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只黃鼠狼從地底下鑽出來,一具具屍變的死屍從地底下爬出來,從四面八方地湧向遊清微和左小刺。

左小刺趕緊和遊清微會合,跑到了一處。左小刺叫道:“我開道,你跟緊我——”話還沒說完,遊清微手裡拿出一疊符從她身旁跑過去,對她大喊了聲:“跟緊我。”話音落下時,一道符從遊清微的手裡飛出,在距離地面約有四五米高的地方炸開,耀眼的光芒晃得左小刺微微眯了眯眼,宛若冬日裡的陽光般的暖意從身上拂過。

剛爬出地面的屍變的死屍“嗷嗷”地慘叫著逃命似的縮回了地洞中。

撲向她倆的黃鼠狼被這驟起的光亮刺得睜不開眼,幾乎同時停了下來。

左小刺趁此機會趕緊追上游清微。

遊清微以手裡和符開路,見到屍變的死屍和黃鼠狼,把手裡的符像不要錢似的一道接一道地打出去。

路無歸這次畫的符雖說同樣是風罡符和聚陽符佔據了絕大部分,但別的符也畫了不少,且似乎都是專門針對野山坳這些黃鼠狼的屍怪的。符打出去若是正巧打在黃鼠狼或屍怪的身上,符力激發時的符火立即引燃它們身上的陰氣燃起陰火,待陰火把沾到符火的黃皮子或屍變的死屍身上的陰氣燒完,陽火又再燒起來,陰陽二火交替燃燒,轉瞬間就能把它燒成灰燼。

遊清微用符、左小刺用劍,兩人配合著突圍,從黃鼠狼和屍變的死屍的圍攻中衝殺出去。

忽然,一道白朦朦的微光從前方以電閃般的速度衝到了她倆的面前。

遊清微對這白色的朦朧微光最是熟悉不過,她看到大白出面嚇得打個激靈,一個急剎步停在距離大白約有一尺多遠的地方,目不轉睛地盯著大白。她不知道大白突然跑過來找她做什麼?

左小刺落在遊清微身邊,看了眼大白又看了眼遊清微,叫道:“你倆別大眼瞪小眼了,趕緊走。”

大白在空中翻騰一圈,衝遊清微擺頭,似乎在說:跟我走。

遊清微問:“跟你走?”

大白點頭。

遊清微問:“小悶呆呢?”

大白回了遊清微一個白眼,然後轉身飛快地朝前方飛去。它似乎怕黃鼠狼躥上來打它,特意飛得高高的,離地至少有三四米高。

遊清微和左小刺趕緊跟上,看方向似乎是朝路無歸那裡去。

左小刺問:“遊騙子,是不是小歸歸怕我們迷路,讓大白來接我們?”

遊清微看了眼行進路線,不確定地說:“大概——是吧。”

忽然,夜空中遠遠地傳來一聲穿透力極強的清亮喝斥:“天地無極,陰陽借法,乾坤敕令,萬鬼來朝!敕!”

一個巨大的太極圖案忽然在前方的空中盪開,那太極宛若盛開的煙花又如水中的漣漪朝著四周擴散開去——

左小刺和遊清微在擴散過來回的太極圖案從身邊拂過時,清楚地感覺到一股微風迎面拂過,心神一蕩,背後一輕,靈魂出竅、神魂不穩感一閃而過。

她倆的呼吸都窒住了,連心跳都漏了幾拍。說不上是恐懼還是害怕,又或者是震撼,她倆也想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好像失了失神。

就在這失神的瞬間,一股磅礴的陰氣忽然從地上衝起形成一個巨大的龍捲風盤踞在遠處的上空,陰雲中無數的鬼臉交錯出現,無數的鬼影在翻騰,無數的冤魂在咆哮。

剎那間,野山坳陰風大作,吹起滿地飛灰。

呼嘯的風聲宛若鬼泣般嗚嗚作響。

原本就已經夠嚇人的野山坳在這陰風下顯得如同煉獄。

原本正在圍攻遊清微和左小刺的黃鼠狼、死變的死屍頓如潮水般全朝路無歸所在的方向湧去。那氣勢、那速度、那數量,宛若千軍萬馬攻城。

忽然,一道白光從遊清微的面前晃過,遊清微只覺額頭一片冰冷的涼意劃過,緊跟著她的脊椎骨一陣鑽心的疼,她痛得悶哼一聲,朝大白看去。

大白揚起下巴,睨著她,又朝著側前方擺了擺頭,似乎在說:發什麼呆,往那邊走。

遊清微脊椎的疼痛一閃即逝,差點讓她幾乎以為是錯覺。她看大白這樣,估計大白是有活讓她倆做,叫上左小刺,說:“走。跟著大白去。”

大白滿意地一點頭,翻騰著就朝前方飛去。它飛出不到一米遠,一隻大鬼忽然從它面前嚇過,嚇得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頭撲進了遊清微的懷裡,那筷子似的身形還抖了抖。

遊清微看看大白,又再看看那攝青鬼,忽然有所悟。大白現在就剩下一縷蛟魂吧?它連攝青鬼都打不過了?她想起之前大白衝出去跟黃皮子精打的情形,攝青鬼絕對不是大白的對手。不過,此刻大白白得透明,投影儀投出來的光都比它清晰,像是受過重創。她估計大白眼下的情況,她一扇子就能打散。

她看了眼路無歸方向。這會兒路無歸正在施法馭鬼,大鬼齊出,保不住就有哪只大鬼看到這蛟魂好吃過來給像吃麵條似的哧溜一口給吞了。她對大白說:“大白,你先附在我身上吧,安全些。”

大白抬起頭歪著腦袋眼帶疑惑地看向遊清微,似在問:真的?

