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朗斜眼一瞧,卻是那位老者,此時委頓在地,適才是以背部撞向柳樹,想來脊椎已然斷裂,內府重創,顯是活不成了。卻見手中一根粗壯的虎頭杖,沉重異常,心下詫異,這虎頭杖看似木質,卻有這等份量,輕輕一揮,使來極不順手,當下左手橫摜而出,手上奪來這杆異常粗壯的虎頭杖已然帶起一陣勁風shè向遠處。

那婦人悲呼一聲:“爹!”奔將過去,伏在老者身上大哭起來。林朗眉毛一顫,卻不為所動,正眼望著身周十人,暗自思量對策。

“小小年紀,忒也狠毒!納命來!”為首漢子冷哼一聲,身隨聲起,只是瞧著林朗扔掉手中的重杖,眼中似乎一喜。這人使的卻是一柄鬼頭刀,刀背極厚,刀身異常之寬,林朗朗笑一聲,心中卻在回憶這些年看過的典籍,武林上善使鬼頭刀的人不多,書中記載江湖上善使刀的門派,以新月‘朝陽刀’為最,但是‘朝陽刀’門下眾人皆使長刀,即刀柄極長的大刀。

再者就是蒼月的‘雁翎刀’,不過‘雁翎刀’其刀背厚,刀頭寬大,刀體重。刀背上有五至九個小孔,孔內有空穿銅環一枚。揮動時,環擊刀背,連連作響,聲似雁鳴,也全然不是善使鬼頭刀!

踏雲其餘諸國使刀的好手並非沒有,但這人的身手卻極為了得,一柄厚重的鬼頭刀在他手中仿似活物,橫劈斜砍,倒掛前挑,使刀的手法已是異常jīng妙,更兼身壯力強,林朗一時間竟然奈何其不得。

林朗徒手對上一柄厚重的鬼頭刀,自然一時難以取勝,兩人你來我往翻翻滾滾打到一處,待得久了,那漢子顯然內力不足,刀法漸漸凌亂,出手全然沒了開始時的凌厲。林朗卻也要分心防備剩餘九人的偷襲,且右手中毒,更要分出一分內力壓制毒xìng,一身本事足足打了折扣。

那漢子卻是愈鬥愈心驚,暗自尋思:這小娃兒忒也了得,踏雲何時出了如此厲害的小娃兒?我史豐收縱橫江湖數十載,一身本事尋常武林人物也難在我刀下撐個數十回合,難道是哪家隱世家族的弟子不成?

餘下九人見大漢漸漸處於下風,突然一人叫道:“兄弟們,齊杆子上,替凌老報仇!”林朗分心一瞧,這人正是那rì在雲間酒肆被稱作老三的大漢,此時手握一柄單刀,招呼諸人一起上。心中暗呼不妙,果然那剩餘九人呼啦一聲衝了上來。

林朗心中憂慮,卻全然不懼,仗著身法jīng妙,左拍右打,數人卻沾不到他的衣衫。‘毒鞕王’王老二眼見形勢不利,呼喝一聲:“老五老六老七老八老九,你們退後,老九,你去尋十三!”

那幾人應了一聲,躍出圈子,一瘦小漢子鑽到樹後去找那小童。林朗瞪了眼王老二,如果這十人齊杆子上,他倒也不怕,十人圍攻一人,又是個少年娃,難免磕磕碰碰,如今十人去了五人,林朗登時壓力陡增。

那王老二毒鞭使的極為yīn毒,每每俱是往林朗腹部,下yīn,足踝幾處招呼,更兼他身子矮小,地堂鞭施展出來,林朗大為縮手縮腳。

冷哼一聲,林朗一直垂在身側的右手暴漲,一聲輕微的龍吟之聲在林中響起,《擒龍功》隔空拿物的本事使了出來,這王老二眼光毒辣,一手毒鞭更是yīn狠無比,林朗心中大恨,不再顧及右手上的毒,《擒龍功》陡然使出,yù將其制服!

那毒鞕王真在全力強攻林朗下盤,半弓著身子,九節鞭在他手上如同一條毒蛇,伺機而動,陡然間,迎面一股極強的力道無形中撞了過來,大驚之下收鞭抬手護住面部,一身功力齊聚右掌,卻聽嗆啷啷一連串聲響,他手中摺疊的毒鞭陡然繃得筆直,緊接著這股力道驀然倒轉,成了一股極強的吸力,鞭子卻是被這股吸力給拉扯開了。

毒鞕王對其兵刃極為喜愛,此時捨不得撒手,運力後拉,但他一身內力如何比得上林朗三種內力,登時身子離地而起,像一枚羽毛,輕飄飄的shè向林朗,心中大驚之下,竟然忘了捨棄鞭子。待得驚覺之時,驀然後頸一麻,全身無力,緩緩癱倒在地。

“好一條毒鞭!!”林朗一揮手上毒鞭,圍攻數人不敢怠慢,躍出丈許,適才林朗使出《擒龍功》,直至凌空抓回‘毒鞕王’王老二僅在瞬息之間,待得眾人反應過來,毒鞕王已經軟倒在地。環首四顧,眾人驚怒交集,連聲喝罵。

“小子,咱們和你有何仇怨?你將我二哥怎樣了?”卻是那‘花中蝶’秦老五。

“老二,上命難違,兄弟們會給你報仇的!”那為首大漢見王老二軟綿綿的倒在地上,以為已然遭了林朗毒手,使了個眼sè,怒喝一聲,提著鬼頭刀復又衝了上來。林朗知道這個世界武林人士卻是主修經脈,卻從不研習穴道,適才他一指點中的卻是王老二頸後風池穴,這數十人自然不知。

