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主播和富二代雖然有一兩個還沒睡的,但也都抱著手機在那打著瞌睡。

原本一直閉著眼睛的穆兮竹,突然勐的睜開眼睛。

她抬頭看向二樓,那裡依舊是透不進一點光。

但卻能感覺黑暗中,有什麼發生了改變。

收回視線,穆兮竹想伸手拍拍陸忱景,卻發現他也醒了過來。

而且還就那麼看著她,似乎是在等她做出決定。

穆兮竹想了想,還是放棄了自己上樓,把他留下來佈陣的想法。

抓邪祟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還是自家人的安全。

拿出紅繩、鈴鐺、雞血、黑狗血,還有桃木樁子,穆兮竹站躡手躡腳的起身,不想吵醒任何人。

那幾個沒有睡的反應雖然慢,但這動靜他們還是有聽到的。

明明都快昏昏欲睡了,可再看向穆兮竹的目光時,都變得炯炯有神。

哪還見半點之前的睏倦。

他們想要問穆兮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但還沒發現聲音就感覺意識一沉,人立刻昏睡了過去。

穆兮竹將剛剛偷偷掐訣的手放下,用下巴點了點幾個方位。

陸忱景會意,抱著桃木樁子去擺好。

穆兮竹則用雞血將那團紅線打溼。

把鈴鐺以三七之數的間距串好,思考了下後,她還是拿出毛筆,在那將鈴鐺上畫下符籙。

紅線纏繞在桃木樁子上,將符籙也貼在紅線上,便徹底將那十三個人都圈在了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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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穆兮竹在震、離、兌、坎;巽、坤、乾、艮八個方位,用手指蘸了黑狗血畫下新一種從未使用過的符籙,這才拉著陸忱景一起去了二樓。

上二樓依舊得依靠犀照蠟燭。

點燃的那一刻,陸忱景看到她心疼的手都抖了,忙低聲安撫。

“等這次的事情結束,我給你做幾根,保證以後都夠用。”

穆兮竹默默搖頭拒絕。

雖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但不該做的事還是別做。

若非這東西太厲害,她用普通方法一點用都沒有,何至於把這壓箱底的寶貝拿出來。

等這事解決了,以後再想遇到這種量級的,只怕要下輩子、下下輩子了。

那時候有再多犀照蠟燭,對於她來說也沒什麼用。

陸忱景對於自家小姑娘懂事成這樣,只覺得心疼的厲害。

但眼下兩人還是先拿著犀照蠟燭,走進了黑暗之中。

走廊的盡頭,傳來似有似無的哭聲。

若是換做普通的環境,正常人也不會覺得有人哭是什麼大問題。

但這種時候、這種地方,多少是有些滲人的厲害。

其實這個別墅不算太大,從中間的樓梯走到一側的末尾,要不了多少時間。

但整個走廊在犀照蠟燭的光線下,變得扭曲混亂。

一切都是那麼光怪陸離,彷佛整個世界都隨之陷入了癲狂的旋渦。

穆兮竹頭暈的厲害,甚至有種想要嘔出來的衝動。

眼下卻也只能靠陸忱景扶著,一點點往盡頭走。

但陸忱景似乎一點都沒有被影響,走的還特別穩。

兩個人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到了那個沒有關嚴實的房門口。

紅色的光從門縫裡洩了出來,穆兮竹沒敢停留,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這個房間的溫度已經至少是零下十度,穆兮竹看到自己手指上的汗毛,在瞬間立了起來。

