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我沒那麼想……我回a市以後就自己生活，我會找個工作，獨自生下這個孩子撫養，我不後悔的。”初妍堅定地衝著illiam笑，感激他像長輩一般恨鐵不成鋼的批評問詢，然後繼續回答，“他喜不喜歡我，和這個孩子都沒有關係……”
手掌忍不住覆上小腹，她唇角帶著一絲滿足，感受那個還未成型的小生命。
這也是她的孩子。
她喜歡。於是就想“任性”地生下來。
“真的不要打掉？”illiam臉色暗沉了幾分，忍不住走過去，坐在了她那張沙發上，試圖還想勸她，“我可以……”幫你聯絡最權威的醫生，保證不會有任何危險！
“不要。”他的好意還沒有說完，初妍便搖著頭打斷，小臉上滿是決然。
她在重大的事情上有自己的堅持，不管是不是對的，她都會堅持到底！
illiam沒有繼續勸，看初妍似乎不願多談，他便也索性閉了嘴，默默地坐在她身側沒有離開，只是眉宇間一派冷冽暗沉，感覺吃過感冒藥反而頭越發疼了！不過他很明確——
這個孩子留不得。
她還真是天真，以為真的能獨自生下孩子撫養？她自己的艱辛暫且不說，單黎睿銘那邊，以他的權勢和地位……他不管喜不喜歡她，他會讓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獨自長大？
絕無可能。
所以，留著這個孩子，不管她最後願不願意，她都會是黎睿銘的人。
***
“小舅，你不要回去睡一會兒嗎？”他沒回神，最後還是初妍先行催促，“還有很長時間呢……睡一覺對感冒也好。”
illiam只能“嗯”了一聲，先返回自己的座位。
航程漫長。
illiam了無睏意，半晌以後回頭看初妍，發現她倒是已經睡著了。孕期的睏倦比較大，她大概也是風景看著看著，就這麼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腦袋就這麼歪在一邊，身上也沒有蓋毯子……
“初妍？”他壓低了嗓音輕輕叫了她一聲，卻沒有回應，illiam只能起身，親自幫她蓋毯子。
只是在安置完她以後，他卻忍不住留下，再度坐在了她的身側，讓她的腦袋能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用自己的身體支撐著她，當她柔軟的靠墊……
“嗯……”她在夢中嚶嚀一聲，感覺到寬大結實的胸膛，忍不住攀附上去，腦袋往上湊了湊，為自己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幾乎貼上了他的頸。
這麼近的距離，illiam一低頭，便能主動去吻她。而他也真的低了頭，幾乎吻上她……
可是，她卻在此時囈語：“黎睿銘……”
夢中無紛爭，她把他當成了他，努力再往他的身上湊了湊，想要更多地汲取他的溫度和氣息，但……不對！即使在夢中，她也能本能地分辨他的氣息不是黎睿銘。
於是她微微蹙眉別開臉，把頭扭向了另一邊繼續睡。
illiam的臉色微微一沉，看了她一眼，終究是忍不住伸手，直接將她的腦袋按回來，讓她重新枕上了他的肩…………
這一路，illiam了無睏意，初妍卻是睡得天昏地暗。
到達a市時，初妍正好補了眠，養足了精神；illiam也是眉眼彎彎，心中的全盤計劃已經成型。
“小舅，我請你去我家坐坐吧？”既然人都已經來了，初妍也想略盡地主之誼，於是盛情相邀，“離機場不是很遠，空氣也很好……對了！”
她突然想起來他還在感冒，剛剛下飛機的時候沒有問空姐多要感冒藥，於是指了指機場二樓的購物區：“我去上面買點東西，你先去咖啡館等我吧！就我們第一次見到的那個咖啡館。”
咖啡館在一層的值機口前，很好辨認。
“也好。”illiam點頭，算是答應了。
***
一個星期沒到機場，沒想到機場的變化卻是驚人。
通往二樓的樓梯兩邊，竟都拉上了防護網，貼著“謹防墜落”的標誌。為什麼要多此一舉裝這個？其他商場裡的樓梯電梯都是這樣的啊，誰會越過扶手跳下去？
二樓的樓梯口站著一個男人，逢人就塞“傳單”，初妍經過的時候，他將一張紙塞了過來，滿臉都是誠懇要求：“小姐麻煩留意一下這個人吧！他是殺人兇手，殺了我妹妹，我妹妹很優秀的……”
他說到一半，又有人走上樓，他又趕緊衝過去發單子。
初妍疑惑地蹙眉，低頭朝紙上看了一眼，照片是灰白色的，應該是劣質的手機無意中拍攝的，而且事後被特意放大，畫素相當差的，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一個背影——
像是外國男人，有些胖胖的。
莫名的，她就覺得有些熟悉，有點像是在英國機場，跟他們說“旅途愉快”的那個男人……可怎麼可能？他是小舅的人，小舅幾乎沒來過a市，根本不會和a市的事情有關。
“小姐，垃圾桶在那邊，隨便看兩眼就扔了吧，那人是個瘋子。”正好有個保潔員走過來，壓低了聲音朝初妍使眼色，“他妹妹是磕了藥自己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死的，他偏偏不信在這裡鬧，你看機場沒辦法就裝了網，真是被他煩死……”
原來是這樣。
初妍瞭然地點點頭，看了眼垃圾桶的方向，正好和藥店的方向相反，於是她索性先收了單子，先去藥店找感冒藥……
