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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據呢!?”

餘氏叉腰上前一步嚷著,“你說我曠工,行,那三天曠工可以從工錢裡扣,但是說我偷懶偷吃有什麼證據?誰說的,誰看見的,誰幹我的活了?站出來我跟她對質!”

聽到這話院子裡兩個本來就站在不起眼位置上的年輕姑娘又更往後縮了縮,初雪微微皺了皺眉頭,她在一開始處理這件事的時候就跟那兩個姑娘瞭解過。她們都是這個餘氏的侄女,因為一家人都老實,在家的時候就沒少被餘氏欺負。所以餘氏才敢把活推給她們而不怕她們說出去,自己從來都只在初雪出來巡視的時候才裝裝樣子。

若不是被別人實在看不過去告訴了初雪,只怕兩個侄女還在忍氣吞聲呢。這樣的她們怎麼敢跟潑辣的餘氏對質?或許一時是解了氣,可回家以後不光自己,連老實的爹孃也有得罪受了。

餘氏一見兩個侄女不敢出來就更囂張了,“不敢對質你們就是汙衊!就得把我這個月的工錢補給我!還有我可聽說了,過年這陣子來上工給的是加倍的工錢,你們害我不能上工,這些錢照樣得賠我!不賠我就讓人砸了你這作坊!”

其他的婦人看不下去,紛紛道:“她們不敢對質,我們可都看見了!”

餘氏嗤笑:“你們都是拿她的錢幹活的,當然向著她說話!不是本人出來對質說個屁!”

她越說越靠前,囂張得都快比劃到初雪鼻子尖上來了。初雪不過就是個連人都沒嫁的年輕姑娘,這樣的姑娘在村裡那都是毫無人權可言的,家裡人讓幹什麼就得幹什麼,爹孃的話得聽,爺奶的話得聽,叔伯嬸子的話也得聽。

所以餘氏從來就對她這個管事沒什麼敬意,不過是拿著人家的錢裝裝樣子。現在既然不給錢,她就連裝都不裝了。

初雪講真是沒見過這種潑婦撒潑的,她眉頭皺皺,對著眼前手都快比劃到她臉上來的餘氏實在沒什麼耐心,一把揪起她脖領子彷彿只是輕輕一推,餘氏人就在半空劃了個弧線重重摔在十幾尺外的地上。

這一幕每次餘氏來鬧都會作為結尾發生,所以作坊裡的人倒是看慣了。雖然一開始也驚異於初雪這麼一個看起來安靜纖然的姑娘怎麼可能輕輕一扔就把比她粗上一大圈的婦人給扔出去。但看多了也就接受了,想來如果什麼本事都沒有,程夫人也不可能放心把這麼大個作坊交給一個小姑娘去管理而很少再來過問。

不過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的幾個男人卻傻眼了,農家人對於武功這種東西的理解,就是用來強身健體變得能打能抗,伴隨而來的當然就是一身肌肉,就像李重山那樣的。

所以眼前的情形他們怎麼也理解不了,一時傻愣在那裡。

餘氏不是沒吃過教訓,只是沒想到自己背後有人撐腰這小妮子也敢摔她!她撞著了尾巴骨疼得一時爬不起來,乾脆躺在地上繼續撒潑,“哎呀打人了啊!作坊打死人了啊!!”

一邊嚎一邊衝那幾個男人嚷著:“你們都是吃閒飯的啊!看著我被打也不幫忙!?”

那幾個男人裡有她的丈夫和孃家兄弟,丈夫顯然是被逼著來的,聽到作坊裡的人的話滿臉的羞愧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但餘氏的孃家兄弟顯然都跟她是一樣的心思,反正訛上作坊就對了,誰管有理沒理。

他們才不會把個女人放在眼裡,力氣大點又怎麼樣,他們一起上還怕制服不了嗎?