更詭異的是,這整個房間明明沒有燈,也沒有窗戶,卻不知道從哪散發出的紅色光線,將整個房間都照亮了。

無論是牆面,還是天花板上,都有噴濺式的血點。

像是大型野獸曾在這裡狩獵過似的。

房間的正中央是影片裡看到的那個神龕。

在穆兮竹進來的時候,神龕上遮擋的紅紗無風自動,吹開了兩角,將裡面的供奉的東西露了出來。

乍一看,好像是什麼恐怖的人形凋刻,還散發著濃濃的黑氣。

可仔細定睛一看,那不過是塊成年男子手掌形狀的石頭。

無論從大小,還是形狀都很真實。

不知道的人真的會以為,那是供奉了一個男人的手指。

但穆兮竹的眼睛特別好,透過濃濃的黑霧,也能看到那塊供奉上屬於石頭的特殊紋理。

其實這種濃度的陰煞之氣,她並不應該看的這麼清楚。

也有可能是因為手上這根鏈子的感應吧。

穆兮竹收回視線,盯著那個供奉並不存在的眼睛,透出來的視線。

她看向了按著丈夫跪在神龕前的鍾詩霖。

女人顯然很激動,身上纏繞著的黑氣源源不斷的向外擴散。

她甚至連穆兮竹和陸忱景的出現,都沒有察覺到。

只是瘋狂的抓撓著她丈夫。

“我對你還不夠好嗎?為什麼你要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都是因為你,我們的寶寶才會出事,你看到他這麼虛弱,你就不會心疼嗎?”

男人被打的形都有些渙散了,可卻一聲都沒有發。

他越是這樣,鍾詩霖便越是瘋癲。

那個巴掌大的小娃娃就坐在男人的面前,歪著腦袋,醜的還有點可愛。

不過對於這種身上纏滿了因果線的邪祟,穆兮竹是絕對看不出什麼可愛的。

真要是湊過來,她可以抬腳就直接踩死。

“怎麼?你還想著那個女人?她不在了,被我獻給了我的神明。她應該感謝我,若不是因為我,她那麼骯髒的靈魂怎麼能去做那麼偉大又高尚的事情?”鍾詩霖桀桀的瘋狂怪笑著。

那個小娃娃感覺到了母親的快樂,也跟著開心的拍起了小手。

只是他這樣的舉動,像是壓垮男人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勐的將坐在自己背上的鍾詩霖掀翻。

雖然已經很虛弱了,但他還是滾到了一邊,想要離他們兩個遠些。

“既然你覺得那麼光榮,為什麼你不去奉獻?我跟媛媛才是真愛!你才是那個第三者!你才是破壞我們感情的那個人!”田智遠枯木般的皮膚,扯出扭曲的表情。

那種憤然的情緒,像是想立刻跟鍾詩霖同歸於盡。

“還有這個東西對於我來說,就是個噁心的怪物!我從來就不想跟你有孩子,它之所以會變成這個樣子,是你,是你那什麼狗屁的神明,硬是奪直了他的生命。

你想要餵養他,那是你的事!你休想讓我去害人!我寧可灰飛煙滅,也絕對不會和你們產生半分感情。”

鍾詩霖被這樣罵著,可臉上卻依舊是那興奮又滿足的狂笑。

咧開的血盆大口,露出雪白尖利的牙齒。

“神明答就在我了,你會永遠跟我在一起!你永遠沒辦法離開我一米遠,我們的生命也是共享的,那個賤人永遠都得不到你,她拿什麼跟我爭!”

男人身上殊死搏鬥的氣瞬間消散。

他如同一隻喪家之犬,抱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血紅色的眼淚從指縫湧出,看起來真是可憐又可悲。

“你想離開她也不是不行。”穆兮竹突然開口,打破了這單方面的碾壓局面。

鍾詩霖不敢置信的看了過來,“你是怎麼找到這的!你怎麼能找到這?”

“可能是因為你太激動了,忘記把門給關嚴實了吧。”穆兮竹得瑟的笑道。

這樣的答桉讓鍾詩霖本血紅的雙眼,睜開了極致。

眼角撕裂開,有褐色的血絲順著沒有人色的白臉滑落。

拉出一根長長的細線。

她甚至連穆兮竹都顧不上了,轉身就跪在了神龕前,拼命的磕起頭來。

“主神,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求求你饒恕我吧!”

“你不是覺得把靈魂獻上是至高的光榮嗎?為什麼你不獻上去賠罪呢?”穆兮竹只覺得可笑。

這些人為了達到目的,總可以去傷害別人。

最後還要把鍋都甩到其他人身上,說都是別人逼的,別人害的。

“我不能!我若是去了,那我丈夫也會去!他就又可以和曲楮媛那個賤人在一起了!那我做的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鍾詩霖沒得到供奉的邪祟回應,氣急敗壞的將腦袋扭到後背,衝穆兮竹咆孝。

