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桑榆已站在了他的酒店樓下。

她從蔣家衝出來,漫無目的地走了很久,隨意地攔了輛計程車,報的就是這裡的地址。這是上次在a市的時候,祁漠住過的地方。她才清醒過來,意識到:她想見祁漠!來到這裡,就是因為想見他。

拿出手機猶豫了許久,她終於選擇了簡訊的方式。

心尖有著苦澀和自嘲:她實在沒辦法和祁漠打電話!一個輕描淡寫地說著要蔣旭揚命的人,她不知道如何溝通?而且萬一他還在和蔣平濤說著話,她現在打電話過去……自己覺得好難堪。

他的簡訊很快回覆過來,還是上回他住的那個酒店,也依舊是他上回訂的房間。

喬桑榆自嘲一笑,不知道是不是該誇一誇自己的直覺?

然後,她抬腳走了進去。

祁漠的簡訊一條接著一條地過來,她沒有細看,也沒有心情回,只是被那短信鈴聲朝地煩了,才快速地敷衍一行字:我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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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屬正在酒店的大堂閒聊。祁漠沒有回來,又不讓他們跟著,他們便只能在這裡幹等。

看到喬桑榆出現,眾人的眼前一亮。

“喬小姐?”用不著命令,這些人就自發地圍了過來,殷勤地想和她聊天,“您吃飯了嗎?您怎麼不打個電話,我們開車過去接您啊!”

等等,祁少走的時候,也沒說喬小姐會過來啊……

但是這個疑惑,被眾人選擇了忽略。

“我找祁漠。”她牽強地笑笑,讓自己的面色不至於太難看,“你們忙,我自己上去就行。”

“祁少有重要的事情出去了!”下屬盡職地解釋,“呃……估計很快就會回來的,要不我打個電話催一催?”

“我知道。”喬桑榆打斷,朝他們伸手,“備用房卡給我,我去等他。”……

祁漠很快回來。

一手拿著車鑰匙,另一手拎著質樸的竹籃子,裡面還放著鮮紅的櫻桃。這副模樣……有些不搭。

“祁少!”下屬眼尖,看到祁漠過來,便快速地迎了上去。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祁漠已伸手,把竹籃子整個塞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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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下屬的一臉疑惑,祁漠只丟下熟稔自然的命令:“去洗洗。”

今晚喬桑榆會來。

“哦……”從保鏢的地位淪為保姆,下屬怔然地應著,走了幾步才突然想起來彙報,“對了!喬小姐來了,正在樓上等您。”

“這麼快?”他正在脫外套的動作不由一停。

然後,他又把外套穿了回去,特意拉了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恩。”下屬跟在一邊,“不過祁少,喬小姐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祁漠蹙了蹙眉,喬桑榆的心情對他來說是大事,下屬這麼說,他當即擰了眉:“怎麼個不好?”

“這個……”他自己也不懂,但是剛剛這麼多人看見,大家也已經都討論過了,只能把討論結果告訴祁漠,“估計是……吃醋吧?”

祁漠懵了。

“她剛進門還好好的,後來我們說您‘有重要的事出去,晚點回來’的時候,她就不高興了。”下屬分析得頭頭是道,“她是不是故意過來……查崗的啊?看到您不在,就以為您……”

下屬的目光在祁漠身上遊移,用眼神委婉地表述了下半句,然後嘟囔:“……所以就不高興了。”

這種事情……在別人身上,應該很常見。

況且祁少多金、年輕……外在能“玩”的條件一大堆,喬小姐不放心也是正常的!

可祁漠卻很鬱悶。

他哪是這種人?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電梯正好過來,他揮了揮手阻斷下屬的喋喋不休,“我上去跟她說。”

********

房間。

他開門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廳裡的她。淺橘色的燈光下,她的面色是沉著的,不高興明顯寫在了臉上。

“桑榆?”祁漠特意敲了敲門,喚取了她的注意力以後,才反身關門進來,徑自走到她的旁邊坐下,伸手想要抱她,“是不是等了很久?”

可他才剛碰到她,便被她揮手開啟。

祁漠心想:壞了!莫非還真誤會了他?

“你不是說你今天一整天都沒事的嗎?”她終於仰頭看向祁漠,眼底是執著的,質問出聲,“結果呢……你去哪兒了?”

祁漠無奈。

蔣家的事情,他不想讓她知道,也沒必要把她扯進來。但是他又急於證明自己的“清白”……

“你聞聞。”他不顧她的掙扎,緊緊地把她錮在自己懷中,滿臉無辜,“我身上沒有其他女人的味道。”

喬桑榆被摟得措手不及。

祁漠的雙臂就這麼按下來,讓她的臉頰完全貼上他的胸口。她反覆用了幾次力都掙扎不開,鼻翼間滿滿的都是屬於他的氣息……接著,又聽到他莫名其妙地一句“我的身上沒有其他女人的味道”。

他在搞什麼?

都什麼時候了,他還這麼不正經!

