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基亞人潰散了。

他們開始沿著一道緩坡緩緩的後退,企圖減少騎兵的衝擊帶來的損失,不過由於人數上的絕對劣勢,維基亞人最終沒有免於被擊潰的命運。步兵們失去了陣型之後就會變得非常脆弱,這些人唯一活命的機會就是在徹底的被包圍之前逃往森林之中,那樣的話斯瓦迪亞人由於騎兵帶來的優勢就會蕩然無存。

維基亞人甚至可以組織起幾次反攻來化解斯瓦迪亞人的追擊。

不過很明顯,斯瓦迪亞人不會給維基亞人這個機會,騎兵們之所以遲到戰場,就是因為把行進路線選擇的更北、更西了一些,以期在維基亞人撤退之前儘可能的把他們合圍起來,所以維基亞人要在重重的包圍之下退入森林之中是一件難上加難的事情。

騎兵們的衝擊讓維基亞士兵們不再如一開始那樣沉得住氣了,不久,就有幾隊數十人的長矛兵脫離了主陣,急急忙忙的奔著森林跑去。

周圍一些遊走的斯瓦迪亞遊斥候並沒有招來騎兵們去兜殺這些潰散之敵,因為斥候們知道,這個時候要讓維基亞人看到希望,要引誘每一個維基亞士兵做出逃離的打算,那樣的話維基亞人的陣型就會徹底的裂解,從而變成真正的潰敗。

到了那個時候,騎兵們和散兵們大展身手的機會就到來了。一場戰役裡面的主要傷亡就是出在這種潰敗的時候,逃散的軍隊完全無法阻止起像樣的抵抗,只能混亂的組成上百人甚至數十人的陣型,藉著就會被敵人在各個方向分割包圍,最後被潮水一樣的鎧甲和鋼刀所淹沒。

第一股維基亞人逃入了森林。

連父親都看出來了,維基亞人的陣型裡已經出現了一絲騷動。但是維基亞的一些騎馬的軍官依然在聲嘶力竭的喝令著士兵慢慢的向森林移動過去。與士兵們不同,軍官們清楚的知道,一旦潰散之勢形成,除了少數人有機會逃出生天以外,大多數人都免不了悲慘的下場---這對於士兵來說或許還值得一試,但是對於軍官來說卻與死沒有區別。

又一股維基亞士兵在斯瓦迪亞人的缺口中間逃了出去。斯瓦迪亞人似乎正在做最後調整,那個缺口也分分合合的撩撥著維基亞的士兵的耐心。斯瓦迪亞人正在用死亡的刀劍以及生還的希望,雙管齊下,一點點的摧垮維基亞人堅守陣線的意志。

維基亞人被壓迫的越來越被動,斯瓦迪亞的騎兵們分成兩百人的幾隊,輪流的衝擊著維基亞人。這些騎兵們山崩一樣的傾瀉而至,每次衝擊都會有十多名維基亞人受傷乃至直接殞命,同時有更多人陷入混亂,這些人留下的缺口剛剛被軍官帶領的士兵填補起來,下一波騎兵又接踵而至。

維基亞人在近戰上也稱得上經驗豐富,六十多人的標槍手迅速的排成了陣型,然後向一堆聚集起來的斯瓦迪亞人投去了標槍。這些標槍手一般隨身攜帶六到七根輕質標槍,現在已經所剩無幾,但是短時間的密集標槍投射還是給斯瓦迪亞人造成了混亂,這些標槍投擲的極其兇悍,稍微單薄一點的鎧甲就能破甲見肉。

一堆斯瓦迪亞長矛手在盾牌手的掩護下準備逼近這些護甲薄弱的標槍手時,他們悄無聲息的後退,消失在了維基亞人的主陣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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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德烈親王的騎兵訓練有素,他們靈活的在彼此之間穿梭而過,然後令人眼花繚亂的組成充滿了力量的衝鋒陣型直奔維基亞人而去。分成幾組的騎兵隊伍如同幾隻鐵拳,毫不停歇的擊中維基亞士兵組成的大陣。

