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遠遠的曠野,傳來一聲緊似的陣陣野狼尖利的嗥叫:

“嗷——!嗷——!”

黑沉沉的草原夜空裡,這聲音是那麼的逼真,那麼的清晰,又那麼的刺耳。

頓時,圍攻雍正的狼群象似聽到了一聲緊急的命令,立刻停止了前進的步伐,同時抬頭仰面,面對黑漆的夜空,用力的嚎叫起來;似乎是響應遠處的那陣陣高亢的嗥叫。霎時,整個草原的夜空上,到處迴盪著恐怖又尖利的聲聲野狼的嚎叫:

“嗷嗷嗷……”

雍正站在狼群的包圍圈中間,看著一隻只離自己只有近十步遠距離的猙獰恐怖的面孔,聽著他們的震耳欲聾的嚎叫,心裡不由的又是了陣陣緊張。可好一陣。見眾狼停止不前,他忽的恍然大悟:這些狼之所以只是有序包圍而不進攻自己,原來是聽令於遠遠的另一只狼——一定是狼王的號令。可這只狼王這麼遠籌為帷的算計自己,又是為了什麼?它畢竟是一隻獸牲。能有這麼大的能力嗎?莫非它身後還有人控制?!可這一切又是出於什麼原因而不進攻自己?難道自己還有什麼用處呢?雍正站在那兒,有些呆呆的發愣,久久的想不通。自從來到這個陌生的時代,自己這個九五之尊的皇帝完全過上了不如平民的生活了!所遇的事情都已超出了自己五十多年所經歷的那個模樣,有的甚至是匪夷所思,讓人左思右想都想不通。此時,面對眼前情況,他久久摸不清其奧妙,久久不知道該怎樣做才好,只是緊緊的握緊那把唯一可以保護自己的長劍,仍高高的舉著,眼睛不停地四處張望,做好隨時應佬一切可能發生的事情的準備。這會兒,他忽有此後悔,從雲中郡衝出時,自己不該將那把撿起的腰刀後來又扔掉了,要不,現在左刀右劍,好威力!或許能多殺幾頭狼的。他又將自己的身子略晃了晃。感到原先受的一點輕微擦傷此時也一點也不疼了,於是他心裡坦然了。心想:不管是什麼人,也不管想幹什麼,自己嚴陣以待,決不退縮!

群狼的陣陣嚎聲漸漸低沉下來了,一會兒,只能聽到遠遠那只狼的低沉嗥叫,跟著這單調的聲音也停止了,只能聽到“咚咚咚”的從遠到近的一隻狼急跑的聲音。

雍正站在那兒,眼睛死死的盯著聲音響處,在黑暗中,雖還看不到這只未見其形只聞其聲的狼王的形象。但看看眼前那訓練有素,圍而不攻的狼群,他就已感到這只狼王的威力無比,更感到那控制它的人的非同一般的能力了。他知道:這個決定自己命運的使者要來了。這一刻,自己究竟是死是生,恐全在於其一念之間了。雍正此時此刻心裡不由的有點緊張,高舉著長劍的手心裡已滲出了汗水。使整個劍柄光溜難握。他一邊盯著前方,一邊將雙手握劍改為單手而握,另一只手替出在衣服上來回擦擦手中的汗水;這只手擦乾淨後,輕輕握掌死拳,試試力量後,鬆開,把劍換過,然後再將那只手也替出來擦擦。他做了這些動作,掩飾著自己內心的緊張與不安。目光仍是炯炯有神的盯著正前方的黑暗中,等待著非同一般的狼王和非同一般的人物的到來。

這時,遠方的黑暗中,一團白影飛速的向這邊奔來,顯得那麼惹眼,那麼引人注目。眨眼間,白影漸行漸近,雍正終於看清這只聞其聲。未見其形的狼王的面目了:它形狀如牛犢,似有人高,通體長著白色的毛,兩眼象銅鈴,再配有血盆大口,那面目猙獰恐怖,初見其形,就會使你毛骨悚然,心驚膽顫。在這只高大的白狼身上,此時騎著一個身穿短衣短襖黑色夜行衣的人。一黑一白遠遠望去,醒目而耀眼。

