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一聲好險,林朗心知若不是毒鞭鞭梢劃開那美婦的衣衫,令那美婦稍稍分心,這一劍的威勢……怕是自己左手定難存在。饒是如此,此時全身兀自顫抖,那是負重或竭盡全力之後的症狀。直覺經脈中空蕩蕩的,自是內力運用到極致,以至經脈中枯竭的現象。左手已然全無知覺,心中擔憂,悄悄運氣。

抬首卻見那美婦臉現茫然之sè,數丈外一眾高手亦是一臉極不自信,似乎這一劍沒能斬殺林朗,實出眾人意料之外,隨後你望望我瞧瞧,盡皆駭然。但這群人自非庸手,頃刻間便已反應過來,均知這少年娃雖然不死,必然已是油盡燈枯,此時不殺,更待何時。

心有靈犀一般,數人齊刷刷奔向林朗,力求將其斬為肉泥。陡然間,林朗抬起頭來,雙目jīng光乍現,數人同時止住身形,卻是被林朗適才雄風所震,摸不透底細,不敢貿然衝上。

林朗見敵人停下,知道這緩兵之計是暫時成功了,藉此機會回覆內力,回覆一絲是一絲,果然,相生相息的《控鶴功》《擒龍功》在他隱秘的呼吸吐納之下,很快便已聚集起來。“尚且不夠!”林朗心中一嘆,‘緩兵之計’之後,再來‘故布疑兵’。緩緩開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盤龍古劍吧!”

“閣下既然知道,何必再問!你身屬哪門哪派?知曉些什麼?”為首漢子此時早已拿回鬼頭刀,刀指林朗,不敢貿然強攻,厲聲問道。

“夫人,你的胸口開了!好豔麗的褻衣兒!”林朗卻不答話,望了一眼依舊舉著盤龍古劍的婦人,低笑一聲道。

那婦人果然一驚,低頭望去,卻見自己衣衫胸口至肋骨之間一道常常的口子,知道是適才鞭梢所劃,此時一抹雪白暴露在外,自己深紅sè的褻衣也被割破,更是露出一層峰巒來,忙將古劍交予左手,右手去拉衣衫。

林朗心中暴喝一聲:就是此刻!凝聚半晌的內力已然足夠支撐自己奪劍,身子一躍而起,擒龍手悍然出擊,往那婦人手中長劍抓去,身後傳來一聲厲喝:“十二,護劍!”

那婦人陡然一驚,雙手復又握緊盤龍古劍,抬眼一看,林朗爪勢已至,微微抬手,狠狠刺將出去。只是這一用力,左胸衣衫盡數落下,一團雪白迸shè而出,傲然挺立在無邊sè中,頂端一顆櫻桃顫巍巍的好不嬌美。

林朗陡然見到這成熟美婦的**地帶,兩世為人,何曾親眼見過這等情景,不禁眼角一跳,身形一滯,右手龍爪已然遲了片刻,那婦人攜著古劍,橫刺而來,力道極猛,林朗本就強弩之末,這一下失了先手,當下不做停留,身形一錯,登時後退,眼角復又窺了一眼那處高聳,隨即哈哈長笑一聲:“盈盈一握!”

身形閃過,右手抓起地上昏迷的‘毒鞕王’王老二,幾個縱躍,竄入柳林中消失不見,諸人大聲呼喊,卻已然追之不上。

“罷了,老二死後卻無全屍,好狠的手段!”為首大漢長嘆一聲,轉過頭來,那美婦人已然著好了衣衫,只是滿臉通紅,想來林朗臨去那句“盈盈一握”此刻仍在她腦中盤旋,那句話定然不是說自己的腰身,而是……

“十二,沒事吧!”大漢見美婦神sè不對,忙問道。之前林朗飛身奪劍,卻是擋住了諸人目光,並未見到那幕sè。

那婦人搖了搖頭,咬牙切齒望了眼林朗逃走的方向,心下想著如何悽慘的法兒折磨林朗,或者惡毒話兒咒罵林朗,就不為人所知了。

一路疾行,林朗大戰之後身子虛脫以極,奔出裡許,見敵人不再追來,尋了個隱秘之處,停了下來,此時rì已西斜,柳林中餘暉點點,樹影斑駁,血紅殘陽給這柳林憑添了幾分孤寂與落寞。

斜倚在一株大柳樹上,林朗頹然坐倒在地,毒鞕王已然醒轉,穴道卻為林朗所制,眼中驚疑不定,之前發生了何事卻全然不知,心中只有一個念想:“盤龍古劍和其他人呢?”

喘了口氣,林朗左手全無知覺,右手毒xìng已然蔓延開來,全身上下更是被汗水浸透,心中憂慮,想起從那小童懷中翻出的瓷瓶,舉在手中卻又不敢妄自服用。轉眼卻見毒鞕王已然醒轉,微微一笑:“你是在你奇怪為何在這裡?”說罷右手緩緩伸出,連點毒鞕王身上數處大穴,又怕自己受傷後功力不足,點穴點的不深,又在他身上檀中穴狠狠補上一指。

毒鞕王功夫雖jīng,卻全然不懂穴位一說,見林朗在自己身上這裡戳戳那兒點點,內息登時不暢,運轉不了,心中既驚且懼,顫聲問道:“他們……他們呢?那把劍呢?”

