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02.24|
程穎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謝臻在外間洗碗。洗碗槽裡的水聲嘩嘩的。
爸爸已經安頓好了，最近他在吃的保健藥品有催眠功效,所以睡得比較多,眼下估計已經睡著。
一想到爸爸那天說的話,她心裡沉甸甸的。
至於爸爸本人，選擇性失憶還是其次，近來認人有障礙。和姐姐陪爸爸再去看過醫生,說是海馬體退化萎縮，導致了這種阿爾茲海默症的症狀。所以,雖然說清醒過來了，閤家團聚的感覺也斷斷續續的,偶爾心情好,爸爸還會拉著姐姐和她說一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說的好像是昨天剛發生的一樣。
今天也是，明明在醫院見過謝臻,見了面卻還是“小同學”“小同學”地叫。
小同學不是個好東西！明明說了是來烘衣服的,說什麼發燒了，進了屋還不是一點事都沒有！根本沒有發燒,也沒有打噴嚏,整個人強壯得不得了！這說明什麼？說明她根本是裝的！是為了騙取進屋的資格！而且看準了她狠不下心。
剛剛罰她把家裡全部打掃一遍,當作賴在她們家吃晚飯的伙食費。
沒想到那個小紈絝，居然笑嘻嘻的，欣然領罰？
程穎皺著眉頭，坐起身來，寫了一半的稿子先丟著，開啟微博，去謝臻的主頁上溜溜。
點進去一看，咦？有一條最新動態，是今天下午發表的。
“我老婆程穎是個小仙子，而我是個妻管嚴，那張照片純屬誤會，再這麼誤會下去我老婆要不管我了[委屈][委屈]大家幫我勸勸她好嗎？以後一定謹言慎行，不再讓其他小姐姐出現在我身邊。我身邊十米，不，一百米以內，可以出現的小姐姐只有我老婆一個。其他小姐姐請知悉。鞠躬。”
下面又有一片罵的，各種花式都有。也有少部分人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大家不妨再給她一個機會。
再點進去自己微博，天啦嚕，被謝臻的小天使攻陷了。好多人說心疼她，更多的人勸她不要離開自己家謝臻，“太太，你去看看小榛果的微博吧，她道歉了，你原諒她好不好？”“是啊太太你去看看，那個傻叉好像忘記艾特你了哈哈哈哈。”“小榛果很你的，太太，千萬不要放棄她呀，有好多人虎視眈眈地等著你們鬧掰呢，不能讓那些人稱心如意。”“請繼續幸福。”“你和她分手也沒什麼，我有機會了嘻嘻嘻嘻[二哈][二哈]”…………
很可。小紈絝不可，但是小紈絝的小粉絲們都很可。
程穎心裡突突地跳著，關掉頁面不去看，生怕自己已經做出的決定又因此而改變。枕著手臂趴了一會兒，到底又登陸再看了一遍。
咬著下唇，遲疑不決。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小紈絝早把自己的微博賬號和密碼告訴她了，讓她有時間幫她發微博什麼的，還拍馬屁說什麼老婆是大才女，寫的微博是跟她那種沒文化的紈絝不一樣，對於改善她的形象會很有幫助云云。但是程穎覺得，關係再親近，也還是各有各的空間比較好，不要完全混為一談，所以都沒有用過。
這次爪爪有點癢癢，悄悄退出來，用她的賬號登陸進去一看，關注分組有兩個。一個是“咦”，關注人數是七十六。另一個分組叫“小傻瓜”，裡邊只有她一個人，暱稱是老婆大人。
哼！套路！程穎憤怒地合上電腦。這個紈絝，渾身上下都是套路。氣得躺倒在床，怔怔地望著天花板，不知該怎麼辦。
房門外的水聲停了！程穎有點急，直挺挺坐起來。想了一想，坐在這裡，難免又要與小紈絝對峙。誰知道她會有些什麼花招？這膏藥狐耍起花招來，她根本防不勝防，要從根本上避免上當受騙，那麼只有不與她正面過招。這麼一想，頓時又躺下去，蓋好被子裝睡著了！哈哈這麼一來，看你小紈絝還能怎麼著！