終於,幾個維基亞軍官開始高聲的吆喝起來,維基亞士兵們如同一群閃閃發亮的魚脫離了漁網一樣,朝著西面的缺口奔去。

缺口附近的斯瓦迪亞人稍作阻攔,就放出了這些殺氣騰騰的維基亞人---在逃命的時刻,維基亞人已經接近狂熱。

維基亞士兵分成了幾隊,互相掩護著奔西邊而去。

一些維基亞重灌士兵開始丟棄自己沉重的鎧甲和頭盔:雖然斯瓦迪亞人的鎧甲很精良,但是維基亞人的鎧甲依然具有吸引力。維基亞人的鎧甲直接繼承了卡拉德時代的遺風,採用鱗片層層疊疊的拼接而成,有一些做工考究的鎧甲更是在一間甲衣之上連綴上上千片閃閃發亮的金屬片,這種鎧甲穿戴簡單,只需要一個侍從就能從容的穿戴完畢,而且身體移動相當靈活。

而維基亞人的武器也是搶手的東西,維基亞的雪地鐵是整個大陸最優秀的材料,薩蘭德馬穆魯克裡面最精銳的近衛軍,就是選用維基亞鐵來為自己製作專門的武器的。

現在地面上這些東西被丟棄的到處都是,維基亞人也知道,這些東西雖然好,但是萬一拖累了自己被人斬殺,那麼這些東西就失去了一切價值了,畢竟小命是最重要的。

如果是普通的部隊,見到這些稀罕的東西也許會一擁而上,但是這些斯瓦迪亞士兵卻是剛剛擊敗了庫吉特人的精銳部隊。雖然在這支部隊裡面依然有優劣之分,但是作為一整支軍隊,這支斯瓦迪亞人卻擁有可怕的裝備水平以及作戰素質。斯瓦迪亞人最自豪的事情就是他們可以在果園邊駐紮,換防之時,枝頭水果一枚不缺。這種紀律正是斯瓦迪亞人最可怕的武器之一。

現在面對維基亞人小小的誘惑,斯瓦迪亞人絲毫沒有出現哄搶的混亂。斯瓦迪亞人謹慎的調整著自己的戰線,如同獵犬驅趕羊群一樣把維基亞人逼向了西邊。

菲德烈親王的騎兵們抽出了自己靈活的馬刀,這些騎兵不斷的給維基亞人製造著恐怖。騎兵們呼嘯而至的衝擊力往往能讓最勇敢的戰士失去勇氣。

經過衝擊,有些維基亞士兵脫離了本陣。對於這些士兵們來說,迴歸本陣才有最大的機率活下去,但是那片安全的森林看起來卻是如此的有誘惑力,不斷有士兵雖然知道在戰場上脫離本陣九死一生,但是依然會為了活命的機會而選擇孤注一擲。

終於,有一股維基亞人的紀律緊繃到了極限,然後崩潰了。

這股三百多人的維基亞士兵開始沒命的向西邊狂奔而去,他們大部分是長槍手和長斧兵,他們的武器只在方陣裡能發揮優勢---現在已經成為了沉重的累贅。他們沿路拋下了長柄武器,轉而只抽出小手斧或者短刀期以保命。

森林就在不遠處,野花滿崗,殺戮四野。

天上偶爾有斯瓦迪亞人的箭陣拋射下來的箭雨,這些弓箭手經過了長時間的嚴酷訓練,能夠把幾十枝箭整齊劃一的投射到方圓幾十米的範圍裡面,對於扎堆在一起的維基亞士兵來說,這種劈頭蓋腦的箭雨是一種可怕的折磨。

那些維基亞士兵擊潰了企圖阻攔他們的一隊斯瓦迪亞戟兵,然後如同園丁水壺的水一樣從出口撒開,他們完全失去的陣型。

斯瓦迪亞騎兵知道盛宴已經開始,他們自行的分成數十人一股的小隊呼嘯而去,維基亞步兵經常被背後的騎兵撞翻在地,然後要麼被踏成血泥,要麼被馬刀斬斷首級。

剩下的維基亞人受到刺激之後出現了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一部分維基亞士兵認定了第一波士兵已經吸引了足夠的注意力,於是選擇了逃跑;另一部分維基亞士兵則認定必須穩固陣型才能逃離。這個時候維基亞人已經漸漸的把第三團甩在了東面,且戰且退,一路的留下屍體和重傷的士兵。

