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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軒把眼睛從張老栓身上收回來,亮晶晶地盯著他,沒好氣地道:“你走不走的,不走我走了你起不來自己想辦法。”
因為比較重,要是沒人拉一把,朱文軒根本站不起來。他把手遞出去,還沒準備好就被一個火熱的大手包裹住,然後一股巨力直接把他連人帶背篼帶背篼裡的穀子一起從地上提溜了起來。
朱文軒看了一眼那條拉著自己手的露在外面的結實胳膊,酸啾啾地收回眼。
這貨的真正身份其實是個健美教練吧。
等健美教練在負重至少一百六的情況下走起路來跟小跑似的,不出兩分鍾,朱文軒就被甩出百米遠。他在心裡默默又給郭建軍添了個運動員的標籤。
第二趟,朱文軒就沒跟著去了,他要留下來做飯。朱奶奶不會用電飯鍋,但先下米煮七分熟再瀝水蒸還是幫忙把飯做好了,只管炒菜就行。
朱文軒這次多做了幾個菜,等郭建軍他們把所有穀子全背回來,他菜也做好了。大碗木耳炒肉,大碗小蔥拌豆腐,大碗折耳根薯條,大碗糖醋蓮花白,大碗黃瓜肉片湯。
“先洗手吃飯,吃完飯再洗澡。”
累了一下午,又是體力活兒,郭建軍跟張老栓都餓了。坐下後就開始風殘雲卷。朱文軒也餓,但他是累過頭了反而沒多少食慾,端著一碗飯半天沒見少。惹得郭建軍看了他好幾次。
朱奶奶也發現孫子吃得少,“軒軒你是不是累著了?怎麼都不吃呢,乖啊,多吃點。哎喲可憐尤見的哦,這哪是幹活兒的料啊。”
“奶奶,我沒事兒。”朱文軒打起精神,夾了一筷子肥瘦各半的罈子肉,和著米飯一起吃了。
朱奶奶誇張的松了一口氣,又開始招呼郭建軍和張老栓吃菜。
飯後,朱文軒端了根小板凳坐在廚房裡洗碗。郭建軍走過去看他洗。朱文軒還以為他要幫自己幹點活,挺開心,抬頭衝他笑了笑。結果等他洗完了就剩清了,也沒見郭建軍動手。
朱文軒有點不爽,把盆裡髒水倒掉,重新接了一盆乾淨的放地上,又坐回小板凳上清碗。全部清了一遍,再倒水,再接水,再坐回小板凳上……
郭建軍看得直皺眉,“你站著拿水直接衝不是更快?”在他看來,把碗放池子裡,水龍頭開啟沖沖就乾淨了。這麼一盆水換一盆水的,要清到什麼時候才清的乾淨。
朱文軒懶得理他,想了想又不太服氣他竟然不伸手助人為樂一下,沒好氣地道:“腿都要斷了還站啊,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鐵打的骨頭銅鑄的肉。”
“呵呵”郭建軍笑了一聲不說話了,繼續看他連著換了三盆水才把碗放進碗櫃裡。
張老栓已經洗完澡休息去了。因為天色已晚,朱奶奶讓他們住一晚再走。
朱文軒剛從廚房出去,朱奶奶正抱著被子往他房間走,“軒軒啊,今晚讓小郭跟你住一屋啊。”
為什麼跟我住一屋啊?朱文軒趕緊跟進去,關上門跟朱奶奶說:“要不讓他睡沙發吧。”跟陌生人睡他不習慣啊,更何況自家情況自家知,他可不想一晚上烙餅似的睡不著覺。
朱奶奶動作麻利,在朱文軒抗議並提出建議的時候,她已經把被子鋪好了,“咱家沙發那麼小,小郭那個子睡得下?”
何止睡不下,劈成兩半只睡一半都嫌擠。那沙發已經有些年成了,是朱文軒大嬢家淘汰了送他家的,外面的皮都掉了一些,平時都是蓋著暗紅色的沙釋出用的。上面睡個小孩兒還行,睡一般的成年人就有點勉強了,像郭建軍那樣的,平躺都困難。
朱文軒再次提議,“那要不讓他跟張大叔睡?”兩人都是小工,睡在一起既貼心又合理,還能有共同話題,交流一下有活幹的東家資源什麼的。
“那屋是個小床,睡兩個睡不下啊。倒是可以換個屋睡,他們兩睡你這屋,你去睡那屋。不過,老張都睡了,也不好再叫他起來啊。”郭奶奶有些發愁,“要不我去你大伯家睡,你們一人一間?”
