隊中尉,少尉,軍曹的催戰下,自知走投無路,唯有破軍一戰的日軍將悍不畏死,兇殘暴戾的獸性彰顯的淋漓精緻,日軍精良的射擊術使得在跑動一邊快速移進,一邊拉動槍栓射擊的日軍仍然保持了高精準的射擊率,成千上百只三八式步槍同時射擊風雨不透的彈幕中即便是一隻麻雀都有可能被數發子彈打中的可能,何況是被日軍刻意瞄準的戰士,金屬颶風狂飆摒射,首先和日軍攻擊隊伍迎頭相撞的四團、二團戰士傷亡率達到恐怖的90以上%。

幾乎是一個班一個班的,一個排一個排,一個連一個連的全編制打的空無一人。

張楚良整個人殺成了血人,輕機槍掃射,手槍射,刺刀捅,手榴彈砸,一日一夜,一月一年對日軍積壓的憤怒和仇恨全然綻放,張楚良也不知道自己打空了多少個彈匣,砸碎了多少衝到身邊的日軍頭顱,可是眼前依然是白晃晃,悽森森的刺刀和日軍頭盔。

“團長,小鬼子太多了”身邊的一營營長苑長春湯姆遜衝鋒槍噴吐出一串火舌打翻衝到前沿不到10米距離的兩名日軍大喊道。

驚天動地的喊殺聲和如同白晝的烈焰中,一眼望不到頭的衝鋒日軍,數不盡的日軍手裡攥著嗤嗤冒著煙火的手雷撲向四團一個個重機槍陣地。

張楚良親眼看到一佇列的日軍一邊射擊一邊衝向一個M重機槍陣地,在絕大多數日軍被打成篩子的同時衝擊隊伍中數個日軍搶先而出,攥著開啟保險的手雷撲向重機槍陣地,在一聲轟然爆炸聲中,日軍和重機槍陣地重機槍,射手一同被炸的血肉不分,殘骸漫天。更多的機槍陣地,當日軍自殺性的衝到眼前時,殺紅了眼的戰士嘶吼著拉響手榴彈跳躍而出,反身衝入日軍隊形,捨生忘死的保護著重機槍,保護著朝夕相處的戰友安全。

縱然是身經百戰的張楚良也被日軍困獸之鬥的瘋狂所震撼。

輕重機槍散發的烈焰渲染如同白晝,成千上萬支瘋狂射擊的槍支爆發的射擊聲驚天動地,密集如雨的彈丸形同暴雨梨花,雷光電閃的火力網中,被子彈打的千瘡百孔的屍體和鮮血淋漓的殘肢斷臂狼藉滿地,一團團肉泥,一蓬蓬血霧,人為血人,白刃盡赤。

高傳輝和成耀東被眼前的一幕硬生生的震撼了,戰場、修羅場、屠宰場描繪眼前一切都不過分。

秋永壽和小池安之則是真正的亡魂喪膽,如果說之前日軍大隊輪番攻擊五團陣地自己遠在後方指揮督戰觀望,此刻則是真真切切的親身參與,兩個聯隊的兵力,悍不畏死的衝鋒,盡然沒有沖垮支那漢華軍沒有構建成型的臨時陣地。當看到發動自殺性攻擊的日軍被同樣自殺性反攻的支那漢華軍戰士從陣地中躍出保抱住滾入衝鋒的隊形中爆炸,兩邊士兵不分你我的化為一灘肉泥,一汪血水。小池安之倒吸一口涼氣,這究竟是什麼樣的一支部隊,一支堪比野獸兇猛,堅硬如頑石的部隊,越發如此,小池安之和秋永壽越報的魚死網破的決心督促攻擊。不然,兩個聯隊真有可能永遠走不出石門峽。

看著日軍驚濤駭浪般一浪猛似一浪的攻擊。

高傳輝知道不能再和日軍死磕了,若不然即便是全殲了日軍兩個聯隊,四團和二團三營、四營恐怕也要成為全團無人的慘狀之地。

日軍第一步兵聯隊和和第三步兵聯隊撤兵,青陽轉危為安,此戰一過,波田支隊只剩苟延殘喘之氣,已經無力撼動漢華軍在青陽之能力。青陽保衛戰戰略目標已經提前完成,石門峽圍攻日軍兩個聯隊兵力,在重創日軍聯隊的基礎上,其目的在於進攻安慶的坂井支隊,撬開坂井支隊包圍圈,打坂井支隊一個措手不及,減緩7集團軍壓力。沒必要讓四團、二團和日軍兩個聯隊的兵力死磕,部隊還不具備大規模和日軍重灌野戰部隊打對攻的條件,以逸待勞,小少勝多,運動中包圍,消滅日軍才是漢華軍當務之兵道。

