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等你走了,我自己來。”張明海帶著一種滿足感說道。

梅雪的臉一下子陰鬱起來,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說:“我就是想在結婚前給你做上一頓飯。”

張明海心裡一顫,他覺得梅雪今天好象是來向他告別的,就急切地說:“那以後你不給我做飯嗎?”

“那是以後的事情。”說完,梅雪穿好衣服去了廚房,張明海呆呆地看著她,點上一支煙,聽著廚房裡鍋鏟那歡快而有節奏地切菜聲,他悵悵地嘆了一口氣,默默地想著,這樣的日子以後還會有嗎?

做完飯菜,梅雪已經沒有時間陪他吃她親手做的菜了,張明海堅持送她到樓下打車,梅雪認真地問:“我頭髮亂了嗎?身上有油煙味嗎?”

梅雪的兩眼水汪汪的看著張明海,內心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滋味,她忍著淚水沒讓它流出來,嘆了一口氣,說:“等忙過了這陣子就好了。”

張明海突然冒出一個奇怪想法,要是能參加她的婚禮就好了,既可以看到梅雪做新娘子的樣子,又可以看到她的丈夫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想著,他對梅雪鄭重地說:“不如我去參加你的婚禮好不好?你放心,我不會搗亂的,我就是想看看漢奸是一什麼鳥人。”

梅雪說:“你真的要去嗎?”

張明海很冷靜也很堅定地點了點頭,說:“我就是想看看漢奸,還有你當新娘是什麼樣子,你看我像是那種做傻事的神經病嗎?”

梅雪看著張明海很認真的樣子,笑著說:“那好吧,我給你打電話正式邀請你,我知道那種搶親鬧婚的事,你是幹不出來,因為那樣你就不是張明海。也不值得我這樣心疼了。”

人一旦付出真情和愛,就算永遠都不回來,又能把它藏在什麼地方去呢!

在電梯門口,電梯女司機看到張明海今天西裝筆挺,皮鞋錚亮,換了髮型,精神煥發,風流瀟灑,好奇地問他說:“老弟,今天打扮的這麼精神,是不是去相親啊?”

張明海頑皮地說:“大姐,你又猜錯了,我去看話劇。”

女司機哧哧地笑了,也不知道是嫉妒還是羨慕,她輕嘆一下,說:“嗨,沒法比呀,你們文化人看個戲都要穿成這樣。”

他正色道:“那是,人家演戲容易嗎,我這是對演員的一種尊重。”

張明海平時很少穿正裝,今天如此打扮是急著參加關於他作的那個提案的洽談會,他那不著邊際的話,總讓你琢磨不透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這位電梯大姐自打認識他以來,就沒猜對過一件事,他既風趣又幽默的談吐風格,還是給人們留下很深的印象,有時細想起他的話來,說也在理兒,這就是張明海在公眾面前一貫的風格,如果有一天他突然不這樣說話了,人們還真是有點不習慣呢。

由於他提前做好充分的準備,所以關於提案實施的洽談,出呼所有人意料,異常成功,如果中間不出現意外,下個月就能正式簽約,這是他在這家公司發展史上創下的又一個新記錄。在回公司的車上,公司老總向他透漏一個訊息,如果這次簽約成功,他將被升職為副手。老總是個中年男人,有才華,也有能力,和他在一起,張明海學到很多東西,也積累很多企業管理的經驗,他是張明海最敬重的人。

他叫張學會,公司總部派下來的,私下裡和張明海關係很好,張明海留下來時,就是他拍板,他很欣賞張明海那種聰明,好學和吃苦耐勞的精神,他從其他人的嘴裡,或多或少也瞭解到張明海的私生活,在他眼裡那也不算原則性的錯誤,誰沒年輕過呢,可以理解,總之他還是看好張明海,所以提前向他透漏訊息,也是給他敲個警鐘,希望他有所收斂。張明海對升官不感興趣,他現在需要錢,拼命的工作,掙錢,攢錢,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早日過上有錢人的日子,好把母親早點接來,盡一分做兒子的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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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個訊息後,他並沒驚喜,而是異常鎮定,開玩笑道:“我說,張總,你就別在害我了,誰都知道,到那個看起來已屬於公司上層的級別,就沒加班補助了,加的那點薪水還不夠我打車呢!”

張學會拍拍他的肩膀說:“年輕人,要學會走一步看三步,等你坐到我這個位置,那好處可就不是什麼補助不補助的了,想長遠一點嘛,沒有現在的失怎會有以後的得呢!有得必有失嘛?好好想想吧!”

張明海漠然地望著車窗外面,路兩旁的高樓,樹木,花草在他眼前一閃而過,被急馳的車遠遠地甩到後面,也許永遠都見不到,梅雪、韓冰都走了,“我真正將要失去的可能永遠都拿不回來了。”他的思緒雜亂無章,默默地想著。

梅雪和“漢奸”的婚禮在一個高檔社群的會所裡舉行,漢奸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群盜版的基督教徒冒充神父,張明海來到時,那夥人正稀稀拉拉地唱著聖歌,他來到接待處,扔下事先精心準備好的裝滿一百張百元鈔票的紅包,籤了個英文名,就一頭扎到人堆裡看熱鬧去了。

