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l的禮物？”初妍越想越覺得疑惑，她沒有被“禮物”一詞迷惑，只是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忍不住和黎睿銘分析商量，“我覺得erl有問題，律師是送到他手上的，但是新聞裡又報，他和illiam死在一起……”
難道不覺得蹊蹺嗎？
顯然erl也脫不了關係！
“初妍。”黎睿銘卻打斷她，在初妍說完之前阻斷，嗓音低涼又沉穩，“……這和我們沒關係。”
“可……”
她的意思，他明白；他的提醒，她也明白。
初妍原本試圖反駁，想了想，還是全部忍了下去。只是望著那張淺白色的卡片，她遲疑半晌，忍不住低喃：“黎睿銘，我不太喜歡erl的禮物……”
那個世界太複雜太黑暗，那個erl和illiam一樣，並不是好人。
“別擔心，”看出她的顧慮，黎睿銘不由失笑，揉了揉她細膩的發，“……他以後和我們不會有關係。”……
黎睿銘不知在忙什麼？
上午的時候，他幾乎一直在書房打電話，看上去很忙碌的樣子。初妍不想打擾他，便獨自坐到樓下看電視，不久管家送了個同城的快遞過來，她拆開一看，竟是昨晚掉在飛機上的那部手機……
發件人的位置，龍飛鳳舞地籤著“祁漠”的大名。初妍蹙了蹙眉，直接把快遞單揉成一團扔了！
***
不過才待機了一夜，手機就已接近沒電。
祁漠用過她的手機？
想到這種可能，初妍不由更氣憤，她忿忿地檢查手機，想要找尋祁漠動過的痕跡，手機卻在此時響起，來點提示——是某個本市的手機號碼。
“喂？”她反射性地按下接聽鍵，秒接了電話。
對方卻沒有說話。
“喂？”她又試探了一聲，靜聽了一秒，很明顯聽到對方隱約的、嘈雜的背景音。顯然不是通話出了問題，而是對方故意沒有開口。連帶的思維邏輯，讓初妍當即脫口而出：“祁漠，是不是你？”
對方依舊沒回應。
初妍幾乎能想象到他盛氣凌人，嘲諷帶笑的模樣，於是越發惱：“你用過我手機了？祁漠你要不要臉！你除了會……”
“初……”
“嘟嘟嘟——”
她的話還沒罵完，對方似乎正打算開口，通話卻陡然斷了。
手機的螢幕轉暗，上面閃爍了幾次“電量不足，請連線充電器”後便徹底黑了下來……自動關了機。
初妍只能頹然地丟開手機，起身去找充電器。對於剛剛的電話，她並沒有更多的猜忌和懷疑，有的也不過是忿忿地低咒：祁漠這是什麼意思？打電話過來又不說話？
臨近中午，黎睿銘才從書房出來。
“忙完了？”初妍仰頭，聽到動靜便看向他，一路盯著他走近，“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嗎？”
“公司集體放假一天。”黎睿銘大步過來，徑自在她身旁坐下，順勢將她撈在懷中安置好，才懶懶地出聲補充，“需要清理並重新裝修……”
頓了頓，他故意拍了拍她的腦袋：“拜某人所賜。”
初妍的臉色當即一窘。
“我……”她赧然地試圖解釋，在觸及黎睿銘眼底的那份戲謔時，不由咬了咬牙，索性厚著臉皮反駁，“我不過就燒了一個廁所，加上一張桌子啊……”
還有一些紙，就可以直接忽略了！
她是特意在視窗燒的，雖然火勢看起來很大，但是煙都排出去了，哪有需要全公司放假的破壞力？他這完全是“詆譭”！
初妍說得有理有據，信誓旦旦，就連黎睿銘也附和著點頭，似乎很贊同她的觀點。然後，他慢慢悠悠地建議：“所以不以電力維修的幌子放假，直接讓他們都上班，然後全公司都知道你放火燒了廁所？”
“黎睿銘！”初妍忍無可忍，直接一腳踹在他的身上。
他臉上的笑意卻是更濃，從眼底，完全蔓延到了臉上……
“笑什麼？”初妍臉色微燙，腳心抵著他的腰，一下又一下地蹬，“被踹了還這麼開心……”
“我倒是無所謂。”黎睿銘難得也有無賴的時候，他伸手，胳膊正好環住她，將她重新擁入懷中，掌心覆上她微微有些隆起的肚子，“反正再過幾個月，有人會替我踹回來……”
再過幾個月，孩子就會踢了。
“無聊！”初妍擰了他一把，手掌同樣覆上小腹，被他包裹住，一起按在那漸漸成長的小生命上，臉上卻盡是甜蜜。
她滿足地靠在黎睿銘身上，感覺到他漸漸俯下身來，溫熱的呼吸正好噴灑在他的頸間，又暖又癢。她感覺到他清淺的一吻落在她的脖子上，然後耳邊傳來他的聲音：“要不要出門？”
輕柔、低沉，帶著一種莫名的蠱惑意味。
“嗯？”初妍側過臉，“出門幹什麼？”
黎睿銘卻已橫抱起了她，上樓幫她找衣服：“就當春遊吧！”
就當？
“幹嘛要穿這麼厚的外套？”初妍站在大床上，指著旁邊一件淺色的單衣堅持，“我要穿這個！”
“不行。”黎睿銘不同意，執意把一件粉色的毛衣外套遞給她，“這個好。”