“成團長,放棄正面攔截,兩翼追殺”高傳輝審時度勢的做出兵力部署。

成耀東也心疼自己的部隊,看著一排排列列四團戰士和滾滾濁浪一樣蜂擁而至的日軍混合在一起至死不休血戰到底,成耀東心疼哆嗦,在上海灘雖然自己殺人如麻,但死的都是該死之人,一次暗殺襲擊死個十來人都驚天動地死的事情,哪有現在幾十成百的人,眨眼間就飛灰湮滅,屍骨全無。

但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道理,小鬼子從來就不是善男信女。紅著眼成耀東說道:“師長,四團還能挺得住,我親自帶兵上”

高傳輝聞言馬上說道:“成團長,現在不是和鬼子硬拼的時候,青陽之危已經化解,部隊要保存實力,現在就看鬼子兩個聯隊被我們包圍能不能調動安慶方向日軍,我們計劃目標已經完成,以尺之長攻其所短,我們儘量殺傷小鬼子即可。”

成耀東恍然而悟。

四團馬上放開閘口,四營兵力一分為二,左右跟近,開始從側翼殺傷日軍第一步兵聯隊和第三步兵聯隊。

隨著四團和二團三營、四營放開主陣地,日軍兩個聯隊就像洩閘的洪水,咆哮著向三門峽外圍衝去。

看到一線生機的日軍開始拼命逃竄,混不成軍,反倒是讓之前擰繩團結的一股士氣蕩然無存,搶先衝出包圍圈的日軍無心戀戰,也無力再去觀詳依舊在後翼被漢華軍一團、三團、五團攻擊的追殺的同伴,一個個抱頭鼠竄,亡命逃跑。

看到聯隊士兵如狂狼一樣衝出包圍圈,小池安之和秋永壽大喜,立刻在重兵保護之下之下向外圍衝擊。原本絞殺一團的佔據局勢頓然開朗,波田支隊第一步兵聯隊和第三步兵聯隊殘兵敗將丟盔卸甲亡命逃竄,漢華軍四團和二團兩個營兵力側翼掩殺,一團和三團、五團碾碎阻擊的日軍一個大隊兵力和從後追擊,士氣大振的漢華軍戰士個個如狼似虎,喊殺聲震天,日軍個個無心戀戰,腳底生風,死命逃亡。

端著白晃晃的刺刀從後追擊的漢華軍戰士不斷的從身後捅入一個個日軍的後背,日軍身體倒伏餘地,不管是當場捅死還是有一口殘氣,皆是被從身後追殺的漢華軍戰士踩踏成肉泥,一顆顆手榴彈不斷的旋轉著掉入逃亡的日軍隊形中,掀起一片血雨,撕碎一具具日軍健全的身體。

日軍陣營散亂的逃亡,讓日軍第一步兵聯隊和第三步兵聯隊承受了不亞於攻堅戰戰鬥人員損失。

側翼的四團和二團殺的更是酣暢淋漓,漢華軍輕重機槍手自參戰以來,第一次可以完全無視日軍擲彈筒炮彈轟擊,九二重機槍點射,三八式步槍精準的射擊,沒有一個日軍在乎兩邊狂飆怒射的的輕重機槍火力,也沒有一個日軍在乎身邊奔跑中突然鮮血飈射,悶頭栽倒的同伴,腦海中只有一個意念,跑,跑,離開石門峽這個冤魂凝結,鬼神鬼泣的屠宰場。

槍支彈藥丟棄的俯首皆拾,遍地都是。

在兩個聯隊兵力亡命逃竄的同時,重兵包圍安慶城的坂井支隊步兵第十三聯隊也在聯隊長中野英光的率領下脫離安慶,一路疾馳,趕赴石門峽。

數千人馬浩浩蕩蕩始一出發,就被重明鳥部署在安慶城周圍打扮成三教九流漁夫販俗的小組成員急電發送到邱燕翎之手。

收到邱燕翎過濾提煉的情報信息。

文建陽和方天浩一顆心徹底塵埃落定。

重兵包圍,水洩不通的安慶城,終於出現了一絲縫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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