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的月光靜靜的散發著危險的魅力,微紅的月色,是魔力最為活躍,也是各種奇怪生物們興奮的時間,因此也被稱為“魔性的紅月”。這樣的月色正是普通人不願出門的時候,因此整個鎮顯得有些詭異的寂靜。

但有些事,還真的只適合在這種寂靜之下來做。

裝飾精美但沒有貴族紋章的兩輪馬車在石板鋪成的路上緩緩前進著,馬車上蹲著一個身材嬌的身影,正懶洋洋的打著哈欠。馬車的馭者是一位面無表情的蒼白中年男人,而坐在車廂內的,則是一個容光煥發的年輕人。

赫瑪魯,和他的貓。

車上,貓的雙眼閃動著危險的綠光。雖然她懶洋洋的似乎無聊的快要睡著了,但赫瑪魯知道,如果真有什麼異動,這只危險的食肉動物會在瞬間進入戰鬥狀態,並以驚人的戰鬥力碾壓敵人。

——前提是她願意這麼做。

黃巫術·聽風。

赫瑪魯已經越來越習慣了使用這個借用自然之力的一星巫術進行偵察。在這麼安靜的無人街道,使用聽風能清晰的察覺到可能的異動。

“好習慣喵,巫士在某種意義上很弱的,所以保持早一步發現敵人是很重要的喵。”貓的聲音輕微而清晰的在赫瑪魯耳邊響起,“反正材料不難取得。”

“一星二星巫術用的都是隨處可見的材料。三星四星的巫術材料就要花時間和精力,再往上的巫術,似乎每一種材料都不容易獲得呢。”赫瑪魯感嘆道。

“反正你現在能熟練使用的也只有三星以下巫術了喵。四星巫術都還很吃力的,就不要想太多了喵。”貓嘻笑道。

“不過哩,你能想到用紅巫術處理初級材料來代替稀有材料也算很聰明了喵。”貓又道,“以前主人太財大氣粗了,從來不屑於做這種事喵。”

“有效是有效,就是總是放血太傷身了吧。”赫瑪魯抱怨道。

“紅巫術·煉體會讓你的造血快於常人的喵,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只是擠一血畫符而已喵,又沒要你用血泡澡喵。”貓嘻笑道,“對了,你的‘蟲’最近只以血肉飼餵,這是不夠的喵。”

“它不是只吃肉嗎?”赫瑪魯疑惑道。

“當然不是,它還需要……”貓頓了一頓,好一會兒才道,“死亡。”

死亡?赫瑪魯茫然不解,他伸出左手,望著寄宿在他手上的剛蟲。

死亡……指的莫非是,要殺死敵人麼?

“原來如此。巫術並不僅僅是強烈的**啊。”赫瑪魯喃喃自語道,“強大自身,掠奪敵人,原來……是這麼侵略十足的能力啊。不過,我好像很喜歡呢……”

他將袖子放下,蓋住了半休眠的剛蟲,閉目養神。

赫瑪魯突然睜開了眼睛。聽風……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咦呀,居然有人送餐上門,笨蛋赫瑪魯你的運氣真好喵。”喵感嘆了一聲,溜下車坐到他的身邊,輕輕一推赫瑪魯的後背叫道,“去解決他們啦。”

“停車。”赫瑪魯伸出手,輕輕在蒼白臉色的車伕背後彈了幾下。

車伕面無表情的回頭。赫瑪魯向他頭,跳下車,活動了一下四肢,扭了扭脖子。

“主人,您……”車伕開口想要些什麼,又停了下來,疑惑的看著赫瑪魯的動作。

“不用擔心。”赫瑪魯道,“如果連這種蟲子都對付不了,我又怎麼有資格和真正有競爭力的對手角逐那個資格。放心,我已經不是剛去承知之塔時的那個鬼了。”

他的左手無聲無息的彈出一柄啞光的銀色短刀。

“請心。”車伕著,下意識的在身側的座位面板上摸了一下。

“今夜的風,稍稍有喧囂呢。”赫瑪魯喃喃自語道。他抬起左手的銀色短刃,向右側踏了一步,又向右前方邁了一步,走進街道兩側民宅投下的陰影中。

轉瞬間,散步一般的動作變成了豹一般的迅疾,赫瑪魯的身影飛快的消失在車伕的視線中。轉而在遠處傳來被壓抑的慘叫聲。

“這……還是主人嗎?”車伕喃喃道。

“愚蠢的人類喵,總是用老眼光看人的話,是會死得很難看的喵。”貓的聲音如幽靈一般在車伕身後響起。車伕全身寒毛倒豎,右手急忙摸向座位面板。

“這麼緊張作什麼喵?”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張牛奶般白晰的臉,同時右手彷彿被一頭公牛壓住了一般動彈不得。車伕的臉漲得通紅,然而他卻沒有繼續動作。