可是，她實在是太低估謝臻撒嬌耍賴的本事了。
謝臻進來，只見小傻瓜已經安穩合目而睡，但是眼睫毛卻在撲閃撲閃地顫動，眉頭還微微皺起來。
哈哈哈哈哈。即使是這麼陰鬱的吵架的階段，也還是有讓人忍俊不禁的本事。我的好好老婆。
一看是完全沒有騙人的資質。
小紈絝不慌不忙，由於剛剛洗了碗，又搞了一屋子的衛生，所以很仔細地洗了手，在她的梳妝桌上翻找了半天，找到護手霜，做完護理，再開啟床頭的小檯燈，關掉大的照明燈，一氣呵成地完成，這才鑽進被窩裡去。
啊，想死寶寶了。
從枕頭下方將手抄過去，緊緊抱住小傻瓜，幫她翻了一個身，讓她面朝自己，心滿意足地用臉去蹭她的臉。
嗯，滑滑的，嫩嫩的，好可口的樣子。不過不著急。嘴唇首先落在眉心。再去親臉。心裡想著，不能怪我啊，老婆，你如果給我機會的話，我當然要好好和你聊聊，好好道歉，開解誤會，冰釋前嫌。可你這個樣子逃避，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只好耍流氓了。
程穎恍然又記起在舞臺上，演羅密歐的小紈絝，是怎麼陷她於被動，在近千人面前強吻她的。啊……又來了！手指暗暗地揪住被單，說什麼也不能破功，不能被她發現自己在裝睡。雖然已經覺察到自己的呼吸都紊亂了，但是依然死撐著不回應，也不能去推拒。只能暗地裡把被單越抓越緊。
親到自己滿意了，謝臻才放過她。看看懷裡的那個人，然後笑起來：“老婆，你看看你，裝睡裝得這麼辛苦，你是何必呢？”
程穎裝作沒聽見的樣子。
“啊，瞧瞧，臉也紅了，”小紈絝拿手指在她臉上畫圈圈，“呼吸也亂了，睫毛還在亂抖，寶寶太不誠實。”
程穎要哭了，然而還想再堅持一會兒，閉著眼睛，癟了癟嘴。
謝臻怕她真的哭出來，趕忙用嘴唇在額頭蹭了蹭，“乖乖，醒過來，和我說句話，在離你那麼遠的地方呆了這麼久，快要被思念折磨死了。好容易見了面，你這樣一語不發的，不給我機會表白實情嗎？還是說，”手不規矩地伸進衣服裡面去啦，“俗話說的，床頭吵架床尾和，老婆大人寧願直接和我……嗯？”
事情進展到這一步，已經容不得她繼續坐視不理了。程穎先抬手握住那只在衣服下邊胡亂遊走的爪子，再緩緩睜開淚光閃閃的眼睛，低聲說：“你別以為那件事這麼算了。你在我們的關係存續期間有背叛行為，不管我們以後的結局如何，你都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謝臻側躺在那裡，安然地盯著她，對於小傻瓜的老幹部口吻已經習以為常，只顧柔聲認錯：“你說得對，我是混蛋。但我和李琦，真的沒有關係，那照片純屬誤會，說出來你可能不信，當天她是為了幫我解圍。她大概沒有想到，為了幫我解圍卻讓你產生了更大的誤會，我寧願她沒有出現。寶寶為什麼信不過我？你怕我劈腿嘛？”
程穎眼睛裡的金豆豆啪嗒啪嗒落下來，“謝臻，你聽過狼來了的故事嗎。”
謝臻抬起手指溫柔地替她拭淚，“聽過，但我不是那個說謊的小孩，我是那頭大笨狼。老婆，我沒有對你說過謊。”
“你別和我油嘴滑舌的。”程穎的眼淚怎麼也擦不乾淨，彷彿與某種地底的活泉水連通了一般，不停地汩汩而出，“人家都坐到你的腿上了。不過也不歸我管，反正咱們已經結束了。”
啊，小紈絝的心臟被扎了一刀。痛得張了張嘴，半晌吐出來一句：“我不該長腿的。這樣她沒法坐了。”
見了她半天不說話，臉色煞白煞白的，程穎難免又不忍心起來，抬手推了她一把，“你怎麼了？”
“痛。”小紈絝淚汪汪的。
“哪裡痛？”
謝臻拉著她的爪爪，摁在自己的左胸口，“這裡痛，小媽幫我揉揉。”一邊發出小動物的咕咕聲。
才被她的手帶著揉揉了幾下，程穎的臉紅了，刷拉抽回手來，亦且嘩啦坐起身。指著房門，“謝臻，我知道你是個居心不良的傢伙，我爸爸是好心讓你留宿，你去姐姐房間睡。”
