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白尼正在向一個主教和一個年輕人推薦那種苦味飲料。

年輕人一本正經的向主教詢問,飲用這樣異教徒的飲料會不會有損虔誠,主教沒有回答,而是接過了哥白尼的杯子,自己啜飲了起來。年輕人有點尷尬,也接了一杯。

英諾森則恭敬地坐在一邊,對那位主教介紹自己的修道院,以及關於石中劍的神啟。泰維團長和兩位橡木騎士團的騎士端坐在一邊,不發一言,兩位騎士一位出生貴族,一位出生燒陶工,不過這個時候卻一樣緊張。

我走進去的時候,一個騎士團的侍從指了指一張牆邊的高背凳,讓我去那裡坐著。我坐下來之後,侍從和兩個橡木騎士就離開了房間,只留下了我們剩下的人。

“這飲料味道不錯,只有克裡爾生產的那種小果實能製作這種飲料?”主教沒有理睬其他人,而是詢問哥白尼。

“也不是,奧列格主教。氣候炎熱的地方,都能種植這樣的果實。不過克裡爾的果實口味更好一些。”哥白尼端著壺,“再來一些?”

奧列格主教伸出了杯子,“多謝你了。”

哥白尼傾斜了壺口,給主教又倒了一點,房間裡面只有那種飲料發出的清香和倒飲料時細碎的水聲。

“這飲料飲用之後,精神會振奮一些,但是卻不像酒一樣迷惑人的思想。我看書疲乏的時候,這飲料非常的有用。”

主教笑了一下,“我會給教會的兄弟推薦的。”

哥白尼把壺放回了原位,點頭表示感激。

這裡所有的人都在注視主教,他才是這裡的忠心。

“那麼,英諾森院長?”主教要開始正題了。

“主教閣下。”

“給我仔細說一說石中劍的神啟。”

英諾森站了起來,開始講述天使降臨修道院,給了他諸多啟示,然後在第二天,在上千人的注視下,沒有一個人能夠完成天使的要求,只有泰維騎士不經意的一拔,就從石頭裡面拔出了石中劍。之後,在得知了菲利普以教會之名提出的結束內戰的命令之後,橡木騎士團決定遵從教會的指示,毅然以弱小的軍隊,怒抗強悍的議會軍隊。最後在天使的幫助下大獲全勝,擊潰了議會軍隊,從而結束了內戰,放逐了喬萬尼。英諾森說話的時候一直注意著主教。而主教的表情雖然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我總覺得主教的臉上偶爾會透出一陣微微的笑意。

英諾森訴說完了神啟和之後的事情之後,對主教說,“讚美上帝,我不過一個小小的修道院院長,如果不是神的旨意,我是無法走得這麼遠的。”

“或者太遠了。”主教說,“先不說這個。英諾森大人,我有一點不太瞭解,為何天使降下的劍,會是一把伯克長劍?我認識一位鑄劍師,他一眼看出來這把劍打造於九年前的伯克,因為伯克人的鍊鐵術很獨特,在劍刃上留下的花紋與眾不同。”

“這```,”英諾森沒有料到主教會問這麼尖銳的問題,“天使從人間取得這把劍,又使它降臨人間。這柄劍是哪裡的劍,並不重要。”

“並不重要,對嗎?若這劍來自人間,便沒有神性,持著它的天使的神性,也會被懷疑。”主教一抿嘴,“若天使的神性存疑,那麼她真的是天使嗎?若有人說這是惡魔的禮物,惡魔偽裝成一位天使,把一件來自人間的邪惡武器放在了你的修道院裡面,讓你做出解釋,你怎麼辦。面對諸位主教時,你想陷入這樣的詰問嗎?”

“不想。”

“那麼這劍是哪裡來的?”

“來自天國。”

“伯克人的花紋呢?”

“明早就會磨掉。”

泰維騎士皺著眉頭,“什麼?”不過沒有人理睬他。

“恩。”主教放下了杯子,“你說你從菲利普兄弟那裡得到了教會的命令。可是,距離你不過一天路程的地方,就有小東湖城的一位主教,他早就知道了教會的命令。或許是他忘記了對你下達公文?”

“他下達了。不過那份公文讓我督促修道院的兄弟,不得摻合世俗的紛爭,並不得表示對任何人的支援。”

“所以對你教區的主教,你拒絕了他的命令。跟你隔著一個東湖,素未謀面的主教,卻以一封書信,就讓你大動干戈。我說的對麼,英諾森院長?”

英諾森的臉有些發白,“```我想,我並沒有收到那份公文。”

“你剛才說你收到了。”

“那應該是西部教會的間諜偽造的信件,目的在於製造東部教會內部的分裂。”

“那封信呢?”