“可他們本就是一對呀。”穆兮竹剛剛聽他們吵了一點,就已經很清楚這件事的大致走向了。

不過就是富家千金,用錢逼迫著窮小子低頭,硬生生拆散了原本的情侶。

“不是!他們不是!我才是他的妻子!”鍾詩霖的尖叫在躁狂的邊沿瘋狂徘迴,像是隨時都要失控似的。

田智遠看著穆兮竹,像是到了希望似的,努力朝她爬了過來。

“天師,求求你救救我!是她把我害成這個樣子,你快點把她抓起來!她瘋了!她早就瘋了!當年她花言巧語哄騙我媽,讓我媽以死相逼,逼著我娶她。後來我想跟她離婚,她卻說什麼都不肯同意,甚至連線我單子的律師都沒有。

我是沒有辦法了,才帶著媛媛偷偷離開。沒想到她竟然供奉邪祟,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害了我和媛媛,還讓我們生後都不能在一起。”他苦苦哀求,希望穆兮竹能給他主持公道。

可穆兮竹聽完,臉上卻露出副更加嫌棄的神色。

“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媽那是被騙?那分明是被錢勾的,想要你娶個有錢媳婦,以後就是鯉魚躍龍門,直接晉升上流社會,享受各種山珍海味。你是傻呢,還是不想一直鬧騰所以才妥協?

你難道會不知道,你媽既然這麼看中錢,那就絕對捨不得死嗎?既然你選擇了要辜負一個,那讓你和你媽獲得了優握的生活,你就應該老老實實把心收好。為什麼你又要跳回去?還有你那個媛媛若是個好的,就應該離開你這個人渣,不再糾纏,為什麼你們還會在一起?”

田智遠爬到一半,僵在那不動了。

“對對對!你們家收了我的錢,那你就是我的,是你們不應該背叛我。”鍾詩霖興奮的連連點頭。

“閉嘴吧你!為富不仁,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穆兮竹衝她呸了聲。

“我丈夫和那個賤人是窮人,他們就仁了嗎?窮而不仁就沒錯,為富不仁就罪該萬死?他們兩個這些年根本就沒有分開!他們一直都在偷偷轉移我的錢,他們是把錢都轉移走了,才跑的。

若不是他們做的這麼過份,我也不會這麼生氣。是他們逼我的,是他們一直以來都把我當傻子耍!他們又要我的錢,又不要我!憑什麼!憑什麼!”鍾詩霖抱著腦袋,瘋狂的質問。

那長長的頭髮,被她一把把的撕扯了下來。

穆兮竹冷冷的看著她,沒有一點情緒波動。

無論男女在遇到感情問題的時候,最愛問的就是為什麼。

可這世間哪有那麼多的為什麼?

“所以你們這些破事,跟陸家又有什麼關係?”穆兮竹只覺得這是最奇怪的。

“都怪陸家的人小氣!他們若是大方一點,我們家的資產就能翻十倍!我現在的錢他花了三年才偷完,那翻十倍就是三十年!若是陸家把我們鍾當親戚,那就是二十倍、三十倍,我們這一輩子就過去了。”鍾詩霖執拗的重重拍著地。

那雙血紅的眼睛,帶著濃濃的殺意,透過亂糟糟的頭髮,看向陸忱景。

像是下一秒就要把他一起送去,跟她的神明作伴。

“你還真是個邏輯鬼才。”穆兮竹嘴角抽抽了下。

一時之間竟無法分辨,她是死之前腦子就不好使。

還是死之後因為執念太深,而變得腦子不太好使。

“無論你有多少錢,結果都一樣,我不愛你就是不愛你。”田智遠惱羞成怒的咆孝。

“你也閉嘴吧!你要是真不在意錢,你也不至於把人家的錢卷跑。”穆兮竹最煩的就是這怨男怨女。

都已經變成了怨靈了,還不直接開打。

生前碎嘴的吵鬧,死後還是碎嘴的吵鬧。

當個天師她容易嗎?

穆兮竹的視線落到那個巴掌形狀的石頭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那石頭似乎往神龕裡靠了靠。

“為什麼不能卷跑?這是鍾詩霖這個瘋子欠我的!”田智遠理直氣壯的辯駁。

穆兮竹定定的看著他,突然道:“我問你個問題,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強迫你讓她懷上的?”

田智遠的神色僵硬了下,頓時不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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