謝臻也跟著坐起來，淚汪汪地：“寶寶，你別趕我走。我不要走。我要一生一世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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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穎氣蒙了，怎麼拿這個人一點辦法都沒有！？“好，你不走是吧，那我走。”說著要下床。
奈何小紈絝坐在外側，不等她越獄攔腰死死抱住了，語氣十分嬌蠻：“不，你也不許走。”
程穎抬手去剝她的爪子，誰知她抱得奇緊無比，撥不開算了，抬頭還是滿臉淚光，“寶寶，我真的知錯了，你不要和我分手啊，我以後再也不會犯這種錯誤了，不管男的女的，只要覺察到了危險，我快快地逃跑，好不好？求你了，不要離開我。”
臺詞明明都是些套路，程穎不知為何還是忍不住難過，問她：“我離開了你會怎麼樣？我如果死了你會怎麼樣？”
謝臻眼淚流得更厲害：“你離開我那我做這一切都沒有意義了。我不想和謝禮對抗，我也不想有所建樹，我只安心做個混吃等死的紈絝行。我也不奢望幸福，因為你才是我的幸福。你死了？”嘴一癟，涕淚四濺，一點攻的形象都沒有了，“那我也去死啊。”
程穎完全被她的胡攪蠻纏弄暈了，眨巴著眼睛低頭看著她。
小紈絝受不了了，“老婆，別再懲罰我了，抱抱我，求你抱抱我。”
內心是拒絕的，然而作為被潛意識支配的小姐姐，肢體的反應快過大腦反應，程穎的爪爪還是抱住了小紈絝的腦袋，將她摟進了懷中。又生氣又心疼。
怎麼辦啊？程穎矛盾極了。
不過她也沒有多少時間掰扯未來的方向，因為，小紈絝果然不安分地爬上來了，猴到肩那裡，一照面，只見哭得臉都微微腫起來了，然而撲倒還是迅猛有力，一把將她按倒在了枕頭上。
程穎有點生氣，為什麼這種時候，她還能想這種事？
“寶寶。”那個紈絝眼看吻了下來。
程穎抬手堵住了她的嘴，“不可以。”
“我要。”非常簡單直白，像個二百多斤的孩子，“不然我還哭。”
嗨呀！！程穎氣瘋了，這算什麼威脅？
“求你。”小紈絝蹭啊蹭啊，“好老婆。”
“……”暫時還真想不出別的轍來擋她，但其實帶她進門時該想到，這貨不安好心，差不多只要開頭一定會走到這一步。當時應該很堅決地拒絕她，讓她走人才對。
“老婆，我明天的飛機還要飛回去，你不給，我不走了。電影也不拍了。”小紈絝一臉無賴，“娛樂圈也不混了，每天巴著你，讓你寫劇本養我，做你們家的米蟲，做你的小白臉，有這麼一老公，妥妥的讓你從此抬不起頭來。”
可恨她那膝蓋還一直在那裡不安分地來回蹭，可以說只要一得到許可會開始使壞。
程穎抬手搭在額頭，“你的這些招數，我都已經膩了。”
“不不不，我還有好多新招，只要老婆讓我用，我會每天花樣翻新的。”小紈絝復又變得淚眼婆娑的，“等你全膩了，我還可以學。”
程穎覺得這個人怎麼那麼難以說通？“你以為招數是個好詞嗎？”
“嗚。”謝臻將臉靠在小媽肩窩那裡，淚目，“看來老婆真的已經不我了。”
程穎表面不為所動，眼睛看著天花板，心裡卻痛苦極了。
只要一個這個人沾上邊，全身而退幾乎不可能。因為她是有那樣的本事，讓你覺得抓心撓肝地疼她。再在外面幹了壞事，回來只要撒個嬌，忍不住要原諒她了。撒嬌技能滿點，真誠也是一百分的。千里迢迢跑回來，發的道歉微博雖然有點矯情，可確實也正戳在人心坎兒上。小紈絝很可怕。小紈絝是大魔王。
面對大魔王，只能束手無策地舉起一根手指，“最後一次。”
小紈絝一聽又要崩潰了，急道：“什麼最後一次啊？不，還有幾千萬次。”
程穎已經不理她了，抱著她的小腦瓜，迎頭吻了上來，亦且來勢非常勇猛，一邊親她，一邊翻身將小紈絝壓在下邊……