“已經銷燬了,但是西部教會的陰謀,卻已經被我們察覺。”

“沒錯,西部教會和那位自稱教皇的教士該被譴責。”

“我與您的想法一致。”

“您的出發日期,與德尼亞王公進攻小東湖城的日期頗為接近,如果算上路上訊息傳播的時間,你們幾乎是同時出發的。這其中有什麼關係嗎?”

“沒有,閣下。”

“既然教會的命令是結束內戰。為何你結束了議會與喬萬尼的內戰,對於加里寧與德尼亞的內戰卻無動於衷呢?”

“我的修道院處於小東湖城的主教區,”英諾森說,“教區的事務理應由主教決定。”

“你在暗示小東湖城的主教不作為。”

“我沒有這樣說,閣下。”

“如果小東湖城的那位主教,與教會的意志和對某些事情的認識出現了衝突。你將怎麼選擇自己的位置呢?”

“我不需要選擇位置,閣下。”英諾森修道院院長說,“東部教會的一切教職人員,將唯一聽命於教會。”

主教終於不再問英諾森了,而是扭頭去詢問泰維騎士,“泰維騎士,我聽到一個謠言,你在四十九歲之前,都是西部教會的信徒。這很可笑,一位西部教會下的騎士,卻在東部教會中得到了神蹟。這是真的嗎?”

泰維騎士陷入了沉思,過了好長時間,才開口說,“恐怕這是真的,主教大人。但在得到了石中劍的神蹟之後,我已經皈依東部教會。”

房內的幾個人皺了一下眉頭。

主教繼續問道,“你確定是這樣嗎?”

“是的。絕無謊言。”泰維騎士迎著主教的目光說,“我在西部教會的時候,一直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但是這並不是我需要隱瞞我過去信仰的理由。我確實在四十九歲之前,屬於西部教會,進他們的教堂,唸誦的禱告也有所差異。但是從這次的神蹟之中,我從心底皈依了東部教會。我能列舉出我所遇到的所有的跡象,來證明東部教會的教義,更能使我接近上帝。在西部的時候,我從來未曾目睹過神蹟,也不曾知道保護平民的意義。而我自己被選中,蒙受神蹟,並且從戰鬥和保衛平民中感到神無時無刻不在我們的身邊,是在東部教會裡面的事情。”

主教眉毛揚了一下,“你確定要這麼說?”

“是的。”

主教思忖了一下,對騎士說,“騎士閣下,若你真的這麼想的話。我恐怕貴族會永遠用這個藉口攻擊你,你的團長之位,都不一定保得住的。”

“我有石中劍的庇護。”

主教搖了搖頭,“你有騎士團的庇護。”

泰維騎士陷入了思索,思考著這兩者有什麼不同。

終於,主教把臉轉向了我,“很難相信,王公、拓荒者、菲利普主教、瓦蘭人都提到過的人,居然是一個西部來的無名小卒。”

“大多是父輩的功績。與我無關。”

“拓荒者的部分,或許是你家族的福澤。後面的事情,都是你自己參與的,不是嗎。你家的學士,已經跟我談了不少你家族的事情了。勇敢的家族,有榮譽的家族,我很欣賞。或許有一天,會有人為你的家族歡呼的。”

我的家族並不需要博人歡呼,那是馬戲團的夢想。

“感謝您的讚賞。”

“在結束瓦蘭圍城的過程中,你出力很多。菲利普主教對這件事情很欣賞,他甚至記得你。能夠讓菲利普主教留下深刻印象的人並不多。跟我說說,你為何要如此出力?”

許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出現在了我的腦袋裡面,比如我希望藉助瓦蘭公國將東部教會的信義重新傳播到克裡爾地區去;比如我聽從了菲利普主教的教誨,認為伯克人大敵當前,我應該出力結束維基亞人內部的戰爭;比如我尊敬英諾森院長和教會,我希望奉獻自己的力量,去壯大教會的尊嚴。

但是這主教看起來聰明的很,我說的話如果是虛假的,他估計會一眼看穿,然後像對付英諾森一樣,一層一層的剝掉我的謊言,把我更真實的想法逼出來。我可沒有英諾森那麼隨機應變,也沒有他那種面對被戳穿卻毫不尷尬的厚臉皮。甚至,如果我也弄虛作假的話,那麼我家族的好名聲反倒會使我加倍地被輕視。

我只能直截了當一些。

“我出力,是因為我希望成為波雅爾。”

我的話一下子讓房間裡面的空氣凝固起來。哥白尼的臉上變得有點難看,有點責備地喊了一聲‘提米’!

