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以為再也見不到那個美女看護的時候,她卻再一次出現在了我的視線。

受傷的臉,還有受傷的眼神。

她看著我的眼神就好像是要把我刺穿一般。

她不是去找尹文拓嗎?

難道她臉上的傷是尹文拓造成的?

那分明是一個手掌的印子,而且如此的毫不留情。

然後我知道她叫Loubna,然後她不再和我多說一句話,只是默默地做著自己的事。

我不知道尹文拓到底跟她說了些什麼,但是我能肯定的是她很聽他的話。

是情人之間的順從?抑或者是上下屬之間的服從?

我不知道,亦不想知道。

人很累,連思緒都懶懶地不想去追究那些傷腦筋的事。

如此過了幾天,我身上的傷也開始慢慢地好了,只是自從第一天之後,尹文拓便再也沒有出現。

似乎是遺忘了我這一個人,就似當初遺忘的那般。

這幾天,一直蜷縮在這個房間,有時候看向窗外的花園,有時候躺在他暖和的床上,有時候還會因為想起那幾天的遭遇而瑟瑟發抖。

有時候在惡夢中驚醒,又哭著睡了過去。

反正這間房間只有我一個人而已,發洩也好,傷身也罷。

只是有時候,卻又會夢到有一雙溫暖的手,始終握住我的手,又或者在我的耳邊敘著心語,那溫暖讓我慢慢的安定,讓溫暖讓我想要依戀。

只是每每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裡總是只有我一個人,雖然有時候那種感覺是如此之清晰。

會是他嗎?

那樣冷漠的他,也會有那種溫柔嗎?

有吧。

我曾經看到過,他對Vivian就是那般的溫柔。

那笑意浸染著眼睛,似乎可以把全世界的溫柔都給她一樣。

我搖頭,甩去了心中的萬千思緒。

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為何竟開始想瞭解他?

是否因為此刻我正躺在他的床上的緣故?是否是因為他救了自己的緣故?

想不明白,我索性閉上了眼睛小憩起來。

隱約之間,我似乎感覺到門開了。

我想是Loubna來給我送藥吧。

她把我當仇人,我也不樂意面對她,於是我索性還是裝睡。

只是那股氣息離得我越近,我越覺得不對勁。

一種窒息的感覺瞬間襲來,我即便不用睜開眼睛,我也知道是他。

他一直到了床邊才停住了腳步,卻沒有任何的動靜,但是我卻能感受到他的眸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臉上。

那種感覺,似乎要把我看穿一般。

然後,手被包裹在了一雙溫暖的大手之中,就好像那無數次的夢境一般。

是他嗎?真的是他?

那股窒息感越來越重,我甚至開始覺得呼吸急促。

為何他要趁我睡著的時候來?

正當我思緒混亂之際,他卻開口道:“再裝就不像了。”

我竟感覺到他的話裡竟帶著幾分調笑。

我猛地睜開了眼睛,他的表情變得很快,但是我還是捕捉到了他那一瞬而逝的溫柔。

那,是我曾經仰望的東西。

想到這裡,我不由地一怔。

當初,我真的只是因為把他當作蘇默而如此的仰望嗎?

只是答案還是那般的模糊不清。

“我本來是睡著的,誰叫你把我吵醒了?”還來不及反應,話便脫口而出,甚至還帶著些撒嬌的意味。

他本來抿起的嘴唇竟勾起了淡淡的弧度,我姑且稱他為笑吧。

他俯身,深邃的眼睛盯著我,慢慢地靠近,那種溫熱的氣息不斷地吹吐在我的臉上,曖昧不已。

我該推開他的,可是我卻是像中了邪一般,整個人都迷失在了他那一雙深邃的眸子中。

我們靠得很近,近到似乎只要一伸頭便可以觸碰到彼此的唇瓣。

那種窒息感越來越強烈,就在我正準備伸手推開他的時候,他卻突然拉開了我們彼此的距離,溫熱的手撫上我的臉頰,流連了一會才說:“那你睡吧,我不吵你了。”

剛才那般的近,我明明看到了他眼底的慾望,我原本以為他是要吻我的,可是卻沒想到在最後的時分,他卻推開了我。

我沒有回答,只是呆呆地望著他。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後轉身離開。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我不由地脫口問道:“為什麼要救我?”

