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出乎我意外的是,她並非地道的法國人,而只不過是混血兒。

躊躇了多日,我終究還是撥通了她的電話號碼,而她卻說,她知道我一定會打電話給她。

是啊,因為在她的身上,我或許可以知道一些我很想知道的事情。

徑直走到了她的面前,我恭敬地喚了一聲,“尹文夫人。”

“坐吧。”她揮退了身邊的人,笑著對我說。

她是一個很有魅力的女人,如果說混血的優勢賦予了她美貌,但是那種一抬手一投足之間的氣質卻是無人能比的。

在這樣的一個女人面前,我突然感到不安。

縱使她表面上笑意盈然,但是那種笑卻沒有浸染到她的眼底,一切只不過是一種虛假的形式而已。

“夫人找我有什麼事嗎?”我深吸了一口氣,才開口問道。

“我只不過想看看是什麼樣的女孩讓小默著迷。”她直直地凝著我,嘴角微微地上揚,“不過很失望。”

我知道在她這種美人眼底,我不過是一個醜小鴨,但是我卻不允許她抹煞我和蘇默曾經的一切。

“夫人,如果你只是來羞辱我的話,那我只會為蘇默感到惋惜。”我直視著她的眼,一字一句的回道:“惋惜他有這樣的一個媽媽。你不懂他,你侮辱我絕對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蘇默對於我的愛,我勿須質疑,我也不容人質疑。

我們是錯過了,但是有些東西也唯有我們彼此才明白。

即便她是蘇默的媽媽,也不可以。

況且,對於一個曾經丟棄他的女人,我打心眼裡不喜歡她。

她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意,但是良好的修養讓她依舊保持著一臉笑意,“一個害死他的人,又有何資格來指責我。”

害死他的人……

她的話就如一擊重錘重重地敲在了我的心頭,心又瞬間疼痛。

對啊,是我害死了他。

“要不是他非要回國去見你,他就不會死。”她似乎知道我的傷疤一般,字字句句都直刺我心底的傷痛。

而我,卻無力反駁。

她說的沒錯,如果他沒有回國,那麼便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她怨我也沒錯,畢竟作為一個母親,誰又希望發生這樣的事?

“對不起。”這是我想說卻再也沒有機會說出的話,這並非對眼前的女人所說,而是對那再也聽不到的人說的。

“一句對不起有用嗎?”她顯得有些激動,手指指向我,一臉的嫌惡,“你是一個掃把星,惹上你的人都會被你傷害,你害死了小默,現在又害了小拓進醫院。”

尹文拓進醫院又關我什麼事?

“夫人,我知道你對於總裁出車禍的事很擔心,但是你也不要把罪責隨便的推脫到我身上。”我淡淡地回道,極力地不讓自己表現出任何的軟弱。

縱使心因為她的話而微微刺痛,但是卻不願意示弱。

我不能哭,因為他一定在另一個地方看著我。

“要不是小拓說會幫小默報仇,我早就來找你了。”話一出口,她又似乎有些錯愕,慌亂之間連忙轉移的話題,“反正你以後最好遠離小拓,離得越遠越好。”

尹文拓幫蘇默報仇?

這麼說,他果然早就知道一切。

那這五年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嗎?

故意看著我那樣,故意刁難我,也故意讓我心痛。

只不過,我又有何種資格去怪他?

“我知道,我會離得遠遠的。”我故意忽視了她的慌亂,平靜依舊,“不過你要告訴我在法國,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她似乎沒想到我會問這個,一時之間愣在了那裡。

“不可以。”只不過呆楞過後,她的反應又有些激動。

她越是這樣,我就越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一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如果夫人不答應的話,我就不離開尹文總裁,而且還會纏得他死死的。”我端起桌上的酒,慵懶地品嚐。

“你不要臉。”那所謂的氣質終還是如此不堪一擊,那麼破碎之後,剩下的是什麼?

女人的本性。

對,她和我一樣,只不過是一個女人。

而女人就應該最瞭解女人。

我笑,帶著幾分淡淡的魅惑,“不要臉嗎?反正我也已經纏了他五年了。怎麼樣?是告訴我,還是讓我繼續纏著他。”

“知道嗎?要讓一個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方法有很多種。”她恢復了鎮定,笑著道。

我豈會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只不過我不怕。

我輕輕地搖動著手中的杯子,看著裡面的酒晃盪著美麗的弧度,“知道嗎?對一個不在乎自己生命的人來說,什麼都不重要。”

“你……”她站了起來,剛要說什麼的時候,兩個黑衣人走了過來,遞給了她一個電話,“夫人,電話。少爺的。”

她凝了我一眼之後,便走到了旁邊去接電話。

我不知道電話的內容,只不過她回來的時候臉色有幾分難看。

“你最好識趣點。”她扔下一句話之後便轉身離開。

最終還是無法從她身上得到任何的蛛絲馬跡嗎?

而且尹文拓似乎醒了。

我起身,漠然地往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剛想揮手攔車,一輛車猛然在我的身邊停下,車門拉開,幾個黑衣一看見我就把我拉進了車子。

我想喊,卻被捂住了嘴巴,只有瞪大眼睛望著他們。

此刻,我的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我被綁架了,而且還是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

不過我既沒財,又沒色,他們綁我幹嘛?