“外面那麼大的太陽，中午會很熱的！”初妍連連搖頭，氣惱地想跺腳，“你又不說要去哪裡……幹嘛要穿那麼厚？”
實在是不過她。
黎睿銘沒辦法，只能順應著把淺色的單衣扔給她：“拿去換。”
初妍爽快地去了，黎睿銘無奈地搖了搖頭，卻找了個紙袋收起她的外套
，準備一會兒拎著一併帶走。至於他自己……他在衣櫃前站了半晌，最後慎重地選了一套黑色的西裝。
沒打領帶，西裝卻乾淨筆挺。
這樣會顯得比較正式，而且……不會引起她的懷疑。
***
黎睿銘很少帶她出門，於是他說“春遊”的時候，初妍“準備得很充分”——她十分鐘就搬空了家裡的半個冰箱，順帶著把家裡的桌布也帶走了，塞了他小半個後備箱。
“帶這些幹嘛？”
“春遊啊……不是要野餐的嗎？”……
初妍沒想到黎睿銘會帶她來這個地方。
是她高中的後山。
這裡風景很好，從這個位置能望到整個學校。她上學的時候，也常常會和同學來這裡，那時候她的腦子裡都是他，都是對他的暗戀，小女孩的心事，總會在這裡分享給學校的閨蜜，然後嬉笑著在草地上滾成一團……
後來有那麼一次，她自認為這裡風景獨好有意境，還想在這裡表白，可是……
剩下的，都不是那麼開心的事了。
思及此，初妍的神色不禁有些黯然。
但也只是黯然了那幾秒鐘，她便已迅速恢復正常，仔細地搜尋了一塊平坦又乾淨的草地，動手鋪開桌布：“黎睿銘，你去車裡搬東西吧……”
“我打賭，現在還有學弟學妹過來！你看那個還是校門口才有賣的奶茶盒！”
她心情愉悅，完全是野餐度假的感覺，黎睿銘默默地回身去搬東西，眉頭卻在暗中皺了皺——這個氣氛，不對啊！
***
吃的東西很快擺放完畢。
初妍拍了拍手，滿臉都是成就感：“高中的時候沒有錢，我們來野餐的時候，只能從超市買麵包火腿腸。哪能把冰箱裡的東西都帶來啊……沒那麼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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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拆開一袋零食，遞給黎睿銘：“要不要？”
他沒有接。
看她輕鬆的模樣，黎睿銘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他有種今天的全盤計劃將被破壞的感覺，卻又覺得其實這樣的氣氛，看她開心看她笑，也是不錯的享受。
“在這裡發生的一切，你都記得？”
半晌，他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這麼一句。
認真、深沉。
“記得啊！”初妍點頭，回答得很順暢，卻在觸及黎睿銘認真、嚴肅的表情時，她的臉‘色’不由一僵，眸底略過明顯的黯然，喃喃地重複，“記得的……”
她曾被他扔在這裡，整整一夜。
是她自以為是地約他到這裡，他不來，她便竭盡所能地聯絡他，***擾他。結果，他來了，卻是用另外一種方式，徹底踐踏了她那點卑微的暗戀……
她當晚沒回學校，在冷寒的後山坐了一整晚，直到睡去。
再醒來，是在三天後的病房，‘床’頭還掛著她高燒的病歷記錄。
她從來沒和黎睿銘提過這個。
喜歡他的時候，她閉口不談；後來恨他，就更不會說了……這件事情，久遠得幾乎被她忘記！只是沒想到，他竟然用這樣的方式再次提醒……
她還是忍不住有些難過。
“初妍……”她在想的事，彼此心知肚明。看著她眼底浮動著的失落光影，黎睿銘有些不忍，靠近她坐了幾分，試圖開口解釋，“其實……”
只是話音未落，卻被她快速打斷——
“沒關係，都過去了嘛！”她垂下頭，拿起零食的袋子加速吃東西，竭力想避開這些難堪的記憶，佯裝出輕鬆無所謂的模樣，“你那時候不喜歡我，很正常啊……”
“不喜歡”和“討厭”，不過是一步之遙，黎睿銘那時候對她的感覺，應該介於兩者之間。
或者說更偏向後者。
所以他對她做什麼都很正常啊！
“如果你很介意……”黎睿銘俯身湊近了她，捧住了她的小臉，讓彼此的視線相平，“我可以道歉。”
初妍微怔：所以他今天帶她過來，其實為了當年的事情道歉？其實這件事他不提，她都已經忘了……
“那……”初妍很想脫口而出，很想直接問他——那後來呢？後來為什麼對我的態度又變了呢？現在的你，對我的感覺……又到底有多喜歡？
他不說甜言蜜語，總是用強硬的手段表達一切。他決意要她，是他當年唯一的轉變，也是他這麼多年的堅持。
所以……
到底有多喜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