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裡,三道身影一路疾馳,很快便從林子內穿了出來。

墨無痕揹負漆黑劍匣,白衣落定,目光看向一旁氣喘吁吁的柳先舒。

後者並未踏足修仙一途,故此面對這一路奔襲,身體逐漸有些吃不消。

“柳公子,麻煩你了。”

墨無痕對著柳先舒開口。

後者點了點頭,看著皎潔的月色,他知道這一去...

多半九死一生。

柳先舒也不廢話,此刻僅與身旁兩人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隨即朝著一個方向狂奔而去。

墨無痕與魚尾緊隨其後。

三人如同鬼魅一般,在月光下瘋狂前行,速度皆是不慢。

不知過了多久,柳先舒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他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指著不遠處山野間一處澹澹的火光,他開口說道:“座...座山凋的大本營就在那裡。”

魚尾猶豫片刻後,對著柳先舒抱拳說道:“柳公子,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

“也知道你對我的心思。”

“不過此番九死一生,你一介凡人還是不要插手為好。”

聽到這話的柳先舒神色一變,他望向魚尾,沉聲道:“魚姑娘,在下雖是一介讀書人。”

“不過也在書中學到許多道理。”

“其中在下最喜歡的一句便是...”

“千金縱買相如賦,脈脈此情誰訴。”

“魚姑娘切莫多言,既然來了這裡,在下就從來沒有想過活著回去。”

他柳先舒雖是一介讀書人,不過卻從未缺少膽魄。

為心愛之人上刀山下油鍋又如何?

他柳先舒何曾懼之。

看著兩人這般模樣,一旁的墨無痕不由得咳嗽幾聲。

“婆婆媽媽的像什麼樣子。”

此話一處,頓時讓柳先舒與魚尾兩人的臉頰通紅。

墨無痕手握七星龍淵緩緩走上前幾步,踮起腳尖勉勉強強可以看到遠處燈火通明的景象。

他看了看魚尾,緩緩說道:“不過是一個座山凋罷了,又不是讓你去送死。”

“別整的跟交代遺言一樣。”

“更何況洞庭湖給你的任務不是下江南尋找九尾錦鯉嗎?”

“如果你在移花宮的地界沒了性命,那麼洞庭湖想必不會善罷甘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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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的魚尾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她此番復仇只是自己的私事。

但是因為自己的私事而耽誤洞庭湖的大事,那麼即便是她死在座山凋手裡,她也不會安心。

墨無痕澹澹開口:“懶得多說什麼,既然都到了這裡了,那麼就去見見這座山凋。”

“我倒是很想看看能夠在洛河鎮裡面呼風喚雨的到底是什麼人物。”

柳先舒沒有說話,不過卻站在墨無痕身後,神色冷峻。

大有一副讀書人的一句,雖千萬人吾往矣。

魚尾看著兩人,臉上露出一抹笑意,她重重地點了點頭:“謝過二位公子!”

“矯情。”

墨無痕撇了撇嘴不以為然。

三人由墨無痕牽頭,其餘二人分別跟在其身後,不急不緩地朝著那燈火通明的村寨走去。

“站住!”

突然一聲厲喝聲在他們身後響起。

只見一個身材健碩,臉上劃有一道醒目刀疤的中年人此刻手握大刀站著幾人身後。

目光極為兇狠,一看便不是什麼善茬。

魚尾見到此人,手中匕首已經滑出衣袖握在手心。

就在她剛準備出手時,墨無痕攔下了她。

只見後者幾步走到刀疤臉大漢身前,手中七星龍淵插入地面。

“你們是何人?”

刀疤臉漢子看著墨無痕不過八九歲模樣,此刻也是微微放鬆些許。

畢竟這一行三人,一位柔弱女子,一位白衣少年,還有一個一看就是飽讀詩書的書生。

別的不說,在刀疤臉漢子眼中即便是眼前這三個人同時出手,都未必能從自己眼皮子底下傷到自己一根毫毛。

墨無痕看著刀疤臉漢子,他緩緩開口說道:“這裡可是座山凋的老巢?”

聽到這話的後者瞬間臉色一變,手中大刀已經有了舉起落下收割人頭的架勢。

可是當他的那只握刀的手舉到半空時,原本站在一旁的魚尾頓時出手。

手中匕首在夜空下閃過一絲寒芒,下一刻那寒芒匕首就捅穿了刀疤臉大漢的脖子。

鮮血如柱。

刀疤臉大漢怎麼也不會想到,在他眼裡柔弱不堪的女子居然出手這般迅速。

雖說自己沒有踏足修仙一途,但是卻已經在武人一途小有所成。

誰能想到不過是一個照面,自己就喪了性命。

墨無痕看著緩緩倒下的刀疤臉大漢,臉上沒有絲毫神色變化。

他看了看身旁的魚尾,搖著頭說道:“你急了。”

後者點了點頭,擦拭了手中匕首上的血跡,隨後將其歸入衣袖之中。

柳先舒看到這一幕瞬間嚇得臉色慘白。

他沒有想到即便是面對如此一個凶神惡煞的大漢,兩人還能夠這般從容。

墨無痕緩緩說道:“把他腦袋割下來,送給座山凋。”

魚尾沒有廢話,匕首落入手心,三下五除二便將那刀疤臉漢子的腦袋割了下來裝入一個布袋中。

原本雪白的布袋不過片刻便已經被染的通紅。

三人並沒有過多停留,他們知道這刀疤臉大漢極有可能是座山凋安插在外圍的眼線。

既然他能夠堂而皇之地出現在自己身後,想必已經把他們三人的行蹤報告給了座山凋。

此番他們也沒有必要躲躲藏藏,反而是順著那道蜿蜒的山路緩緩而行。

眼前的亮光越來越多,墨無痕他們突然停下腳步。

只見他們的面前站著一排手握大刀,模樣狠戾的蒙面人。

柳先舒率先說出幾人身份。

“座山凋手下十三太保。”

魚尾神色晦暗,她看著蒙面的十三人,咬牙切齒。

她怎麼不認得這幾人,當年她家慘遭滅門,其中就以他們十三人殺得最兇。

看著仇人近在遲尺,魚尾心中怒火早已經難以掩蓋。

她手中匕首寒芒乍現,身上屬於煉體境二重天的境界爆發而出。

氣浪四散,四周樹木皆是一顫。

原本氣息陰冷的十三太保瞬間警覺起來。

他們十三人雖然不清楚來人的身份,但是從氣息便能感覺到絕對不是什麼善茬。

十三太保手握闊刀,齊聲怒喝。

“何方宵小,敢來清風寨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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