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南宮琛確實也沒有時間多想,他的視線還停留在中間的車載導航上,修長的手指撥弄著電子地圖,眉心因為煩躁而蹙緊:“不知道!我不認識校區裡面的路。”

還是因為放寒假,學校的幾條出口都用鐵門上了鎖,難怪南宮琛找不到。

“從這裡往前,前面有棵廣玉蘭那邊左拐,放假東校門通車……”舒小婉不由失笑,主動給他指了路,然後重新靠上椅背,眼底卻多了一種旁人難以解讀的失落和空洞。

是啊,他是南宮琛,不認識這裡。

他不是她的南宮燁,曾經用單車帶著她,走過這個學校的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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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一路平穩向前,到達東校門的時候,門衛穿著軍大衣跑出來,手裡還帶著登記的小本子。

“南宮琛,你等一等,從這個門出去要簽字。”舒小婉回頭向他解釋,然後主動放下自己那一側的車窗,朝著外面熟悉的面孔問好,“丘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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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蹙眉翻著登記本的老人不禁一愣,盯著舒小婉幾秒鐘,才欣喜地喊出來:“這不是舒小婉嗎?怎麼,畢業這麼多年,終於捨得回來看看啦!”

“是啊。”舒小婉微笑,避重就輕地應他,伸手接了登記本簽字。而丘伯也正好在她的視窗探來探去,當看到主駕駛位上的南宮琛時,他更激動了——

“這不是那誰……小燁嘛!你們還在一起啊?畢業談戀愛終於能光明正大啦!”丘伯接過簽字本,看著明亮的車身,樂呵呵地搓手,“你們該結婚了吧?唉!發達了!果然是有出息了!”

“丘伯伯……”舒小婉聽得有些慌,而旁邊的南宮琛早已是一臉琛色,不給他們繼續“閒聊”的時間,他便猛地踩下油門,強大的慣性讓她重重地撞上椅背……

強大的慣性讓舒小婉重重撞上椅背,她還沒來得及呼痛,車子便已飛射出去——車輪掃起遍地的落葉,而丘伯的身影也很快消失在後視鏡中……

雖然看不見丘伯的表情,但也足以想象,他此刻是何等的愕然!

舒小婉憤怒地回頭,想也沒想便發洩出自己的不滿:“南宮琛,你怎麼能這麼沒禮貌!以前丘伯可是幫了我們……”

話說到一半,他未阻止,她卻先噤了聲。

丘伯的確幫過“我們”,只是,不包括他……那句“小燁”,已觸犯了他的禁忌!

“虧你還記得,我是南宮琛。”自嘲一笑,他輕蔑地勾了勾唇角,稍稍側身,目光冷然地從她身上掃過,然後涼涼地開口,“我想……你似乎關注錯了重點。”

“什麼重點?”舒小婉蹙眉抬頭,疑惑地看向他。

他的臉上依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俊逸,又添了少有的邪魅……看起來溫良無害,但舒小婉卻越發警惕。這樣深不可測的他,倒比單純生殺掠奪的他更可怕……

“四年前,那些認識南宮燁的人……”他慢悠悠地開口,似在慵懶地闡述某個故事,完全事不關己的態度,“我是怎麼處理的?”

舒小婉的臉色頓時一白。

她不想回憶!

那些“處置”的記憶都太過陰暗,她只知道認識南宮燁的人接連失蹤,甚至家破人亡……她是最後一個,被綁到那個昏暗的房間裡,他奪了她所有的希望,然後遠送國外……

那麼現在呢?

他又想對丘伯伯怎麼樣?

“丘伯年紀大了,你別亂來!”領會到他的威脅,舒小婉緊張出聲,“他只是碰巧看到你,他不會亂說的!反正你以後也不會再見到他……”

“恩。”他點頭,眼底浮現幾許滿意,興味十足地瞟了她一眼,故意斷章取義,“你說的對,我以後也不會再見到他。”

同樣的話,從他嘴裡複述出來,便是截然不同的意味。

“南宮琛!你別過分!”舒小婉氣急,衝動之下又把手裡的冰袋砸了出去——這是她最順手用來砸他的東西!