白狼來到了離雍正不遠的地方,它猛的一仰頭,又長長的叫了一聲“嗷嗷……”只見在它正面的狼象迎接國王一樣,紛紛向左右靠攏,讓出中間一條寬寬的通道來,供它透過。這白狼跑到通道邊緣,放慢了腳步,然向昂著狼首,緩緩的向雍正走來。

在離雍正近五步的地方,這白色的狼王停住了腳步,銅鈴似的狼眼盯看著雍正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了。雍正這時把目光投往到那騎在狼王身上的人身上,仔細的盯看著這個非同一般的人:他面目長得很年輕,高大健壯結實的身體給人以無限的力量的感覺。一張白淨的臉龐,黑黑的大眼睛。配有濃濃的臥蠶眉,顯得炯炯有神,鼻樑高挺,嘴唇厚實。初看其形象,有一種精明,毅然,不可一勢的氣慨,以及英俊瀟灑的印象。他單手握著白狼的綜毛。另一只手緊握著一把斜跨在腰上的佩刀。也在仔細地打量著雍正。“他真了不起!”雍正心想:“能以狼為伍,這是什麼樣的人啊?”

這時,那個騎在狼王身上的人,已從狼身上下來。站在那兒,兩眼緊緊的盯著雍正。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久,口裡喃喃自語道:“果然相像!真沒想到,競有如此一模一樣之人!”

“什麼?”儘管他聲音很低,但雍正仍聽到了他的自語,“你說我和誰一模一樣?”

那人聽到雍正的問話。微微一笑道:“請閣下不要害怕,我只是說閣下和我認識的一個人有相像之處,並無惡意。”

“哼!”雍正冷冷一笑:“笑話?我若害怕。恐怕早已成了這些狼口中之食了。我是覺得吾輩和壯士素昧平生,並無交情。壯士煞費心機把在下困在此處,一定是別有用心,另有所圖吧!決不只是偶然相遇!”

“哈哈哈”!那人聽後哈哈大笑了一陣,然後說:“閣下聰明!看閣下也不是平凡人物!能殺了組紇提的兒子並從他手中輕易跑出,現在站在狼群中,巋然不動,這樣的人我也是很少見的呀!”

看著這人面帶詭異的笑容。聽著他的一番精僻言論,雍正心裡好一陣思索:“他究竟想幹什麼?為什麼對我知道這麼多?為什麼費這麼大的心機找我?……莫非是想施以恩慧而利用我?……我有什麼可利用的價值?……和某人相像?……難道他想玩弄‘移花接木’之手段?……想到這兒。雍正心頭忽然一亮,覺得這答案是一個解釋很園滿,也很合乎情誼的答案。他盯著那人的眼睛,慢慢的猜測道:“與壯士相比,在下的非凡簡直是相形見拙,差之千里!在下猜想;壯士看我長相與某人相像,莫不是想移花接木,讓我頂替他?”

那人一聽,又是微微一笑道:“和聰明人說話,確實痛快,毫不用繞彎子。實話相告:我對閣下的情況掌握不少。當閣下一被抓到這裡,就引起了好多人的注意,我尤其注意到閣下和組紇提父子是對立面,殺了曷多汗後。確實也解了我的心頭之恨。我追逐閣下,願意是想讓閣下為我所用,但此時一個訊息震驚了我:組紇提說閣下你和一個重要的人物長的極其相似。他已派所有人馬不惜一切要找到閣下。當我的一個隱藏在組紇提手下的親信告知我此事後,我更覺得有必要見閣下,與其讓組紇提來利用,還不如讓閣下歸我所有。這就是我追閣下到此的原因。

雍正聽了他一番話。更覺得亂七八糟了。他緊皺眉頭,不解的問:“你們都想利用我做什麼?我究竟和誰相像?還有壯士你這樣做的理由?請壯士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這事非同一般,暫時我還不能對閣下一一道清。”那人接著說:“如若閣下很願意為我所用。日後我會對閣下做個滿意的交待。

“憑什麼我要相信你?”雍正很有些不屑的對他說:“被你利用對我有什麼好處?”