“那怎麼行。”朱文軒推著奶奶去休息,“就聽你的,我跟他湊合一晚。奶奶你趕緊睡,早過你平常睡覺時間了。”朱奶奶平時都是10點睡覺,今天都11點了。
朱奶奶睡去了。朱文軒拿著睡衣準備去洗澡,看郭建軍還坐沙發上看電視,奇怪地問:“你怎麼還沒洗呢,身上不癢嗎?”谷灰落在身上其癢無比,要不是洗碗收拾廚房,他早蹦浴室裡搓皮了。
郭建軍瞅著他手裡的睡衣,“洗了我穿什麼?”
朱文軒這才想起來他是打空手來的,“你等會兒,我去找找看有沒有你能穿的衣服。”
朱文軒自己沒胖過,他的衣服郭建軍肯定穿不了。家裡男人的衣服,除了他自己的,也就剩下從大嬢家拾回來的舊衣服。一些說是給他穿的,一些是朱奶奶收回來剪了做小孩兒鞋底的。朱奶奶前兩年閒著就做小孩兒穿的虎頭鞋等等,逢場去賣價錢還不便宜。
翻箱倒櫃找了半天,朱文軒最後還是拿了一開始找到的那件印著移動3G網路字樣的T恤。是他大學兼職替移動發傳單工作服,長度蓋住他屁股,寬度塞他兩個沒問題。
郭建軍手上拎著白色短袖T恤,暫時沒有發表什麼看法。他已經知道今晚上他要和朱文軒睡了。
朱文軒以為他是嫌衣服不應季,怕冷,“將就穿穿吧,洗了澡裹被子裡就不冷了。”
郭建軍想說,比起來他更願意光溜溜裹被子裡,可看朱文軒小蜂蜜似的在浴室裡替他調水溫,巴拉巴拉跟他說哪個是洗澡帕哪個是擦腳帕,他把話又咽回肚子裡去了。
朱文軒明明累得眼皮都搭聳著了,還忙東忙西,又是做飯,又是洗碗,廚房也拿抹布擦了一遍,完了現在還忍著到處撓癢讓他先洗澡。
郭建軍心想,小老闆不僅愛乾淨,還有愛照顧人的習慣。
朱文軒趁著郭建軍洗澡空擋,又兌了半桶玉米麵湯給豬當宵夜。朱奶奶養了兩頭大白豬,打算是喂到過年,一頭賣了,一頭殺了自己吃。
朱文軒有幾年沒趕上家裡殺年豬了。說是殺年豬,但不會真到過年才殺,一般都是臘月殺,收拾妥當就該迎新年了。而他一般都是踩著年夜飯時間回來的,初三初五一過,又匆匆走了。
靠在豬圈外,朱文軒不禁想到,今年他要多灌點香腸,甜的鹹的都灌。他自己比較喜歡吃鹹的,付洪斌喜歡廣式那種帶點甜味的……
“呵。”自嘲地笑笑,朱文軒摸出兜裡的煙,點了一支,迷茫地抽著。他平時不抽菸,今天是想著郭建軍和張老栓可能要抽,才在小賣部買了一包。結果,幹起活來就給忘了。
當時回家的時候,匆忙也急切,現在知道奶奶沒事兒了,再回頭看,朱文軒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那時候奶奶受傷佔據了他所有的理智,讓他沒有多餘心思去想付洪斌的事。在他大學以及走進社會最初幾年裡,付洪斌基本是他生活的全部。
而現實**裸地打臉。
付洪斌要是跟他好聚好散或者單純沒感情了要跟他掰他無話可說,可付洪斌踩著他去舔劉洋,完了還幫劉洋補他一刀……
恨不恨?談不上,本來兩個男人,能攜手一路的就少。再說,付洪斌的變化他是知道的,對結果多少也有點準備。只不過,畢竟是第一個喜歡還喜歡了那麼久的男人,人品淪落到那麼差勁,缺德到那份兒上,還是讓他心裡生出個疙瘩。
就像看上去漂亮到不行,並且已經吃到一半的蘋果,突然看見裡面有蟲,就算丟掉剩下的,可吃進肚子裡的是吐不出來的。這比喻在腦子裡閃過,朱文軒洗胃的心都有了。
郭建軍洗完澡出來,去房間沒看到人,走出來聽見院子裡的動靜,扭頭就看見黑暗裡一熄一明抽菸的男人。“都要睡了還抽什麼?”