他停住了腳步,卻沒有轉過身子,“不是你求我了嗎?所以我才救你。”

“不是這一次。我一直就很想問他,“在H市的時候,為什麼要救我?你是不是知道你媽對我不利才軟禁我的?你不是恨我嗎?想報復我嗎?為什麼反而要救我?”

這些話,我一直想問,就是始終沒有勇氣問出口。

那一次,我似乎誤會了他。

雖然他始終都沒有說什麼,但是我知道他是在救我。

只不過他為何要這麼做?

如果他恨我,如果那只是他設下的另一個圈套,那我會比較安心一點。

畢竟,在那五年之中,我們都在互相欺騙。

從某種意義上講,誰也不欠誰。

這樣的分別不好嗎?

又或者還有什麼是我所不知道的?

他轉過了身,望著我的眼底一片深邃,但又似乎夾雜著一抹笑意,“你說呢?”

看著那抹促狹而又熟悉萬分的笑意,我不由地兇道:“我不知道才問你的。”

下一刻,他猛然收回了笑意,淡淡地說道:“有些事,不知道比較好。”

“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我追問著。

為何他可以把一切都掩藏的這麼深?

獨自一人承受,是因為不相信任何人嗎?

“那如果我說,我喜歡上你了,所以救你,你又會怎麼面對我?”他望著我的眼,漫不經心地問道:“你會接受我嗎?”

我的腦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如何回答,甚至忽略了他說的那個前提。

他的眸中閃過一抹自嘲,只是等我再去看時,那依然是一片如海一般的深邃。

“所以說,有些事如果知道了,只會更加難做而已,還不如索性選擇不知道。”他突然慢慢地朝我走近,手撥動了我的髮絲,俯身淡淡地說道:“幸好是如果,不然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似輕嘲,又似淡漠,只是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對啊,他說的只是如果。

或許他說的對,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

知道的東西越多隻會讓自己越痛苦而已。

他抬頭,看了我一會轉身離開,正當我撇開視線的時候,他突然回身把我擁在了懷中,還未等我反應過來,一個吻便鋪天蓋地地朝我襲來,一如當初的霸道。

我不明白他為何突然之間這麼做,一時之間竟愣在了那裡,任由他肆意的侵佔,連伸手推開他都忘了。

而當我回過神來,伸手想抗拒他的時候,眼睛卻觸及到了一個我永遠都無法從夢魘之中驅逐的人影。

金色的頭髮,藍色的眼睛,英俊的臉上掛著的永遠都是邪魅而殘忍的笑容。

是那個修羅,他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尹文拓突然回身吻我是因為他嗎?

他和他到底是怎樣的關係?

那個男人的視線和我相觸,裡面湧動地全然是毫不掩藏的厭惡,抑或者可以說是仇恨。

難道沒殺了我,他竟是那般地不甘嗎?

“哥,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他移開了視線,突然出聲道。

哥?

他叫尹文拓叫哥?

我不由地愣在原地,一時竟難以接受。

尹文拓放開了我,手卻像是宣示著所有權一般緊緊地圈著我的腰,“有什麼事嗎?”

“這是哥哥的新寵嗎?”他的視線如冰一般膠結在我的身上,可是出口的聲音卻是溫雅無害。

“不,她是我的女人。”他還象徵性地在我臉上親了一口。

此刻,我不懂新寵和女人有什麼區別。

在多年以後,我才明白寵之所以稱為寵便是真的如寵物一般,隨時都可以拋棄,而一旦說是女人,就是證明了我在他的保護之內,誰也妄想動我。而且那個期限是一輩子。

其實早在這一刻,他便已然說明了一切。

可是我並不懂。

所以以後的很多事還是發生了。

如果他早點跟我說,如果我這一刻便能明白,或許那以後的很多事都會變得不一樣,可是這世界上本就沒有如果。

而一些事情或許註定了要發生。

“Osselait,如果沒事的話別打擾我們親熱。”尹文拓曖昧地說道。

原來那個人叫Osselait。

Osselait的眸中閃過一陣陰暗,凝了我一眼才問道:“哥,我的手下是你打傷的嗎?”

