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槍,打在他的另一只手上,杜天痕慘叫出聲。

“我問你。”他執拗地追問,“唐堯知道麼?”

冰冷質問的語氣,強勢威脅的動作。唐禹的眼神很狠,動作更狠,大有一種“如果杜天痕現在不肯說,他就不介意再給他來一槍”的架勢……

此刻的杜天痕匍匐在地上,疼得一口口抽涼氣,本人已經狼狽落魄到了極致。

“他知道……”杜天痕用他僅存的力氣,斷斷續續地開口,“但是他也不知道秦歡顏被我關在哪裡……我是唯一知道的人,只有我能決定她的生死……”

這是他手上唯一的籌碼。

“你把她關在哪兒?”不悅地抿唇停頓了半晌,唐禹終究還是沉不住氣的低喝出聲,“把她的位置告訴我。”

他無法確定唐堯的位置,更無法獲知唐堯的生死,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唐堯……把秦歡顏找回來!不管杜天痕的話是否屬實,他都得確保秦歡顏的安全。

“在邊境的某個地方……”杜天痕斷斷續續地招供,齜著牙看向自己血肉模糊的雙手以及血跡斑斑的膝蓋,“我去不了……恐怕我到那裡之前,就失血而死了。”

“送他去醫院取子彈。”唐禹果斷命令,說完之後倏然回身,猛地一把拎起了杜天痕的領子,威脅著用力晃了晃,“讓你的下屬先去地方把秦歡顏帶回來,否則……”

他的目光向下,在杜天痕受傷的膝蓋上停頓遊移了一秒,繼而補充:“否則,我不介意幫你把子彈重新打回去!”

杜天痕的身體不由一僵。

而唐禹已在此時起身,揮手指揮下屬——後者立馬會意,很快便拎了個“杜天痕下屬的倖存者”過來,讓他跪在地上,聽完杜天痕關於位置的交代。

“帶走!”下屬領命離開,唐禹才冷聲命令,轉過了身去。

他忍不住開始擔憂唐堯的安危,擔憂秦歡顏的狀況。在這樣的情況下,唐禹根本沒有注意到杜天痕眼中的恨意和決絕,杜天痕的求生欲已經上升到了最高的境界——

他的雙手和膝蓋被廢,這次想逃出去簡直難如登天。

他很清楚,一旦秦歡顏逃跑的真相被揭開,亦或者他們先一步找到了秦歡顏,他都會失去利用價值,隨時會被一槍斃命!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告訴他們秦歡顏所在的位置,他只是交代了一個距離此地最遠的地點,為自己的逃亡爭取更多的時間……

唐禹那小子太嫩,果然還是很好騙。

******

桌球廳裡的氣氛有些沉悶,唐禹帶過來的意見,讓在場的眾人一度陷入深思。不少人抽起了煙緩神,以至於最後屋子裡一片吞雲吐霧的場景……

對這些“長輩”來說,唐禹分享的計劃,似乎有些大膽!

應該說,大膽得還不止一些!

唐禹提議唐家的生意一改“承包制”,改為“競爭制”——不再統量接收當地花農的貨源,而是改為每年限量購買,而且只收好貨,只收安全貨。

提議倒是不錯,但在場卻無人敢附和。

“唐禹,這個提議本事還是不錯的!但是真正實行起來,有點困難啊……”商販蹙著眉,分析著這個大膽改革的利弊,“萬一出現其他的收貨者,最後完全搶了我們的生意怎麼辦?”

“是啊……”

“有道理!”

“這事啊……還是等唐堯回來以後,我們商量一下再從長計議吧!啊?”

“你們都很清楚,唐堯早已不管這裡的生意了。”唐禹不耐地提醒,打斷了一眾人苦口婆心的勸說,“只有這樣的方法,才能減少唐家的影響力,減輕外者對唐家的關注度。”

他這種籠統的概括,這些長居金三角的毒梟自然都聽不懂。

他們只是察覺出了唐禹說話的怪異!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出於職業的敏銳,有人詢問出聲。

被“問到了點子上”,唐禹的表情有些為難:“其實是……”他咬了咬牙,剛試圖著開口解釋,口袋中的手機卻在此時響了起來,突兀的鈴聲瞬間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

“喂?找到了?太好了……什麼,在醫院?!”