他們提著鋤頭耙子就要打要砸,看在初雪眼裡就像一群蚊子蒼蠅嗡嗡不停煩得很。田妙華雖然吩咐過她在這裡不要殺人也不要隨便傷人,但又沒說不能還手。

她隨手抓住一根耙子,握住木杆往前一送,耙子的另一端頓時杵在對方腹部,痛的人捂著肚子直不起腰來。耙子被她搶在手中一轉顛倒過來,橫掃一抽,幾個人臉上頓時帶著血淋淋的耙子齒痕倒了一地。只剩餘氏的男人一個人一臉懵逼地兩手握鋤頭站在原地。

初雪淡淡掃他一眼,這人是要上還是不要上?

餘氏的男人頓時嚇得扔了鋤頭,餘氏見自己的兄弟吃了虧丈夫卻根本沒去幫手,頓時大罵:“你個沒用的東西!老孃倒了八輩子黴了怎麼就跟了你這個窩囊廢!”

她自覺悲從中來,拍著大腿哭嚎道:“沒天理了啊!作坊打人了啊!我要報官!今天你不賠我們所有人看醫的銀子我就告到官老爺那,讓你們吃牢飯!”

百姓最怕的就是官老爺了,別管大事小事,能找村長族長解決的就絕不會見官,一提見官就算有理都先怵上三分。

她滿心以為這話肯定能震住這麼個小妮子,沒成想一個悠悠輕笑的聲音卻從一旁傳來——“好啊,那就見官。”

四周看熱鬧的人已經漸漸多起來了,大家轉頭看到程家夫人來了,都自覺地讓開路。

田妙華一派地悠哉,走到作坊門口淡淡掃了餘氏一眼,“我也正想問問官老爺,像你這樣大白天堵在別人作坊門口喊打喊殺嚇壞了我們這麼多姑娘嬸子耽誤了活計,是該讓你賠銀子呢,還是吃牢飯呢。”

雲巖大鵬李重山都跟著來了,往田妙華身後一站那叫一個氣勢十足,地上幾個滿臉是血的男人爬起來也不敢輕舉妄動。

餘氏沒見過田妙華,但看這情形也知道她就是程家夫人了。她只是一個普通農婦,跟初雪這樣給人家做事的小姑娘鬧騰是一回事,見了真正的地主夫人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心裡怵了怵,自己不過就是想訛上幾兩銀子,這對有錢人家來說不是根本不放在眼裡的嗎?都是初雪這個賤蹄子,這又不是她家的銀子,趕緊賠了不就結了,竟然把程夫人給招來了!

可是怵歸怵,她知道要是這個時候示弱那就什麼都白費了,自己的兄弟都已經受傷了,這傷不能白受,否則拿不到好處挑唆他們一起來鬧的自己也沒好果子吃!

她爬起來嚷道:“啥?!還想讓我們賠錢?受傷的可是我們!看看他們臉上的傷,這臉要是毀了以後還怎麼出門?我小弟可還沒娶媳婦呢!你得賠他們的誤工費還有我小弟娶媳婦的錢!”

“餘氏你給我閉嘴!!”

一聲怒喝從人群裡傳來,一個五十來歲的老漢扒開人群走過來。他是小鄭莊的裡正,身後還跟著他的弟弟,也是餘氏的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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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坊這裡的騷動一傳到田妙華那裡時她就遣人駕著馬車去把小鄭莊的裡正喊來了,看來趕到的倒也是時候。

餘氏的男人一看見裡正和自己的爹來了就慌了,忙喊道:“爹,大伯……”

他爹朝他後腦勺狠狠地給了一巴掌,“你這個糊塗蛋!放你媳婦出來瞎鬧騰什麼!”

