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興趣。”他直接擺了擺手,重新轉向鬼頭,卻很有興趣問出另外一個問題,“這些你都是聽誰說的?”

鬼頭的目的,是為了警告他,他身邊有人監聽。

祁漠聽得懂。

只是沒人想到他的下一步反應,竟然直接就問了是什麼人?

“呃,這些……”鬼頭自然不能說出監視者的資訊,尷尬地裂唇笑著,過了許久才終於找到了說辭,“都是我聽說的,還真忘了是誰順口提的!再說美女配英雄,也襯得上你。”

祁漠失笑。

這種藉口……他以為他傻麼?

“把人帶走吧,我身邊不留閒雜人等,也不喜歡別人隨意打擾分享……”祁漠坦言,同樣別有深意地丟出警告詞,而且確定他是聽懂了自己的話之後,淡淡而出,“至於女人麼……”

說到這裡,他停了停,往喬桑榆的房門看了一眼。

“……一個還沒膩,暫時不考慮其他的。”突然發現,喬桑榆還有當擋箭牌的功能…………

鬼頭很快走了。

他原本是氣勢洶洶地想來質問,結果卻走得很憋屈。他還不敢和祁漠硬碰硬,表面上一片和諧,但他心中對祁漠的地方,卻是更甚了幾分……

看來,以後得更謹慎!

而且,以後得暗中盯得更緊。

******

全程,祁漠都坐在原處,未起身相迎,也未起身相送。鬼頭呆了這麼長時間,他也正好吃完了他的早餐,然後拿起紙巾優雅地擦了擦,這才把注意力重新轉向客房的房門——

該叫她起來了!

他試圖指喚女傭去叫她起床,可剛叫來女傭,還沒來得及吩咐,便聽到她的門上傳來輕微的細響,這個她穿著一套運動服,披頭散髮地出現在了門口。

“祁少?”

“下去吧。”祁漠擺了擺手,徑自朝喬桑榆招了招手,“早,過來吃飯。”

喬桑榆蹙了蹙眉。

她原本就不好的心情,在看到祁漠之後,頓時就更不好了……

她昨晚一直沒有睡好,始終都是噩夢連連。

今天早上的時候,她從又一場的噩夢中驚醒,才發現自己在現實中也已是頭疼欲裂。精力的過度消耗,再加上睡眠質量差,她這幾天虛弱的身體頓時更虛弱,腦袋都昏昏沉沉地漲疼……

她不知道這算是病了?還是著涼冷到了?

她不懂醫。

她只是透過整晚的沉浮掙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她要想讓自己徹底脫困,就得揭發劉天航!只有劉天航倒了,她才不用背這個莫名其妙的黑鍋,也能義無反顧地從祁漠身邊逃出去……

但是,顯然揭發劉天航也不容易。

“怎麼?不吃了?”見她站著不動,祁漠懶懶地出聲,頓了頓,又叫出了賦予她的專屬稱呼,“驕傲的囚犯?”

喬桑榆這才回神。

她暗暗地瞪了祁漠一眼,大步走到桌旁,徑自在他對面坐下,直接在桌子上挑食物吃。她吃東西不拘謹,也不做作,全程就像自己一個人在家一般那樣進食,而祁漠……完全被她當成了空氣。

祁漠勾了勾唇角,這種吃相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未免太不矜持,他打量了數秒,然後忍不住開了口:“你是故意吃給我看的,還是在家裡就這麼……這麼……”

他比劃了一下,卻斟酌不出合適的用詞。

反正,不是什麼好詞。

“你給我閉……咳!”她最討厭吃東西的時候有人講話,特別是自己厭惡的人。所以在祁漠開頭的那一刻,喬桑榆便忍無可忍地想要罵人,只是她此時的口中還包著食物,這麼一開口,頓時都嗆在了喉嚨中,咳得天翻地覆,“咳咳咳……”

小臉在瞬間憋得通紅。

她低頭在桌子上尋找可以喝的東西,祁漠好心地抬手,把自己喝了半杯的果汁遞了上去。喬桑榆根本沒來得及看,直接接過,仰頭一飲而盡。

總算是平息了喉嚨口的憋堵和乾澀!

“……這是我喝過的。”待一切平息,祁漠才淡淡地出聲提醒。

此話一出,喬桑榆的臉色頓時就綠了!她看了看祁漠,又看了看手裡已經喝空的杯子,頓時臉色便青一陣白一陣……這都相當於間接接吻了!她和祁漠……天哪!難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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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好噁心。

“放心,”而祁漠淡淡出聲,還在繼續為她的心情雪上加霜,“我沒有往裡吐過口水。不過你剛剛碰過的杯沿,確實是我碰過的,也就是……”

“閉嘴!”她憤怒地低喝,猛地一下把杯子拍回桌面,再也沒有半點吃東西的心情,轉身就想離開。

這回,剛抬腳,卻又被祁漠叫住——

“等等!”他起身,從旁邊拿了那個平板走過來,開啟了資料的扉頁,主動遞送到她面前,想要從她身上獲取一點資訊:“我有點東西給你看。”

“不看!”簡潔明了,快速決絕。

喬桑榆越過他,繼續往客房的方向走去。

她沒想搭理祁漠,不想看他的任何東西,更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瓜葛。直到祁漠問出這個問題:“你和蔣平濤是什麼關係?和蔣家又是什麼關係?”

