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乘開口的一瞬間。

說時遲,那時快。

文瀾繞到黃虎子背後,悍然一腳將他踹了出去。

方向正是江乘所在地。

江乘罵了聲娘,一個箭步衝出,先擋住百姓,隨後抽出長劍。

嗆啷一聲!

長劍和鐵棍對了一招。

兩人各自退開。

“江大鬼!”黃虎子滿臉震驚。

“來人啊!這夥人聚眾鬧事,偷襲官差!全給我抓起來!”江乘大手一揮。

藏在各處的衙役盡數衝出!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逮住混混們,手腳麻利的將人捆成一串。

江乘親自逮了黃虎子。

黃虎子卻沒理他,死死的盯著文瀾:“小娘們!你還要不要臉!咱們之間的私事,你竟然報官!”

文瀾正要穿過人群去找慕容晏。

聞言頓住腳。

“那你要臉?帶這麼多人來打我一個?”文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再說了,我跟你可不一樣,我是良民,聚眾鬥毆這種事,當然要報給官府。”

“你!”黃虎子氣的鼻孔冒煙。

江乘在後邊推了他一把。

“少廢話!快走!”

衙役押著混混走過。

慕容晏緊跟著到文瀾面前。

“你膽子怎的這樣大,剛剛真是嚇死我了,那鐵棍,就離你這麼近……”他作一臉後怕樣,抬手在文瀾腦袋上邊比了比。

“你知道一旦敲瓷實了會是什麼後果嗎?”

文瀾想了想,實誠道:“腦漿會冒出來?”

慕容晏繃住嘴。

只盯著她。

文瀾歪了歪腦袋,似笑非笑的望著,“怎麼?很擔心我?”

慕容晏垂下眸子,眼尾便有些斜斜向上飛起,是個既委曲又美麗的樣兒。

“是,我怕你出事。”

“沒事兒,不會傷到我的,已經過去了,別擔心。”

文瀾杏眸愉悅的眯了眯。

氛圍烘托的到位,她伸手輕輕拍了拍人家後背,對手感很滿意。

從背後看,慕容晏就像被她攬進懷裡一樣。

而他任由這種狀況發展。

垂下的目光盈滿了深沉的笑意。

文瀾摸了兩下就鬆手。

擔心繼續佔便宜將人嚇到。

只是居心不良的和人走的很近。

兩人棉衣的袖子時不時就能擦到。

“這會兒有事嗎?去前頭館子喝完熱湯再走?”文瀾邀請。

慕容晏自然沒事。

兩人並肩離開。

留下衛雅和程大山站在不遠處的寒風裡。

衛雅:她膽子好大,我都不敢動文洵。

程大山:來年喝喜酒我花多少銀子合適?少了不像話,多了……

“咱們先走吧,我看二姑娘一時半會回不去。”程大山對衛雅道。

衛雅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我也覺得,但把她丟這,好嗎?”

“可能…她巴不得你把她丟這。”

“嗯。”

……

“你嚐嚐,喝完就不怕了。”

文瀾將湯碗推到對面,心裡暗暗感慨了一回自己耐心見長。

熱氣氤氳。

那雙眼在後頭,像薄雲遮住的新月。

無論怎樣看都標緻。

慕容晏先沒喝,而是叫來夥計又要了幾樣點心,順手付了銀子。

“誒,你?”

文瀾手伸到一半停住。

因為夥計已經接了錢。

“我說的來喝湯,怎麼好意思拿你的銀子?”

慕容晏聲音溫和,“我們之間不必計較這些。”

夥計端了幾碟點心上來。

他直接擺在了文瀾前邊。

“吃些甜的,壓壓驚。”

“我倒沒什麼好壓的,你該壓一壓。”文瀾失笑,抬手撿了塊白糕遞過去。

黎山木材昂貴。

店老板許是為了省錢。

桌子全都做成細長一條。

因而兩人即使是面對面坐著,距離也很近。

決鬥一事剛過去。

他們就這個話題聊著。

多數是文瀾在說,慕容晏在聽。

講到黃虎子第一次去紡織店鬧事,將人打回去時……文瀾道:“雖然我沒外邊傳言那樣…壯碩,但還是很能打的。”

她盯著慕容晏的眼睛,察覺對方並沒什麼異樣的情緒,心下十分滿意。

“此事我也有耳聞,你應付的很漂亮,別人欺負到頭上,哪有不還手之理?”

說這種話時,他依舊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還記得安撫文瀾一句:“旁人多是看個熱鬧傳傳閒話,總把自己想象的當真,不必管他們怎麼形容。”形容的過分背地裡揍一頓就是了。

最後一句他藏著沒說。

文瀾捂住半張臉,“你也聽到我有二百多斤的謠言?”

“你顯然沒有。”

兩人都笑起來。

又聊了許久。

文瀾本想同他提一提過年來家裡的事兒,後又想起娘那邊還沒同爹說妥,恐那老古板又給她出什麼么蛾子,便先按下不提。

黎山冬日白天短。

下午沒多少時候天色便轉暗。

文瀾剛到家,就見曹恭直風風火火的跑過來,見她便問:“你爹呢?”

“這時候沒回來,你找他有事?”

文瀾已有段日子沒瞧見老曹。

他看起來更瘦,顯得更高,細杆一樣。

“關係他狗命的大事!”曹恭直頓了一下,“誒?是不是你要和黃虎子打架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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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

“你沒事?”

“當然沒事。”

曹恭直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發現她臉上連一塊青紫都沒有。

緩下驚訝,他道:“嗯,等你爹回來叫我!”

說完便要走。

文瀾:“直接讓他找你?”

“不行!那老賊會吵到我夫人!”

文瀾:……

約莫有半個時辰。

文德厚和文洵回家。

曹恭直才又過來。

“劉慶元正琢磨著搞死你家呢,我聽那意思,是想讓你們在這活不下去,不是我說你個老賊真是到哪都討人嫌,這才過來幾個月,你就得罪這麼多人?”說到後邊,他又忍不住懟了一番文德厚。

文德厚冷哼一聲,“你等行事苟且才會覺得被人得罪!”

“嘿!你個不知好歹的,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你倒反咬我一口是吧?活該你讓人針對,餓死街頭那天可別來找我要飯吃!”

“你從哪得來的訊息?”文德厚率先停下口舌。

曹恭直也沒再糾纏,“我在他家做賬房,今日白天去劉府報賬,聽見一堆人在爭論這事兒,你們是不是把他家誰送大牢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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