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02.24|家
天空淅淅瀝瀝下著雨。
雨這個東西,非常地神奇。
它可以滋潤大地,讓萬物成長為更好的樣子。
也可以烘托氣氛,熱戀中的情人,發生firstkiss的情境裡,如果有幽微的細雨,往後回想起來,總是更添幾分美妙。
然則它還可以,在一個人犯錯時,成為自我懲罰的工具。
比如被指**的人,只有站在滂沱的大雨之中,才能洗刷掉自身的罪惡。
站在雨裡的謝臻,只盼它能再下大一點,這樣也許小媽心疼一點,會開門聽她解釋,與她握手言和了。
實際上程穎一直趴在窗戶那裡看著小紈絝。
淚眼汪汪,淚眼汪汪。
程晶在一旁看不過眼:“要不理她徹底一點,要麼叫上來說清楚。你在這裡哭,她在那下面哭,怎麼是個了局?”
程穎還是像只被丟棄的小狗狗看著主人遠去一樣地,趴在窗玻璃旁邊,眨巴著淚眼不說話。半晌喃喃說了句:“雨大點她會走了。”
被雨淋個透的小紈絝一臉倔強,仰頭看著窗戶那裡。
她知道小媽在那兒。
那只萌萌的小爪子搭在那裡都被她捕捉到了。
估計還以為自己掩藏得很好。
此時的小紈絝,想哭,又想笑。
她一直覺得,一個人一生之中所經歷的事情,有定數。
認識程穎是定數,受到坑爹刺激決定追她是定數。終於和小媽心意相通是定數。所有好的事情都是定數。因為她明白,小媽是她命中註定的那一個。
那麼自然,所有壞事也是定數。
雖說陷入宿命論不是什麼好現象,但是對於接受糟得不能再糟的情況,卻有幫助。好比你知道整件事的終點在那裡,過程曲折上升,當你身處曲折之中時,尚且不至於失去希望。
這麼一來,被友拍到小姐姐坐在腿上的照片,是定數。
友傳上:“我和她離婚了,從此她只是你們的老公。”這自然是定數。
接下來小媽不接電話也是定數。
這一系列定數一起發功,謝臻便沒有撐住,陷入了崩潰。
真的給小媽打了無數個電話,分秒不停地打,開始還只是不接電話,到後面才悲劇地發現,被拉黑了。
換位思考一下,怨不得小媽這樣。
但這純屬誤會。
要和小媽解釋清楚。
想到那個小傻子可能在受的煎熬……
她一刻也不能等。
小時候看電視,言情劇裡的男男女女鬧起矛盾,總是有至少一個以上死去活來。那時候的不以為然,到了今日,變成分分鐘打臉。
遭到小媽冷暴力的小紈絝,茶飯不思,果斷地瘦了一大圈。
王導是不說話的她知道,因此請假的事她只和那位看起來很好說話的助理姐姐痴纏。說自己陷入了情感危機,說她太太不理她了,說假使不能回去解釋清楚,那麼她今天會死在這裡。言辭懇切,涕淚交流。
導演助理拗不過她,小聲唧咕著替謝臻求情。
過了會兒回來告訴謝臻:“咱王導准假了,但是你得保證,兩天之內必須趕回來。”
謝臻連忙答是。
這位導演雄心壯志,最近在和另一位知名導演比拍片量,拍完這一部還要趕下一部,換作往年,不趕檔期的時候,他曾有過四年磨一劍,專心只拍一部作品的輝煌歷史。
正因為這次時間緊張,又有晟哥那麼個拖後腿的,謝臻要是再掉鏈子,那可真的好看了。
回程的機票很快買好。
坐上飛機之前,還被劉恬打國際長途罵了一頓死的。讓她去看自己微博。
好不誇張地說,已經被粉絲攻陷了。
很多人都在罵她**大蘿卜。
有一部分則是在懷疑:“聽說她新電影很快會上映,這是在艹熱度吧?”
