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雨夜總會是新屏市眾多娛樂行業中的佼佼者,夜總會只是它的一個專案,它還有還有相關的洗浴,保齡球,酒吧等等很多專案,這種亞歐混合式建築群非但不顯繁亂,反而別具一格,令置身其中的人如入夢境,綺麗縹緲,其中一座六層高的中日歐混合式建築物則是櫻花雨夜總會。

華子建一進入櫻花雨的前廳,恍似身處詩境,鵝卵石鋪地,一條以燈嵌邊的蜿蜒寬道通向大廳,道的兩側均是潺潺清流,水深及腰清澈透明,各色魚蝦遊於其中,可以清晰地看到魚兒捕食的全過程。兩側水中分別是兩座假山,兩道清流分別從“山頂”沿山石緩緩流下注入池中,山的四面掩映著一片蔥鬱。道左側水中有一塊光滑平整的大石,石上落著一架黑色鋼琴和一把由黑石雕刻而成的精緻石凳。一位身著黑色燕尾服氣質優雅的男子坐在其上彈奏著悠美的旋律,音符和著潺潺水聲飄蕩於廳中,清寂空靈之感漫溢心頭。石頭的四周嵌著紫色磨沙燈,夜幕低垂,紫色的光暈打在石頭周身,更添神秘高貴之氣。

石頭與寬道之間架起一座木橋,橋的兩側以紫色勿忘我牽連成兩道護欄。寬道的右側是接待處,以石頭徹成船形構造的平臺座於水中,真有如停泊在港灣的一艘輪船,寬道的盡頭是一座屏風,不同於中式素雅恬淡的風格,此屏風以紅色為背景色,一隻黑色豹子騰躍空中向獵物撲去,它的眼神犀利專注,身形矯健,氣勢駭人。不遠處一隻白色翔羊在閒適地吃著嫩草,姿態從容安詳,渾然不知自己已身處險境。這一黑一白,一動一靜形成強烈反差,而這屏風的另一側正是與安謐的前廳形成強烈對比的迪吧大廳。

華子建剛走進去,“歡迎光臨!你好先生幾位啊?”迎賓小姐機械的問候語就迎了上來,華子建沒有停下腳步,徑直向裡走,嘴裡隨口說:“朋友在裡面”。

剛才華子建已經問清了地方,所以上樓就到了包房,推開門,華子建就看到了那個李雲中省長家的二公子了,他一如往常一樣的囂張,正左擁右抱的摟住兩個姑娘,調笑著,親吻著。

華子建吸了一口氣,沒有說話,環顧了一下這個包間,真不錯,包間是採用優質的隔音耐火材料,關上房門,可以與外面的一切喧鬧相隔絕,室內音響設備齊全,裝潢富麗,房內設施一應俱全,包房內另僻有一間臥室和一間盥洗室。

二公子就用眼瞅著華子建,心裡有一種奇怪的想法,有時候,人是會犯賤的。別人在李二公子面前都是奉承,華子建同志上次卻給他了一種漠視的樣子,讓他回家使勁的想了好幾天,如此這般,反倒讓二公子想要和華子建結交一下,認識認識,看看這個華子建到底是什麼材料做成的。

所以在剛才華子建突然給他來電話的時候,二公子連想都沒想,就讓華子建過來了。

看到華子建依然不亢不卑的樣子,二公子笑笑,從兩個小妹妹的衣領中抽出了手,一面放在鼻子上聞一下,一面說:“怎麼?華市長怎麼會突然想到來和我見見,不會是也想玩玩吧?我感覺你不像是我這樣的人啊。哈哈哈。”

華子建緩慢的走到了二公子的身邊,笑笑說:“那麼你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我很想知道一下。”

二公子曳著眼,看看華子建,很隨意的說:“我這個人啊,就是喜歡錢,喜歡美女。”

“嗯,很多人都是這樣的,一點都不稀奇。問題在於有的人沒有錢,所以只能把喜歡美女放在口頭上,而你不一樣,你有錢,所以就能滿足了你另一個願望,是這樣嗎?”華子建帶著調侃的味道說。

二公子並沒有在乎華子建的態度,自己自嘲的笑笑說:“嗯,聽起來分析的不錯啊,是的,錢是第一位,沒有錢,什麼想法都只能是想法。”

華子建靠近了二公子,降低了自己說話的音訊:“我今天就是來給你送錢的。”

華子建說的很認真,認真的連二公子都有點發愣了,他很認真的審視著華子建的表情,但是,他看不出華子建在想什麼,也無法斷定華子建的話是真實,還是虛假,他就這樣呆呆的看著華子建,怎麼會這樣呢?這個華子建和上次喝酒的時候根本就判若兩人,莫非自己眼拙,沒有看出他真真的性格,他也和其他那些官員一樣,不過在虛偽中掩飾著自己的內心。

