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後，訓練場。
山姆威爾有些焦慮，因為今天是考核結果出爐的時間。
他知道溫良、瓊恩等朋友們都會順利晉升，離他遠去了。
而今後將再無人能保護他了，艾裡沙爵士是絕不會放過他的。
溫良突然撞了撞山姆威爾的肩膀，悄聲道：
“我和哥哥去找過伊蒙學士了，他答應會讓你去做圖書室的事務官。”
“真的嗎？”山姆威爾臉上出現了驚喜之色。
“安靜！”站在前面的艾裡沙爵士突然喊道。
山姆威爾抖了一下，然後下意識坐直了身體。
看到無人再敢說話之後，艾裡沙爵士開始了自己的演講。
“我從沒見過像你們這麼無藥可救的小鬼，你們的手生來只配挑糞，沒資格拿劍！
若是按照我的想法，肯定會讓你們通通去養豬！
可是我聽說有新的小夥子正從國王大道上趕來。
為了給他們騰出位置，我決定放過你們九個，交於司令官去處置。”
接下來他一個接一個的喊出名字：“……還有兩個野種，一隻豬頭。”
聽到自己的外號之後，山姆威爾歡呼一聲，將長劍拋向空中。
艾裡沙爵士惡狠狠地盯著他說：
“嘿，別高興地太早，雖然你們已經算是守夜人中的一員，但如果你們信以為真的話。
就是天字第一號大蠢蛋，真實的你們不過是一群乳臭未乾的小屁孩罷了。
你們從未經歷過長冬，等冬天以來，你們就會像蒼蠅一樣全部死得四腳朝天！”
說完之後，艾裡沙爵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他確實不想讓這些人晉升，但是最近遊騎兵損失特別大，這個窟窿必須得補。
否則就該他自己親自上陣出城了，再也不能一直待在城堡裡訓練這些呆頭鵝新兵了。
所以最終他也只能捏著鼻子讓這些討厭鬼們晉升為正式的守夜人。
男孩們可沒想那麼多，等艾裡沙爵士一走，就圍作一團，向著幾個幸運晉升的傢伙祝賀。
接著一群人鬧哄哄前去吃午飯。
早已得知今日有新的守夜人誕生的廚師，特別煮了頓豐盛的午餐。
甚至還將火爐邊最好的位置給留了出來。
其他老鳥守夜人們對此也毫無意見，這是每個晉升守夜人兄弟時都會有的特別福利。
他們對路過的新守夜人報以微笑，並拍拍他們的後背以示鼓勵。
溫良終於第一次在這個世界嘗到了美食的滋味。
那是一塊用薄荷葉裝飾，大蒜和特殊香草包裹著的烤羊肉。
還有浸在奶油裡的黃蘿卜泥。
除此之外，還有用菠菜、鷹嘴豆和蕪菁做的涼拌沙拉。
甚至飯後還有了從未有過的甜點，冰鎮藍莓和甜奶油。
“這些是總司令的餐桌才有的東西。”廚師長這樣告訴他們。
總之這一頓飯，吃得溫良很是滿意。
吃完飯後，有資格晉升黑衣人的九個人就前往了聖堂。
也不知是不是為了慶祝有新的守夜人誕生。
下午的天氣竟是難得的大晴天。
他們穿過長滿雜草的庭院，走進了充滿特殊薰香的聖堂之中。
陽光從聖堂的窗子裡傾瀉進來，照在中央的大水晶上。
七彩光芒籠罩著祭壇，看起來神聖非凡。
很快，高級官員都來到了這裡。
總司令莫爾蒙站在祭壇前，光禿禿的頭頂反射著陽光：
“你們來時為法律所不容，盜獵、強姦、欠債、殺人、偷竊。
你們來時尚為孩童，一身孑然，身負枷鎖，既無友朋，也無榮譽。
你們來時或赤貧如洗，或來自豪門望族，或是僅有私生子之名。
但這些都不重要，一切皆將成為過去，在這長城之上，我們將成為新的家人！”
“今日傍晚，夕陽西沉，低垂夜幕之下，你們便將宣誓。
從此之後，你們就正式成為守夜人軍團的一員，你們過往的一切都將一筆勾銷。
你們將在長城之上重獲新生！”
“宣誓之後，穿上黑衣，便永無退路，背離職守只有一種下場，那就是——死！
現在如果有人想離開的話，馬上可以走，我們絕不會因此看輕你。”
說完後，熊老靜靜地看著場中眾人。
但無一人移動腳步。
“很好，你們之中有信仰舊神的嗎？”
“有的，大人。”溫良和瓊恩一齊站起。
“我想你們情願和你們叔叔一樣，在心樹之下宣誓，長城以北半里處有一片魚梁木。
在那裡或許你能找到你的神。”
熊老點點頭，這裡是絕境長城，沒有人會強迫你改變信仰。
突然，山姆威爾站了起來說道：“大人，我也想跟他們一起去心樹下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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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塔利家族信奉的是七神？”
“是的，沒錯，但是我向七神祈禱時，從沒有得到過回應。
或許舊神會呢？”
山姆威爾是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講話，汗水很快將他厚厚的羊毛衣服浸溼。
熊老並沒有為難他：“那就這樣吧。”
接著他接過下屬遞過來的一張紙，開始念道各人的分配：
“……葛蘭，加入遊騎兵
山姆威爾，加入事務官。
溫良，加入事務官。
瓊恩加入事務官。”
溫良對這樣的結果早有預料，艾裡沙爵士嘴角勾勒出的嘲諷笑容就是對這一切最好的解釋。
但是瓊恩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
不論劍術還是馬術，他都在這批新兵中屬於第一。
他怎麼可能成為專做後勤的事務官？這太不公平了！他不能接受。
正當他想起身理論之時，溫良按住了他的肩膀。
輕聲說道：
“你是司令官的貼身事務官，還是他親自指名要的，你明白什麼意思嗎？”
瓊恩一愣：“什麼意思？”
“想想羅柏，這是將你當成繼承人培養的意思。”
瓊恩沉默，以前在臨冬城的時候，艾德公爵常會要求羅柏隨他一起出席各種會議。
難道真如溫良所說，給他安排這個事務官的身份是司令官想要自己有朝一日能繼承這裡？
看著瓊恩的表情，明白他已經解除了芥蒂。
但是溫良他自己的事務官身份，可真是糟糕得很，居然讓他去養馬？
相比於瓊恩，他這個身份才是艾裡沙爵士嘲諷笑容的由來吧。
不過也無所謂，很快，這座和平已久的黑城堡就將見識到屍鬼的厲害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