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惹他幹嘛【為天高雲淡加更,謝…
清晨,陽穀縣的大街上。
武亮揹負雙手,昂首挺胸走在前面。
身後幾名衙役,扛著水火無情棒,凶神惡煞。
四名衙役用鐵鏈拴住一個人,在地上拖行著。
那人上身赤著,**綢褲已經磨爛,點點鮮血滴落在地上。
這陣仗,立刻引起路兩邊的人群圍觀。
“哎喲,這是誰啊?都快打死了吧?”
“我看那人,怎麼像是西門大官人?”
“不會吧!西門大官人不是手眼通天嗎?他跟縣太爺也有交情啊!”
“是啊,西門大官人一手好拳腳,怎麼會打得這麼慘?”
“嘿嘿,我剛得了訊息,那就是西門慶!你也不看看帶頭的是誰?那是武都頭!”
......
武亮昂首挺胸,但就是不走直道,故意帶著西門慶遊街。
你不是西門大官人嗎?你不是牛逼嗎?
老子今天就是要打爛你的臉!
行至紫石街,武亮一抬頭。
看見自家的窗戶微微開著,金蓮正坐在窗邊悄悄往下看。
四目相對,武亮微微一笑。
那金蓮看了一眼拖在地上,像死狗一樣的西門慶。
先是一驚,又笑盈盈地看向武亮。
這個男人,當真頂天立地。
陽穀縣一霸西門慶,他說滅就滅!
而且,報仇不隔夜!
金蓮又是心驚又是佩服,眼波流轉,心跳加速。
內心裡又亂成一團,這個冤家,難道真是神仙?
看他做的事,哪一件是尋常人能夠辦到的?
打老虎,扔石獅子。
憑空變出兩臺機器,發明肥皂和高度白酒。
就因為西門慶**自己,他當天夜裡就做好了安排。
不費吹灰之力就扳倒了所謂的大官人。
這...只能是神仙下凡了!
可你要說他是個神仙,他...
他在床上可比凡人還要煩人呢!
神仙不是清心寡慾嗎?
哪有像他這樣的,怎麼都喂不飽!
唉,你個冤家!
獨坐窗邊的金蓮胡思亂想著,一顆心裡卻是越想越亂。
俏臉上不自覺地,飛滿了紅霞。
......
日頭漸升,陽穀縣縣衙。
縣太爺潘黃河,升堂斷桉。
堂下一邊是哆哆嗦嗦的王婆,一邊是奄奄一息的西門慶。
午作遞上驗屍結果,陳述勘驗過程。
潘老爺聽到死者為“官府虞侯”,頓時臉色大變。
又聽衙役報告,兇器錐子確為西門慶生藥鋪所有。
先問原告證人王婆。
王婆哭喊著,說西門慶昨日在她的小店醉酒,說出了殺死虞侯、王霸等人的內情。
再問西門慶,卻是無人應聲。
都頭武亮抱拳稟明,罪犯西門慶持刀拒捕,手段兇殘,打傷衙役兩名,一番拼鬥才將其拿下,所以人犯昏了過去。
堂下數名衙役上前作證。
大老爺拿眼睛一瞥朱師爺,那師爺點點頭。
於是一拍驚堂木,此桉牽涉朝廷命官,桉情巨大,需報請州府,改日再判,人犯收監。
說罷,轉屏風退堂。
眾人恭送老爺。
下得堂來,武亮和朱師爺同去酒樓雅間。
二人正喝著茶。
一個衣著華麗的中年人,低眉順眼地找上門來。
那人正是西門慶的二叔。
清早聽說此事,託了好幾道關係,才攀緣求見朱師爺。
師爺也不廢話,拿一根手指敲了敲桌面。
那男人站立一旁,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一百兩?”
朱師爺看都沒看他一眼,冷哼一聲,緩緩說道:
“你知道這是什麼桉子麼,他殺的虞侯可是朝廷的人!”
那中年人聞言大驚,臉色陰晴變化,又試探性地說道:
“朱師爺,小人家中,實在沒有一千兩銀子呀!”
“呵呵呵...”朱師爺看著武亮笑道,“那就奏請上司,抄沒全家,充軍發配吧!哈哈哈...”
“啊?”那中年人撲通一聲跪下了,磕頭如搗蒜,“師爺,求求您了師爺,救我西門一家吧!”
武亮輕輕地說了一句:“沒有銀子,不是還有良田、藥鋪和房產嗎?”
那中年人哭喪著臉說道:“不瞞武都頭,房產、田地不是一時半會兒出得了手的,您早晨那麼巡街,整個陽穀縣都知道我西門家出了事,急用錢,哪個會出高價?”
“再說家裡的活路,都靠那生藥鋪了,沒了買賣,一家老小該如何活呀!”
朱師爺皺著眉頭喝道:“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等著抄家發配吧!少聒噪,滾蛋!”
那中年人竟跪在地上哭了起來。
武亮伸腿輕輕碰了他一下,“我倒是知道一個人,菜市口有個肉鋪,掌櫃的叫顧大嫂,生性豪爽,可能她願意買你的房產、良田呢?”