不,不像啊,真的不像,華子建和自己所接觸過的所有那些人還是有很大的差別的,氣質這玩意,一般是不會搞錯的。

華子建一直很淡定的笑著,用下巴往二公子的兩邊點了一下,說:“她們不適合聽。”

二公子在一次的看看華子建,猶豫了一下,對身邊的兩個妹妹說:“你們先出去,一會叫你們在進來。”

這兩個妹妹還想說點什麼,但看到二公子一瞪眼,兩人都趕快起身,離開了包間。

二公子斜著眼,似信非信的說:“真有事啊,坐坐,華市長我是很想和你交接一下的,感覺你這人啊,很不一般呢。”

華子建用手拍了拍沙發,輕輕的坐了上去,說:“我沒有什麼特別的。”

二公子拿起了茶几上的紅酒,找了一個乾淨杯子,給華子建倒上了一杯,說:“喝口,然後說說你送的是什麼錢。”

華子建擺擺手,沒有接酒杯,心中想,這杯子不知道是誰喝過的,恐怕不會乾淨多少,他就說:“我想要給你送很大的一筆錢,就不知道你二公子能不能接住。”

二公子不屑的笑笑,說:“只要你敢送,我就敢收,日他個先人的,現在這世道,沒錢就是孫子,有錢才是大爺。說吧,怎麼個送法?”

華子建從茶几上拿起了二公子的香菸,抽出一根,叼在了嘴上,給自己點上火,說:“知道新屏市馬上要啟動高速路工程嗎?我主要負責這個專案,要是你願意,我可以讓你中標。”

二公子一下就睜大了雙眼,說:“我知道,我知道,上次不是蘇省長來視察過嗎?但你真能讓我中標嗎?”

華子建淡然一笑,說:“你說呢,從莊副市長手裡把這個專案交給我來主管,難道不說明一些問題嗎?”

二公子眼球就來回的轉動起來,額的個神,這專案要是拿下來,還不搞他一兩個億出來啊,但是憑什麼啊,憑什麼華子建要給自己這個人情呢?他是為錢,還是想升官。

想到這裡,二公子就冷靜了下來,也點上了一支煙,臉色也變的平平淡淡的了,說:“你想要什麼?”

華子建臉色也冷淡起來了,說:“知道最近廣場的事故嗎?”

二公子點頭:“這誰不知道。”

華子建平靜的說:“明天要開會,恐怕責任會落在我的頭上。”

二公子就恍然大悟了,他笑了笑,戲弄的看了一眼華子建,點頭說:“你想讓我幫你把這事搞展。”

華子建淡淡的說:“是啊,這次是蘇副省長說了算,我想你一定能說上話的。”

思考了一下,二公子說:“這個話嗎?我倒是也能說上,在北江省,也就算蘇副省長對我是最好了,但有幾個問題啊,呵呵呵,華市長,不瞞你說,只要新屏市高速路啟動,恐怕我不用你也一樣能拿到吧?”

華子建很篤定的說:“你拿不到。”

面露驚詫:“為什麼?”

“假如你知道在這個專案上全市長答應過誰,假如你知道冀良青書記會怎麼想,你現在一定不會如此樂觀的,要知道,縣官不如現管,就算李省長想幫你,但我估計,他也不會親自來為你說這個話的。”

華子建一面說,一面就觀察著二公子的表情,顯然的,自己猜的一點都不錯,作為李雲中這樣一個謹慎的人,他當然不會愚蠢到為自己兒子掙錢去說什麼話,畢竟他還是一個很明智的人,知道那一頭重要,就算李雲中想幫自己的兒子,也一定不會自己出面的,這次廣場燈具就是一個例證,陪著二公子來找張老闆的,並不是官場的人,而是省行的一個信貸處長,所以華子建就押上了這一寶。

二公子在華子建這樣篤定的語氣下,有了一點猶豫,他的眼光在流轉著,他需要仔細的想一下這件事情,就知道知道的,好像確實全市長和一個公司的女老板關係不菲,而冀良青書記,更是一個難以讓人琢磨的人,事情也許真的會想華子建說的那樣。

而自己幫了華子建,這個買賣合算不合算呢?當然了,單單從價值上來說,這當然是不錯的一筆買賣,華子建值多錢,一個副廳而已,在北江省比比皆是,比起自己曾經幫忙升官的那些人,這保一次華子建獲得的收益那真是太大了,太合算了。

