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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和吃東西一個道理,一味地甜,把人給齁死了,下回就不要吃這個玩意兒了。同樣的,要和某人有些進展,除了要無微不至地關照,見縫插針地“偶遇”,也要給對方一定的空間和距離感,讓她有時間和機會來省視兩人的關係。不然只緣身在此山中,那就不識廬山真面目,到時候對方彎了自己都還不曉得。豈不冤哉?

再說了,若只是一個勁兒地上杆子粘著對方,會被當成蛞蝓的。

非但不妙,而且有毒。

基於以上一整套理論,謝臻昨晚並不是刻意守株待兔的。

但是既然遇見了,謝臻也自來者不拒。順道邀小後媽共進晚餐。

然而程穎說了一句:“嗯,我現在不吃飯。”說著就把門關了。

哈哈哈。你不吃飯那你打開門幹什麼。

謝臻聳聳肩。

這晚上樊勝終於能夠住宿舍,拿了一大波書在看。當然不是什麼正經書。是她的小紈絝舍友許諾送她的火影漫畫。

翻了兩本,盤腿坐在床上,木木地說:“謝臻,好想學忍術哦。好想嫁給卡卡西。”

謝臻哈哈一笑:“可以啊,努力存錢,去日本,忍術發源地。”

樊勝嘆了一口氣:“我沒那種命。爹媽年紀大了,除非我能把他們也帶過去。不然只能乖乖在家呆著。”

謝臻噗地一聲:“絕了,身邊都是些孝順的姑娘,合著就我一個敗家子兒?”

樊勝瞥她一眼:“不說了,明天你的演唱會我一定會去的。你室友少,在下責無旁貸。”

“多謝。”謝臻呲牙笑了笑。這貨,近來大概在擼什麼之乎者也的東西,動不動在下在下的。殊不知一個字把自己給說受了。

兩人各自安睡,樊勝良久還是沒睡著,打了個翻身,一聲長嘆:“哎,忍術。”

謝臻也沒睡著,但也沒搭理她。有同性沒人性,她正在翻小後媽的微博呢。哪有空搭理舍友成長的煩惱。

程穎的微博又更新了。把這兩天跟著謝臻吃過的東西都大略記錄了一下。配了早餐的圖片。文字部分說:“第一次喝熱巧克力,還有義大利面和加了葡萄乾的燕麥片。都來自同一個人。”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謝臻簡直甜得要從床上跳下去,打一套軍體拳再睡。

奈何夜深人靜,樓層隔音又不好,怕吵到樓下的姑娘們。只是抱著手機在枕頭上滾來滾去,滾來滾去。

太讓人振奮了!

小後媽還真是口嫌體正直啊。

是誰說,燭光晚餐這種東西有什麼好值得紀念的?

自己還特意發微博呢。

“第一次”三個字很矚目,小後媽,你等著,咱們還有更多第一次噠!

短短三十來個字,她愣是翻來覆去,覆去翻來,條分縷析。高中語文閱讀理解她都沒這麼認真過。

發個訊息過去:“學姐,明天的複賽我給你伴奏哈,說好啦。”特別純潔的一條訊息,嗯。

發完退出來,看到斗大的時間顯示,原來已經過了零點。

強迫症發作,又婆媽地補一條訊息過去:“哈哈哈哈,原來已經到了第二天。那麼是今天的複賽。希望你已經在夢中了。”

程穎並沒有回她。

然而她心裡還是甜絲絲的。

來自同一個人。

希望下次再出現在她微博上,能夠有名有姓。

在這種甜蜜而纏綿的心情裡睡過去,第二天起床,樊勝便看著她愣了愣:“你最近走運了是不是?臉在發光。今天開演唱會都不帶上妝的。”