“放手!”喬桑榆低喊,聲音已隱隱帶著怒意。這個動靜似乎把祁漠唬住,而喬桑榆就趁著他怔然的時候,猛地將他的手撥開,悶悶地開了口:“我都聽到了。”

她不想兜圈子,在蔣家聽到的資訊,讓她的心寒到了極點。

“什麼?”祁漠一臉迷惘,想要去抱她,卻被喬桑榆執拗擋住。

“我也去了一趟蔣家。”喬桑榆咬了咬下唇,終於下定了決心,直接抬頭和他的目光對視,開門見山,“你和蔣叔……蔣平濤的談話,我無意中都聽見了。你想要蔣旭揚的命,是不是?”

她是在聽到那句‘兒子沒了,也可以再生’的調侃時跑掉的!

生殺予奪,他怎能如此淡然?

祁漠的眉頭蹙了蹙,臉色跟著凝重了幾分。

他沒再強求著想要抱著她說話,也不想追問她為什麼會過去之類的問題,只是默默地打量了她數秒,透過她的表情衡量一切的可能性。然後,他冷靜地向她點了點頭:“是。所以……你的意思是?”

“你明知道做錯事的是蔣平濤,蔣旭揚只是在揭露政界的黑暗面!他們家的事,你可以不管,但怎麼能……”她的面色糾結,搜尋著用詞,“助紂為虐呢?”

助紂為虐?

這樣的形容詞讓祁漠不由失笑。

“事情只分成敗,不分好壞。”他淡淡出聲,糾正了她的觀點,無奈地撇了撇嘴,“既然你不喜歡,那我不管就是了。”

反正他和蔣平濤之間的談判,肯定是崩裂的結局,對於蔣家,他也只是隔岸觀火、雪上加霜的態度。

不過既然她有正義感,順著她也可以……

祁漠的話說完,兩人都沉默了數秒。

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尚未緩和的臉色,正想詢問,卻聽到喬桑榆率先開了口:“我今天打通了蔣旭揚的電話,通話時間只有6秒。他的聲音……聽上去很虛弱很可憐。我去蔣家的目的……”

說到這裡,她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祁漠已瞭然地接了下半句:“想讓蔣家的人去救他?”

喬桑榆點了點頭。

她以為自己得到了一手資訊,能為蔣家的頹勢出一份幫助之力。可是哪裡想到……會聽到那樣的話?關押著蔣旭揚的人,竟然就是蔣平濤。

這個世界……

簡直瘋了!

“本來,我是打算把訊息交給蔣叔叔,我就不管了。但是現在……”喬桑榆蹙著眉,說話很輕,但是面色卻是很決絕,“我得幫蔣旭揚!我們透過六秒鐘的電話,我可能是他唯一的希望。”

這是一種很難言語的複雜情緒,有太多的不忍和同情,讓她沒辦法袖手旁觀。

但是話音落下——

“不行!”祁漠否決得幹淨利落。

“我想殺他的心是真的。”這回,祁漠先發制人,取得了絕對的主動權,“我能退一步,不管蔣家的事,也是真

的。但是要救蔣旭揚?絕對不可能!”

他是有多閒得慌,去救自己的情敵?

雖然他還夠不上情敵的地位。

“我現在不知道蔣叔叔把他關在哪裡?我怎麼找?但是他可以信任你!我們只需要……”喬桑榆有些著急,她嘗試著和祁漠商量,把自己剛剛想好的計劃分析給他聽。她只是需要他幫一點點的小忙。

可是話未說完,祁漠已再度回絕:“不可能!”

喬桑榆不禁也急了。

她原本的脾氣也不怎麼樣,原本也是耐著性子和他商量,但是他這種充耳不聞的態度,終於還是惹火了她。眼看著祁漠欲起身離開,喬桑榆情急之下拉住了他的兩個袖子:“祁漠,現在關著他的人,是他的父親!”

“所以?”

“這種被至親的人背叛的感覺……太痛苦了!”她難以解釋這種厚重的情感噴發感,說話有些著急,“祁漠,你就不能想象一下嗎?”

祁漠的臉色冷了幾分。

他沒辦法想象。

他沒經歷過那樣的眾叛親離,也不屑想象蔣旭揚現在該有的心情。他只知道,只要喬桑榆想救蔣旭揚的執念深一分,他想除掉蔣旭揚的想法便也清晰一分。她到底有沒有感覺到……他的醋意?

“我無法想象。”他冷然回她,轉過身去冰箱找水喝,“不過,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會想要他的命?”

因為不知道他們在一起的人還太多。

蔣平濤都能當著他的面,洋洋自得地談論和喬家的聯姻……他該是什麼心情?

但是喬桑榆沒聽到那一段。

她也不瞭解祁漠的意思。

面對他這個近乎質問的問題,她的眉頭皺了皺,喃喃而出:“這很重要嗎?”她不管是因為何種的利益,但是他罔顧了是非,這才是重點!至於真正的原因,如果是涉黑的利益,她不想知道,也不想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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