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楚淵有些不悅的將她懷裡的果盤放到桌上,彈了一下她的眉間,“帶你是掙錢的,豈能花你們平日裡賠笑賣藝掙得乾淨錢辛苦賺來的銀子。”

常悅有些委屈,卻心頭甜滋滋的嗔道:“我們這樣的女子要那麼多錢財做什麼用,不如給公子辦大事用呢。”

“你傻啊你,有錢你就可以周遊世間,尋個良人把自己嫁出去啊,然後把小銀庫看得緊緊的,好拿捏你的夫君啊。”

“按大明律,我們這些個樂籍的人不得嫁正經人家。”

楚淵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兩個胳膊肘微微撐起上身道:“要我說,什麼大家閨秀小家碧玉的都趕不上你們,你們才稱得上真正的女人。”

常悅背過身去,她已經雙十的年齡了,卻從來沒有真正的臉紅過,可是現在她都不敢讓楚淵看見她現在的模樣。

楚淵興奮的將她的身子扭過來,正準備訴說自己的計劃,可打眼一瞧,見常悅的臉已經紅的像熟透了的蘋果,不禁問道:“原來常姑娘的酒量才這麼點,已經臉紅成這個樣子了嗎?”

常悅雙眼升起一層水霧,她失儀的將楚淵一把推倒,用手背捂住側臉呢喃道:“公子不覺得屋裡有些熱嗎?”

“三伏天能不熱嗎,常姑娘……”

常悅剮了他一眼嗔道:“奴家既然已經打算效命於公子,公子還要這樣喚奴家?”

“悅兒?”

常悅微微點頭,側著自己藏在輕紗下的大長腿,扶住楚淵的腦門讓他枕了上去。

“公子,奴家知道你近日來甚是操勞,又聽說你剛剛重傷初愈,不宜久坐,就安心枕在奴家的身上,讓奴家為公子按一按經絡才好。”

常悅的纖纖玉手力度適中的揉在楚淵的兩側太陽穴上,那舒適的感覺讓他感受到了極度的舒適。

她的手上手法確實了得,沒一會兒楚淵就有了睡意,那鼻尖縈繞著的體香更是讓楚淵有些心猿意馬。

楚淵抬頭想和常悅說說自己是如何打算的,可剛抬起頭來,連她的臉都看不著,只能看見那如窗外一般巍峨的山峰。

他尷尬的咳了兩聲挪了挪頭道:“成事貴在周密,我負責收購的錢銀可能需要一些時日才能籌備妥當,在此期間你只能找自己最信任的人擔當重任,切不可將此事外傳出去。”

“公子放心,奴家知道分寸。”

對於常悅,楚淵還是放心的,流落在風月之地這麼多年,估摸她早就練就了一顆八面玲瓏之心,在各大世家子弟間周旋,要不是有空靈聰慧的心思,豈能現在都還未弄梳?

所謂的弄梳,簡單地來說就是風月女子的除夜。

很多老鴇都把姿色最佳年紀尚小的女子層層包裝,時不時的讓其露一面,可就是吊足胃口,直到有人肯出到她希望的錢銀,她才肯鬆口。

要說強迫就範的,那可多了去了,畢竟狼多肉少,有些有錢的沒人家有勢也是白搭。

所以楚淵還是很佩服常悅的,她已經把自己塑造成了一種標誌,換句話來講已經完全將自己洗白了,只不過在這個時代,還是受儒家思想影響,不能徹底翻身而已。

而楚淵作為一個現代人,對這種觀念和看法自然嗤之以鼻,誰不知道那穿越過來之前,那可真是群魔亂飛,雞飛狗跳。

“公子,”常悅突然低下頭顱,鬢角的垂落的青絲撓得楚淵有些鼻頭瘙癢,“今夜可要在這留宿?”

“啥?”楚淵瞪大眼睛道,“紅袖招不是不許客人留宿嗎?”

常悅嘟嘴道:“公子又不是外人,再說了又沒有人知道公子在這裡。”

“那也不行,規矩就是規矩不能破,等以後分樓多了,你也要拎清楚,記住掌握核心的不能是水性楊花的人,明白嗎?”

“奴家明白公子的意思,不就是賣藝不賣身的分出來,賣身不賣藝的分出來,然後既賣身又賣藝的也分出來嘍?”

楚淵摸著她的玉手道:“我可沒有別的意思。”

“奴家明白,公子只管放手去做,奴家全力支持公子,但有一個條件。”

楚淵閉上眼睛嗯哼一聲笑道:“這才對嘛,有來有往才是友情細水長流的常態,說吧。”

“奴家希望公子也為我作一首詩。”

“就這麼簡單?”

常悅摸著楚淵的嘴唇眨眼笑道:“就這麼簡單。”

聞言,楚淵正坐起身將常悅鬢角的髮絲挽到耳後,他的腦海裡不禁浮現周敦頤的《愛蓮說》,其中文句和常悅的際遇太過於貼切,以至於他不想用其他的詩詞來讚美她。

“詩就不做了吧,我想用一種花來形容你才好。”

常悅喜笑顏開的問道:“什麼花?”

“蓮花。”

楚淵迷人的星眸目不轉睛的看著常悅,只見他念道:“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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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淵笑問:“怎麼樣,喜歡嗎?”

短暫的沉默後,常悅突然柳眉微蹙不悅的扭過身去:“公子既然不想為奴家作詩,又何必出言戲弄!”

“我沒有啊!”

楚淵正想著解釋,後來轉念一想,應該是常悅自己心中才是那個真正放不下所謂“風塵女子”的標籤吧?

“悅兒。”

聽著耳邊溫柔的呼喚聲,常悅咬著紅唇眼帶淚花的轉頭再次看向楚淵,見他炯炯有神的眼睛裡沒有絲毫的褻瀆玩鬧之意。

“公子剛才說的,真是心中所想?”

“當然,比金子還真。”

楚淵的話音剛落,常悅突然撲向他將他緊緊的摟住。

“奴家只恨未早些遇見公子,嗚嗚嗚~”

楚淵被她勒的有些喘不過氣來,只得輕輕的拍打著她的後背安撫道:“正值青春芳華,也不晚吶。”

“明明都快成老姑娘了,嗚嗚嗚~”

隔壁屋裡聽到哭聲的春燭將手中的青梨一捏而碎,那秋月更是將酒杯都快嵌進自己手心裡了。

只有景軒摸著下巴思索道:“還得是老大啊,居然能把常悅姑娘給惹哭兩回,看來我在這一條路上還有很多東西要學。”

等到日落西山,楚淵提溜著滿臉紅唇印的景軒從紅袖招走出來,這傢伙還恬不知恥的衝屋裡的春燭和秋月拋眉眼飛香吻。

可惜的是,春燭和秋月的視線皆是惡狠狠的盯著楚淵的背影並沒有看到。

“給我老實點,麻利的回府,老子要去辦正事了!”

“老大,辦什麼正事啊,帶我一塊唄,我就愛和你待在一起。”

楚淵突然露出恐怖的笑容道:“我去殺人你去不去?”

本來還以為景軒會害怕呢,哪想到他一臉平淡的說道:“好啊,不過我才地玄哎,能幫上老大的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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