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泛白，峽谷裡的穿谷風吹地城牆頭旗幟獵獵作響。冷冽的寒風讓李連鶴捂緊了袖口脖子，林天死死盯著第一堡外空中慢慢升起的大片妖蠻飛行獸，胸中有把火在燃燒。
第一堡外一道赤焰飛起，嘭地一聲炸響在半空，飛行獸呼啦啦朝著城牆猛衝。牆外猩紅的獠牙氣息迎了上去，飛行獸吱呀怪叫著栽落牆頭，更多的飛行獸前仆後繼湧入。牆頭的弩車射出巨大的鋼弩箭，射穿幾頭飛行獸之後落在城外。城牆上黑甲衛用弓箭排射，用長戟圍著飛行獸肉搏，慘嚎聲獸吼聲混成一團。
但這些防禦力對鋪天蓋地的飛行獸來說實在微乎其微。如果第一天妖蠻大軍就出動這麼多飛行獸的話，第一堡早在當天就攻破了。
妖蠻軍前兩天不過在試探虛實而已。這是場蓄謀曠日持久的侵入！妖蠻族並不是只有勇無謀！
來者不善……！
林天終於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這是場你死我活的人族與妖蠻族間的戰爭。沒有投機與僥倖——霍雲鵬今天再不退出第一堡，必然會被妖蠻撕成碎片。
瞅了眼站在城樓前的秦佚和李連鶴，林天默默下了城牆。
第二堡城門口，正明帝五百近身黑甲衛執刀而立。林天騎在騎牛上大喊，“快開城門，我要去支援第一堡。”
黑甲衛全部亮出兵刃，當頭四五個黑甲衛手中的兵刃寶光流動，赫然是秀才文寶。林天有些鬱悶，看來暗裡正明帝還是有一點班底的。這麼多天一直沒發現黑甲衛中居然還藏著這麼多高手。
“林將軍，夫子有令，今天任何人不能進出第二堡。”帶頭的秀才黑甲衛冷冷道。
“第一堡退過來的軍士也不能進入嗎？”林天眼睛發紅怒吼道。
“任何人都不能，想要開城門，就從我們屍體上踩過去。”秀才黑甲衛眼神冰冷。
林天有些懵，“第一堡的黑甲衛裡沒有你們的兄弟嗎？老子的兄弟也在第一堡。”
五個秀才黑甲衛踏前一步，再不說一句話。手裡文寶的才氣凝聚，蓄勢待發。
“瑪德，一群冷血的***！那我就從你們屍體上踩過去。”
林天狂吼一聲，口中大聲朗誦，“秦王騎虎遊八極，劍光照空天自碧。羲和敲日玻璃聲，劫灰飛盡古今平……”
戰詩《秦王飲酒》剛起，林天內府道山的才氣瘋狂捲動而出，凌空形成劍意挾著虎嘯聲往城門口的黑甲衛衝去。青牛四蹄踏地，牛眼通紅，埋頭衝出。
劍意縱橫如風暴捲過，秀才將士的文寶碰著就碎，黑甲衛中間被生生卷出一道路。剛剛閉合的城門被風暴衝開，青牛蠻橫衝出。林天身後傳來陣陣大喊，“林將軍，不可涉險。”
林天顧不得誰在傳秦佚的命令，狠狠在青牛屁股上拍了**掌，朝第一堡衝去。
青牛的速度直逼飛箭，眨眼間就衝到了第一堡的城牆下。十四丈高的城牆上已經停了幾隻妖蠻族飛行獸，渾身長毛，眼珠通紅，正撲扇著翅膀嗷嗷叫著示威。洞開的城門裡一片混亂，能看見對面同樣城門大開的城牆甬道，大批奇形怪狀的妖蠻族湧入。
黑甲衛正在和妖蠻們做殊死搏鬥，沒有一個往城門這邊退卻。
林天狂叫，“雲鵬，小天來救你。”
青牛鐵蹄轟轟像輛鐵甲戰車衝入第一堡，一路撞飛妖蠻兵無數。林天口中默唸《破陣子》才氣如刀攪動四周空氣，妖蠻兵們嘶叫四起，頭顱斷肢飛濺，沒有一合之敵。
第一堡的城牆已經全部背妖蠻族佔領，只剩廣場中五十來個黑甲衛渾身是血在做最後的拼搏。林天衝到他們中間，四處看不到霍雲鵬身影，大聲問，“霍將軍呢？”
黑甲衛認得林天，幾個高聲回答，“林將軍，霍將軍已戰死，你快退回第二堡，我們斷後。”
廣場邊六七員身形高大兇猛如獸的妖蠻將，騎在比他們還要高大的獸騎上，冷眼看著林天等人，似乎在看著一群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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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雲鵬就這樣死了……？連屍體都看不到一眼……。
林天死死捏著青牛角，冷冷盯著對面的妖蠻將，對黑甲衛道，“將士們，我掩護你們撤退，告訴我是哪個妖蠻將殺了我兄弟霍雲鵬。”
黑甲衛相互對望了一眼，護著林天往城門處退。林天不忍讓這些熱血男兒失望，隨他們退到門口。奇怪的是妖蠻們並不緊逼，緩緩跟在身後。林天見大門開著，開口道，“你們衝回第二堡去，我殺了那些妖蠻將就回來。”
黑甲衛擁著青牛往外推，異口同聲道，“林將軍快退，我們有霍將軍軍令在身。誓與第一堡共存亡！”
都什麼時候了？這些死腦筋啊。林天大喝，“聖上有旨，第一堡軍士全部撤退。你們不聽聖旨，只聽霍將軍的將令是想要造反嗎？”
將士們疑惑地看著林天，顯然不信。情況緊急，林天也顧不得節操是什麼東西了。從懷中掏出儀嘉公主的香帕，高舉道，“這是聖上用隨身手帕寫的詔書，你們是不是想抗旨？”
黑甲衛是皇宮禁衛，認識皇家之物。那明黃色的香帕明顯比林天空口白牙管用。黑甲衛們立刻衝出城門，回頭招呼林天快退。
林天猛擺手道，“快滾，別讓我的出世戰詩傷到你們。回去第二堡好好保護聖上和秦夫子。讓我進去跟這些妖蠻們算算賬。”
扭過頭，青牛載著林天一步一步朝妖蠻軍中走去。
剛才林天周身刀光劍意環繞的景象給妖蠻軍士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緩緩給林天讓開了一條通道。林天一隻走到廣場中央，再次環視四周，整個第一堡滿地血淋淋，那些死去的人族戰士的屍體估計已經進了妖蠻士兵的腸胃。霍雲鵬半點影子也沒見。
林天眼眶盈淚，低頭呢喃，“雲鵬，我來晚了，你被他們吃了嗎。讓小天為你報仇。”
抬起頭，內府道山才氣、金玉小徑雛鳳氣息，道氣合為一處，凝結成清涼的氣息湧上周身，張口大聲吟誦，
“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