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乘回縣衙交班,沒像往常一樣扔了東西就溜。

縣令老頭表示很稀奇。

“你今兒大出息了啊!你媳婦兒不催你回家了?”

“笑話,她啥時候敢催我?”江乘叉著腰,一臉牛氣。

旁邊眾同僚發出一陣鬨笑。

“去去去!該幹啥幹啥去!嫌出屁了不如上街去巡邏,正好我缺人手呢!”

“啊,我有事。”

“啊,我也有事。”

“我沒事,我要回家。”

“……”

江乘自鼻孔中一哼。

見人走的差不多,湊到縣令旁邊,悄咪咪的問:“老爺,你之前讓我盯著點兒的那家,就文家,咋回事啊?”

“噫,咋現在想起問了,她家出事了?”

“這…”江乘撓了撓鬍子,“算吧,好像也不算。”

“咋回事?”縣令整個腦門都皺起來,一雙吊梢小眼快眯成縫。

“嗐,沒事兒,我就想問問,你知不知道她家那個小姑娘,啥情況?”

“小姑娘?你說文家二姑娘?”縣令腦門皺的更緊。

“啊。”

江乘絲毫沒察覺,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小姑娘厲害啊,今兒直接把黃虎子幹趴了你敢想?嘖,這麼好的苗子,你說不給我做徒弟是不是白瞎了?”

“……要是個小子更好,不過他家那倆小子我見過一面,都不是啥厲害的。”

“還是小姑娘厲害,可惜縣衙不能給姑娘掛官職,要不我看她接我的班都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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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山縣令眼神幽幽的看著自己的下屬唸叨。

“說完了?”

“沒……咋了?”

“沒說完你也別說了。”縣令咽了口唾沫,背著手踱了幾步,“少招惹那姑娘。”

“不是,我沒想招惹她,我就想收個徒弟,你之前不是也催我收徒弟嗎?就算是個女的,那也比一堆男的都強啊!”

縣令深吸了口氣。

“我是說,你離人家遠點,不然有人不樂意了,老爺我也保不住你!”

江乘一卡。

眨了眨眼睛。

沒反應過來。

縣令掏出點寶貝茶泡上,嘆了口氣。

黑市那位什麼樣,別人不清楚,他可是清楚的很。

看著一副溫文爾雅和氣做派,其實又狠又小心眼兒。

如今他出山弄了個醫館。

治病救人之外就幹了一件事——見文瀾。

縣令人老成精,自然能品出其中那點不正常的味兒。

“咳,老爺,這個,你都保不住我,真的嗎?”江乘回過神來,還是不大敢信。

“真的。”縣令老頭拍拍他的肩,很深沉道。

黎山是大虞一個縣。

但它太靠北,附近又沒有別的城鎮,有點像大虞版圖上孤懸在外的一粒芝麻。

名義上受朝廷管制,私下裡縣令的權力很大,可以自己對縣裡的事做出一些調整——比如流放犯人本不該有地方住,更不會招到縣衙裡打工。

可以說,黎山縣裡很多事都不符合大虞規制。

只是天高皇帝遠,上邊管不到。

這麼個地方,說句大不敬的話,縣令就是土皇帝。

土皇帝都解決不了的事……

江乘迷茫了。

文瀾也很迷茫。

她打聽了僱傭文洵做教書先生那家人,根本不姓周。

是猜測錯誤,兩件事根本就不能合在一起看,還是裡邊有別的彎彎繞?

文瀾邊做飯邊想。

半天沒個頭緒,她決定還是找專業的人幹專業的事。

像這種需要打聽許多訊息的,得程大山來。

“火再小點兒。”小蘿蔔頭蹲在石墩上,兩手交疊託著下巴,“想什麼呢?”

文瀾抽開幾根柴禾,瞥他,“你騰出腦子了?”

“紡織機有個零件始終沒想明白,不過你且說說你的事兒?”

“今日有人僱了一夥混混去咱們家店裡鬧事,幕後主使是個姓周的,和欺負文洵的不是一夥人…”

文遇保持著託下巴的姿勢。

保持了半天…

“沒了?”他略略瞪大眼睛。

“沒了。”文瀾一攤手。

文遇蹙了蹙眉,“訊息有限,我也不能確定,不過我認可你先前推測的,這兩家之間一定有關聯。”

文瀾一指頭將他眉頭按開,“小小年紀愁什麼愁,你安心做你的東西,這事兒我來管。”

文遇伸開小腿,從石墩上滑下來,兩手在身後撐住,打了個秀氣的哈欠,奶呼呼道:“好。”

飯做熟。

王氏聽說了今兒白日的事兒嚇得不行,張氏在那屋安撫她,衛雅大半是在湊熱鬧加聽故事。

文德厚和文洵還沒回來。

文瀾給弟弟舀了一碗芋頭蒸排骨,去打了個招呼,只說沒有醋了出去買一點馬上就回。

白天剛出了事兒,張氏怕有麻煩,想請衛雅跟著去。

文瀾說擔心那些人找到家裡,還是留個人保護一二。

“二姑娘說得對,萬一賊人過來,咱家能打的人都不在,不就完了嗎?”王氏邊抹眼淚邊說。

“娘,我…”文棋忍不住出聲。

“你什麼你?學了兩個把式還真以為自己行了,你能和二姑娘,和阿雅比嗎?”王氏回頭訓斥。

文棋習慣性的垂下頭去。

裡外間有道門檻。

衛雅一腳在裡邊,一腳在外邊,不知該往哪頭兒去好。

末了,將視線投向文瀾。

“在家,萬一有事兒護住我弟。”文瀾拍了拍她,低聲道。

大機率不會有事。

混混今天遭了殃應該不敢來。

幕後之人買兇幹活,也不大會親自找到家裡來。

當然,他們要是來了,那就別怪她不客氣。

文瀾孤身出門。

直奔程大山住所。

黑市休市。

這廝每日抱著銀子在家睡覺。

當初隨他一起留下的衙役天天在外奔波給人打工,據說他還收了人家一筆借宿費。

文瀾到時,許多人都不在。

只有一個小年輕。

就是之前死抱著老衙役屍體不放那個。

“週一道,劉慶元這兩個人給我查明白了,另外再看看黎山本地有什麼見不得光的勢力…唔,若是能問出他們接一單活多少銀子最好。文瀾說著,撂下一錠銀子在炕沿上。

程大山手一拂,銀子悄無聲息的消失。

“這倆人都是黎山本地的大商戶,尤其劉慶元,縣裡唯一一家勾欄就是他家開的,你咋會和他倆扯上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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