只是現在的問題自己能不能說服蘇副省長,蘇副省長會不會和老爹聯絡,要是那樣的話,萬一老爹不同意,事情還是搞不定啊。

二公子就在費力的思考,現在他的思路已經跳躍過幫不幫華子建的問題上了,他開始在思考能不能幫成的這個環節。

華子建抽著煙,靜靜的等待著,他不能表現的過於迫切,因為這是一筆生意,談生意是不能著急的,需要讓對方自己的判斷。

兩人悶頭抽了好長時間的煙之後,二公子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說:“我明天找蘇副省長談談。”

“為什麼不現在找呢?”華子建露出了一抹的微笑,他知道自己已經讓二公子上鉤了。

二公子狡黠的笑笑說:“明天讓他措手不及,沒有和老爹商量的時間,我才好假傳聖旨啊。”

華子建也愣了,沒想到這看似傻傻的花花公子,心中也藏著如此狡猾的韜略。

所以在今天蘇副省長來遲的那幾十分鍾裡,華子建其實是最緊張的時刻,他不知道這個花花公子能不能說服蘇副省長,對這一點,華子建自己是毫無把握的,他想過很多種結局,也做好了很多種的準備,不要看他那個時候神情鎮定,那都是裝出來給別人看的。

現在的華子建當然是可以微笑了,不過他還是努力的剋制著自己,直到把蘇副省長等人送走,一個人回到了辦公室的時候,華子建才關上門,笑了,他的嘴裡也哼出了好久都沒有唱過的那首歌:我正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旌旗招展空翻影,卻原來是司馬發來來兵。我也曾差人去打聽,打聽得司馬領兵往西行。

正在華子建暗自得意的時候,江可蕊的電話打了進來:“子建,我剛才又去醫院看了看,孩子發育的很好。”

華子建知道,這是江可蕊對自己太過擔心,給她自己找了個藉口來給自己打電話,所以華子建就說:“不錯,孩子好什麼都好,我也挺好,沒什麼事情了。”

江可蕊有點遲疑的問:“你真沒事?”

華子建很有點自滿的說:“能夠有什麼事情呢?蘇副省長已經離開新屏市了,調查結束,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兩個零時工倒是成了責任人,不過我會讓老張好好的安排他們的後事。”

江可蕊這才完全的相信了華子建的話,她就帶著興奮,說:“為什麼呢?為什麼呢?”

華子建呵呵的笑著說:“晚上回去給你說吧。”

江可蕊就撒起了嬌:“嗯,晚上我不做飯,我們在外面吃?去慶祝一下,好嗎?”

華子建趕忙說:“阿彌陀佛,我總算可以改善一下伙食了。”

江可蕊恨恨的說:“且,死樣,是不是一直嫌我做的飯不好吃啊。”

華子建才發現自己有點得意忘形了,趕忙很低調的說:“沒有,沒有,好著呢。”

華子建放下了電話之後,很快電話又響了,華子建看了看號碼,就接通了電話,這是二公子的電話:“華市長,怎麼樣?哥們這能力還是有一點吧?”

華子建連連的點頭說:“成成,火力夠猛。”

“那晚上出來,一起吃個飯吧,我們要談談後面高速路的操作問題了。”

華子建有點為難的說:“今天啊,我老婆已經和我約好了,一起吃個飯的,這樣,改天吧,改天我們一起坐坐。”

二公子帶著笑聲,說:“那不行,華市長,我以後不經常見見你怎麼放心呢?萬一你有天反悔了,我不是吃虧了,今天一起坐坐吧,呵呵呵,別擔心,我不嚇唬你,今天不談公事,就是坐坐,算是給你壓個驚,我把張老闆也叫上,你把嫂子也帶上,以後我們可是朋友啊。”

華子建搖搖頭,對這樣的一個花花公子,華子建也真是有點難以應付,他只好答應了。

到了晚上下班華子建一進門,江可蕊象小狗見了主人一樣,跳躍著喊:“回來啦。”

迎面撲上歡迎華子建回家,接過他的包,這個時候在華子建的腦海裡,很清晰的有了家庭生活的具體形象,過去他和江可蕊長期的兩地分居,總是少了一點家庭的感覺。

華子建在恍若中,拉著江可蕊的手不鬆開,心裡想,她就是自己將來不離不棄的妻子。

一個白天不見,江可蕊像是有很多話急著和華子建說,很興奮,說個不住,宛如瘋癲的喜鵲,嘰嘰喳喳在枝頭跳躍。

華子建告訴江可蕊,晚上有人請客,江可蕊撅起了嘴,本來他以為這個今天應該是她和華子建單獨共度的,後來聽華子建解釋說自己不得不去應付一下,江可蕊才算放過了華子建,他們出去了,華子建看著時間還在,就想讓江可蕊活動一下,走走路,也不知道他從哪聽到的這個話,說孕婦走走對胎兒好。

外面天色晴朗,鳥兒飛翔,風在空氣中輕輕流淌,吹拂起路邊花草的芳香,江可蕊一面走一面說起她她們局裡的那些事情,滔滔不絕,滿臉喜悅之色。

這時候,華子建的手機響了,華子建一看,是柯小紫的電話,華子建有點緊張,但還是接通了電話問:“有事?”