黑漆漆的冷不丁突然冒出個聲音,嚇了朱文軒一跳。他回神看郭建軍已經站到跟前了,“靠”了一聲心悸道:“心都被你嚇顫了。”
把煙遞給郭建軍,朱文軒這才發現兩人站得特別近。就是夜色正濃,也能看見郭建軍那雙亮得嚇人的眼睛。
郭建軍整包煙一起接過去,抽了一根放進嘴裡,剩下的直接拿手裡不打算還了。
朱文軒抽了抽嘴角,扔掉菸頭,踩了一腳道:“外面冷,抽完趕緊去睡,我去洗個澡就來。”
郭建軍看他離開的背影,叼著煙笑了笑,“洗個澡就來麼?”他。郭建軍摸著下巴,覺得小老闆這人還挺有意思的。
☆、第十二章 小工壓床
朱文軒洗完澡收拾妥當已經12點了。他估計郭建軍睡著了,就沒開燈,悉悉索索爬上床,一模才發現郭建軍睡的外面。
怎麼不睡裡面?心裡暗罵一句,朱文軒只好從他身上跨過去,掀開一點被子鑽進被窩。他床上原本是有條被子的,朱奶奶又抱了一條,正好一人一條。可他在被窩裡一伸腳,腳趾頭碰見了郭建軍。
朱文軒觸電似的縮回腳,扭頭恨恨地瞪了一眼看不見在臉在哪兒的郭建軍。
先前那瞬間,清晰帶著不低體溫的有茂密且不短腿毛的觸感還殘留在腳趾頭上。朱文軒忍不住心跳有點快。突然,旁邊的人翻了個身。雖然不見五指,但近在耳邊的呼吸聲還是讓朱文軒一下就僵硬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跟付洪斌以外的人臉挨臉這麼近,即使他看不見那張臉,但這並不妨礙他立馬保持姿勢一動不動。
男人沉重的呼吸噴到臉上,癢癢的,朱文軒小心翼翼往牆邊靠了靠,剛鬆口氣,肩膀上就被砸了一條大胳膊。
朱文軒猛一下翻身,推了不知道郭建軍哪兒一把,“你丫醒著的吧?”
郭建軍:(~ o ~)~zZ
朱文軒不管他是不是真睡著了,直接用腳在被子裡把他往外蹬。郭建軍就穿一件T恤,底下兩條粗大腿,除了腿毛,半點遮掩沒有。朱文軒不小心就蹬到他腿毛上去了。
郭建軍:(~ o ~)~zZ
朱文軒悲憤地發現,現在的情況看起來特別像他在佔郭建軍便宜。而事實上,他跟郭建軍力量懸殊巨大,蹬來蹬去除了蹬到無數次腿毛無數次觸電似縮回來,根本沒把郭建軍蹬遠一點。
最後,累喘氣的某人乾脆拽過自己被子,裹到身上,翻身衝牆睡了。
第二天,朱文軒是被壓醒的。他覺得他不僅幹了一天活兒,還連夜被天上掉下來的石頭砸到地上壓了一晚上。夢裡一直都是想翻身翻不了,要不是真的太累,他肯定早醒了。
“付洪斌……”摸到胸口上箍緊的手臂,朱文軒推了推沒推開。他想翻身,發現腿也被壓住了,迷迷瞪瞪睜開眼,下意識就想扭頭親一親付洪斌。
不對,那王八蛋已經爬到劉洋床上去了,朱文軒迷糊勁兒被嚇跑,立馬清醒,結果瞳孔裡放大無數倍的陰影蓋下,直接糊了他一臉熱氣。
郭建軍一隻手按在他臉上,從他身上把自己大腿拿下來,用清早特有的低沉醉啞嗓音道:“就算我睡覺姿勢不好,你也不用這麼把便宜佔回去吧?”
朱文軒溼潤的舌頭碰到他手心,讓他想到了以前養過的一隻貓。
朱文軒已經醒了,十分清醒!他閉著眼催眠自己,剛才都是做夢呢,剛才都是做夢呢……可旁邊的人起床的動靜讓他恨不得從來五分鐘。從來五分鐘,他一定抗住被壓的難受好好睡覺!
郭建軍站在床邊,扯了扯被睡到肚皮上的T恤,勉強蓋住一點禾么.處,“付洪斌是誰?”
晴空萬里砸下滾滾天雷,就是朱文軒此刻的心情寫照。他假裝什麼也沒聽見,拉開被子坐了起來,然後跪在床上若無其事的疊被子。
郭建軍又問:“付洪斌是誰?”
誰誰誰跟你有半毛錢關係麼?朱文軒心裡惱怒,面上卻很淡定,“我叫他名字了嗎?”
“恩。”郭建軍從後面看他勾著屁股的姿勢,覺得小老闆屁股挺好看,“你剛是想親他吧?”
朱文軒:○| ̄|_ =3
誰知道那王八蛋嘴巴幹不乾淨,老紙怎麼會親他!
寧願親一頭豬!
朱文軒沒回答,就在他以為郭建軍不會再問的時候,身後卻以足夠讓他聽見的聲音嘀咕一句,“聽名字就知道是個男的。”
朱文軒一個沒站穩,後仰著就往地上跌。好在郭建軍就站在他後面,長臂一撈,穩穩抱住他放到地上。朱文軒是真嚇了一跳,連剛才那句話驚出的慌亂都被掩蓋了,還出了些冷汗,“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