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默，爸爸交女朋友了。
一個寧靜的下午，爸爸突然拋給了我這麼一句話。
交女朋友了？
這麼說我要有新媽媽了嗎？
我，只說了聲我沒意見。
後來，我見到了爸爸的女朋友，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我也知道了我還將會有一個姐姐，一個比我只大一個月的女孩，那個女人的女兒。
五歲的時候，爸爸和媽媽就離婚了，我對媽媽沒什麼印象，只記得她有一雙和我一樣的寶藍色的眼睛。
只是記住她不是為了想她，卻是因為恨她。
因為她，我對所有的女人都沒什麼好感，當然包括我的新媽媽和新姐姐。
見到何衣染，也是我的新姐姐，我是刻意的去見她的，當然，她並不知道。
怎麼說呢？
第一次見到她便覺得她很怪，樣子怪，性格也怪，渾身上下都很怪。
只是她掩藏在鏡片下的眼睛卻很漂亮，那裡面閃動的是我所不熟悉的光芒。
因為她的眼睛，我對她有了興趣，即便只是玩玩的興趣。
跟在她的身後，遠遠的注視著她，我慢慢的發現，看似傻傻的她，其實有些叛逆，有些不羈，也有些可愛。
當然更多的還是怪異，如果她不改變形象的話。
第一次有衝動認識她，是在一個下著大雪的日子，我看著笨重的在雪地裡行走的樣子，腦中便突然之間冒出了一個惡作劇。
然後我急急的跑去，刻意得撞上了她。
如我所料，她並不是如表面上那般好欺負，她在身後叫我，但是我卻假裝不聽見，只是這樣的結果就是我的頭被她用罐頭擊中了後腦勺，而且還腫了好幾天。
很多時候，我都很後悔，當然為何會用這麼愚笨的辦法來和她相遇。
想讓她記住我，但是她記住的偏偏是另外一個男生。
一個和我在不同世界的男生，一身的優雅，一身的溫和。
他，定是生活在象牙塔裡面幸福的小孩吧。
而我，只是連媽媽都不要的孩子，莫名地，我對他產生了敵意，更不喜歡他的笑容，看起來那麼乾淨的笑容。
我看著她，看著她努力的改變，為了那個男生。
看著她那樣的努力，我總是會不屑的扔下一句，“笨女人。”
笨女人，不明白她和他之間的距離遙不可及。
他是一個世界的，而她和我才是同一個世界的，我們的生命同樣擁有著殘缺。
她成功了，考上了Y高，一個Y鎮最好的高中，而她也成功的改造了自己。
說實話，改變之後的她，的確也算有幾分姿色。
只是，越是有姿色的女人我越討厭，漂亮的女人只會勾引男人，我媽媽就是。
爸爸，我要轉學去Y高，我對是Y高老師的爸爸這樣說的時候，爸爸著實嚇了一大跳，因為我的成績很差。
爸爸起先不同意，但是當我說我會努力學習，也會努力的和未來的姐姐好好相處的理由後，爸爸還是同意了，用了他最不屑用的關係，讓我進入了Y高。
再一次和她相遇的時候，我用了同樣的方法，撞了她。
她的反應一樣，只是她卻忘了我，絲毫不記得我是誰。
這個認知讓我很是氣憤，於是在樓道下，我吻了她。
其實我討厭吻女人，更討厭吻女人的嘴唇，只是那一剎那的氣憤，吻她是懲罰，可是卻從未想過，她竟是如此的甜美。
只是……
她竟然說我的吻噁心。
終究，我還是告訴了她，我是誰，而她似乎也記起了我。
不管怎樣，喜歡也好，討厭也罷，我就是不容許她忘記我。
我不明白這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只是在遠處看著她為另外一個男生努力的樣子時，對她已經開始慢慢的改變。
如果說，這是一個遊戲，那我也只能是主導者。
在這場遊戲中，我不允許自己成為被忽視的那一個。
她喜歡歐雅書，我不允許。
別人喜歡她，我也不允許。
當然，我也不允許別人欺負她。
因為她是我的……玩具。
我如此告訴自己，縱使我的內心其實並不是這麼想。
白翩翩欺負她，我為她解圍，可是她卻連句感謝的話都沒有。
而面對歐雅書，卻又是那般的……那般的注視著。
我的心很難受，雖然我並不知道為何會那般的難受。
我是故意的，故意的吻她，也故意的讓她生氣，更是故意的刺激她，讓她明白，她和歐雅書之間的距離。
她是那般的喜歡他，可是他呢？
那個笨女人為何看不清楚。
可是她哭了，縱使在黑暗中，但是我還是感受到了，那種淚水的味道。
我不喜歡女人流淚，可是偏偏心疼她的眼淚。
於是帶她走出了床底下，來到了窗邊，我告訴她，如果想要流淚，那麼就看看天空，如果天空沒有下雨，何衣染就不能流淚。
只是我說了前半句，她卻永遠都不知道後半句。
我的腦海中無意識的冒出了一句話。
如果不下雨，那麼我就會看到小染的眼淚，那麼我會心疼，我會想不顧一切的佔有她的全部。但是如果是下雨天，那麼我就分不清雨水和淚水，如果分不清，那麼我就可以自欺欺人，可以假裝不心疼，敲著她的腦蛋，不羈的笑她。
何衣染，你真是個笨女人。