不奇怪,畢竟,人逢喜事精神爽。

所謂演唱會,這天當然不是誰的個唱,而是群演。

各系前三名的選手們,都攜著自己準備的曲目來參加複賽。

這個複賽,是否有存在的必要其實有待商榷。

說是複賽,然而並不會進行pk賽,而是由學校的評委官方再次檢閱一下,各系送上來參賽的選手有沒有大規模的放水行為,質素是否能登大雅之堂。

如若不然,校方不把關,到時候花容的人來了,場上的選手參差不齊,那豈不是要貽笑大方?下次還能不能再合作那可就懸了。

出於長遠的考慮,複賽是有必要的。

可其實舉辦這個歌唱大賽以來,還從來沒有在複賽中刷掉過誰。

這樣一看,又似乎有點多餘。

複賽開始是傍晚六點,在學生活動中心的大禮堂裡邊舉辦,上下午照常上課。

謝臻週一只有三節課,並且她還幾乎都不去。自從一顆心有了寄託。素來逃課成癖的她,竟然開始跟隨樊勝去上課了。上完課規規矩矩去吃飯。吃完飯,扛著那些傻不拉幾的測量工具在校園裡四處奔走,完成作業。

謝臻對樊勝吐槽:“原來像你一樣當個好學生也不是那麼難的嘛?”

樊勝嗤地一聲:“當一天好學生不難,難的是天天當好學生。”

謝臻一聽有理,贊了一個。不止這件事。

對那個人好一天不難,難的是天天對她好。

愛一個人一天一個月一年都不難,難的是自始至終都分泌源源不斷的愛。

艾瑪,謝臻覺得,自己快要酸成文科生了。

從下午三點開始,一切好學生的事務都忙完了。

時間總算都歸她自己所有。

謝臻心潮澎湃,強忍著想念的心情忙活了大半天,終於可以打電話給可愛的小後媽啦。

歡歡喜喜撥通。

結果對方秒掛。

“…hat?”剛要再打過去,卻接到小後媽的簡訊:“在上課。”

哦。原來如此。

謝臻釋懷了。給顧黎發個訊息:“把你們系的課表發來看一下。”

顧黎回信附了一張圖,文字訊息只有一個表情:……凸

看清楚了程穎她們在哪個教室上課,抱著手機屁顛屁顛去教室外面等。

好死不死中文系是一節大課。

還才剛剛開始沒多久。

謝臻大喇喇坐在教室外的角落裡,開始刷遊戲。刷刷刷刷。

也不知道打了幾局。終於聽到下課鈴響,而教室裡邊由教授的講解聲變成學生嗡嗡嗡準備下課的聲音。

謝臻站起來,在走廊旁邊等。

程穎收東西大概是很慢。記得上次排練,系草都出來半天了,小後媽才慢吞吞地過來。今日又是這樣,所有的同學走得差不多了,程穎才揹著包出來,手指揉著眉心。

謝臻迎上去笑意盎然叫了一句:“小媽。”

程穎慌得推了她一把:“誰是你小媽!”

謝臻摸摸鼻子:“小媽親切點嘛。這樣,學姐,距離複賽開始還有一個小時,咱們再去琴行把歌練一下吧。”

程穎想了想,才說:“嗯。”頓一頓,補充道:“昨天甜甜姐給的那首,還沒唱熟。所以今天,還唱原來那首。”

謝臻笑一笑:“可以啊,正好當作保密了。到時候決賽上驚豔大家一下。”

程穎沒答話,自顧自走到前面去。

謝臻今天可不想開玩笑讓她再把路線帶跑偏了,不動聲色走在她身前兩公分左右的距離,一面從包裡把礦泉水和麵包拿出來,遞給小後媽,“知道你會餓,但是排練的話,吃完飯估計就來不及了。而且賽前吃得太飽,據說容易傷氣,發揮不好。所以簡單點,墊墊肚子。”

程穎愣愣神才接過來:“謝謝。”