因為一根爪子不輕不重的抵在了車伕的喉結之上。

速度……太快了!快到連作為五階戰職者的他都看不清楚,反應不及的程度。

看來,主人真是找了個了不得的同伴啊……

貓歪著頭看著車伕,半晌收回爪子,懶洋洋的坐在他的旁邊。正好將車伕隱藏起的武器壓在了身下,她自顧自的道:“喵,你能感覺到的吧,這次來的全都是一階二階的貨色呢。”

車伕頭。他的實力已經不如年輕的時候,但眼力還在。眼前的少女絕對有十階戰職者的實力,但主人……

以主人二階戰職者的實力,要怎麼對付兩個二階戰職者率領的五個一階戰士呢?

這個世界通行的實力標準是從普通人之上,到人類的極限分為二十階等級。這個等級並不完全準確,不過在很大程度上能估量出一個戰士、法師或是其他什麼職業的“戰場生存能力”或者“威脅大”。

一階,大約是比普通人強上一些,能在正面作戰中與四五個普通成年男子交手,或是較為輕鬆的幹掉兩個普通成年男子的程度。而二階,則大致是能比較輕鬆的解決一個一階的“同行”,而面對兩個一階的“同行”,則會是一場苦戰。

所以車伕會覺得赫瑪魯的勝算不高。

但是,其實,車伕先生不用擔心。正面作戰,赫瑪魯當然不會是七個人的對手,但是,一個巫士什麼時候會無聊和敵人正面作戰?

陰影的掩護下,赫瑪魯半蹲在地,以準備好的血色晶粉悄然在面前的石板地面上畫出一連串方形,將左手的剛蟲按在那串方形的正中心,念出咒語。

“紅巫術·鋼角鱗。”

這是剛蟲的後續巫術,其作用是強化剛蟲幻化的武器。將那危險的東西則生物變成真正的武器。

同時,被紅巫術強化後的剛蟲,也會透過共生賦予赫瑪魯本人更強的力量和速度。

赫瑪魯又取出七枚蛇骨——這些預先處理過的蛇骨帶有血繪成的巫術符號,且經過毒蕈粉末的熏製。將蛇骨的邊緣在石板上磨利,並排成六芒星的形狀。

他等了片刻,透過聽風察覺到敵人在接近,這才帶著憎恨念出致命的咒語。

下一秒,赫瑪魯抓起一枚蛇骨向著街角盡頭甩去。不足一指長的骨片在昏暗中肉眼難見,彷彿被無形之手握著,輕飄飄刺入敵人的上臂。

撲哧……

並不算太鋒利的蛇骨在襲擊者的長袖上留下一條裂口,它甚至沒有刮破敵人的皮膚。只是,隨著骨片上神秘的灰氣一閃,被蛇骨擊中的敵人便發出嘶啞的慘叫聲。

他無法大喊,因為咽喉彷彿被無形之手扼住一般無法呼吸無法發聲,然而,這樣的巫力又不足以致命,它只能帶給敵人窒息的痛苦。

引導骨片刺向敵人的是白巫術·引箭、而讓敵人生不如死的,是骨片上以黑巫術·淬毒事先抹上的蛇毒。

赫瑪魯拈起第二枚骨片,如法炮製,輕輕甩向另一側的民居部。

那裡,一個手持短弓的傭兵正在彎弓搭箭,冷不丁眼前白影一閃,嚇得他急忙側滾向一側試圖閃避。然而那道白影卻彷彿活著的毒蛇一般微微折轉撲向了他的後背,吻上了他的後腰。

哧……一聲輕響,蛇骨片劃破他的後背皮膚,引發了巫術之毒的毒性,造成他呼吸困難,一頭從房上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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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赫瑪魯默唸著。他突然向一旁跳開,避過了從暗處揮來的鎖鏈。

黃巫術·聽風,這個不起眼的巫術讓赫瑪魯彷彿多出一隻眼睛,無時不刻觀察著周圍,沒有死角,只要周圍的風還在流動,他便能察覺到敵人細微的動作。

比如抓到從身後偷襲的敵人。

赫瑪魯不慌不忙向著鎖鏈射來的方向衝刺,他突然彎腰,以左手短刀將鎖鏈釘在地上,右手抓住鎖鏈,向著自己這邊用力一扯。

一個體型瘦弱的女性傭兵被赫瑪魯從角落拉了出來。赫瑪魯想也不想便甩出一枚蛇骨薄片,咬向她的頸間。

“三個。”