“別叫我就放開你。”耳邊傳來了黑衣男子的話語,讓人聽著有幾分耳熟。

我轉過頭來,看了眼身後的人,雖然覺得有幾分熟悉,卻一直想不起來是誰。

我點了點頭,他才放開了捂住我嘴巴的手。

“你放心,我們沒有惡意的,只不過我家少爺找你。”

聽他這麼一說,我才恍然記起他是誰。

他是尹文拓的保鏢,雖然我們沒有正式見過面,可是我卻看見過他。

這麼說,他口中的少爺便是尹文拓。

他綁我又到底所謂何事?

是不打算放棄他那所謂的報仇,還是他不允許一個讓他覺得自尊受損的女人自由自在?

在他身邊呆了五年,瞭解了他一切的習慣和作息,卻從未真正瞭解過他的內心。

是我真的無法瞭解,是他不給我機會瞭解,還是我根本就不想瞭解?

“你家少爺是尹文拓嗎?”問出來只不過是想確定自己內心的想法。

保鏢愣了一愣,隨後點頭。

一路上我們再也沒有說什麼話,車子一路行到了一座鄉間的別墅。

下了車,我被一路帶了進去,直到一間房間門口,那保鏢才對我說:“進去吧,少爺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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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那保鏢退了下去,我深吸了一口氣才輕輕地敲了下門,有些事既然不能逃避,那麼只能面對。

裡面傳來了一道低沉而帶著些沙啞的嗓音,熟悉卻又帶著幾分陌生,“進來吧,門沒鎖。”

我推開了門,走了進去,房間裡很暗,讓人看不清東西。

他把所有的窗簾都拉了起來,不讓一絲的光滲透進來,甚至連燈都沒有開,唯有一片黑暗。

他沒有開口,而我也沒有說話。

是沉默纏繞著黑暗,還是黑暗勾動了沉默?

“尹文總裁,你這算什麼意思?”我受不住那死一般的窒息,開口問道。

“小染,怎麼變得這麼生疏了?”低沉的笑意從黑暗中傳來,令人捉摸不透。

他第一次如此喚我,卻讓我覺得那裡面隱匿著一種危險的氣息。

“那我該叫什麼?叫你拓嗎?”我淡淡地嘲諷。

只是他的回答卻出乎我的意料,“對,就叫拓。”

“尹文拓,你這麼做又是為何?”我深吸了一口氣,才把未完的話問出了口,“你還想報復我嗎?”

尹文嵐的話不由地在心頭冒起,我終究還是問出了口。

我想知道的事,法國的事,他也知道吧。

沉默再度纏繞,他很久都沒有開口,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我的時候,他卻開口道:“你知道了。”

原來是真的。

這五年來的一切,都是他的報復。

他和他媽媽一樣,認為蘇默是因為我才出車禍,所以是我害死了他嗎?

“還不夠嗎?”我冷冷地問道:“這五年的時間還不夠嗎?你要我變成怎樣才肯罷休?又或者要我死嗎?”

我也很內疚,我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可以替代他,只是為何他們一定要那樣的看我,好像我是刻意害死蘇默的。

那麼,我是否該在得知一切的時候,追隨蘇默而去?

死,或許也是一種解脫吧。

“你覺得你在惹了我五年之後隨便拍拍屁股就能走人嗎?”他的話從黑暗中傳來,“我說過只允許我不要你,再我沒說出不要你之前,你就只能呆在我的身邊。”

本以為那一次我講得已經夠清楚了,可是他似乎不那麼認為。

“你是打算軟禁我嗎?”黑暗中,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只能聽見他那沉穩的呼吸聲,只是我卻依然覺得有種窒息一般的感覺。

到底從何時開始,我竟害怕和他相處?

“把我當作蘇默也行,你乖乖的呆在我身邊。”他的聲音竟有種說不出的無奈,只是我卻想象不出他此刻的表情。

那樣的他,又怎麼會有無奈的表情?

那樣的他,為何甘願做一個替身?

我越來越弄不懂他了。

這,又是一個狩獵的開始嗎?

車禍,手機中唯一的號碼,還有此刻那略帶無奈的話語,這是真的,還只不過是他精心佈置的一個局,一個讓我淪陷的局,一個報復我的局?

看不清……

身在黑暗之中,似乎連心也陷入了黑暗。

我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立在黑暗之中。

“知道嗎?我會出車禍,你也有逃脫不掉的干係。”話說到一半,他卻沒有再說下去,而是轉移了話題,“我的腿現在行動不便,你來當我的看護。”

看護?

那豈不是要時時的面對他,可是我最不想面對的就是他。

“我可以拒絕嗎?”軟禁我可以,只要讓我遠離他。

“不可以。”依然是讓人無法抗拒的霸道。

“你不覺得找一個美豔的看護比較適合嗎?”我不死心的問道。

“不用了,就你,也只要你。”他的語氣裡隱隱藏著幾分怒氣,“你可以出去了,自會有人帶你去你的房間。”

我知道再說什麼也沒用,於是轉身退了出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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