“是。”尹文拓坦然承認。

見他承認,Osselait有些激動地指著我質問,“為了這個女人,你就不惜傷害殿中的兄弟嗎?”

尹文拓的眸光微黯,陰冷地話從口中溢位,“別忘了是他們先壞了殿規,Osselait,你也不小了,不要再老藉著修羅殿而任意妄為了。”

“尹文拓,你別一副少主的樣子來教訓我。”他衝著他大喊,“你也不過是一個野種,根本沒資格繼承修羅殿。”

我能感受到身邊的人的身子微微地一怔,我想這對他來說也是一個痛處吧。

“Osselait,我說過我根本不在乎什麼修羅殿的繼承權,你要的話大可以拿去。”他不冷不淡地說道。

“尹文拓,你說得輕巧,你明知道有你一天,繼承權就永遠都不會落在我的頭上。”他淡淡地嘲諷,“你和你媽一樣都認為我和我媽名不正言不順,都認為我沒資格進尹文家的大門,所以你從來都只叫我的法文名,卻從不叫我的中文名。我告訴你,我叫尹文謹。”

“那好,謹,是你想得太多了,我從來都沒這種想法,如果你想要,我可以馬上找爸,把繼承權給你。”我從未聽過尹文拓如此有耐心的人一個人講這麼多話,我想或許他真的認為他欠尹文謹吧。

“我才不要你的施捨。我會靠我自己的力量奪回來的,尹文拓,你等著吧。”尹文謹向是挑戰一般地說道。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尹文謹似乎並沒有想象之中地那般恨尹文拓。

他的眼光再次移到了我身上,而我也依舊怕他,厭惡他,或許我們之間天生便反衝,我總覺得我們之間似乎隔著一種無法化解的東西。

對我來說,不管他是誰,他都是我該恨的人。

畢竟他殺了無辜的李媽,畢竟我一度差點死在他的手上。

“還有你,別以為有了尹文拓的保護我就動不了你,你最好祈禱他時時刻刻都把你帶在身邊,不然的話,我總有一天會殺了你。”

他的話讓我不由地一陣哆嗦,而尹文拓似乎感受了,把我圈得更緊了,任由他身上的溫度傳遍了我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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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我留下,說你以後不會離開我。

當初他這麼說,是預感到了會發生這樣的事嗎?

他是要保護我嗎?

我望了一眼身側的人,滿眸子不解的意。

尹文謹凝了我們一眼之後便甩門而去,一路上我只聽到不斷有女傭向他道歉。

而他走出門的那一剎那,我分明看到了尹文拓的臉上泛起了一抹苦澀的自嘲。

我的手不由自主的朝他伸去,等我意識到的時候,手已經撫上了他的眉頭。

“你不是最冷漠的尹文拓嗎?”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講這樣的話,但是偏偏就是不由自主的講了,“那麼就一直冷漠下去吧。”

或許尹文嵐說的對,像他這樣的人,真的不該有弱點。

即便是一個小小的弱點都有可能成為他的致命點。

我似乎潛意識裡覺得他會因為尹文謹而傷害自己,而那不是我所想要看到的。

而我卻忘了尹文嵐說過,我也有可能成為他的弱點。

那麼當我成為他的弱點的時候,我是否還是希望他一直冷漠下去?

因為這時候沒想到,所以我也一直都沒得到答案。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緊緊地握著,而他的頭也靠在了我的肩窩,喃喃地輕語,“他從小就不喜歡我。”

“其實我根本就不想要這一切。”

“如果可以,我寧願是留在H市的那一個。”

他說了很多,我從未聽過他說過這麼多關於自己的事,我也從未見過如此脆弱的他。

原來,我猜得沒錯。

他果然還是怨恨著叔叔,他果然還是希望自己才是留下的那一個。

心中本來對他的怨恨竟在這一刻消散,取而代之的卻是一份淡淡的憐憫。

有些事,真的身不由己。

而有些人,或許我們也無法真正的去怨恨。

這一刻,我們離得那般得近,從未有過的近。

沒有冷漠,亦不是激情,有的只是淡淡地和諧。

那一夜,他如一個孩子一般靠在我的肩上,我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我卻能感受到他的悲傷。

我從未如那一刻這般地瞭解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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