在軍陣過後,就有斯瓦迪亞的役夫第一時間跟上來,把看起來還有救的士兵救走,然後給沒死的維基亞人補上一刀。有一些失主的馬匹驚慌失措的橫衝直撞,在被人類的血液和內臟潤滑的土地上打滑並摔倒。

騎兵們又一次發起了衝擊,這最後的一擊徹底的摧垮了維基亞人的信念。維基亞人已經完全顧不得側翼和背面的安全了,向西,向西,向西。

父親在領著幾個輕騎兵抄殺維基亞落單的士兵的時候,突然發現了騎兵們並不急於追趕,似乎他們早有安排一般。

“放任維基亞人逃跑?”父親疑惑著,然後策馬繞到了三個維基亞長矛手面前,父親伸出了長劍指著這三個人,在馬上俯視著他們。

這三個維基亞人互相對視一眼,然後丟下了長矛,跪在了地上,示意投降。

幾名斯瓦迪亞士兵走了上來,掀下了三人的頭盔,一個怒極了的斯瓦迪亞士兵一劍斬斷了左邊那個維基亞人的左臂。

“士兵,他們已經投降”,父親提醒道。

那個士兵用混濁的眼睛看了看父親,然後點了點頭。剩下的幾個斯瓦迪亞士兵一擁而上,把這幾個維基亞人制服。

那麼多維基亞人,如果放他們逃開,他們在森林裡面只要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又能重新的組織起幾百人了。

這時,父親才理解了騎兵們心安的原因,在森林之中,數十面戰旗隱隱約約的露了出來。

隨著清亮的號角聲傳來,森林之中出現了耀人眼目的鎧甲的潮水,無數明盔亮甲的騎兵從森林裡面出現。

菲德烈親王的騎士團從正西面的森林之中列陣衝出。

對維基亞人來說,這一定是悲慘的一天。

菲德烈親王的騎兵如同一把尖刀切開了肥厚的脂肪那樣,把維基亞人已經鬆散的隊伍割得七零八落。

維基亞人被分割之後已經難以顧及彼此,他們在戰場上暈頭轉腦,有些被斯瓦迪亞人殺掉,但是還是不斷有數十上百人的維基亞小隊逃入了樹林。

主戰場逐漸由這片平原挪到了樹林裡面,在林木漸深的地方,戰鬥漸漸的平息了。

在夕陽之光灑向戰場時,維基亞人已經被清洗的乾乾淨淨了。

戰鬥中,斯瓦迪亞人損失了三百四十多人,其中一百四十人死亡,剩下的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重傷者即使不死掉,在短期內也無法作戰了。這些人裡面有一百六十多人來自第三軍團,這個數字極其出眾,讓第三團的名聲一夜之間變得非常響亮。

而維基亞人的損失則大得多,有超過兩百七十人被殺死,另有四百人被俘。也就是說那支一千多人的維基亞人隊伍經過一戰就損失了三分之一還多,這對於整支隊伍來說,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俘虜中受重傷的四十多人被允許向牧師懺悔過之後被處死了,斯瓦迪亞人沒有那麼多的精力顧及這些人。剩下的俘虜則被各個軍團瓜分掉了,士兵們會在俘虜的身上刻字,比如第三團的士兵就會在俘虜的手背上割出數字三,在數字後面再割下他們能夠分辨的記號。

這些俘虜會被役夫們押回後方的城堡嚴加看管起來,這些俘虜會在徵得了士兵的同意之後被賣掉或者被送往士兵指定的莊園服勞役。

有些士兵來自某些鄉村的大家族,家族中的廣袤的田產正需要充足的勞力,每次作戰之後,俘獲的敵人都是非常珍貴的資源。只有少數的士兵會選擇把自己抓住的俘虜賣掉,因為賣掉了俘虜雖然可以得一筆不菲的錢,但是把這些人送回老家卻能得到一個一輩子的免費勞力。