還有一部分堅強的老粉絲,則執著於要解釋:“小榛果你出來說明一下好嗎?”“我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
不和諧音:“呵呵果然同性戀是亂搞的,x圈真亂,謝臻這個大辣雞。”好了,這條下邊又蓋起高樓在掐……
點進小媽的微博,才一兩天不見,粉絲數又翻了兩番。
自打成了紅,小媽微博發得更少。距離上次開微問答這麼久了,後續只前幾天轉了《六扇門之刑部風雲》要拍續集的公告,轉發時附帶了一顆大紅心。最近那條,則是謝臻正在拍的這部《憶錦年》的拍攝花絮,只說了兩個字:“加油”。
這兩條下邊,評論大爆炸,三成友在大力點蠟,剩下的六成都在心疼程穎,最後那一成勸她給謝臻一次機會——估計與求解釋那一撥鐵桿粉絲重合度很高……
稍微看了幾眼,謝臻心裡五味雜陳。
她這紈絝真不是個東西。
小媽的微博上,新添的內容都與她有關。
估計在她的心裡,最近心心念念的也只有一個她。
可她都做了些什麼好事啊?
若是小傻瓜此刻在家裡哭,她真想把自己送上去給她扇幾巴掌解恨。
好了,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再遇到任何小姑娘,看起來再沒有企圖,都只做高冷的紈絝,離老婆之外的所有小姐姐都遠遠的。這樣不會產生誤會了吧?
飛機上度日如年。
好容易到達,劉恬派的車已經事先等在那裡。
戴了墨鏡上車,先問準了顧黎,中文系今天沒有考試。
那麼老婆大人應該是在家。
接著便問劉恬程穎家的住址。
劉恬在電話那頭笑眯眯的:“這個嘛,我當然是知道,我這輩子該了你們家的,不還是你讓我幫忙找的屋子麼?地址我可以馬上給你,但是你可要拎得清,你被她姐揍了,算你自己的,跟我沒關係,好吧?”
謝臻沒心思插科打諢,只說:“有我老婆在,不會讓大姨子打我的。”
劉恬嘖了一聲:“小榛果,你這次闖的禍大了,難保你老婆讓大姨子下手狠點,也不一定哦,嘿嘿嘿。”
謝臻知道她腦補自己被程晶揍扁,正在暗爽,於是咬牙掛了電話,讓司機先生直接開到目的地。
她現在可謂風塵僕僕。
拍這電影時,多數時候穿的是旗袍,要配盤的頭髮,可以說拍攝時天天戴著假髮,也沒注意窩在裡頭的短髮君已經瘋長到快及肩了,亂糟糟地搭在頭上。
長得好看的人有一個好處,亂糟糟不叫亂糟糟,叫凌亂美。
凌亂而憔悴的小紈絝,敲響了岳丈家的門。
心裡祈願晶姐不在家,老婆親自來開門。那麼她要二話不說先抱抱,哪怕稍後挨巴掌都好。先抱抱,再解釋。
結果,做她的春秋大美夢咧,是程晶來開的門!
小紈絝雙手合十,一臉諂媚:“姐。”
程晶皺眉:“誰是你姐?”
謝臻伸直了脖子往裡看了看,喊了一聲:“老婆,我回來了。”
程晶推了她一把:“誰是你老婆?”
小紈絝被推得往後倒退了幾步,站定了,才懇切道:“姐姐,求你,讓我和程穎說句話。”
“她不想見你。”程晶還是怒氣衝衝,“你走吧。”
“姐姐……”再次發揮自己天生惹人疼的小氣場,“我要見她,見不到她我會死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權當行善積德了好不好?”
程晶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因此又重複了一遍:“她不要見你,剛剛本來是她來開門的,看到是你,才讓我來的。”
小紈絝繼續哀求。各種無節操無下限的話都說出來了。
程晶這邊廂可納悶了,在她面前這麼做小伏低,真的見到了程穎,那還得了?