柯小紫說:“你沒什麼事情吧,我擔心。”

華子建說:“謝謝你,我很好,沒什麼事情的。”

柯小紫就怒氣衝衝道:“那些人瘋了,這樣一件正常的事故,他們都要想搞點什麼。”

華子建忙說:“已經沒事了,沒事了,改天再聊吧。”說完華子建掛了電話。

江可蕊看著華子建的樣子,湊上來問:“是誰的電話呀?”

華子建回答簡潔:“同事的。”

江可蕊起了疑心說:“不對,你心裡有鬼,你為什麼緊張。”

“我緊張什麼?”

江可蕊就不說話,上來搶走華子建手機,一手叉著腰翻著看,見華子建伸手要奪,用一根手指頂住華子建的胸膛,內力雄厚,好像練過一陽指,讓華子建不敢動彈不得,然後檢視電話記錄,簡訊,一條條仔細的看,審犯人一樣的問他:“這人名字這麼肉麻。你說,柯小紫是誰?”

華子建說:“一個普通朋友。”

江可蕊就在華子建的臉上看了半天說:“騙人,你這個騙子,你和她關係一定不一般,你騙我,我被你騙了。”

華子建趕忙說:“真的很普通啊,就是一次吃過幾次飯而已。”

江可蕊判斷了一會,最後氣呼呼的哼了一聲,理直氣壯的說:“我把她刪掉,我不讓你和她聯絡。”

華子建拍著胸脯表忠心:“我答應你,再也不聯絡。”

華子建是很明白的人,這女人啊,她們可以不吃飯,不能不吃醋,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東西,都想佔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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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擺在一家很高檔的酒店,華子建和江可蕊走到的時候,包間裡已經是坐滿了人,張老闆帶著一個副總,二公子帶著兩個嘍囉,和兩個說不上是他公司,還是野店裡的小姐。

大家都很熟悉了,也沒多介紹,倒是江可蕊的出現引起了一陣的驚歎,幾個人都是嫂子,嫂子的叫的挺親熱,讓江可蕊一下有點目不暇給了,不知道該給誰打招呼。

今天來的還有一兩個人華子建不認識的,後來據張老闆介紹,也是廣場那個專案承包施工的老闆。

這個不認識的暴發戶就問起華子建的工作生活狀況,華子建一概搪塞為“還行”。

他倒是想說,只是沒有什麼好說的,這暴發戶問個沒完沒了,好似要在華子建的身上,給他自己再多找些優越感。

見他這樣,二公子先是看不慣了,說:“你這人,亂問什麼呢,你不認識這是華市長那不怪你,你總該認識這江美女吧,你要說你電視也沒看過,那我們就沒法說話了。”

這暴發戶一聽這就是華市長,乖乖的,不敢在說話了。

酒菜很快就上來了,華子建自然要喝一下,大家嘴裡沒說什麼,但都有給他壓驚的意思在,所以華子建就  的陪了幾杯,倒是他們敬江可蕊的時候,華子建絕不讓喝,最後被逼的沒有辦法,只好說出了實情,說江可蕊懷上了,這好傢伙,華子建又成了冤大頭,又喝了不少。

等他這一輪喝的差不多了,戰況就亂了,二公子,張老闆,還有暴發戶,都亂喝起來,華子建在這個時候才有機會吃點東西,休息一下,和江可蕊偷著說說話。

一會那個暴發戶就喝的有點過了,高談闊論,吹噓著:“男人就要有情調,我這幾年變化不少,上衣恤的真維斯換成了傑克瓊斯,牛仔褲真維斯也換成了或者’,鞋子李寧的換成了或者耐克,雜牌包換成了,去香港買的,隨便買的,能省就省吧。”

有的人再沒錢,也不能小視,最多在背後取笑他,有的人再有錢,也被人看不起直接說到臉上。

二公子一直默不作聲,等他說完後突然抬起頭來,目不鳥他,掏出脖子上掛的一玉牌說:“你把你的衣服物件全脫下來放在桌上,包括內褲。算算有沒有我這東西值錢。”

眾人也不知道他那玉牌有幾分成色,不過就是在地攤上幾塊錢買的東西掛在二公子的身上,也沒人懷疑是贗品,而暴發戶這樣的人,縱是手握傳國玉璽,人家也以為是蘿蔔刻章。

二公子說話也是快人快語,完全不把暴發戶放在眼裡,說:“再沒素質的人,有點出息都喜歡附庸風雅,其實路還很長,需要繼續努力,到不需要用衣物來裝點門面的時候,才是真的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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