林朗眼見這些人似乎對此次任務極為重視,兄弟命喪他人之手,也不去理會。見大漢撲了上來,冷笑一聲,橫握毒鞭,使出《擒龍功》,大開大合,卻是力拼這大漢一柄鬼頭刀,這大漢似乎有意拖延時間,不和林朗正面相碰,每次林朗毒鞭飛奔而至,他總是以鬼頭刀斜斜蕩開,饒是如此,每一次的撞擊都讓他氣血翻滾,好不難受。

林朗已然瞧到不對之處,轉頭一看,卻見之前一直伏身在老者身上哭泣哀嚎的婦人卻已不見,但全然猜測不到對方有什麼詭計。心中一急,鞭子更是神出鬼沒,鞭鞭力道沉猛,仿似鋼棍,那漢子勉強擋了幾鞭,直覺虎口生疼,分心一瞧,卻是已然迸裂,鮮血長流,這一分心,手上力道便減了二分,林朗毒鞭繞過鬼頭刀,鞭梢緊隨刀身而上,嗆啷啷串繞幾圈,毒鞭已然緊緊纏住了鬼頭刀。

鞭梢最頂上一截卻似槍尖一般,又尖又利,更是塗有劇毒,此時餘勢不減,直奔漢子門面,那大漢‘啊喲’一聲,心下一橫,撒手將鬼頭刀擲向林朗,林朗身處險境,卻也暗自讚歎一聲:“殺伐果斷,不愧是這群人的首領!”。

手上絲毫不慢,毒鞭往右輕揮,卸了鬼頭刀的來勢,腳踩八卦,右手繼續往右一掄,那鞭子被舞的虎虎生風,身子隨著毒鞭右轉半圈,右手使勁鞭子登時迴轉而來,直往那大漢攛去,嗆啷啷一陣脆響,鞭子已然脫了刀身,那柄鬼頭刀攜著萬鈞之勢刺向大漢,卻是以《點梅手》的功夫擲出鬼頭刀。

此時的毒鞭,儼然是林朗手臂的延伸,那大漢心知接不住鬼頭刀,雙足點地,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只聽頭頂勁風呼嘯,隨後轟然一聲,眼角餘光掃過,只見鬼頭刀劈開一株大柳樹,餘勢不減,插入另外一株柳樹數尺深,樹外的刀身兀自嗡嗡作響,顫抖不已,心頭大震,直覺掌心黏黏的,卻是血水混合著冷汗,好不難受。

林朗不做停留,展開身法,與衝上來的幾人鬥作一團,毒鞭伸長有一丈有餘,四人攻不破林朗毒鞭撒出的鞭網,每一下碰撞,均覺對方鞭頭似有萬鈞之力,心中只盼十二妹速來。

就在此時,林朗耳中傳來一聲金鐵相擊的嗡鳴聲,轉首望去,卻見適才扔出去的那杆虎頭杖握在那婦人手中,此時虎頭杖杖身陡然爆裂,婦人手中卻多出了一柄古樸的長劍,這劍足有三尺,劍鞘灰濛濛全無光彩,劍身已被拔出稍許,適才金鐵相擊的聲音真是這婦人拔尖的聲音。

婦人一臉莊重,嗆啷啷緩緩拔出長劍,劍身藍汪汪仿似一眼湖水,林中陽光shè將進來,經那寶劍反shè,一時間林中光芒大作。林朗半眯雙眼,擔心被反shè的光芒照得眼睛,敵人乘勢而上。劍身較寬,兩側薄薄的幾近透明,劍尖卻是圓突突的,倒不像是劍,反而像一杆打磨過的尺子。

那婦人拔出長劍的一剎那,圍攻林朗的數人陡然停手暴退,林朗心中一驚,只見那劍柄上方劍身末端鑲嵌著的三顆紫sè寶石光芒大盛,陽光照shè在寶石上,卻似完全被其吸收一般。

那婦人嬌叱一聲,雙手擎起長劍,猛吸一口氣,身子生生向著林朗竄出一丈有餘,作勢劈了下來,林朗心中冷笑一聲,毒鞭仿若一條毒蛇蜿蜒而出,徑奔長劍,下一刻,林朗神情一滯。

只見那柔韌的毒鞭竟然被長劍輕鬆斬斷,一截截撒向那使劍的婦人,長劍威勢絲毫不減,向林朗劈將下來,林朗直覺一道火熱的勁氣迎面撲來,胸中豪氣陡生,斷鞭在左手上纏繞數週,暴喝一聲,凝聚畢生之力,摜於左手之上,使出一招‘鐵爪鉗龍’,猛然向上頂去。那一截截斷鞭雖然力道已然衰減,鞭梢鋒利的部分恰恰劃過那女子胸口,卻還是將她的衣衫劃開一條長長的口子,那婦人心中一緊,直覺一抹酥胸涼颼颼的,雙手揮劍的力道稍減幾分。

林朗直覺那劈下來的長劍似乎已然變成了一根通紅的鐵棒,攜著無匹的力道和極高的溫度降臨。“當”一聲爆響,林朗手中的注滿內力的斷鞭寸斷,左掌劇痛,那長劍卻也停住,再也攻不下來。

收回左手,只見一隻手掌白骨隱現,皮開肉綻,竟然全無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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