她豁然止步。

她停腳、回頭,正好撞上祁漠幽邃黑暗的視線,雙眸中透射著明顯的認真和追問——他想問這個做什麼?他不覺得這個時候他問這種問題,顯得很可笑嗎?

喬桑榆本想轉身就走,但是剛走了一步,卻又忍不住停下腳來,主動給了回答——

“你看這個是什麼?”她抬手,將無名指上的戒指展示給他看。

她瞪著祁漠,冷靜的嗓音中,有著明顯的憤怒和控訴,一字一句地告訴他:“如果不是你把我帶到這裡,不是你讓我背殺人的黑鍋的話……今天,是我和蔣旭揚領證的日期!”

說完,她直接衝回房間,“碰”地一聲甩上了門……

祁漠倒是對她的脾氣根本沒放在心上。

只是她負氣的一席話,反而給了他更好的啟發——

他低頭,重新翻弄著平板上的資料:這是蔣家的資料!蔣家世代從政,蔣家的每一個人都是清清白白,而且地位不低……看起來很光鮮漂亮!

祁漠卻不這麼覺得。

他們的個人資料都太漂亮了!

漂亮得不像是真的!而偽裝得越好的人,往往真面孔越是複雜……

蔣家,不會太簡單。

而喬桑榆……

他不禁想起她剛剛亮出戒指的那個行為:原本以為她和蔣家相熟,和蔣旭揚有戀愛關係。但是現在似乎“更熟”,有些事情要辦起來也會更容易!

喬桑榆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幼稚。

她剛剛和祁漠發的那通火,其實毫無用處,反而顯得自己無知又可悲——剛剛的她,就像是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吉娃娃,對著面前的藏獒狂吠……

祁漠的心裡,應該在笑她吧?

喬桑榆煩躁地撓了撓頭髮,頓時感覺自己的腦袋更疼了。

她拉出了自己的行李箱,但是裡面除了那部壞掉的手機,她根本找不到任何的通訊設備。這樣的條件下,她要怎麼揭發劉天航?又要怎麼聯絡蔣旭揚說明一切?

想到蔣旭揚,喬桑榆便默默地嘆了口氣。

現在已經過了他們約定的時間,蔣旭揚應該去家裡找過她,應該也發現了她客廳裡躺著的屍體……只是不知道:會是蔣旭揚先發現?還是警方的人先發現?

她一無所知。

目前唯一能確定的,便是:事情肯定鬧大了!她或者被當成兇手,接受警方的追捕;或者被當成“失蹤者”,別人正在找她……蔣旭揚會來找她嗎?……

“叩叩!”

房‘門’被輕叩了兩下,喬桑榆沒說話,祁漠便已徑自推‘門’進來。一眼,就看到了癱坐在地上,對著那個行李箱發呆的她。

“又缺東西了?”他戲謔了一句,彎腰在她身後的‘床’沿上坐下,“還是在擔心a市的爛攤子?”對於剛剛她失控發火的事,祁漠閉口不提。他依舊是氣定神閒的樣子,畢竟心裡已經有更好的計劃成型,他不用計較那些。

“你究竟帶我來幹什麼?”喬桑榆蹙眉,站起了身面向他,“這麼關著我有意思嗎?”

“‘門’沒鎖。”他糾正,朝外面指了指,“沒有關著你。”

喬桑榆暗暗咬牙:這有區別嗎?是他昨天用強把她帶到這裡的!而這個房子處在半山腰,她人生地不熟的,又沒有車,要怎麼下山離開?難道又要策反他的人,然後再當面看他扭斷別人的脖子嗎?

深吸了口氣,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再發無用的脾氣。

“我這兩天會回一趟a市。”在她再次說話之前,祁漠慢慢悠悠地開了口,“你家裡如果沒有出現屍體,你倒是可以光明正大地一起回去……”

他是故意刺她:她根本不知道屍體是怎麼處理的,所以下意識地認為事情鬧大。她是個謹慎的人,在沒把握證明自己的清白之前,怎麼敢回去?

聞言,喬桑榆的臉‘色’不由一僵。

“看來你的活動範圍只能限定在g市了,不如趁著通緝令發過來之前,多享受享受自由?”他閒閒地建議,陡然話鋒一轉,跳躍著丟出詢問,“今晚有個晚宴,有沒有興趣參加?”

喬桑榆蹙眉,仰頭看了他一眼,話題同樣跳躍:“那你有沒有電腦給我用?”她需要查到外界的資料,需要聯絡家裡人,也需要扳倒劉天航……

“沒有。”祁漠搖頭。

笑話!

什麼都讓她知道了,他還玩什麼?

喬桑榆也不強求,被祁漠拒絕後便重新坐回地上,慢慢悠悠地疊她行李箱裡的衣服,冷冷地丟出一句:“那晚宴我也沒興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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