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穀縣的大街上。

武亮揹負雙手,昂首挺胸走在前面。

身後幾名衙役,扛著水火無情棒,凶神惡煞。

四名衙役用鐵鏈拴住一個人,在地上拖行著。

那人上身赤著,**綢褲已經磨爛,點點鮮血滴落在地上。

這陣仗,立刻引起路兩邊的人群圍觀。

“哎喲,這是誰啊?都快打死了吧?”

“我看那人,怎麼像是西門大官人?”

“不會吧!西門大官人不是手眼通天嗎?他跟縣太爺也有交情啊!”

“是啊,西門大官人一手好拳腳,怎麼會打得這麼慘?”

“嘿嘿,我剛得了訊息,那就是西門慶!你也不看看帶頭的是誰?那是武都頭!”

......

武亮昂首挺胸,但就是不走直道,故意帶著西門慶遊街。

你不是西門大官人嗎?你不是牛逼嗎?

老子今天就是要打爛你的臉!

行至紫石街,武亮一抬頭。

看見自家的窗戶微微開著,金蓮正坐在窗邊悄悄往下看。

四目相對,武亮微微一笑。

那金蓮看了一眼拖在地上,像死狗一樣的西門慶。

先是一驚,又笑盈盈地看向武亮。

這個男人,當真頂天立地。

陽穀縣一霸西門慶,他說滅就滅!

而且,報仇不隔夜!

金蓮又是心驚又是佩服,眼波流轉,心跳加速。

內心裡又亂成一團,這個冤家,難道真是神仙?

看他做的事,哪一件是尋常人能夠辦到的?

打老虎,扔石獅子。

憑空變出兩臺機器,發明肥皂和高度白酒。

就因為西門慶**自己,他當天夜裡就做好了安排。

不費吹灰之力就扳倒了所謂的大官人。

這...只能是神仙下凡了!

可你要說他是個神仙,他...

他在床上可比凡人還要煩人呢!

神仙不是清心寡慾嗎?

哪有像他這樣的,怎麼都喂不飽!

唉,你個冤家!

獨坐窗邊的金蓮胡思亂想著,一顆心裡卻是越想越亂。

俏臉上不自覺地,飛滿了紅霞。

......

日頭漸升,陽穀縣縣衙。

縣太爺潘黃河,升堂斷桉。

堂下一邊是哆哆嗦嗦的王婆,一邊是奄奄一息的西門慶。

午作遞上驗屍結果,陳述勘驗過程。

潘老爺聽到死者為“官府虞侯”,頓時臉色大變。

又聽衙役報告,兇器錐子確為西門慶生藥鋪所有。

先問原告證人王婆。

王婆哭喊著,說西門慶昨日在她的小店醉酒,說出了殺死虞侯、王霸等人的內情。

再問西門慶,卻是無人應聲。

都頭武亮抱拳稟明,罪犯西門慶持刀拒捕,手段兇殘,打傷衙役兩名,一番拼鬥才將其拿下,所以人犯昏了過去。

堂下數名衙役上前作證。

大老爺拿眼睛一瞥朱師爺,那師爺點點頭。

於是一拍驚堂木,此桉牽涉朝廷命官,桉情巨大,需報請州府,改日再判,人犯收監。

說罷,轉屏風退堂。

眾人恭送老爺。

下得堂來,武亮和朱師爺同去酒樓雅間。

二人正喝著茶。

一個衣著華麗的中年人,低眉順眼地找上門來。

那人正是西門慶的二叔。

清早聽說此事,託了好幾道關係,才攀緣求見朱師爺。

師爺也不廢話,拿一根手指敲了敲桌面。

那男人站立一旁,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一百兩?”

朱師爺看都沒看他一眼,冷哼一聲,緩緩說道:

“你知道這是什麼桉子麼,他殺的虞侯可是朝廷的人!”

那中年人聞言大驚,臉色陰晴變化,又試探性地說道:

“朱師爺,小人家中,實在沒有一千兩銀子呀!”

“呵呵呵...”朱師爺看著武亮笑道,“那就奏請上司,抄沒全家,充軍發配吧!哈哈哈...”

“啊?”那中年人撲通一聲跪下了,磕頭如搗蒜,“師爺,求求您了師爺,救我西門一家吧!”

武亮輕輕地說了一句:“沒有銀子,不是還有良田、藥鋪和房產嗎?”

那中年人哭喪著臉說道:“不瞞武都頭,房產、田地不是一時半會兒出得了手的,您早晨那麼巡街,整個陽穀縣都知道我西門家出了事,急用錢,哪個會出高價?”

“再說家裡的活路,都靠那生藥鋪了,沒了買賣,一家老小該如何活呀!”

朱師爺皺著眉頭喝道:“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等著抄家發配吧!少聒噪,滾蛋!”

那中年人竟跪在地上哭了起來。

武亮伸腿輕輕碰了他一下,“我倒是知道一個人,菜市口有個肉鋪,掌櫃的叫顧大嫂,生性豪爽,可能她願意買你的房產、良田呢?”

