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鵬吃早飯時沒有服用芬必得藥,關節疼痛行走尤為艱難。突然,樓外傳來了喇叭和嗩吶聲,隨著鑼鼓伴著哀樂響徹雲霄,在大鵬等下樓來到靈堂時人們從四面八方走來,每天活兩次湯又要開始了。看到青冢(挖坑)的人已經紛紛走來,大鵬心急如焚的給舅舅掛電話。因為岳父要與岳母合墳,挖坑必須要把岳母的墳挖開以便合棺,而岳母是艾莊人,在破墳前艾莊必須來人,舅舅只是在電話中答應著。

這次活湯是最為隆重,前面是吹喇叭嗩吶的悲曲開道,小輝拿著三刀紙和三炷香走在前面,孝子大民與大鵬披重孝緊隨其後,再後面是男女戴孝哭喊著,幾乎全村人大部分人在一旁觀望送別。

也許大鵬昨晚對過去與岳父的往事回憶,也許是哀樂和隆重的氛圍,在燒紙點香活湯禮節結束起身迴轉時,當哀樂再次響起,大鵬再也控制不住失聲大哭,邊走邊哭,尤其走進牌樓門兩側站滿人群時已經哭得那麼委屈,幾乎上氣不接下氣。當隊伍走到靈堂參拜結束後,大鵬跪在供桌左側哭得淚不成聲了,這一哭就是半個多小時。是小苓和皓亮來安撫,越是安撫越是冤屈,在淚水中看到了岳父的彩色遺像,大鵬癱倒在地哇哇的哭個不停。小苓幾次安慰著說:“姑夫,你有什麼想法、冤屈都說出來吧。”最後,大鵬抽薹的訴說著:“我想起與岳父相識的四十多年往事...。我想起…想起在下鄉的日子...。

我想起在兵團十五年的過去,我想起返城後的艱難困苦...。我想起從鐵路到空軍部隊。我想起來山東華莊二十八年的磨難...。我想起前些天兩委讓我協助告狀...。我想起打砸搶我的樓房。我想起砸傢俱打擊報復...。我想起這一生,的,冤枉…往事...。”

大鵬的哭泣聲掩蓋著傾訴,再也說不下去,而這一切誰又能夠理解,尤其政治生命比自尊心還重要。即使在那惡劣運動中也沒當眾出醜,依然鬥爭在艱難的第一線。今天怎麼了?過去的傲氣哪去了?七十歲的人被人耍後當眾打擊報復?告又不能告,只有萬般無奈聽信於人的任人擺佈耍弄。

小苓說:“事情已經發生了,一切都會解決,千萬要想得開...。”

舅舅來電話,說艾莊人已經到東膠廠了。小輝號令大家去給青冢的人叩頭,起身退回來再次叩頭,人們謝禮制止後帶著工具去往墓地。

大鵬與闊生坐著皓亮開的車,在皓亮去拿炮的時候闊生進了駕駛樓,他等皓亮上車後試探著倒車,可是他並不知道速騰車的倒檔,是在皓亮的指引才倒退,而啟動檔位卻掛著一檔,行走太慢皓亮再指證。大鵬有些煩了,儘管闊生是拖拉機麵包車老司機,現在是火上房哪有學轎車的檔口?他掛上三檔行駛在大路上,轉過工業園大樓來到骨灰堂。

舅舅與他兩個侄在那等待著,那村裡派來青冢挖坑十幾個人在一邊等待著,等待大鵬帶領他們去認墳。而骨灰堂後側二十多畝墓地墳頭林立,大鵬帶著他們往北走去,那些大墓碑比人高,也有中等墓碑,因為大鵬是二十年前隨著子科主張立的是小墓碑,那上面還可有大鵬和華英的名字。

當人們看到華宮邦的名字不覺一愣,那不是闊生的親老爺爺嗎?下面一輩就是大鵬岳父和叔兄弟,這血緣關係為什麼闊生的父親華大清置若罔聞,可以說冷漠無情。

大家看墳邊有課樹為難,而大鵬說這是爺爺的墓碑,前面才是要找的岳母墳堆。有人開始劃圈開墓的位置,艾莊來人開始燒紙點香,皓亮與闊生點炮,在紙香已經著盡時大鵬跪倒叩頭,舅舅和他兩個侄也跪倒叩頭,拜祭完畢青冢的開始破墳挖坑。大鵬過去與舅舅及兩個侄握手道別。

在回來車開進牌樓時,看到一些村民在廣場圍看聽著樂曲大戲。當大鵬下車進入車庫靈前,挨著大民哥在左側跪下,靈桌右側是華英和涪陵婦女,門外左右跪著皓亮和兩排涪陵小年輕的。

在車庫靈前臺階上放著桌椅,只有兩個吹喇叭嗩吶的坐在那等候送禮金祭拜人才伴奏。靠西側三米擺放兩套桌椅,四個人有記賬的有收錢禮的坐那等候著。村裡佈置做菜買辦來回川流不息,他們在忙碌著中午的飯菜。

奔喪的人來了,先到雙桌前報名遞交禮金,再到陵西庫房領取孝帽,要是貴客還要給披肩孝布,接著就是在嗩吶喇叭聲中拜祭,不管是叩頭或鞠躬完畢,大鵬與大民和華英皓亮涪陵人等要叩頭還禮。