赫瑪魯抽起短刀,右手撿起那條鎖鏈。他心念一動,將鎖鏈繞在右臂之上,站在了街心。

應該還有四個人,其中有兩個是實力與自己相近的二階戰職者——當然,這是不考慮巫術的情況。

赫瑪魯嘆了一口氣。

最麻煩的情況就是,敵人用三個最弱的傢伙將吸引他的注意力,而剩下的兩名二階戰職者各率領一名一階戰士從街道兩頭同時出現,形成夾擊。

“真是不利的狀況啊。”赫瑪魯抱怨道,他有意無意的用腳尖在地面上畫來畫去,低著頭,一副認命的表情。

“失算了,本以為你只是個廢物,輕鬆就能解決,想不到。你的實力竟然如此之強。”正前方的二階戰士冷笑著甩動著手中一對彎刀,道,“不過也好,解決掉那三個廢物,我們可以多分一份。”

“一對彎刀?使用這樣的武器,這麼你在武技上必然有自己獨到的心得咯。”赫瑪魯似乎全然不知道有一個影子正躡手躡腳的從身後摸來,握著綠光熒熒的匕首,向著自己的後心慢慢刺出。

赫瑪魯又嘆了一口氣,他微微向前躬身,作出要向前發動衝鋒的姿態。這時候,身後的襲擊者看到了破綻,他猛然爆發,以驚人的加速度將手中的淬毒匕首用力刺向赫瑪魯的後心。

他幾乎就要成功了。

但是,這名刺殺者突兀的腳下一虛,打了個踉蹌,手中匕首擦著赫瑪魯的身體刺了個空,自己也隨之暴露在赫瑪魯的側前方。赫瑪魯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他揚起左手,以銀色的短刃極快的連續刺擊。

“怎麼會……”刺殺者吐出最後半句遺言,便一頭栽倒在地。

黑巫術·足筋斷。

赫瑪魯微笑著丟下右手沾血的中空鳥骨,以左手沾血在傷口處輕劃了幾下,默唸咒語。在白巫術的作用下,被鳥骨刺傷的淺淺傷口迅速開始癒合。

他做著這一切的時候,他面前的彎刀武士似乎在猶豫,眼看著赫瑪魯似乎沒有抬頭看自己,他最終還是忍不住揮舞著雙刀撲了上去。

“阿維利刀舞?啊呀呀,難得見到從精靈之國偷學來的武技呢,雖然是似是而非的殘次品。”赫瑪魯低聲讚道。

驚慌嗎?不需要,和刺殺者同樣的待遇在等待著雙刀武士。在刀舞那靈巧如舞踴的步法突然變得遲鈍時,原本流暢的刀舞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巨大的破綻。

這個破綻,足夠讓赫瑪魯當胸直刺,連續三擊割斷彎刀武士最後的生機。

紅雷秘劍:三重雷光。

剩下的兩人扭頭就跑。赫瑪魯並沒有追上去,不多時,他的車伕已然從街道的另一頭出現,手裡提著一個被擊暈的襲擊者。

至於另一個襲擊者……當赫瑪魯和車伕回到馬車上時,貓正打著呵欠,懶洋洋的快要睡著一般。

她的腳下,踩著足有三十多道傷口,卻性命無礙的另一名襲擊者。

“笨蛋赫瑪魯,好慢喵。”貓評價道。

“沒辦法,畢竟我還只是學徒啊。”赫瑪魯笑道。

從襲擊者的傷口,別人大約只會看出赫瑪魯以煉金術士學徒和戰士的方式對敵方造成的傷害。他們應該不會想到赫瑪魯用的是久已失傳的巫術。

車伕也以為赫瑪魯的是煉金術士學徒。只有貓知道,赫瑪魯是在指他巫士學徒的身份。

“算了喵,畢竟笨蛋赫瑪魯只是個新手的,要求不要太高了喵。”貓懶洋洋的道,“快走喵,好無聊啊。”

的確,這樣的戰鬥在貓眼中只有無聊。畢竟,一隻獅子是不會覺得兩隻哈巴狗打架有什麼意思的對麼?

馬車緩緩啟動,向著赫瑪魯的目的地,切斯子爵的住處行進著。

赫瑪魯看到,切斯子爵的住處門口還停著另一輛馬車,看來,他還有其他訪客呢。切斯子爵的花園大門洞開,看這意思,是允許赫瑪魯直接將車駛入花園內。

當馬車駛入花園時,赫瑪魯跳下馬車,示意車伕和貓不用前來,自己上前輕敲著房門。

“切斯先生,赫瑪魯·德爾克應約前來拜訪。”

“是赫瑪魯呀。來的正好,瑪林斯也剛來不久。”切斯子爵爽朗的笑聲從門內傳出,不多時,一個僕人開啟房門將赫瑪魯迎了進去。

此時的切斯子爵正端坐在客廳內,他的年紀不,然而保養的卻相當不錯,考究而華貴的衣著,細心打理的髮型,以及一種自內而外的高貴氣度——這位子爵先生,看起來並不完全是個花花公子呢。

當赫瑪魯看到切斯子爵的眼睛時,他更肯定了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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