謝臻滿心的臥槽。
一面迎接小媽的攻勢，一面伺機而起，輕輕將小媽掀翻，居高臨下地吻她。
然而程穎今晚似乎格外不甘，又捲土重來，將小紈絝活生生反壓。
謝臻心裡大驚失色，再次將她掀下來。
如此往復了四次，小媽才安分，微微喘著氣，沒力氣再去掀上面那一個了。因為謝臻終於決定不以暴制暴，而是要用技巧取勝。
只在脖子上稍微啃了兩下，小媽嚶嚶嚶沒辦法動彈啦，先前的激烈一去不復返，只能軟在那裡任她放肆。
由於這次分別了太久，也渴望了太久，所以像啃棉花糖一樣把小傻瓜完完全全舔了一遍。引得她唔唔唔唔地叫得不成個調子。直到覺得準備工作做得已經萬分透徹了，才開始進入正式施工階段。小傻瓜很快哭了起來，一邊似乎很恨她，以至於將指甲都掐進了她脊背的皮膚裡，一邊卻似乎又依然還她，因為抬起小嘴來啃她的嘴。
小傻瓜的眼淚不像以往是甜甜的。這次的眼淚，又鹹又苦。謝臻嘗過以後，連心都要碎了。只能更加溫柔而細緻地與她痴纏，綿密的吻也一刻都未曾消停。聽了她先前危言聳聽那些話之後，心裡生出濃稠的恐懼來，這恐懼淹沒了她，卻又化作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攫住她的心臟，以至於小傻瓜每發出一句囈語，她的心臟抽抽一下……
自從跟了她小紈絝，小媽的生物鐘遭到了摧枯拉朽的破壞。直到門外有開鎖的聲音，知曉是晶姐回來了，謝臻才住手。輕輕在她唇上一吻，“小傻瓜，辛苦了。”
確實辛苦了，小傻瓜只半睜著眼睛，用含淚的目光看了她一會兒，昏沉沉睡過去。
綿長的呼吸吹在小紈絝的臉上，有點癢癢的感覺。
謝臻還要趕回劇組去。答應了的事情，要做到。
可是實在捨不得小傻瓜啊。
又攬在懷裡抱了一會兒，抽身出來，穿好了衣服，再將那小小挎包裡的指環掏出來。取出其中比較小的那只，由於事先沒有量過小媽的手指到底有多細，臨時起意買的禮物，因此全憑記憶。沒想到，一套到無名指上，竟然剛剛好。彷彿為小傻瓜專門定製的一般。真好，可算被自己套牢了。
戴好之後，拿遠些端詳了一端詳，只覺得非常美麗。纖細的手指瑩白的肌膚，映襯著金屬的清涼光澤。謝臻忍不住將那只爪爪拉過來放在唇邊一吻。
……為什麼有種悲傷的感覺。
真是作死才選了這種職業。還是趕緊努力工作，儘快存夠錢，然後在小媽身邊做個寸步不離的跟屁蟲。
放開她，又掖了掖被腳，摸了摸臉，才走出去。好死不死遇到了晶姐。
程晶雙臂抱胸站在那裡，臉上似笑非笑：“成啊，竟然還是登堂入室了？”
謝臻嘆口氣，“姐姐你別取笑了。我昨天都快哭死了。”
“是麼。”程晶不以為然，“現在又要走？你這個樣子，我妹妹沒有一點保障啊，幾個月不見人影，誰知道你在外面有幾個物件。”
“一個，我這輩子她一個物件。”謝臻果斷地，“姐姐您跟著添什麼亂？您想想看，這世界上的女人，還有誰比得過我老婆啊，我又不蠢，有了這麼一老婆，還存著別的念想，那真是個禽獸了。所以姐姐，請你好好照顧我老婆，等我回來了，好好謝謝你。”
程晶哼了一聲：“我自己的妹妹，當然會照顧好了。我是問你，你有沒有規劃和她的未來。她是個傻孩子，我們作家長的，不得不多把把關。”
謝臻舉起自己的右手，“諾，姐姐，我們已經訂婚啦。等我回來求婚。”
程晶倒是十分意外：“看來那個丫頭還真是深不可測，明明先前那麼堅決……”
謝臻雖然不明白，但還是點點頭，“我要訂機票回去了，姐姐幫我和岳父大人道個別，還有，一定照顧好我老婆，感激不盡。”雙手合十。
程晶呵呵笑了一下：“走吧。反正你再敢犯哪怕一丁點錯，讓我妹妹傷一丁點兒心，我都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好好好，謝謝姐姐教誨。”說罷一面揮手，一面開門出去了。臉也沒洗頭也沒梳，像個落魄藝術家一樣，打車直奔機場。
