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軍費因為這一次南陽王打下了朝扶四國省,收編了近四十萬的朝扶邊防軍。南陽駐軍的數量由原本的一百萬左右上升到了現如今的一百五十萬左右。一下子增加了一半的數量,我們軍部就算是想要按時給他們撥軍費,也有些捉襟見肘。”慕容明光平復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開口沉聲說道。

“是麼?若果說今年是因為我們南陽軍擴編而導致軍部的軍費發放遲緩的話。那麼去年呢?去年我們南陽軍九十七萬三千六百人,最後核定軍費只有九十萬人。你讓我們剩下的七萬多弟兄都喝西北風去?前年就更加離譜了,武相大人說皇宮要修葺,強行將我們的均軍費削減了將近一半,只給了五十萬人的軍費,如果不是南陽百姓傾力相助,我想前年的時候我們南陽就已經撐不下去了。”元芳的目光落在了慕容明光的身上,開口沉聲的說道。

“去年軍費緊張,獠牙堡妖蠻扣關,經費用在西涼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至於是前年修葺皇宮,那是正明帝在位時候定下的事情,我們軍部也不能做主啊。每年的經費究竟要怎麼用,最後還是要陛下聖裁的,我們這些做臣子的也只是聽命行事。南陽王可不能將屎盆子一股腦的全都扣在我們軍部的頭上,這麼大的一個帽子,我們軍部可背不起。”慕容明光冷笑一聲,乾脆直接就將事情的責任丟到了拓宣龍兒那邊去。

反正事情都是皇帝御批的,有事你們南陽也找皇帝去,我慕容明光可是按照上面的要求辦事的。慕容明光擺出了一副你能耐我何的姿態來,雙手抱胸向著元芳挑釁的望了過去。

“按照武相大人的意思,我們南陽應該去找陛下討要一個說法了?”元芳冷笑一聲,向著慕容明光開口沉聲說道。

“我可沒說。陛下可是真龍天子,大夏共主。你身為大夏的臣子,又哪裡有什麼資格來質疑陛下?我的意思是說君命如此,你們南陽既然身為大夏的臣子,就要為大夏分憂。”慕容明光冷笑一聲,盯著元芳一字一句的說道。

“陛下,老臣今日來到殿上的確是失禮。但是老臣的確心中為我南陽將士不平。還請陛下暫熄雷霆之怒,聽聽老臣的話。”元芳目光掃過在場的臣子們,開口輕聲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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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元帥為我大夏鞠躬盡瘁,我又怎麼會因為幾句話而對老元帥動怒?您有什麼話儘管說,若然真的有委屈,那麼今天就讓整個大夏的朝堂,來聽一聽南陽的委屈。”拓宣龍兒正襟危坐,開口向著元芳輕聲說道。

“陛下,為國捐軀本為我軍人天職。身為大夏軍人,元芳不願意為了自己叫苦,也不怕自己犧牲。可是我南陽軍當先是大夏子民,才是南陽鐵騎。他們身上流的也是我大夏的血,家中父母也是我大夏的人。”元芳沉默了一下,先是向著拓宣龍兒微微拱手,緊接著又轉過身來向著在場的諸位大臣拱手致意。

且不說南陽一脈七代家主血灑疆場,單單就景夢白繼承王位這三十年來,與朝扶大小戰役超過百次,阻截妖蠻大軍衝擊一線天數百次,那一戰不死南陽軍,那一次不流景家血?

二十年前南蒙傾國南下,是景夢白親帶二十萬大軍背上阻擊,堅持到龍戰千里馳援的時候,二十萬大軍僅剩不到千人。十七年前景夢白率三十萬南陽鐵騎與朝扶戰神千柳殺神決戰朝扶防線,歷時三月,數次攻防,最終在葫蘆口外將千柳殺神吃的乾乾淨淨,但是南陽鐵騎也付出了十三萬傷亡的慘痛代價。

三十年來,戰役無數,傷亡百萬,這就是南陽鐵騎的戰績。隨著元芳的娓娓道來,在場之人無不淚流滿面,尤其是屬於南陽王一脈的官員們,更是痛哭流涕的跪在了地上。他們都是南陽出來的官員,有的人更是親身經歷過當年的那一切。現在想起那些死去的戰友和當年的崢嶸歲月,難免心中感到了無比的難過和激動。

西涼軍駐守獠牙堡,的確是艱險之地。可是在慕容家的照拂之下,他們的物資供應一應俱全,甚至要比起普通的士卒還要強上不少。就連裝備食物都比別人要強不少。這也養成了西涼士卒驕兵悍卒的氣質。