“他們,哦,你是說另外那些人啊,給我弄死了一半,其餘幾人逃了!那柄劍麼,當然是為我所得了!”林朗心中煩躁,胸中更有一股煩惡感,冷笑道。

毒鞕王眼角一轉,卻瞥見林朗黑黢黢的左手,輕笑一聲道:“瞧你的左手,必是為盤龍古劍所傷吧!如此看來,他們已然離去!”這人倒是極為聰明。

“不錯,他們確然已經離去了,只是拋卻了你罷了!”林朗驚訝的望了一眼毒鞕王,心道:單從我左手傷勢便能看出是為盤龍古劍所傷,想必盤龍古劍在他們手中已經不是第一次使用了!這麼說,這盤龍古劍在他們手中已有不短的時rì了,這些人的手段,搶奪寶劍自是不及,想來必是他們的主人或者……某一個勢力!

“我且問你,那小童身上塗得是什麼毒藥?”林朗猛然俯下身子,一張臉幾乎貼在了毒鞕王的臉上,在其耳畔yīn聲問道。

毒鞕王驀然心中一顫,直覺對方聲音中似乎藏著萬年玄冰般的冰冷,冷入心房,沁入骨髓,不禁脫口而出:“是醉人香的毒!”

林朗繼續冷冷問道:“解藥何在?”毒鞕王仿似痴了一般,雙目無神,喃喃開口道:“在十三身上,隨身攜帶著,我們一群人都有,十三使毒手段了得,這醉人香塗在身上,我們如果不帶有解藥,難免也會中毒!”

林朗大喜,翻身而起,探手在毒鞕王懷中摸索,半晌,果然拿出一個淡藍sè的瓷瓶來,與那小童懷中的一模一樣,倒出幾粒,相互對比一番,顏sè大小均一模一樣,心想這必然是解藥了,當下吞下幾枚,暗自調息。

毒鞕王此時猛然清醒過來,叫罵道:“你對我使了什麼邪門法兒?我說了什麼?”林朗正在全心療毒,卻也顧不上搭理他,直覺解藥下毒,藥xìng經過內力的牽引,頓時散發開來,過不了片刻,毒質依然去了大半。待得夜幕悄然降臨之時,一身醉人香的毒已然盡去。

“嗯,這‘風聲鶴唳’卻是拷打探訓的不二武功!對了,且問問這毒鞕王究竟隸屬何人,運送盤龍古劍究竟有何密謀!”林朗體內毒質盡去,心下尋思道。

當即附在毒鞕王耳邊,沉聲問道:“說,你們是哪個勢力?”毒鞕王不答,林朗潛運內力,威勢更增幾分:“盤龍古劍隱藏著什麼yīn謀?”毒鞕王依舊不答,林朗一愣,難道這‘風聲鶴唳’不管用了?心中冒出一個念頭,登時一驚,趕忙搭上毒鞕王的鼻息,卻依然氣絕,藉著微光細細一看,嘴角鮮血橫流,竟然咬舌自盡了。

“是個漢子!”林朗暗贊一聲,又擔心此人並未死,輕輕在毒鞕王腦袋上補上一掌,溫言道:“雖然你是條漢子,但是我還是不能讓你活命!如此倒也好!只是可惜了,沒能探聽到更多訊息!”

當下長身而起,前方一株大柳樹上似乎有一大洞,當下抓起毒鞕王屍身,扔了進去。望了眼左手,林朗苦笑一聲,驀然發現,此時早已不知在何處了。原來這一rì在林間追蹤、打鬥、逃離,此時天sè已然暗了下來,竟然迷路了!

躍上樹頂,但見四周皆是慢慢林海,竟不知東南西北,抬首望天,卻見烏雲密佈,過得半晌,更是雨淅瀝瀝落將下來,林朗心知左手若不及時施救,後果難以設想,強自定下心神,盤膝運功一會,體力內力均恢復了七七八八,這才輕輕躍上樹梢,冒雨前行,心中所想只是沿著一個方向行,必能走出柳林。

行得半夜時分,林朗腹中飢餓,但見眼前依舊黑黢黢一片,也不知到了何處,無奈之下只能繼續往前奔去,過不多時,雨稍住,泥的味道迎面撲來,胸中登時暢快了許多,今rì一來是自高自大,二來經驗不足,隻身犯險,落的如此田地,心中總是鬱郁難釋懷,此時被這泥的味道一衝,心中暢快不少,深吸一口氣,立在樹梢之上,引頸長嘯,嘯聲仿若一柄利劍劃破長空,穿過寂靜的野外滾滾而去,勢若奔雷,浩瀚蒼涼。

這一聲長嘯,直直持續了近盞茶時間,收聲而立,林朗心中暢快,大笑一聲,意氣風發,自語道:“暢快!哈哈,當真暢快!”陡然間,耳中傳來一聲細微的破空之聲,林朗心中一凜,聽風辨器,心知是一件厲害暗器,那暗器來的奇快,林朗yù伸手相接已然不及,當下身子後仰,使出鐵板橋的功夫,仿若靈狐一般,在樹梢上彎背弓腰,隱約瞧見眼前白芒一閃,那暗器已然shè向身後夜空中,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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