這邊謝禮接到了來自母親的電話，嚇得假髮都要掉了。
戰戰兢兢接起來：“媽。怎麼敢讓您給兒子打電話？您趕緊結束通話，我給您撥個影片電話過去。”
謝老太聲音笑呵呵的，“別介，你那張臉，我不大想看。”
謝禮：“……”
“自打你找了小太太，我也還沒見過，過兩天我回國一趟，你把小太太找來，讓我見見。”謝老太聲音端的慈祥。
“媽，你要做什麼？”謝禮的胖臉上冷汗涔涔而下，“這個小太太，連我都不見。”
“哦，那聽說除了謝臻，我還另外有個小孫子？”謝老太繼續語帶笑意，“你也給我找來，我要看看。人年紀大了含飴弄孫。”
謝禮嚇嗝屁了要。幾聲哀嚎。還來不及訴苦，電話已經斷了。
謝臻到了美帝，第一件事是給老婆報平安。
然而她老婆不咋地激動，連她的一半都夠不上。
確切來說，小媽最近一直不鹹不淡的。很像那種入了禪定的世外高人。畫風看得謝臻心裡直犯嘀咕。
不過經歷過這麼多，謝臻早把心態練平和了，繼續諂媚：“寶寶，戒指還喜歡嗎？”
程穎答非所問：“謝臻，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最近接到一個大的劇本專案。今天開了會。”
謝臻高興得跳起來，“啊，我老婆真棒！全宇宙最棒！”
程穎透過螢幕淡淡地看著她，“但是要閉關寫作的，因為時間很趕。所以短期內，聯絡不能再這麼頻繁。”
謝臻吐了吐舌頭，“雖然很想粘著你，但是工作為重嘛，我懂的。老婆儘管去放飛，不要擔心我，但是記得注意自己的身體，記住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老幹部這種病真的會傳染，比流感還厲害。
程穎點點頭，“我都這麼努力，那你可別偷懶了。”
謝臻哈哈大笑：“寶寶，這個世界上，只要我願意，沒有我做不到的事。”
太太面無表情地哦了一聲：“是嗎，那你能發電嗎？”
“……”謝臻心下要笑昏過去，沒想到自家寶寶還能說這種不著調的冷笑話，頗有幾分紈絝的無賴，看來不止老幹部是種傳染病。
這麼帶著幾分黑色幽默，小紈絝依依不捨地結束通話了。
此後不久，她覺察出不對勁。小媽的說法是，不能聯絡頻繁……可也不至於斷聯啊豈可修！
問劉恬，又說太太確實接了一個大專案，是個歷史劇，每天開編劇會議開到昏厥。她之所以這麼清楚，不是為了小紈絝特地去調查來的，而是，她動用了自己的手腕，將心的顧黎黎也塞進了那個編劇班子，所以日夜踩點蹲守，噓寒問暖，端茶送水。小紈絝心痛。同樣都是被追的，顧黎什麼待遇？她們家程穎又是什麼待遇？這不雲泥之別嗎？小媽幾乎全程靠自己！
然而她只能流著一把辛酸淚，請恬姐追妹子的時候，別忘了順帶關照下她老婆程穎。
知道小媽不是找藉口疏遠她，謝臻好歹松了口氣，心裡想著要努力加把勁，賺很多很多錢，以便能包養太太，讓她擁有最大限度的自由，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而不必要一定昏天黑地去趕稿。
而且也要報答王導的知遇之恩。一般搞風搞雨的演員，導演不會太喜歡，尤其謝臻這麼一個可以說已經彎得人盡皆知的女星，他卻肯啟用她來演這樣一部講述bg感情的文藝電影，不得不說是一種極大的信任，也是一次對世俗的挑戰。這次出了緋聞照的事，也沒有說她。
因此為了小媽和王導，小紈絝每天都很拼命，和晟哥演了這麼些天，默契也上來了，每場都是一條過，順利得不像話。
只是。
上班時間還好。下了班，謝臻每天想太太想到流鼻血，在床上亂滾，而且，總是隱隱地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大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