也許是見姐姐和小紈絝說了這麼久還沒說通,程穎竟然從房間裡挪出來了。
謝臻跟見了寶似的,一雙眼睛亮得不像話。
程穎定定地望著她:“你走。”
謝臻心都要碎了,眼睛一紅,鼻子一酸,眼淚嘩啦下來了——是的真諷刺,一個闖禍的反而先哭起來了,這不是倒打一耙麼?可她渾然沒有察覺這個荒謬的點,只是扯著嗓子喊:“寶寶,寶寶你聽我說,那是個誤會,我可以跟你解釋。”
程穎別開眼睛,“你走,我不要聽你,也不要見你。”眼圈兒也紅了。
謝臻還要說話,卻見小傻子已經走了,臨進房門前,謝臻看清楚了,用手捂著嘴,估計哭鼻子呢。
這里程晶一巴掌劈在她肩上,幾乎沒讓她半身不遂。
小紈絝疼得呲牙咧嘴:“姐,掌下留人,真的是個誤會。”
“你剛剛也聽見了,她不願意和你說話。你是自己滾,還是我扔下去?”程晶掰了掰手腕,噼裡啪啦作響。
謝臻搖了搖頭,“姐,你不用扔我,我也不在門前妨礙你們進出,我只在下邊等,會一直等到她回心轉意為止。”
程晶呵呵冷笑了一聲:“那請吧。”
小紈絝便真的走了。
站在樓下守望。天空配合地下起小雨。
她知道小媽在樓上看。
幾天之前,兩個人相距千里萬里,卻比世上任何人都更親密無間。
眼下,彼此的物理距離不到二百米,但是卻好像彼此之間有了嫌隙。
她希望雨下大點,再大點。這樣小媽才會心疼,也只有這樣,她才能減輕一點自己的罪惡感。剛剛見到程穎,那個小模樣,更瘦了,假使來一陣比較強烈的風,估計可以把她刮跑,毫無疑問。
想來,自打小紈絝離開,她也每天在想念。畢竟熱戀之中的情侶乍然分離,人非草木,都會受到影響,更何況還有期末考試和課餘兼職讓她勞心勞力。本來操心日常的瑣事也已經夠費勁兒了。奈何物件還是個極不省事兒的,三天兩頭鬧緋聞。
小媽能不瘦嗎?罪魁禍首是誰?謝臻!小紈絝一邊這樣得出了結論,一邊祈禱雨再大點兒、再大點兒吧!
老天爺在折騰謝臻這件事上,一向很有興趣。
所以,小紈絝的美好願望,他不一定幫她實現。
但是這種自討苦吃自尋死路的願望,他簡直分分鐘效驗。
小紈絝這個許願的效果那幾乎是立竿見影的!
雨越下越大了。
程穎在上面看得乾著急,問身後在那裡翻菜譜的程晶:“姐姐,你說她是不是有神經病?為什麼雨這麼大了,她還不走?也不找個地方躲一下?”
程晶抬頭看她一眼,沒做聲。
又過了一會兒,程穎急得開始踱步,在屋子裡來回走了許多圈。
程晶喝止:“你有完沒完?晃得我頭暈!還有爸待會兒被你吵醒了怎麼辦?”
程穎委屈:“可是姐姐,你的聲音比較大啊。”
“我聲音大怎麼了?!你剛剛問她是不是有神經病?我看你倆都病得不輕!讓開,別擋著我的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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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陰雨天,天色暗,再加上程穎執意要把窗簾放下,在屋內看書看資料不得不開燈了。
程穎雖然移開了身子,趴在窗玻璃上看了一眼,只見小紈絝還不要命地站在那裡,轉過頭來和姐姐說道:“姐,你幫我個忙,你下去嚇嚇她,讓她走。”
程晶哦了一聲:“那要是她不走,我可以揍她嗎?”說著又掰了掰手腕,噼裡啪啦一陣亂響。
程穎一臉平靜:“不可以。”
“那我不去。看到欠扁的人不能打,我憋得慌。”程晶攤手,“你自己惹到的人,你自己解決。”
程穎無語到了極點,皺起了眉毛,低聲抱怨:“虧你還是我姐姐呢,這點忙都不肯幫!”
程晶嗨呀了一聲:“我幫你?現在我幫你,到時候你們兩口子和好了,我裡外不是人。我已經幫過了,接下來的渾水我不蹚。”
程穎垂下睫毛:“不會和好了。你放心。”
程晶笑了笑:“這麼肯定?”