“嘿嘿!”那人低聲笑了一下,說:“好處日後自會見曉,但眼下這局面,閣下自是聰明人,難道還有的選擇嗎?”

確實,雍正看看四周那些猙獰恐怖的狼群,又想到組紇提也在四處追殺自己。自己確實無的選擇。只有利用他,才能保護自己!他似乎明白了這一切之中的奧妙:人就該互相利用,方能化險為夷。雍正腦飛快的轉動著:目前自己怍境不佳,何不利用他來轉危為安。至於他讓頂替什麼人為他所用,這也未必是壞事。或許正是自己出人頭地的一個大好的機會!於是雍正下定了決心,也不管面前的人是好是壞,決定先依附他再說。他理了理紛亂的頭緒,口氣很平和地說:“壯士用這些狼威脅我,似乎我不為壯士所用就會立刻葬身這狼腹之中?”

“不全是!”那人聽了他的話後說:“我並無半點威脅閣下之意,只是就目前局勢替閣下著想;閣下不妨想一想。即便我讓過閣下。那如果組紇提追來。憑閣下的身手,還會有活命嗎?”

雍正聽後,又稍想了一下說:“你說的似乎很有道理,但讓我怎麼相信你的話?我到現在沒看到壯士你的一點誠意。”

“你指的是——”那人不解的問。

“你的姓名來歷,還有讓我頂替的那人是誰?”

“嘿嘿!”那人又笑了:“你說的對今後我們是同坐一條船上的人,是該讓你知道我是誰。我複姓獨孤,人們稱我為獨孤狼,出生在獨孤部落。以後就叫我獨孤狼吧!”

聽他說是獨孤部的,雍正息然想到自己所看過的史書,於是就又追問道:“獨孤姓是獨孤部落的老姓。居說他們現在已改姓劉了。最早的我聽說:”代國的北部大人劉庫仁,聽說就是獨孤部落的。”

“對,你說的很對。”獨孤狼說:“那是我爺爺,我實際還叫劉嘯。

“那你肯定認識魏國的大王拓拔矽。聽說他小時候就在獨孤部住的。”雍正有意提出拓拔矽這個人。想試試自己猜測。說完他就盯著獨孤狼著。

獨孤狼一看他的眼色,就知道了他心裡所想的。他看看雍正又低頭思考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說:“豈止認識,我和他從小在一起,可現在的他卻變了。變成了——”

“嗷……嗷……”,忽然外圍的狼群傳來了幾聲尖利的嚎叫,將他的說話打斷了。獨孤狼和雍正同時抬頭向遠處望去。此時,黑夜已漸漸消失,東方的天空也已發白。早晨的曙光照亮了茫茫大草原。大地上已能微微辯別出其容貌了。

狼群開始不安了,外圍的狼已開始一聲接一聲的嚎叫著,圈內的狼不時地望著獨孤狼身前的那白色的狼王。而狼王卻抬頭看著獨孤狼。獨孤狼將遠望的目光收回。用手輕輕拍拍白狼的頭,然後對雍正說:“閣下剛才說我沒誠意,現在有追兵來了,就請閣下站在一旁看我的誠意,看我怎樣對付這些追兵的!”

這時,那只狼王忽的仰天大嗥一聲,跟著只見群狼像士兵列隊一樣,站成一排排的縱隊形,挺胸昂首的望著遠處一片茫茫霧氣。

獨孤狼又抬頭看看那越來越大的霧團,仔細聽著漸漸有聲響的“隆隆隆”的馬蹄奔跑聲,對雍正說:“看來組紇提對你可刮目相看了,來的人可真不少!”

“你行嗎?”雍正問。

“放心吧!”獨孤狼說:“我的狼兒可正餓著呢!”

馬蹄奔跑聲越來越響亮了,漸漸的地平線上有一大群騎兵奔騰而來遠遠的可看見馬上騎兵手中的大刀閃閃發亮的光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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