他用最快的速度結束這段對話,結束通話通話鍵的下一秒,從旁隨意地拎了個下屬,直接奔赴醫院的地址…………

受傷的人不是唐堯。

唐禹帶著人衝入醫院後,看到的是包紮得嚴嚴實實的三叔——他裹著紗布坐在病床上,一聲聲地痛吟,最後醫生不得不給他使用鎮定劑,他才勉強昏睡了過去……

唐堯此刻正坐在醫院的走廊裡,臉色很沉。

他的手機之前在火車站就被打壞了,所以現在只能借了趙然的臨時部署:“還沒有找到?再調一批人去機場,絕對不允許他離開……邊境那邊也拜託熟人先盯著。”

現在還沒有杜天痕的訊息,唐堯有些著急:他會藏在哪裡?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將他徹底封鎖在境內。

“我會從三叔那裡挖到更有用的資訊……”唐堯擰著眉思索,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手機突然被人從旁奪去,唐禹在旁氣急敗壞地嚷出來,“你還在這裡做什麼?秦歡顏不見了!”

他還不去找?

“我知道。”相較於唐禹的衝動,唐堯的回覆很冷靜。他伸手,面色淡然地從唐禹手裡抽回電話,冷靜地把剩下的事宜交代完,才轉眼重新看向唐禹——

他的雙拳擰著,負氣地抿著唇,臉色拉得很長很長……但也只是保持這樣的表情站著,並沒有上前來據理力爭,完全就是用眼神在和唐堯抗議。

這摸樣,像極了當年發脾氣的小弟。

唐堯別開眼,強迫自己阻斷這荒謬的聯想,淡淡地開口詢問:“你來這裡幹什麼?”

“杜天痕想分裂唐家,我抓到他的時候,他告訴我秦歡顏在他手上!”再次取得發言權,唐禹氣沖沖地喊出來,“秦歡顏現在很危險!你……”

“杜天痕在你手裡?!”他的話音未落,便被唐堯不敢置信地打斷。

他出派了那麼多人手,調集了那麼多資源,始終都是一無所獲……沒想到人就在唐禹的手裡!

“是……啊。”唐堯的反應讓唐禹有些詫異,愣了下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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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我去見他!”

唐禹很快拿出了手機,聯絡了“押送”杜天痕的下屬後,收線笑了笑:“好巧,他正在這幢樓的一樓。”……

子彈才被取到一半,杜天痕整個人就被從診室里拉了出來。

“他還不能走路!喂,先生!!你們不能這樣!!!”體型臃腫的黑人女醫生著急地站起來,看到杜天痕被唐堯拉著往外,她追出了診室呼喊,最後被唐禹攔住,塞給她一筆錢才讓她閉嘴回去。

唐禹再折回去追的時候,唐堯已經“拎著”杜天痕上了醫院電梯。電梯的門徐徐關上,遠遠的,唐禹只能看到杜天痕死灰的臉色和絕望的表情……

“喂!等等!”他沒追上,眼看著電梯升上1層的頂樓。

********

天台。

天梯升上1層,最後是唐堯把杜天痕拽上的天台。不管杜天痕的痛呼和掙扎,他直接揪住他的衣領往前拖走……抵達天台的時候,杜天痕地脖子都被勒出了一圈紅痕,他憋得直喘氣。

而他身上那些原本都沒處理好的傷口,已經被再度摩出了血,嫣紅的鮮血摩擦在水泥的地面上,延長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你有沒有派人去找秦歡顏?”拖行停止,唐堯問出來,瞥見杜天痕詫異的目光,他直接給了解釋,“是!我知道秦歡顏逃走了!她去了哪裡?”

杜天痕的眼裡閃著絕望的死光。

他知道落在唐堯手裡,這次是凶多吉少。於是,他始終垂著頭,一言不發。

反正都是一死,他也要……

“啊!”硬氣的想法還沒有總結完,唐堯陡然扣住了他的手臂狠狠一擰,杜天痕措手不及,整條手臂被他擰得脫臼,當場不顧形象地慘叫出聲。

***

“距離你關押她最近的小鎮在哪裡?”這是唐堯最迫切需要的資訊,他覺得秦歡顏很可能去了那裡。

只是可惜,這點資料,當他混成司機的時候,並沒有打探到。因為當初看守秦歡顏的那幾個下屬,都因為辦事不利被杜天痕槍決,知道真相的就只剩下杜天痕一個。

杜天痕依舊垂著頭不說話。

唐堯也不磨嘰,抓住杜天痕的另一條胳膊,同樣也是狠狠一擰——這次,他用的力氣甚至比剛才都要大,甚至能聽到清脆細小的骨骼碎裂聲……

“最近的小鎮在哪裡?”他一字一句地重複出聲。

杜天痕終於忍不住咆哮:“我不說!唐堯你以為我傻麼?我說了就沒有利用價值,就是我的死期!我就是死,我也要秦歡顏陪葬!我要你找不到她,希望她落在別人手上,被逼著做奴隸做雞!”

在這個國家的偏遠地帶,人依舊是分三六九等。低等的是女奴,沒有絲毫的權利,身體、靈魂……一切只為了提供給主人的需要!這是杜天痕對她的詛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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