咖啡館。
illiam在等待的同時，接了下屬打來的電話。
“黎睿銘太狡猾了！我們的人幾個堵他一個，都沒放倒他！而且當時離莊園太近，我們沒辦法開槍……”matte在對面抱怨，繼而話鋒一轉，“不如我帶人到a市，再想辦法伏擊？”
知道初妍被illiam帶離，黎睿銘這會兒應該已經是在回a市的路上了。
“不用，這裡是他的地盤，不用來硬的。”illiam淡淡地開口，開始進行自己的全盤計劃，“只要控制住了初妍，黎睿銘……就不再是問題！”
帶她來a市，是有用意的。
原本就做了兩手的準備，在這個黎睿銘權勢越高的地方，他“成功”的可能性也就越高！
而初妍——
她個性善良，他若是執意要騙，她又能懷疑到幾分？
“……按照我說的，改一改方式。我會讓她心甘情願打掉這個孩子。”
***
初妍回來時，illiam正站在咖啡館的門口等她，手裡拿著一個淺色的大紙杯。
“藥買回來了。”初妍晃了晃手裡的感冒藥，然後指向出口的方向，“小舅，我們從那邊走。打輛車就能到我家，很近。”
illiam卻沒跟著向前。
“我就不去了。”他止步，臨時改變了主意，“剛剛接到電話，正好是生意上的事，順道去一趟澳門。”
然後，他抬手將大紙杯遞過來：“剛剛讓人特意調的牛奶，不含咖啡，你喝沒事。既然有了這個孩子，也決定把他生下來，就要好好照顧自己。謝謝你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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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妍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他便將熱牛奶塞到了她的掌心，同時她握在手裡的感冒藥也被他抽了過去。
“小舅，你現在就走啊？”眼看著他要轉身，初妍才從錯愕中回神，反射性地往前追了兩步，“那麼急？”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緩上一緩……
她這無意的小動作，在illiam的眼裡，完全被理解成了依戀。
她對他開始有依戀了啊……
illiam不由動容，明知道和計劃不符，他依舊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話音落下，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急進和失態，“我的意思是，你在a市也沒人照顧……”
“沒事，我還是在這裡習慣。”初妍搖了搖頭，自然是不肯跟illiam再走的，她衝著illiam笑笑，感激的話說了太多遍，最後只能乾巴巴地憋出一句，“小舅，你辛苦了。”
又是生意，又是被她拖累的……
“哪裡的話。”illiam失笑，想了想又掏出名片和卡給她，“錢不夠儘管用，有什麼事隨時打電話給我，這兩天我都會在澳門，離a市很近，隨時都能過來。”
故意加了最後那句，也故意說得輕描淡寫。
“好。”初妍接了聯繫方式，卻不願意拿走卡，正想和他推拒，illiam的一句話卻又讓她推脫不開——
“你不用孩子也要用的，別虧待他。”
“謝謝！”初妍這才接受了他的一切好意，目送著illiam走遠，滿足地撫向自己的小腹，不由微笑——總算也是有人，為她的懷孕而高興的。
“寶寶，你看舅爺很疼你……”
illiam一路都沒有回頭。
他在心裡估算著時間，再坐上飛機時，已大概料想到了再來a市的時間和處理的事宜。他的唇角微揚，臉上帶著一種低冷和涼薄，想起她說“小舅你辛苦了”這句話，忍不住再度失笑。
機關算盡，確實是辛苦。
但初妍，你可知——為了我想得到的東西，我還可以再“辛苦”一點！
晚上。
黎睿銘的飛機抵達a市時，已是夜深。機場的旅客人數少了大半，陳奕早就站在出口處，帶著保鏢等一干人等候黎睿銘歸來。當黎睿銘出現時，他便在第一時間衝上去彙報——
“初小姐已經回家了，illiam送初小姐到了這邊機場，然後又轉機去了澳門，並沒有留下任何監視的人手。”這樣的舉動，在陳奕看來委實怪異，只能喃喃地揣測，“說不定初小姐被趕出姚家後，對illiam來說並不是威脅，所以他良心發現了？”
黎睿銘沒回應，只是沉默地走在前面，全程腳步極快。
陳奕在後面急急地追，險些有些跟不上，只能小跑著繼續：“對了！醫院那邊我也查到了，一週以前化驗科的機器出了問題，後來還公開道歉的……估計初小姐的懷孕就因為這個沒驗出來！”
“嗯。”黎睿銘這才應了一聲，語氣很輕很淡。
外面他的專車已等候多時，黎睿銘徑自過去，再坐上車時，才將手裡的小件行李遞給陳奕。
“黎少？”接過行李的那一剎那，陳奕不由驚呼，看到了他掌上明顯的傷痕，臉上不由多了幾分震驚，“是在英國弄傷的嗎？是誰的人動的手？”
黎少實在也太冒險了！
當時去參加姚遠的生日宴，他就建議帶足保鏢和隨從，可是黎睿銘不聽，去的也很匆忙，最後只帶了沒幾個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