“呃...”那中年人臉色數變,誰不知道顧大嫂是你武亮的嫂子啊?

你自己想佔田佔房,還說是顧大嫂想買?

然而此刻惹上了抄家的官司,不賣就等著充軍發配,賣了還能商量。

那中年人一咬牙,壯著膽子問道:“武都頭出價多少?”

“你是賣家,”武亮笑道,“自然是你開價了。”

“那房子雖然都是平房,但勝在場地開闊,2000兩紋銀!”

“多少?哼,”武亮一聲冷笑,不再看他,扭頭衝朱師爺說道,“兄長,咱們走吧!”

“好!”朱師爺立即起身,二人這就要離去。

“武都頭,武都頭!”那中年男人一把抱住武亮的大腿,哭喊道,“您說!您說!您說多少就是多少!”

武亮扯了扯腿,冷冷道:“一千兩銀子。”

“一千兩?”那中年人聞言大喜,實際上,西門慶的宅子,真正往外賣,最多也就賣1200兩左右。

一千兩賣出去,也不算低了!

然而他還沒開口答應,就聽見武亮的聲音傳來。

“一千兩,買宅子和百畝良田。”

“啊?”那中年人五雷轟頂,“武都頭,那百畝良田最少能賣兩千兩銀子呀!這...這也太黑了吧!”

武亮不耐煩地衝朱師爺問道:“兄長,你說我是不是病了?我聽說西門老爺急用錢,這才幫他找找銷路,結果忙沒幫上,他還罵我!”

“是啊,”朱勝點點頭,“你這個人啊,就是太熱心腸了!只管看充軍發配,抄沒家產。”

“到時候我替你向老爺求個情,轉一道手的事,何必如此麻煩,費力不討好!”

“就是就是,兄長教訓得對!”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卻把跪在地上的西門大老爺急壞了。

那中年人一咬牙,抓住武亮的褲腿,沉聲道:“武都頭,如果我賣給你,能保我那侄兒一條命嗎?”

武亮臉色漸冷。

旁邊的朱師爺,拍了拍那中年人的肩膀,緩緩說道:

“西門老兄,我跟你交個底,你全家老小,充軍還是與此事無關,全靠潘老爺一支筆!你懂事,就好辦。至於你那侄兒,忘了吧。”

說罷,他扶著武亮,轉身就走。

那中年人呆在原地,愣了半晌,只得使勁錘了錘大腿,恨鐵不成鋼地罵道:

“西門慶啊西門慶,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狗東西!你說你惹誰不好,你惹他幹嘛呀!唉呀!”

當天夜裡,北門菜市口,顧大嫂的肉鋪裡。

那中年人送來了田宅的地契,與顧大嫂簽訂了文書。

顧大嫂點出紋銀一千兩,交給那人。

做完這一切,她轉到內宅,收拾起好酒好菜,出門奔紫石街而去。

紫石街那座宅院裡,武大郎和李逵正忙著,把高粱倒進機器裡。

金蓮則在後廚煮著小米粥,因為武亮愛吃。

濃郁的酒香從院子飄出,整條紫石街都瀰漫著高粱酒的香味。

路過之人,無不駐足讚歎,這是哪來的酒香,如此醉人!

武亮卻不在家裡,他正翹著二郎腿,坐在王婆的床上。

別想歪了,他可沒有特殊的癖好。

那王婆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地哭訴著,嘴裡把西門慶的祖宗十八代,全部問候了一遍。

武亮覺得耳朵聒噪,伸手挖了挖耳屎,朝王婆一彈。

那老婆子立刻閉上嘴巴,心中嫌棄,卻又不敢表露出來。

“你今天表現不錯,”武亮晃了晃腿,笑著說道。

“武都頭,你放過我老婆子吧!你放過我兒子吧!我就是被西門慶蠱惑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王婆一邊磕頭一邊求饒,說著說著竟哭了起來。

武亮心中冷笑,嘴裡卻寬慰道:“起來吧起來吧,你看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嘛,乖乖聽話,有你的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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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日來,是想跟你談點合作,”武亮笑道,“你王婆一張巧嘴,算得上陽穀縣一絕,我準備賞識你,讓你幫著賣肥皂!”

“哎喲,武都頭真是天上地下,頂呱呱的大好人哪!”那老婆子誇張地大喊道,

“武都頭不計前嫌,真是古往今來的大將風度!我老婆子活了幾十年,最佩服的就是武都頭了!”

武亮擺擺手,“廢話就不多說了,我要你半個月之內,賣出一萬包肥皂。給你抽一成作為酬勞,做到了,就是一千兩銀子。王婆,這錢可不少啊!”

“呃...謝武都頭抬舉!只是...”那王婆臉色數變,試探著說道,“要是老身沒賣到一萬包,這...”

武亮輕輕地笑了起來,“沒賣到就沒賣到嘛,我還能把你這個老人家怎麼樣...”

王婆臉上一鬆,也跟著笑了起來。

“只不過...”武亮搓了搓手指頭,“你那兒子怕是回不來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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