此刻，我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感覺……或許是喜歡吧。
那又是從何時開始的？
是開始注意她的時候？是吻她的時候？還是看著她那麼努力的為了歐雅書而改變自己的時候？
連我自己都分不清，而我也不想去分清，因為我絕對不能喜歡一個女人。
女人，都是薄情的生物。
女人，都是該用來討厭的。
就像媽媽一樣，女人從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於是我自欺欺人，一樣的不羈，一樣的漫不經心。
我，蘇默又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去喜歡她？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只是我還是糾纏著她，熱衷於看她生氣的樣子，還是不想她和歐雅書在一起。
這是一種矛盾的想法，但是我心安理得的告訴自己，她是我未來的姐姐，我這是在幫她。
只是感情這種東西，不是你想不要就可以不要，不是想壓抑就可以壓抑的。
在不斷的相處之中，我對她的感覺越發的強烈，我會偶爾溫柔，但是等到自己發現之後又開始偽裝。
只是看到歐雅書和她日漸親密的樣子，我妒嫉了，也開始想獨佔她。
於是我說服了爸爸和阿姨，向她坦誠了一切。
她終是落入了我的陷阱，一步步的落入。
那一天，我真的想把她佔為己有，只是終究還是無法做到最後。
在看到她眼淚的時候，在看到失望的面孔的時候，在聽到她說她和歐雅書已經做過的時候，我甚至連偽裝都開始剝落。
總以為自己可以無情，可以絕情，可以貫徹一貫的信念，但是遇到她之後，卻全部變了，什麼都變了。
總以為如果外面下雨了，如果在水中，那麼即便她流淚我也看不到，那麼我就不會心軟，但是為何，為何每次她流淚，我都可以感受的到，縱使在黑暗中，縱使在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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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感受到了，所以我總是無法做到最後，因為每一次到最後，我還是心軟了。
這一次……也這樣。
終究還是放過了她，不忍心傷害她，拉著她和我一起墮入地獄。
於是……開始逃避……
連自己都不知道的逃避……逃避她的眼光……也逃避她這個人。
所以當媽媽來信要接我去法國的時候，我答應了。
因為只想逃避。
或許逃到一個遠遠的地方之後，我就可以忘記她，就可以不去在意她在幹些什麼。
只是為何？
為何我還是會想起她，為何還是有衝動回到她的身邊？
於是在那個雨夜，我從法國偷跑了回去。
於是在那個雨夜，我目睹了一切。
我不明白，歐雅書的眼底明明有著悲傷，有著不忍，但是為何還是要那樣的傷害她。
他，或許有苦衷吧。
只是……我是一個自私的人。
所以我會安慰小染，卻不會告訴她，歐雅書或許不是有意的。
在再一次擁緊她的時候，我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
我想，我放不下她。
我想，這一次我真的不能放手了。
我想，我或許會因為她而走出心底深處的陰影。
於是，在那一夜，我下了一個決定，也給了她一個承諾。
我還是會回到法國，但不是因為逃避，而是因為我要變成一個有能力的男人。
等我變得厲害，等我有能力給她幸福的時候，我一定會再一次回到她的身邊。
那麼……那時候，我絕對不允許她再從我身邊跑掉。
那一夜，縱使知道她是醉了，我還是要了她，徹底的讓她成了我的人。
縱使她會後悔，我還是做了。
因為我相信我可以給她幸福，我也可以讓她不後悔把第一次給了我。
原來，那一次她是在氣我，她和歐雅書並沒有做過。
那一年多的時間，我真的很努力，就像她當初努力的為了歐雅書而改變自己，我也努力的為了她而改變。
因為我對她有一個承諾，一個十八歲之約的承諾。
我報了和她一樣的大學，N大，我要陪她走完以後的路，我絕對不會再離開。
只是她十八歲生日的那一天，我卻失約了。
連我精心準備的生日禮物都未來得及送出，那只刻著她名字的戒指。
本來，我要告訴她，我愛她。
本來，我要告訴她，我以後會給她幸福。
本來，我要親手為她戴上那枚戒指。
本來，我要……
有很多很多的事未做，有很多很多的話未說。
可是為何會這樣？
上天，為何要開這樣的玩笑。
在我被撞到的那剎那，腦海中躍過一句話。
我想，或許我來不及長大給她幸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