“肯定。”
“那既然你這麼堅決,你自己下去和她說清楚唄。”程晶把菜譜合上,“我去趟警局,今晚我值班,爸爸最近換的那個藥吃了睡眠多,你記得晚飯時間叫他起來。”
程穎點了點頭。繼續去趴在窗戶邊。
不行了。雨太大。再淋下去,這個世界上沒有小榛果了。
況且姐姐剛剛說得有理,既然這麼堅決地認為不會和好,那麼送把傘這種程度的考驗,應當還是受得起。
於是跟姐姐一起出門,手裡拿著把傘,由於可用的只有這一把傘,她身上穿著淡黃色的透明雨衣。
到了路口和姐姐揮手道別,這才轉個彎,去和小紈絝說清楚。
謝臻已經淋透了。心想看來小媽這次生的氣真的非同小可。遠遠卻見有個穿著鵝黃雨衣的小朋友,拿著傘朝自己走過來了。
雖然心潮澎湃,但是她告誡自己,不要輕舉妄動,先按小傻瓜的意思來。
小傻瓜走到她跟前,譁啦一聲將雨傘撐開了,給她遮著雨,嘴裡說:“你怎麼還不走?”
謝臻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和淚水混合物,“在等你。”
“我不要你等。”程穎搖了搖頭,將手中的傘遞過去一點,“給你,你拿著走吧,以後別來找我了。”
謝臻不接,“可是小媽,我沒帶鑰匙,你讓我去哪裡?我沒帶咱們家的鑰匙,也沒帶宿舍的鑰匙。”
“那你想怎麼樣?”程穎呆呆地問。
“不怎麼樣。我犯錯了我知道。你討厭我了,我也知道。”謝臻看進她的眼睛裡去,“我現在冷得發抖,只怕要得傷寒,我不敢要求別的,只求小媽看在咱們過去的情分上,讓我去你家烤烤衣服,衣服幹了我走。”
“苦肉計對我不管用的,謝臻。”程穎歪歪腦袋看著她,“我沒那麼笨。”
“沒有用苦肉計。”謝臻打個噴嚏,“不信你搜身,看我帶沒帶鑰匙,再有,你摸摸我額頭,看我是不是開始發燒了。”說著拖了她一隻手覆到自己額頭。
程穎愣了一愣,將手抽回來,嘆了口氣,“烘乾衣服你走。再也別找我。”
“好。”小紈絝從善如流。
兩人一前一後上樓,一路上謝臻都在做作地打噴嚏。
程穎開了門,將這只大尾巴狼帶進了家門,再哐啷一聲把門關上了。
進門,小紈絝踏實了不少。
小媽當然還她。只是她實在不是個東西,最近鬧的緋聞變本加厲的,讓她寒了心。
“你去洗個澡。”程穎不看她,指了指洗手間,“我給你烘衣服,衣服幹了你走。”
謝臻點點頭,“小媽,把睡衣借給我吧。”
程穎想了一想,還真的去臥室拿了那件皮卡丘的睡衣給她。
小紈絝接了,去浴室拯救自己這副落湯雞的形象。
其實還有一個地方,要多謝剛剛這場雨,畢竟如果不下雨,肯定經過樓下的人更多,那麼她說不定會遭到小粉絲圍攻。真粉還好,若是遇到這段時間冒出來的真黑,那砸幾個雞蛋在身上,她小紈絝在小媽面前的形象那可全毀了。
這次謝臻當然是故意的。苦肉計也是真的。若非如此,此刻她能呆在小媽家的浴室裡?卻說上次小媽也是洗了許久才出來。這眼看天將黑未黑,謝臻決定,慢慢洗……
因此,當她洗完出來時,天已經完全黑透了。
程穎聽見動靜,從廚房裡探出身子來,皺著眉頭瞪了她幾眼:“你搞什麼鬼?你是不是想拖延時間?”指指凳子上那一堆,“你的衣服給你烘乾了,換上趕緊走人吧。”本來薑湯都已經煮上了,可又怕那個紈絝誤以為她多麼她離不開她,一狠心將薑湯撤了。
謝臻不知這段原委,好整以暇地走過去,閒閒問道:“小媽,你在忙什麼呢?”