主教微微一笑,“很直接。”

“在您面前虛偽的話,我三句話就會被拆穿的。”

英諾森不滿地瞪了我一眼。

主教則對此則不怎麼介意,他指了指身邊的年輕人,“這位是葉戈爾,是菲利普主教的特使。菲利普主教準備在貴族大會中,同時推薦你們兩個人。”

“他聯絡了幾位主教,這些主教表示他們將完全聽從菲利普主教的意思。所以這位年輕人,將決定如何在你們兩人中間分配五位主教的支援。”

“主教與貴族們不同,一位主教只能同時支援一位院長晉升副主教,或者支援一位平民晉升波雅爾,而一位大波雅爾卻能支援幾位波雅爾。所以,提米先生,如果你放棄這五位主教的支援,對於英諾森院長是大有助益的。因為那樣的話,只需要再尋找一位支持者,英諾森院長就將獲得副主教的位置,這會使他的騎士團變得更加的穩固。但是,如果你提出了要求的話,那麼在菲利普主教的授意下,這位年輕人會適當的給你和英諾森分配這五位主教的支援。”

“讓教會的歸教會,讓貴族的歸貴族。”英諾森說出了自己的觀點,“這是最公允的。”

“教會與世俗的割裂,就是主教與貴族的割裂,這不太合適。”哥白尼針鋒相對。“這會讓人以為議會與教會不和。”

那位主教笑了起來,“提米,明天這位年輕人就要離開這裡,返回河間地。所以你們需要在明天之前做出決定。我與其他的主教,恐怕要等到最後的關頭,才會表達對某人的支援,不然主教的表態太過頻繁,會惹人非議。在伊凡哥羅德城,上下打探訊息、散佈流言的院長和平民實在太多了,你們要確保不走漏任何風聲。而且,”主教有點忍俊不禁的說,“由於料到了你們中間會出現爭執。菲利普採納了喬萬尼的建議,讓你們自行決定如何分配這幾位主教的支援。”

“什麼意思?”英諾森問道。

主教看了看那個年輕人,年輕人站了起來,“喬萬尼說這是從軍營之中弄出來的分肉手段,雖然感覺很褻瀆,但是既然菲利普主教同意了,我就只能按照命令轉達這種手段。”

“提米先生就是瓦蘭軍營裡出來的,”英諾森不滿地指出,“把我捲入這種分配方式,我很難相信這是公平的。”

年輕人說,“我思考過,這種方式是相當公平的。”

“究竟是什麼分肉方法,我並沒有聽說過這種分配方法。我在瓦蘭軍營的時候,要麼吃不到肉,能吃肉的時候一般都能吃撐,沒遇到過需要分肉的時候。”

“是麼?”英諾森明顯不信。

那個年輕人開啟了一個信封,然後對我們說,“這需要你們兩個人這麼做:你們要私下裡跟我說明,你們覺得在結束內戰這件事情上,誰的貢獻更大一些。如果你們同時覺得自己的貢獻更大,那麼你們每人獲得兩位主教的支援。剩下的一位主教的提名將用在別處,用以拔一位河間地的司鐸成為當地的副院長;如果你們同時覺得對方的貢獻更大,那麼你們會同時得到三位主教的支援---因為奧列格主教會因為你們彼此的謙遜,而選擇直接表態,這樣你們便每人有三位主教的支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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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奧列格主教狡猾地笑了一下。

年輕咬了一下嘴唇,“當然,如果提米先生覺得英諾森院長的作用更大,恰好英諾森院長也同樣這麼覺得的話,那麼提米先生只會得到一個主教的支援,而英諾森院長獲得四位主教的支援。返過來也一樣,如果英諾森認為提米作用更大,而提米也是這樣想的話,那麼英諾森將得到一位主教的支援,提米獲得四位。在這樣的情況下,奧列格主教會選擇不支援你們中間任何一位,因為如果他支援票數多的人,那麼會讓人覺得主教串通一氣。如果他支援票數少的人,那很可能是無濟於事的,不妨把支援留在能排上用場的地方。規矩就是這樣的,當你們決定了,就可以來找我,明早之前,我不會睡覺,恭候你們的到來。”

交代完了這些事情之後主教便告辭而去,那個年輕人送他走了出去。我們剩下的人則彼此對望著,思考著應對手段。

泰維騎士希望英諾森成為副主教,而哥白尼希望我成為波雅爾,我們四個人都在研究對方臉上的表情。

英諾森捏著下巴走來走去,最後停了下來,用手指指著上空說,“不得不說,喬萬尼是個混蛋。”

我對他說,“我一直都知道。”

“維多,或者提米?”英諾森說,“如今對我們最有好處的事情,就是支援對方。這樣的話,確定支援我們的主教總數會多一個人。這對我們都是有好處的。要是我們彼此拆臺,反倒會使得本來可以支援我們的一位主教轉而支援別人。這是得不償失的。”

“我們?”我問他,“似乎我們兩個人是分開提名的。我需要六個人的支援,你也需要。我們的支持者總數意義不大。”

“你看吧,隔閡已經出現了。”英諾森說,“這就是喬萬尼最混蛋的地方。”英諾森大義凜然的說,“他以為小小的利益,就能讓你我互相猜忌,他完全沒有瞭解到我們是在西部就認識了,比你認識他的時間還要長。算上來,我也是半個西部人了,對那裡的每一個人,我都充滿了深厚的感情。提米,我雖然不知道詳細的情況,但是我知道,你的家族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煩,我是完全支援你的事業的。所以,我怎麼可能不支援你成為一名波雅爾呢?同樣的,看見難民流離失所,平民即使辛苦勞作也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加上瘟疫橫行、戰亂憑仍,我只是小小的修道院院長,根本不能拯救更多的苦難。我想,你又怎麼可能不支援我成為主教呢?”