北海龍騎和錦帆軍的日子同樣也不好過。但是北海三省物資豐富,況且北海三省依靠大海,是與魚人族、翼人族來往的大港口。北海王龍戰不僅是絕世名將,在做生意一道上也是極有天賦,以至於就算是軍部能夠在軍費上卡一下北海龍騎的脖子,但是根本就無傷大雅,甚至整個大夏有很大一部分的賦稅還要依靠北海三省。

南陽軍就比較悲催了一些。就算南陽王有龍戰那樣的本事,可是南陽兩省之地,盡皆都是平脊荒涼之地。除了依靠那僅有的一些軍費,南陽王很難擠出來富裕的錢來。

這樣一來整個南陽都被軍部卡住了脖子,稍微一有個風吹草動,就會被慕容家所節制。景夢白這麼多年隱居不問世事,與大夏朝堂之上幾乎是斷絕了來往,未必就沒有免得慕容明光故意找自己麻煩的想法。

如今藉著南陽王府被毀,而南陽軍又大破朝扶,取得四國省的東風,景夢白的本意便是乘勝追擊。把卡在他們南陽軍脖子上的手直接斬斷。

只要能夠熬過三年,四國省之中的一切都被南陽消化。如此一來以四國省原本就有魚米之鄉的美稱,負擔起整個南陽三省的開銷就不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四國省向外給了南陽一個出海口,能夠與北海王龍戰交相呼應。

南陽被人控制的情況將得到根本的改善,將來要對付慕容氏就又有把握了許多。況且景夢白所謀也絕非一城一地,他所謀的是將來陽朝防線有一個鞏固的後方,這樣才能夠讓他安心的去和妖蠻作戰。

在南陽的時候,林天就曾經與景夢白聊天。景夢白告訴林天,這個天下究竟是拓宣氏為皇,還是慕容家稱王,都與他們南陽沒有任何的關係。原本他也不想摻和這趟渾水。不過現在有了陽朝防線,就逼得他景夢白不得不做出選擇。

之所以選擇拓宣氏,是因為景夢白知道,如果被慕容氏奪權的話,整個大夏將會更加亂。龍戰那樣的保皇派絕對不會甘心,還有很多的勢力都會忍不住的想要出來分一杯羹,整個大夏岌岌可危,到時候他景夢白也無法獨善其身。所以他只能夠選擇站在拓宣氏的這一邊,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他從來就很討厭慕容明光。

“管他誰做皇帝,能夠讓老子帶著我南陽鐵騎穿過一線天,衝出賀蘭山,踏過雲夢澤的人,老子每天給他跪著都行。你知不知道,我多少次看著一線天的那邊,想象著我們人族大軍踏破妖蠻的場景?”不知道為什麼,林天忽然想起了當日景夢白在那座冉冉升起的新城的城頭對自己說的話,淚流滿面。

景夢白從來都不是一個政客。他不像慕容明光,一輩子為了權勢而勾心鬥角,算計人心。到頭來身邊連個可以相信的人都沒有。他也不是龍戰,手握百萬龍騎,心中只想著如何匡扶大夏,是一個堅定的忠臣。

他是南陽王景夢白,可是在他的心中,他永遠只是一個老兵。在景夢白的心中,能夠馬踏妖蠻才是他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事情。至於皇權更替,朝代興亡,這一切與他景夢白又有什麼關係?他手下有百萬鐵騎,他縱橫大陸三十年未嘗一敗,但是在他的心中,真正的敵人始終都在一線天的另一邊。是那些曾經踏破人族防線,橫掃天下的妖蠻大軍。

老兵不死,只是漸漸凋零。作為一個老兵的景夢白,只想要生於馬上,死於戰場。其他的東西對於他來說,一切都是那麼的可有可無。

林天到了今天才真正的明白了景夢白的話,明白了一個老兵的心。轉頭望去,看著滿朝文武,林天忽然之間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你們這些一品大員,這些國家棟梁,又有哪一個人能夠與南陽老卒景夢白比肩麼?

元芳說完了自己的話,沉默不語的看著在場的眾人,自己也是淚流滿面。他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這些話來。南陽鐵騎這麼多年以來的委屈,就好似滔滔江水一般的,竟然被他就這樣一口氣說了出來。元芳笑了笑,忽然向著遠處南陽的方向望了過去……

你是南陽老卒,我也是。我們兩個都是南陽的一個老卒,屹立在大夏的國土之上,永遠的守護著自己心中的夢想。

“元芳,你南陽就算是付出再多,你今天也不能夠在這裡仰仗功勳,肆意妄為。你們南陽將士為國捐軀,當敬。可是你元芳借題逼宮,就是該殺。”慕容明光站起身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開口向著元芳沉聲的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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