“不要你管。”程穎這是在給爸爸做晚飯。
油鍋滋啦滋啦地響著,程穎於是將旁邊切好的青菜全部倒進去……
又是滋啦地一聲巨響,熱油飛濺,程穎當即嚇得嗚哇一聲尖叫,整個人便鑽進了謝臻的懷裡……
小紈絝笑而不語,深藏功與名。昨日重現啊昨日重現。轉個身,背對油鍋,先將小傻瓜摟在懷裡安撫了一陣,再將她半抱著推出廚房門,扶著她肩膀,看著她的眼睛鄭重地:“老婆,這種粗活,讓我來做可以了,你說是不是?你坐下。”說著再將她摁在椅子上。
程穎滿臉通紅。適才見鬼了,她做飯的日子也不少,還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怎麼偏偏小紈絝在,還是這種關係發生質變的重要階段,突然這麼出糗?更可惡的是,小紈絝又開始發揮洗腦特技,竟然又恬不知恥地叫起老婆來!而且更更可氣的,自己居然這麼著了道兒,乖乖坐在小客廳,放任她去廚房接手繼續炒菜了!?
她不是來烘衣服的嗎?!好氣啊!
莫非她以為這是和解了?門兒都沒有!
程穎在外邊心緒難平,廚房裡邊的小紈絝卻沒想那麼多,專心致志地把幾個菜都做好,端出來放在飯桌上。叉腰朝凳子上那一個猶自發呆的小傻瓜吩咐一聲:“是給爸爸做的晚飯吧?”反正不會是給她做的,“可以去叫爸爸了。快點。”
程穎也不知著了什麼魔,站起身去了爸爸房間,輕聲將爸爸喚醒。
程義出來,眼見得家裡多了個人,身上還穿著小女兒的睡衣,便覺得是小女兒的朋友,朝她點了點頭。
事實上,他昏迷良久,對許多時事都不感冒,本來是個不大會用電子產品的人,還保持著閱讀紙質報紙的習慣,因此對上轟轟烈烈的那些八卦新聞全然不知。亦且連電視也不看,專注聽收音機三百年,所以壓根兒不認識謝臻。
另一方面,程穎和程晶姐妹倆,怕老爺子身體受不了刺激,程穎找了個女朋友這事兒,其實還沒和他講,怕他聽了之後,又昏迷過去。
謝臻當然會賣乖了,趕緊抓著老爺子胳膊,很想喊爸爸,但是剋制住了,甜甜地叫了一聲:“叔叔好。”
程穎眼睛瞪得老大,嘟著嘴盯了她一眼。
謝臻裝看不見,笑道:“叔叔,您快請坐,這幾個菜都是我剛剛幫學姐做的,您快嚐嚐,看合不合口味。”
程穎見勢頭不對,急了,指著門口,跺了跺腳,“謝臻,你可以走了!”
程老爺子笑呵呵地看閨女兒一眼,“哎呀,小穎,做人不可以這個樣子,爸爸怎麼教育你的?朋友來了是客人,讓客人做菜已經不對,怎麼臨吃飯了還趕人走呢?”轉臉對謝臻說:“小同學,別見怪,我們家小穎是這樣,大部分時候都是好孩子,難得耍耍小性子,笨笨的,容易吃虧,你們在學校裡要多關照她。”
謝臻一本正經點頭:“嗯,我明白了。”
程老爺子臉上的笑意更深些:“天也黑了,你留下來吃飯,你自己做的菜,還客氣啥?吃完飯,留在我們家住一晚,小穎還有個姐姐,沒有多的房間,你和小穎擠一擠,明天再回家。”
謝臻非常樂意和小穎擠一擠。
可是小穎本人的臉全部紅透啦。
謝臻樂得要飛起來,恨不得當場跳一段街舞。一面又有些難以置信:不會吧!!這渡過難關了?她還沒開始下功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