小後媽估計是為了抓緊時間,一邊往校外的琴房走,一面把簡單的晚餐給解決掉了。

謝臻見她一把手裡的食物吃完,頓時臉上的表情從“嗯,好吃”變成“哦,沒有了,怎麼辦?”轉而又是“誰讓你吃那麼快的,活該!”忍俊不禁:“沒關係,學姐,複賽完了,請你吃好吃的。”

小後媽搖頭:“這次我請你吧。”

謝臻樂了:“行啊。”最喜歡互攻了哈哈哈。

不能讓小後媽知道她心理活動這麼汙。於是火速到達琴行。和老闆要了一間琴房便開始彈奏。

只不過,這一次沒讓小後媽獨唱。她唱的時候,謝臻也一起唱。

程穎才唱了一句,就聽到兩人合唱的聲音,急忙剎住車,想要問問她這是幹嘛。可是謝臻一雙眼睛裡笑意四溢,一邊和她腦袋一點一點地打拍子。見她這樣,程穎也不好意思小氣,只得跟上進度,輕輕地唱。

先後總共練了七次。

到了第七次迴圈結束,程穎抬腕看了看錶,微微皺眉對謝臻說:“時間差不多了吧?還要回學校,說不定還要上妝。”

謝臻問:“上次決定你的複賽順序是第幾?”指望著可以再和她單獨多呆一會兒。如果節目靠後那便可以得償所願。

誰知程穎開口一下子就擊碎了她的痴心妄想:“第一。”

倒黴催的!謝臻為小後媽叫屈。雖然說複賽不存在用分數刷掉選手的規則。但是一場比賽裡,拍在最前邊和最後邊的選手永遠都是最吃虧的。最前邊的,評委沒有進入狀態。最後面的,評委倒是進入狀態了,可惜大多是zzz的狀態……

謝臻站起來,拍拍小後媽肩膀:“沒關係,學姐,咱們這就回去。祝咱們,”夫妻雙雙把家還,“旗開得勝!”

回到樓上,謝臻開了門,程穎站在門口,小臉深埋在垂墜下來的長髮裡,整個人抬不起頭。

哈哈哈哈。謝臻笑瘋了,心想你個小綿羊,遲早羊入虎口,現在你就儘管踟躕猶豫瞻前顧後吧啊,有的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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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會兒,見她還是“寶寶錯了”的畫風,忍不住笑問:“學姐,還不進來?”調動三寸不爛之舌,火力全開誘拐她進屋:“諾,你看,大家都是女孩子你怕什麼?再說了你右勾拳那麼厲害,我真想對你幹什麼,只有你揍我的份兒,你說是不是。”

程穎聽了,一步跨進來,腦袋還是埋在發中。

謝臻沒來由小心臟一抽。其實並沒有做錯什麼,就是天氣惡劣要在人家裡留宿嘛,幹嘛老這樣一副恨不得自殺以謝天下的樣子?咳嗽一聲:“程穎。”

小後媽抬起頭來,兩隻大眼睛淚汪汪的。

靠。謝臻裝看不見。

提醒她:“你不是有事情要做嗎?”走到電視櫃那兒,把犯懶時塞在二層的手提電腦摸出來,“如果不介意的話,來,就在這裡做,做好了用u盤拷走或是用網路傳過去就好了。”

程穎這才抖擻起精神,發自內心說了一句:“謝謝你。”

“嘛,貌似你還沒叫過我名字呢,要真心謝我,”挑著嘴角一笑,“就叫我的名字來聽。”

程穎愣了一愣:“不叫。我無緣無故叫你幹嘛?奇怪。”

算了,有的是你叫的時候。謝臻把電腦開啟,在桌上放好,對她招招手。

程穎見了,走過去,坐在椅子上開工,小挎包摘下來放在身後。

手指很纖細,膚色白白的。

看著小後媽柔嫩的小爪子在鍵盤上飛一般地敲了一陣,謝臻愣是出了半天神。

“你在幹嘛呢?”屬於沒話找話,“在忙什麼,這麼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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