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永華殿內,女帝林月嬋一身紅色龍鳳呈祥袍端坐在金燦燦的龍椅之上。

殿中嶺淮侯姬博長斑白的頭髮散亂,眼袋腫脹,佈滿血絲的眼睛透露著滲人的淒涼。

他七日前就從天牢中放了出來,一直在自己府上等候審訊。

自己的獨子屍骨未寒,他終日在嫋嫋青煙的孤墳邊上悲愴不已,他的夫人已經病倒在床,每日只能飲進一星半點的流食。

姬博長在這幾日內,曾三去覃府,請求自己在政治上的靠山出面,只為嚴懲平陽侯一家,將那惡毒的兇手南陽處以死刑!

結果可想而知,要是覃思肯為了這個二等侯爵徹底跟安南王府鬧掰的話,姬博長也不會義憤填膺的跪在永華殿了。

姬博長的爵位雖然不高,可他背後的家族卻非同一般。

覃思這些年,順風順水的大手大腳慣了,無數的氏族豪紳名門望族依附於他,他自然不會覺得捨棄一個姬家會給自己帶來多麼大的損失。

“陛下!”姬博長雙手匍匐在地,聲淚俱下,“臣之獨子已經撒手人寰數日之久,為何刑部捉拿南陽之後,再無半點動靜?”

林月嬋扶著額頭,一雙明亮的美眸打量著姬博長,見到他窘迫難捱的模樣,不由得心裡冷笑一聲。

她收到楚淵的奏章後,十分贊同他的策略,現在也正如他所預料的,姬博長已經走投無路把脖子伸到了御前了。

“朕也是頭痛的很,前些天看了刑部遞上來的供詞和證據統統表明是你兒子和平陽侯之子互相鬥法後,雙方失手才導致一方殞命。”

“唉~審到最後只怕是南陽流放赤地,南天宜剝奪爵位而已。”

姬博長起身暴跳如雷,激憤的吼道:“難道我兒子就這樣窩窩囊囊的死了,而行兇者卻只判個不疼不癢的流放赤地?!”

“嶺淮侯,朕體諒你的喪子之痛,你姬家三代為官,為大明嘔心瀝血,朕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但律法就是律法,一切都要按章程辦事。”

姬博長抬頭看著捏著眉間的林月嬋,他的咬合肌清晰可見的聳動著,一雙血紅的眼睛圓滾滾的睜著,再用力一些似乎都能崩了出來。

他戾氣十足的從袖中掏出一方古印,雙手托起聲嘶力竭道:“陛下,此乃我姬家家主之印,持此印,可驅使姬家上下所有人等,臣今日就將此印獻於陛下。”

林月嬋嘆了口氣道:“嶺淮侯,你們姬家乃是南方大族,你雖然在朝為官,可朝廷有法度,不能干涉……”undefined

未等她說完,姬博長向前跪挪了兩步,手中的精巧的玉印閃爍著光芒,他聲音慢慢拔高:

“陛下,姬家所有之物,皆為皇家所賜,斷與那無關的法度相關,臣再請陛下收下此印!”

林月嬋微微抬手,語氣沒有絲毫的起伏:“嶺淮侯,你知道朕收了這方古印以後,代表著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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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自然知曉!”

“那好,朕便依你。”

說罷,林月嬋伸出手掌,一股玄氣將古印托起落到了她的手上。

“宣旨,賜姬博長為一等侯爵,賞……”

“陛下,臣可以什麼都不要,只求您能還我兒一個公道!”

林月嬋摩挲著桌上剛剛收來的古印,假裝思索了片刻,便硃筆一揮洋洋灑灑的寫了一道聖旨,以玄氣相送落到姬博長的身前。

“去吧。”

姬博長撈起聖旨,飛快的點頭看了起來,只見他鼻孔喘著粗氣,對著林月嬋三拜九叩,閃身出了永華宮。

林月嬋伸了個懶腰,拿起古印細細的打量,勾起的嘴角盡顯風情萬種。

“狗奴才,真有你的,這才出宮沒幾天,就替朕換來一個姬家,怪不得彩蝶這麼喜歡你。”

“陛下,”在一旁侍候的春雨輕聲道,“齊國的暗探在殿外等候聽宣多時了,您看是不是宣他進來?”

“嗯,聽那狗奴才說,齊國的文王,一定會在朕的壽辰前送一份大禮來,不知是不是這個呢?”

春雨附和道:“要真是,那楚公公可比得上料事如神的諸葛前輩了。”

暗探楊民臉帶赤色面具,風塵僕僕單膝下跪抱拳道:“參見陛下,臣齊國暗部緹騎參見陛下,聖恭安!”

“朕安。”

楊民起身,從懷中掏出一個奇妙無比的機關鐵軸交給走過來的春雨。

“還沒有到定期的時候,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

“回陛下,齊國上柱國金天照,在齊太后壽辰當晚發瘋,襲擊王親貴胄,被護國龍使當場誅殺,齊國上下如今是一片譁然。”

“臣奉都督之命歸國,稟告陛下。”

異常興奮的林月嬋飛快的解開鐵軸上的機關,取出玉帛看了起來,她臉上泛起一片紅暈,拍著桌子笑道:“哈哈哈,多行不義必自斃,當年金天照坑殺我大明數萬百姓,可知有今朝之天降誅罰?”

“你且與朕再講講事情的具體經過。”

楊民吞吞吐吐的拖起長音:“額……”

他肩頭一聳道:“金天照被齊國護國龍使蕭佐用異火焚身,燒成了灰塵,齊太后將金府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查出來他為什麼會突然發了瘋。”

“陛下,”春雨含笑道,“這件事情恐怕齊太后不會查出來了,但咱們的楚公公應該是知道原因的,不如等他回宮了,您親自問他就是了。”

在殿中微微屈身,眼觀鼻鼻觀心的緹騎楊民在心中尋思,宮裡什麼時候又多了個楚公公?

“罷了,金天照可是齊國的文臣之首,他當年提出來的興齊之三要,可是把父皇給頭疼壞了,如今他莫名其妙的死了,齊國少了一個百年難遇的大才,也該老實一陣子了。”

春雨掩嘴笑道:“真是天佑咱們大明,如此一來,齊俞兩國的合縱戰略也就差不多吹了。”

幾十年前,齊俞兩國那可是水火不容,有如今其樂融融,不,應該說是狼狽為奸的“兄弟情”,都是這位已經殞命的齊國上柱國金天照的功勞。

當年,他年方二十,手執節杖隻身前往俞國,面對高境界大能挾命而不退,舌戰群臣,將俞國滿朝文武說的是啞口無言,造就了齊俞兩國近達二十五年的通力合作。

“不行,朕已經等不及了,兩侯之事明日之後便可了結,宣那狗奴才回宮。”

春雨點頭稱是,楊民被林月嬋賞賜過後,也就被太監領出了宮,他一路都在納悶,在覃思的壓制下,究竟是哪位太監還能有這大本事,深得陛下的青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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