那表情跟路無歸如出一輒,讓遊清微不由得莞爾而笑,說:“真的。”

大白想了想,似是有點勉為其難地點點頭,一溜煙在鑽到了遊清微的脖子上,化成一條白色的蛟龍紋身附在上面。

幾秒鐘後,那蛟龍紋身伸出一隻小小的蛟龍爪子朝著側前方指了指。

遊清微的眼角餘光瞥見它伸出來的那只蛟爪,叫上左小刺,朝著大白所指的方向趕去。

路無歸腳踏八卦印身負太極圖、手執量天法尺站在陰井前,背對陰井,面朝難以數計的朝她撲來的黃皮子和屍怪。如果是在自家院子裡的那口井下走陰遇到這樣的情況,她一定毫不猶豫轉身就跑。

可是今天,她不能跑。

無數的陰魂厲鬼從陰井中衝出,盤附在她的頭頂上空,咆哮著、哀嚎著、哭叫著、嘶喊著,鬼哭神嚎聲響徹雲霄。它們聞到了路無歸身上的生人味道,想撲上去,卻又似充滿了畏懼,只能透過鬼叫聲來宣洩不滿。

陰風肆掠,吹得路無歸的衣服、褲子獵獵作響,她的頭髮迎風飛揚,額前的絲絲碎髮被風吹得一片零亂,可是她的表情卻一如既往地顯得有點呆。

路無歸感覺到有懾人的視線朝她看來,她抬頭看去,見到遠處有一雙幽綠的比別的黃皮子更亮的眼睛朝她看來。一隻比土狗的體型還要大上許多的黃皮子威風凜凜地站在一塊隆起的小山包上緊緊地盯著她。

突然,那只大黃皮子騰空而起,四肢著地飛快地朝她奔來。飛奔時,那油亮油亮的黃毛,層層疊疊迎風飄蕩。

路無歸看著大黃皮子那即使在亂風中都不顯凌亂的黃毛,弱弱地拂了拂面前亂飛的碎髮,心想:“我是不是該剪劉海了?”心念意動間,就聽到一得重物落地的重響。

那只飛奔過來的大黃皮子精落在她前面大概十來米遠的地方,它半俯著身子、蓄勢待發地盯著她,那眼神還朝她手上高舉的量天法尺瞥了眼。

路無歸順著大黃皮子的目光扭頭看了眼自己舉了好一會兒的量天法尺,沒看出什麼特別的,就又朝大黃皮子看去。她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揚了揚下巴,繼續看著那衝過來的大黃皮子精。她覺得這只大黃皮子精的眼神格外的利,還透著打量,似乎要把她看透。

好一會兒過後,她聽到那大黃皮子用一種尖細像敲破鑼的聲音問她:“你是保安觀的那只小鬼妖?”

路無歸點頭:“嗯”了聲,說:“對呀。”

大黃皮子的臉頓時扭曲了,似乎很是憤怒地咆哮著問:“你不是被送走投胎轉世了嗎?”

路無歸說:“對呀,投生到柳平村莊富慶家,投生到蔡芬的肚子裡,你還把蔡芬的魂拘了。”

大黃皮子精抬眼看看路無歸頭頂上的陰雲,發出一聲憤怒的低吼,面目格外獰猙。

許許多多的黃皮子和屍怪趕了過來,宛若一片黃皮子海洋團團圍住了路無歸。

蟻多咬死象,更何況路無歸不是象,這些黃皮子也不是螞蟻。

路無歸環顧一圈望不到盡尖的黃皮子精,眼裡浮現困惑:這麼多的黃皮子得吃多少東西才能養活?野山坳好像沒有夠它們吃的,它們是怎麼活下來的?難不成它們還打洞到別的地方?

正在思量間,一股腥風迎面撲來,緊跟著原本俯身在她前方的黃皮子精一個箭步朝她衝了過來,露出尖利的牙齒張嘴就朝她咬來,同時前爪朝著她撲來。它一動,周圍的黃皮子全都跟著動了。

黃皮子精毫無預兆地動手,路無歸想馭鬼都來不及,她側身一閃,險之又險地與黃皮子精擦身而過。身後有黃皮子精撲到,鋒利的爪子從她身後的衣服上劃過,路無歸聽到衣服布料發出“哧”地一聲破裂聲響。路無歸顧不得去管身後,就這麼瞬眼的瞬間,黃皮子精全衝了上來,她如果不突圍就得被埋了。她心說:“我傻了才跟你們打。”一調頭,轉身直直地跳進了陰井中。

那些撲上來的黃皮子精全撲了個空。

在大黃皮子精的一聲厲嘯聲中,黃皮子像下餃子似的往陰井裡跳,追進了陰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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