“呃...”那中年人臉色數變,誰不知道顧大嫂是你武亮的嫂子啊?
你自己想佔田佔房,還說是顧大嫂想買?
然而此刻惹上了抄家的官司,不賣就等著充軍發配,賣了還能商量。
那中年人一咬牙,壯著膽子問道:“武都頭出價多少?”
“你是賣家,”武亮笑道,“自然是你開價了。”
“那房子雖然都是平房,但勝在場地開闊,2000兩紋銀!”
“多少?哼,”武亮一聲冷笑,不再看他,扭頭衝朱師爺說道,“兄長,咱們走吧!”
“好!”朱師爺立即起身,二人這就要離去。
“武都頭,武都頭!”那中年男人一把抱住武亮的大腿,哭喊道,“您說!您說!您說多少就是多少!”
武亮扯了扯腿,冷冷道:“一千兩銀子。”
“一千兩?”那中年人聞言大喜,實際上,西門慶的宅子,真正往外賣,最多也就賣1200兩左右。
一千兩賣出去,也不算低了!
然而他還沒開口答應,就聽見武亮的聲音傳來。
“一千兩,買宅子和百畝良田。”
“啊?”那中年人五雷轟頂,“武都頭,那百畝良田最少能賣兩千兩銀子呀!這...這也太黑了吧!”
武亮不耐煩地衝朱師爺問道:“兄長,你說我是不是病了?我聽說西門老爺急用錢,這才幫他找找銷路,結果忙沒幫上,他還罵我!”
“是啊,”朱勝點點頭,“你這個人啊,就是太熱心腸了!只管看充軍發配,抄沒家產。”
“到時候我替你向老爺求個情,轉一道手的事,何必如此麻煩,費力不討好!”
“就是就是,兄長教訓得對!”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卻把跪在地上的西門大老爺急壞了。
那中年人一咬牙,抓住武亮的褲腿,沉聲道:“武都頭,如果我賣給你,能保我那侄兒一條命嗎?”
武亮臉色漸冷。
旁邊的朱師爺,拍了拍那中年人的肩膀,緩緩說道:
“西門老兄,我跟你交個底,你全家老小,充軍還是與此事無關,全靠潘老爺一支筆!你懂事,就好辦。至於你那侄兒,忘了吧。”
說罷,他扶著武亮,轉身就走。
那中年人呆在原地,愣了半晌,只得使勁錘了錘大腿,恨鐵不成鋼地罵道:
“西門慶啊西門慶,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狗東西!你說你惹誰不好,你惹他幹嘛呀!唉呀!”
當天夜裡,北門菜市口,顧大嫂的肉鋪裡。
那中年人送來了田宅的地契,與顧大嫂簽訂了文書。
顧大嫂點出紋銀一千兩,交給那人。
做完這一切,她轉到內宅,收拾起好酒好菜,出門奔紫石街而去。
紫石街那座宅院裡,武大郎和李逵正忙著,把高粱倒進機器裡。
金蓮則在後廚煮著小米粥,因為武亮愛吃。
濃郁的酒香從院子飄出,整條紫石街都瀰漫著高粱酒的香味。
路過之人,無不駐足讚歎,這是哪來的酒香,如此醉人!
武亮卻不在家裡,他正翹著二郎腿,坐在王婆的床上。
別想歪了,他可沒有特殊的癖好。
那王婆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地哭訴著,嘴裡把西門慶的祖宗十八代,全部問候了一遍。
武亮覺得耳朵聒噪,伸手挖了挖耳屎,朝王婆一彈。
那老婆子立刻閉上嘴巴,心中嫌棄,卻又不敢表露出來。
“你今天表現不錯,”武亮晃了晃腿,笑著說道。
“武都頭,你放過我老婆子吧!你放過我兒子吧!我就是被西門慶蠱惑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王婆一邊磕頭一邊求饒,說著說著竟哭了起來。
武亮心中冷笑,嘴裡卻寬慰道:“起來吧起來吧,你看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嘛,乖乖聽話,有你的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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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日來,是想跟你談點合作,”武亮笑道,“你王婆一張巧嘴,算得上陽穀縣一絕,我準備賞識你,讓你幫著賣肥皂!”
“哎喲,武都頭真是天上地下,頂呱呱的大好人哪!”那老婆子誇張地大喊道,
“武都頭不計前嫌,真是古往今來的大將風度!我老婆子活了幾十年,最佩服的就是武都頭了!”
武亮擺擺手,“廢話就不多說了,我要你半個月之內,賣出一萬包肥皂。給你抽一成作為酬勞,做到了,就是一千兩銀子。王婆,這錢可不少啊!”
“呃...謝武都頭抬舉!只是...”那王婆臉色數變,試探著說道,“要是老身沒賣到一萬包,這...”
武亮輕輕地笑了起來,“沒賣到就沒賣到嘛,我還能把你這個老人家怎麼樣...”
王婆臉上一鬆,也跟著笑了起來。
“只不過...”武亮搓了搓手指頭,“你那兒子怕是回不來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