第三團的士兵分得的俘虜幾乎和菲德烈親王留下的一樣多,這次菲德烈親王非常的開心,因為向來表現平平的第三團這次卻表現非常出色。

菲德烈親王在戰後發表了演說中聲稱:“這次第三團的士兵們向我們展示了最勇敢的品質。他們出於敏銳的判斷和驚人的勇氣,率先出擊,這為騎兵團的部署贏得了時間,這次巨大的勝利讓我們相信,收復日瓦丁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而且我聽說,第三團的士兵是追隨著一名叫做拉格朗日的青年軍官前進的。第三團的軍團長說,那位青年軍官是在他的英明指示下完成了這項光榮的任務。第三團可謂是上下一心的楷模!讓我們為拉格朗日喝彩,讓我們為第三團的軍團長喝彩,讓我們為第三團的勇敢戰士們喝彩!”

軍隊中的吟遊詩人很快的寫出了一首動人的長詩《拉格朗日在行動》,菲德烈親王帶來的幾個歌手當天就把這首長詩譜成了最流行曲調。在士兵之間這首歌廣為流傳,第三團的士兵甚至隱隱的有把這首歌換成他們的軍歌,以取代以前的那首《我們熱愛和平》。

父親的左肩受了不輕的傷,他發現尤卻毫髮無傷,尤檢查了一下父親的傷口,然後抹上了一種刺鼻的藥膏,再給父親纏上了粗布繃帶:“一個月左右就好了,不過正常的活動十多天就能恢復的差不多,養傷的時候別亂動彈,手別亂碰。”

處理完父親的傷口,尤便再去治療父親小隊中的士兵。那些士兵死傷慘重,薩姆的長弓小隊更是除了他全軍覆沒---他們在維基亞人突然掉頭的時候被一群維基亞長矛兵圍在了中心,薩姆殺出之後帶著幾十個士兵回來救這幾個戰友的時候,發現他們已經被紮成了馬蜂窩。

父親三十多人的小隊中死去了十一人,重傷了三人,輕傷六人,父親的小隊元氣大傷。

尤面無表情,“我的故國有一句話,‘驅趕著不會打仗的人上戰場,是殘害人民啊’,這些人死得冤枉。”

對於尤的批評,父親沒有任何表示,只是點了點頭,“我會著手教他們的,但是時間太緊了,隨時可能打仗”。

雖然傷亡率極高,但是父親小隊的戰果卻很輝煌,根據小隊士兵彼此回憶以及別的軍官作證,父親的小隊總共殺死了十七個維基亞人,擊傷了同樣多的人,父親自己則至少殺死了兩名維基亞人,一些被父親重創的士兵則不知道該算給誰。

分配戰利品的時候,第三團的同仁們對父親的勇氣表示了相當的慷慨,父親得到了最好的一副維基亞鎧甲---號稱‘千葉甲’的維基亞將軍重鎧。同時劃歸父親的還有九副做工相對粗糙的維基亞鐵甲以及十一枝長矛和大錘大斧各兩幅。

這些鎧甲、武器雖然對於正規步兵來說算不得什麼,但是對於父親手下的這些散兵,卻是非常精良的武器了,如果一直靠父親自己帶來的那些鎧甲,以後遇到耗損更換起來會很麻煩而且昂貴。

拉格朗日成為戰鬥豪傑後,父親因為薩姆的問題一直有些尷尬,沒有主動的接觸他。

薩姆這次傷了胳膊和腦袋,比起傷,即將升遷的拉格朗日大人會怎麼對自己,薩姆更加的惴惴不安。

在慶功結束之後,拉格朗日派人給父親送來了一副做工極優的維基亞遮面盔,這是菲德烈親王親自送給拉格朗日的幾份禮物之一。那幅頭盔帶上之後,可以拉下一副青銅面具,那面具沒有表情,但是卻隱隱的透出了一股冰涼的肅殺之氣。

父親很喜歡這副頭盔,視為珍寶。

但是拉格朗日的使者帶來的一個訊息卻讓薩姆愁眉不展:

“親愛的阿卡迪奧,如果您沒有別的差遣,今晚我想和薩姆先生談一談。”(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qidian.,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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