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我是楚楚
只當裴乾提到故人之時，女人的眼角又溢位些淚水。也許真如他想的那樣。裴乾心裡一喜，這辦法可行！
他頓了頓，略微斟酌開口套話：“尊者……”
“師父！”女人打斷了他未能說出口的話語，“師父，裴小師父，不用試探了……”
這次輪到裴乾瞪大眼睛愣住了。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女人——會叫他裴小師父的人，至始至終只有一個！
“果真是你！”那女人見裴乾對這個稱呼有反應，眼裡又開始泛起了淚花，“裴小師父，我就知道你不會輕易地死了！”
她再次撲到了裴乾的身上嗚嗚咽咽起來：“我不是在做夢，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
“怎麼可能……你怎麼會是……”裴乾眼中的震撼可不比她少，他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了。
女人抬起朦朧的淚眼，認真地看著裴乾：“是我，裴小師父，我是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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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裴乾不禁抱緊了懷裡的04588，這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樣荒誕怪異。先是他誤入了魔界，又遇到了如狼似虎的女人，此時，這女人還跟他說自己是“楚楚”？
楚楚卻不管裴乾是怎麼想的，她趁著裴乾發呆，貪婪地抱著他，像幼時一樣揪著他的一角，汲取著叫她放鬆的味道。
之前兄長叫她去替他接一個人，她本不願走這一趟。誰曾想到了傳送陣之處，卻發現一個新來的邪修味道怪異，且還有著一隻嘯月犬的靈寵。
楚楚無意打探這些邪修的秘密。對她來說魔界怎麼樣都好，這點她跟兄長的想法是一樣的。只是這人抱著嘯月犬，卻叫她想起了疼愛自己的師父。
她也並非什麼刁蠻任性的小公主，不過魔界根本沒有嘯月犬這樣的妖獸，且嘯月犬本身並不算強大，她這才想從這修士手裡奪來，好睹物思人。
與裴乾發生衝突後，看到了裴乾的臉，也確實叫她楞了一下。不過當時她只覺得氣憤，以為自己和兄長的過往被哪個不聽話的邪修得知了，因此弄了個與師父長相相同的替身想放到他們身邊來做些小動作。
她以蠱咒侵入了這人的身體後，才發現，此人並非是出竅期的修士，而是個——凡人！
這叫楚楚大為震驚，她所驅使的蠱咒，正是當年裴乾從楚離身上取出的休元獸詛咒。經過百年的調教，這條蠱咒已經被她馴化了，且幾經進化，不可與以往同日而語。
但休元獸蠱咒不論怎麼進化，最基礎的東西它並不會丟掉。那便是針對靈根的詛咒。不過現在楚楚已經可以熟練控制這條咒蠱，由她決定需不需要破壞對方的靈根。也正是這條特質，才叫她在魔界即便不靠自己的兄長，也能有立足之地。
楚楚如今的修為高深莫測，即便在表面看不出來此人的真實水平，一旦詛咒進了他的身體自然能發現，這其實是一介凡人。但最令楚楚震驚的，還是他的靈根，五行混沌天靈根！
五行混沌天靈根，即便是個傻子都能修煉到至少元嬰期了，決計不會是個凡人。既是凡人，又是五行混沌天靈根的特殊情況，這樣的人，多年來楚楚只遇到過一個，那便是她的授業恩師——裴乾！
事實擺在她的面前，再如何不敢置信，楚楚也不得不喜極而泣，這就是她的裴小師父。這麼多年來，她一直不肯相信裴小師父的死，因為當年的情景她不曾親眼看見！
如今，雖然不知道裴乾是怎麼活下來的，又是為什麼還保持著一副少年的樣子，根本未曾經歷過時光的磋磨，楚楚卻不想管那些。她只想好好地伴在師父身邊，盡情地撒嬌、哭泣，就好像自己從未長大，還是幼時那個楚楚。
只是現實是殘酷的。她現在依舊是楚楚，卻不是裴乾當年的那個徒弟楚楚了。她已經從原來那個只堪堪齊到師父腰間，被他抱著哄的女孩，長成了大姑娘；不僅是看上去，就連實際年齡，也遠遠超過了師父。且經歷過風風雨雨，她的臉上再也看不到原來的天真，即便是裝也裝不出來了。
楚楚越想越悲慼，伏在床邊又哭了起來：“師父，師父你這些年為什麼不來看我！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我好恨你，恨你明明把我從周家帶到了修真界，卻又那樣拋下我，可是我更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她的身上此時一絲媚態都無，她就像一個迷路的孩子，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此時見到了親人，要把沉積的牢騷全部發出來一樣。
裴乾被她弄得手足無措，根本無暇去思考。他還沒有能接受過來，自己那小小的愛徒突然變成了這麼大一隻，就被她接二連三的哭嚎給打敗了。
裴乾撫著她的頭髮，想要讓她停止哭泣，可這樣溫柔的動作，只叫楚楚更加五味雜陳，憶起了那些往日的酸甜苦辣，眼淚流得更兇了。
無法，裴乾將04588懟進了楚楚的懷裡。楚楚愣住了，裴乾也愣住了。
以前，楚楚似乎也為了什麼事情，自責地一直哭，後來裴乾拿著工具狗04588給她哄好了。如今長大後的楚楚，看著自己面前這縮小了一圈的嘯月犬，同樣破涕為笑了。
“師父……當年我在門外偷聽你與兄長談論休元獸詛咒之事，害怕被你責罰，便裝哭。”她揩了揩眼角的淚水，抱起了04588，“當時，你說你根本不怪我，還說從此以後，咱們師徒間要相互信任。我一直都記在心裡。”
裴乾有些恍惚，這些事，在他看來，總覺得是昨日才發生的。但對於這個楚楚來說，也許已經過了很久很久。
可是楚楚，她竟記得如此清晰。裴乾只是恍然覺得這樣的場景似乎曾經發生過，經她一說，方才想起來，那是在楚楚學習蠱術之前的事了。
他不得不相信，這便是楚楚，是一個長大了的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