舅舅與他的兩個侄祭拜完後,與大鵬握手道別,說是還有幾處事去搭理,那也就是說他們再不參加祭奠大典了。

皓亮的朋友一撥撥前來祭奠,完畢後就走不在這用餐,事先約定好過天摘帽時進飯店的規定。

東集姐夫、姐姐、兒媳和小圈的海英兄弟來了,付禮、領孝帽後嗩吶喇叭響了,在哀樂聲中開始參拜祭奠,大鵬、大民、華英跪倒叩頭回禮。大鵬站起來迎接,讓他們上樓休息。

宋家親家和親家母來了八人,付禮、領孝,在哀樂聲中致哀祭奠,大排等回禮,還沒等大鵬去迎接,親家帶著八個人都走了,據說是他表兄弟間苓邀客進飯店了。山東農村凡是參加喪局的,只要本村有親戚都會邀客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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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莊親家等六人也來祭奠,在付禮只帶四百元,因宋家付五百元,為此芮華又不依不饒,最終還是付了五百元,可芮華看到婆婆穿著紅色新衣服,又氣得不行,大鵬還是禮貌的讓他們上樓休息。

芮華與宏立每人隨禮兩千元,華英說隨壹仟元,兩個閨女沒聽她的還是各隨兩千,而過後華英又讓拿三鮮,宏立堅持不拿,娘仨為此爭吵。大鵬解釋:“吵什麼吵,本來你說各拿一千,現在各拿兩千,其中一千就是三鮮。”

在山東農村出嫁的姑娘不拿錢,只是女婿為貴客付重禮拿三鮮,也就是雞、魚、肉。現在大部分都不拿三鮮,付禮多交一百元,賬上寫著《神食》。

大理的來祭奠,琦潑弟去北京趕不回來,是弟妹離東城0裡來的,因為多年沒見面,大鵬不認識也就忽略了。

宏立的婆婆帶著二兒媳來祭奠,她們是從180裡外濟南趕過來的,多年不見格外熱情。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大鵬上樓請親友們去飯店招待。

村裡派人做了兩個菜,一個是燉肉,一個是豆芽,有買來的饅頭,連同櫃上的、青冢的、裂孝的、收禮寫賬的、吹啊啊唱戲的都是大腕吃肉沒酒。

下午四點才活湯,前面是吹嗩吶喇叭的,小輝後面是大民,大鵬緊隨其後,再就是男女隊伍。不過,這最後一次活湯上公路往西走,超過西面樓房就活湯,回來超過樓房牌樓往東走,超過樓房活湯叩頭起身再往回走,在進入樓房區幾乎全村人都來觀看,而大鵬幾乎已經邁不動步艱難的跟隨著。

走到靈堂下跪祭拜,小輝又帶領大鵬與大民給青冢(挖坑的)叩頭,再轉回靈堂有人開始推壽器靈車,再叩頭後轉身往外走,一直到牌樓門外,棺槨靈車停下,男左女右兩邊跪倒正式祭奠開始。

由於人員拉得太長,在祭奠中所好到的三拜九叩,聲音都淹沒在嗩吶喇叭聲中,最後喊道《謝禮》聲根本聽不到,大鵬跪倒那只有略抬頭看著,向前挪跪著叩頭回禮。

本來小輝聯絡吹唱的是壹仟元、四條煙、一箱酒,在這當口又提出一千一百元,大鵬有氣不在錢上,這不是當眾訛人嗎?只有忍耐。

在鄉裡鄉親都祭拜完時,大鵬想與大民哥祭拜,可大民不會,最後是小輝帶著兩人在棺槨靈車前叩頭而大典結束。人們看到大鵬在小萌攙扶著奔往五里墓地有問題,特意讓七老婆用三輪車託著去的。

到了墓地在棺槨下葬時再叩頭,有人把骨灰盒砸碎,青冢的用大繩溜著,穩妥的把岳父與岳母的棺槨靠在一起,當人們填土的時候,就算完成了入土為安。大鵬走到骨灰堂路,先把姐夫人等送走,坐上芮華的轎車返回來。

晚飯是村裡櫃上主持,各桌六個菜喝酒,人們也就不吃饅頭了。大鵬、大民和小苓挨個桌敬酒,在來到老人房櫃上和村幹部這桌,小苓怎麼也勸不下酒時,大鵬拿過酒瓶一一禮貌的把酒喝好了。

大鵬上樓不久,闊生讓他去櫃上交賬,經過結算村支出四千七百元,收禮金一萬零六百元,剩餘款退回,剩一條煙大鵬讓給櫃上幾個人。可大鵬回家宏立要過賬單算三遍,非說相差168元,經大鵬重算才平帳。

山東農村出喪講究服三,老人過世第三天晚上十點半去陵上燒紙,那天晚上院裡各家蓋鍋,都上大鵬家做客,大家幫著包韭菜肉餡餃子,三桌各擺十個菜,大家喝著酒吃菜吃餃子。在夜十點半隻把大鵬和芮華留在家,他們去墓地墳上燒紙就是過服三了,大夥都很滿意,他們回家已經是半夜十分了。

第二天自家算賬總共花了九千五百元,再給皓亮一千元為朋友摘帽進飯店,基本等於平帳。扎騾子的來要60元錢,大鵬讓他介紹別墅、院牆、金山、銀山、米山、面山、集寶盆、搖錢樹、轎車、電視、冰箱、空調等總算賬500元,等到三期那天他開車給送到陵上。

因為岳父、岳母都去世了,要過三期、五期、百天、週年、三年、十週年的,那是後話。洪海等來電話今天晚上來家摘帽,家裡做好迎接準備。

請看7章:朋友摘帽與東集走親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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