他恨兒子不爭氣,看向兒媳婦自己卻也無可奈何,公公總不好跟兒媳婦動手。

餘氏沒想到公公和裡正會出現在這裡,她對公公雖然沒什麼懼意,但裡正卻是讓她非常忌憚的。

裡正這會兒根本就顧不得管她,匆忙走到田妙華面前賠禮道:“程夫人見諒!那餘氏是我的侄媳婦,我知道她人有些混,但是這次她真的跟我保證了找了活她就認真做活好好過日子再也不鬧事了我才招了她的……”

裡正生怕因為自己招了這麼個潑婦進作坊程夫人會一氣之下不再招他們村的人,而且沒準兒這都還是小事,現在各村裡正都心知肚明程夫人的後臺肯定很大,要是得罪了她可怎麼好!

田妙華只不涼不淡地笑了笑,“她是你的侄媳婦,她什麼樣的人品裡正想必不會不清楚。這樣的人說她會改,裡正便信了?”

裡正頓時頭大,他現在是真後悔自己不該一時心軟信了餘氏,為了不讓餘氏連累上他們家,甚至整個小鄭莊,他也只能豁出臉皮去自揭家醜道:“夫人您有所不知,其實我這侄子……”

他儘量壓低了聲音,但餘氏的男人還是一看就知道他要說什麼,即使聽不見也還是自卑地低下了頭。

——裡正的這個侄子,腿是有點殘疾的。雖然還沒有到影響日常生活的地步,但是跛著一條腿又不能出苦力,這讓他很難找到媳婦。拖到挺大年紀,媒婆終於給說了一門親,就是餘氏。

餘氏家裡兄弟多,苦於湊不出那麼多銀子娶那麼多媳婦,才願意把餘氏嫁給個跛子,開口就要了二十兩的聘禮。裡正和幾個兄弟四處湊錢湊夠了聘禮,餘氏家便拿著這二十兩給她的三個兄弟娶了媳婦。

餘氏從一進門就是個能鬧騰的,只是侄子自卑於自己是個跛子,加上知道家裡湊二十兩不容易,至今家裡還欠了一屁股外債,對媳婦也是能遷就就遷就。

可餘氏因此蹬鼻子上臉,動輒就拿和離回孃家威脅裡正弟弟一家人。他們一家被折騰的夠嗆,可實在沒錢給他另娶一房媳婦了。

為了侄子不打光棍,他家裡人只能忍著,為了爹孃少替他操心,侄子也只能忍著。忍來忍去,卻讓餘氏蹬鼻子上臉了。

田妙華聽完裡正的解釋,看看羞愧得快扒條地縫鑽進去的裡正侄子,看他也不像是個拎不清的,今天會跟著一起來想必又是餘氏以和離相逼。

田妙華冷呵呵地笑了笑,雖說是有苦衷,但男人軟弱到這份上,也讓她同情不起來。

她開口道:“這件事的來龍我明白了,但事情總還是要解決的。方才餘氏說要見官,裡正你覺得呢?”

“不不不,不必見官,事情都是餘氏的不對,但憑夫人處理!”

“憑什麼!?”餘氏梗著脖子嚷道:“傷的是我娘家人你們當然不心疼,我們就要見官!”

“你閉嘴!!”裡正和她公公幾乎同時吼道,餘氏還從來都沒見過自己公公這麼兇的樣子,狠狠瞪著她的那雙眼睛裡彷彿都帶著血絲,看得她心裡頭微微一咯噔。

來的路上裡正已經跟自己弟弟說過程夫人來頭不小,也告訴了他作坊請客那天縣太爺來時的情形,聽得裡正弟弟心裡頭惶恐不安。

自己的兒子娶親是大哥帶頭幫他湊的錢,現在兒媳婦闖禍又搞不好要連累村裡和大哥,裡正弟弟心裡頭那個恨。這麼久以來他對這個兒媳忍了又忍,不僅兩個長輩在家裡毫無威嚴,甚至兩個孫女也經常被餘氏欺負,他不是看不見只是沒辦法。

可自己家忍耐是一回事,連累上大哥和村裡那當真是讓他羞愧難當。

田妙華把這些情形看在眼裡,涼涼地開口道:“既然是任憑我處理,那麼就讓你侄子把這個女人休了吧。他日後要另外說親,不管對方要多少聘禮,我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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