英諾森幾乎流淚了一樣眼眶發紅,“這喬萬尼確實惡毒,這些主教的支援本該在你我之間公平的決定歸屬,現在卻被他攪局。在這個時候,我們應該互相信任,從而換取奧列格主教的那額外的支援。你再尋找三位大波雅爾,我也儘量尋找到自己的支持者,這是我們透過信任就能得到的支援。為何要因為猜忌,把這樣的支援浪費掉呢?”

哥白尼和泰維都沒有說話,我仔細地看著英諾森,他說話的語氣和表情很能打動人心。

真的,如果我們互相支持對方,那麼對我們兩個人來說,結局會好很多。那樣的話,我只需要找三個大波雅爾的支援,就足夠了,加里寧、尤里、阿列克謝三個大波雅爾如果有一個能支援我```德尼亞王公```他會支援英諾森```安娜斯塔西婭的家人呢,指望不上```

不管怎麼說,如果我和英諾森互相信任的話,我們的結果雖然不會是最好,但是卻是最不差的。唯一比這還好的情況,就是我讓英諾森支援我,同時我自己也支援我自己```

英諾森拉著我的手和我談了很久的信任和友誼,囑咐我一定要相信他,然後就帶著泰維和幾個騎士走掉了。

走之前,他回頭給了我一個擁抱,“提米,我知道我能信任你。”

他們走後,哥白尼陪著我坐了一會,終於開口,“你相信英諾森?”

“你呢?”

他輕笑了一下。

我也笑了起來。

哥白尼說,“你自己決定吧。信任是個好東西啊。”他搖頭嘆了一口氣,“這喬萬尼挺有趣,有機會的話,我倒想和他聊一聊。”

修道院距離馬市並不遠,不過我已經不打算回去了再過來了。

實際上,一走出了房門,我就敲開了那個年輕人的房門。

“英諾森來過了嗎?”

“無可奉告。”年輕人面無表情。

“我的貢獻更大。”

年輕人點了點頭,關上了門,我聽見了插門栓的聲音。

回去的路上,我顯得很輕鬆。

哥白尼好奇的問,“你這樣子倒像是知道了英諾森的決定一樣。”

“應該差不多吧。”

“怎麼?”

“我去開門的時候,菲利普的特使直接開了門,沒有拉門栓。我離開的時候,他插了門栓,他明顯知道今晚不會有人去拜訪他了。”

“這是什麼意思?”

“英諾森也覺得沒有多考慮的必要了,他已經去過了。”

哥白尼笑了一下,“你和你母親一樣聰明。”

“我母親很聰明?”我好奇的問,“也對,一個農家女能讓貴族愛上自己,不聰明是不太可能的。”

哥白尼的笑容慢慢的消退了,含混的“恩”了一聲。

第二天,貴族大會。

上午的時候,先行召開的主教會議就出了不得了的事情。據說有五位主教在一大早,就委託一位使者傳達了他們的態度。其中有兩人支援一位德高望重的院長成為副主教,其中兩人支援一個平民成為波雅爾,還有一位主教支援河間地的一位司鐸成為副院長。

我坐在議會的最邊緣的位置,聽著身邊穿著黑色皮衣的貴族們嗡嗡地討論者,就好像一群蒼蠅在觸碰腦袋,翅膀扇動個不停。

中午休會的時候,我溜達出去,和羅曼諾夫一起用飯,吃的是烤牛肉和洋蔥,自己掏錢的話還可以加一杯葡萄酒,老闆保證說沒加多少水,絕對能喝出來酒的味道。

吃完了飯之後,我在廣場上溜達,等待下午會議的召開,在廣場上,我遇到了悶悶不樂的英諾森。

他看見了我,勃然大怒,“維克托!你怎麼說話不算話呢!”

“你不也一樣麼?”

“我那麼信任你!”

“呃,”我決定逃跑,因為我擔心他找來一群橡木騎士揍我,“至少我們一人有兩位支持者了,不是嗎?”

我奪路而逃。

英諾森在我的背後揮舞拳頭。

接下來,我該去哪裡再找四個支援我的大波雅爾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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