大廳裡響起了音樂,男男女女的人群一陣騷動,緊接著響起熱烈的鼓聲,張明海也隨著人們有氣無力地拍著巴掌。新郎新娘從休息室出來了,可能因為化妝的原因,漢奸看上去要比照片上好看得多,方臉膛,小平頭打理得整整齊齊,兩眼放著喜慶的光芒,唇紅齒白,滿臉的肉都在笑,只可惜個頭太矬,挺著個大肚皮,好像煤氣罐成了精一樣,如果是180的個頭,再配上他那個大方臉和帝王相的大耳倒是很不錯,男人不需要長得太帥,最重要的要有個性和特點。

梅雪依偎在他身邊,一副終生有所託付的幸福相,雪白的魚尾婚紗襯著她那粉嫩清純的臉蛋兒,風韻卓然,張明海看著,心臟一陣痙攣。

盜版神父開始用標準的基督禮儀主持婚禮,他用手碰了碰身邊那個長得和梅雪的丈夫有點像兄妹一樣的姑娘,神秘地問:“哎,新郎是基督徒嗎?”

由於他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摸樣還說得過去,可就是身材有橫向沒縱向,長得和梅雪的丈夫還真有些相像,他還真把他們當成兄妹,在心裡惡毒地叫她“煤氣罐”,她看了看張明海,很熱情地告他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時下流行基督教的婚禮儀式,圖個新鮮。”

“神父”開始背公式一樣的向新郎新娘發問,張明海就像看一部低劣的港片,十分乏味,每次“漢奸”堆滿笑容故作優雅的回答“我願意”時,他都攥緊拳頭,惡毒地小聲說一句“那才怪呢。”當聽到梅雪快樂而清脆地回答“我願意”時,心臟一陣痙攣,眼眶裡有什麼東西不聽話地往外湧,她每說一次,張明海感覺她離他又遠一大截,他看梅雪的身影也越來越模糊了。

在來之前,張明海還是過高地估計自己的承受能力,他終於忍不住,心裡罵道:“奶奶的,就漢奸這個龜孫子熊樣,竟然也能討到這麼好的老婆,還把婚禮搞成“偽神聖”的風格?”他罵著,想著,不知道他們是在追求時尚,還是在梅雪的強烈要求下,故意搞成這樣的,如果一大桌一大桌的人,在一起大吃大喝,俗得掉牙的中國式婚禮,他心裡也許會好過些。

婚禮結束了,“漢奸”挽著梅雪走上看起來像化纖製作的紅地毯,順著紅地毯緩緩地向人群這邊走來,一邊走一邊向眾人致敬道謝,這時早就準備好的泡沫禮炮對著新郎新娘開始劈啪地響起來,張明海覺得整治“漢奸”的好機會來了,他眼疾手快,擠上前去,搶過一個大號的泡沫噴筒,對準了“漢奸”的大方臉用力按下噴發鍵,頓時泡沫和花瓣共舞,伴著氣球的尖叫聲撲向了“漢奸”,立時“漢奸”被噴得像個肯德基門口的雕像,還高興地張開滿口大板牙的大嘴呵呵大笑。

滿堂賓客人聲鼎沸,張明海趁著混亂,大家都笑得前仰後合時,他潛到距離新郎只有不到兩米遠的人群裡,對準他發射最後一泡,看著“漢奸”被整得滿嘴泡沫,苦不堪言的樣子,他心裡一陣狂喜,好不快活,快活得就像剛剛欺負完鄰家小狗的小男生。

也不知道人們都出於什麼目的,繼續向新郎新娘猛烈地噴射著,由於火力太猛,新郎新娘只有招架之功,卻無還手之力,梅雪一陣手忙腳亂,趕緊向眾人拋花球,以解被困之圍,那些嘰嘰喳喳的女孩開始嘻嘻哈哈地搶花球去了,這場飛花大戰才算告一段落。

不知何時,那個“煤氣罐”又蹭到張明海的身邊,鬼鬼祟祟地問:“哎,你是新娘那邊的吧?”張明海連看都沒看她一眼,故作吃驚地問:“你怎麼知道的?”

“煤氣罐”一副嬌羞無限的情態,自信地說:“看你剛才對新郎下手的那狠勁兒,白痴也能猜到了!”“煤氣罐”這樣看他,張明海沒再和她多說話,在還沒搞清楚這胖丫頭什麼來歷之前,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自己和梅雪的關係,不然會給梅雪帶來很大的麻煩,說不定她就是“漢奸”的奸細,專門來打探他的底細呢,張明海心裡有點緊張,他暗示自己:“不緊張,不緊張。”心裡卻盼望著宴會快點結束,好回去休息。

宴會終於開始了,他端著盛滿甜食和三文魚、牛排的盤子,好像要把心中的所有不快通通撒在這些食品上,就像那些摳門的傢伙,賀禮拿的不多,吃的比誰都多,大有寧可撐破肚皮,也要把禮錢吃回來的架勢。

張明海雖然有時也很摳門,但他和那些人還是有區別的,該用的錢,他絕不吝惜,心理不平衡或者緊張時,就拼命地吃東西或者喝酒宣洩自己,也是他單身多年養成的一種生活一種習慣,食品中一股酸酸的味道順著鼻孔侵入他的心脾,他想不明白,今天對梅雪這麼大方,而且帶著一股庸俗不堪的銅臭氣,那可是辛苦兩個月的薪水,他不知道在心疼錢,還是為自己的庸俗而懊惱,難道我們的感情可以用金錢來衡量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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