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淮繼續說:“經過對作案工具的物證檢驗,在鐵鏈上發現了葉某的皮屑和汗毛,在膠帶上同樣找到了葉某的皮屑與汗毛。這些化驗結果可以證實我剛才說過的話。而在刀柄和刀鞘上發現了陳曉松完整的指紋和掌紋。在錐柄上同樣發現了陳曉松的掌紋。即便用簡單的刑偵邏輯來推理,我相信所有人也都能想象出旅館房間裡發生過的情形。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地方說不清楚,就是那把錐子,我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我想陳曉松先生應該知道的最清楚。”

他的目光霍然一掠,終於抓住了陳曉松的眼睛。他還是第一次如此確切的觀察這個男人。

那張臉略窄,眼睛狹長,很難看清完整的瞳仁。因為受傷臉上缺少血色。他的鼻子和嘴比較端正,但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這是一副毫不引人注意的長相。從這張面孔上很難看出一個人的心思。

郭淮眯縫起眼睛,用凌厲的目光探尋著對方表情深處的涵義。

陳曉松稍微顯出慌亂,把眼睛錯開。

僅此而已,沒有更多的反應。

郭淮心裡想,他是天性如此沉默,還是故意裝的?

原告被告雙方的辯論已經進入到白熱化。郭淮咄咄逼人,已然反客為主,佔據了主動。陳曉松的家人一個個臉色慘淡,陳曉松的母親已經捂著臉低聲啜泣。

假如陳曉松輸了這場官司,他不僅僅無法告倒槍擊他的人,警方隨即便會以謀殺罪名的指控逮捕他。再次開庭時,他將淪為戴著手銬,坐在被告席的犯罪嫌疑人。

陸小棠注意到郭淮這一側的親友席上,有一位身穿警服容貌秀麗的年輕女子尤其專注。她的表情幾乎是隨著法庭上的形式變化而變化。當郭淮被公訴人逼問時,她比誰都緊張,當郭淮佔據主動時,她又比誰都興奮。不用問陸小棠能猜到她跟郭淮的關係。

陸小棠原本並不在意這場官司誰勝誰敗,作為局外人,她完全保持著看客的心態。可是關注那個女人時間長了,她油然生出一種同命相憐的感覺。不知不覺的拉近了跟她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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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郭淮,他比陸小棠預料中出色得多。透過眼神與說話就能夠看出他幹練的個性與縝密的思考能力。陸小棠不免懷疑,這樣的警察會在辦案中犯下那樣明顯的錯誤嗎?還是這件案子隱藏著什麼出人意料的原因?

就在此時,開庭以來一直沉默寡言的原告陳曉松忽然開口說話。他說:“我沒有傷害葉小姐。”

郭淮冷笑。“你的確沒有。因為你當時一看到我就逃跑了。”

“我也沒有想要傷害葉小姐。”

“那你來告訴我,你把一個女人帶到旅館,綁在床上,拿刀子對準她是打算幹什麼呢?”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關注在陳曉松身上。

陳曉松緩慢揚起蒼白的臉,他這一次沒有迴避郭淮的目光。

四目相對。

彷彿四把兩兩相抵的刀子。

彷彿兩頭呲牙低吼的豹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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