冰袋正中他的胳膊,又一路下滑到了中間的自動擋杆,肯定沒砸痛,但是她能明顯感覺到他的臉色冷了冷。

薄唇抿了抿,南宮琛真正開始不爽:他給她的東西,她就非要一次次扔掉麼?

舒小婉也識相,她領教過他四年前的果決,自然知道硬碰硬不是辦法,於是,在他爆發之前,她只能默默地將小手探過去,試圖把冰袋撿回來……

這是這次,他的動作更快!

她的手剛越過自動杆,便被他的大掌抓住。

為了丘伯,舒小婉只能另想辦法。於是,在南宮琛發脾氣之前,她只能默默地將小手探過去,試圖把冰袋撿回來:“……不要對丘伯動手,好不好?算我拜託你!”

只是這次,她的手剛越過自動檔杆,他的大掌便猛然扣下來,緊緊地覆住了她的手背。

舒小婉一慌,反射性地想抽回手,卻沒有成功。

他的力氣很大,單手控制著方向盤,眼睛依舊直視著路面,卻又這樣旁若無物地扣住了她;他的手心很燙,炙熱的溫度幾乎灼人,她的手心握著冰袋,後背貼著他,無異於是冰火兩重天的考驗……

她的眉頭蹙緊,再度用力地掙了掙,沒有掙脫,卻聽到他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打算用什麼拜託我?”慵懶的嗓音中帶著嗤諷的意味,他懶懶地斜她一眼,先前周身的暴戾因子彷彿瞬間煙消雲散,他的脾氣……當真是難以捉摸。

“你打算要什麼?”舒小婉冷冷地回應,眉宇間不由多了分厭惡。

她很不喜歡這種市儈的打交道方式!但是又不得不承認,南宮琛是生意人,提出不公平條約是生意人的本能……只是不知道他又想提出什麼損人利己的條件?

他沒有直接回應,只是覆在她手背上的力道不由加重了幾分:“你不懂?”

手心被迫貼得冰塊更緊,磕著那稜角分明的冰,涼意一陣陣蔓延入四肢百骸……舒小婉抬頭,正撞上他湛然的深眸:他的目光純粹且洶湧,充斥著猛烈的掠奪……

她懂!

純男性的目光,她怎麼會不懂?

只是她又不敢相信,這怎麼可能?國內的媒體不是一向傳他不近女色的麼!能入他眼的不只有錢和權兩樣東西麼!他怎麼可能會要……而且還是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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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忍住把冰袋再度砸上他臉的衝動,舒小婉清清淡淡地開口,“我不出賣自己的身體。”

“呵……”他啞然失笑,覆在她手上的力道也悉數撤去。

原本她以為會更艱難的談判交易,沒想到他竟一笑置之……舒小婉松了口氣之餘,又納悶地抬頭,不明白他這又是什麼意思?

“我沒那麼膚淺。”他抿唇兀自搖了搖頭,停頓了一秒鐘,突然又斂了臉色,轉頭過來看向她,帶著南宮琛獨有的倨傲和狂妄,一字一句地提出條件——

“我要的……是你對南宮燁的一切。”

她對南宮燁的一切?

“我和他……”舒小婉蹙眉想要解釋,她和南宮燁之間,又沒發生過什麼!他說的“一切”,她又能給得了什麼?卻不想還是被他搶了先——

“我知道。”南宮琛打斷她,臉上已寫明瞭然一切。他倨傲地靠上椅背,坦然自若地補充了下一句,“你的第一次,是我的。”所以她和南宮燁之間沒發生過什麼!

所謂的“一切”,自然也不包括身體。

舒小婉的五指卻無聲地緊了緊,聽他輕描淡寫地提起那個黑暗的夜,她只能咬緊下唇,才能忍住心底的痛和恨。她困難地深呼吸,竭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當真正反應過來他要的是什麼時,又不禁覺得暢快!

因為,她給不了!

他像是四年前一樣,掠奪盡所有屬於南宮燁的東西:強取,然後毀滅。現在,又來要她對南宮燁的一切……呵!南宮琛,你終究也有永遠得不到的!

“南宮琛,你要錯了東西。”車子駛上市內告訴,她抬頭看向他,強壓住胸臆間那種報復的快意,緩緩地,一字一句粉碎他的自信和勢在必得,“我會對南宮燁大呼小叫,心情不好的時候我就對他無理取鬧……他是我學長,說要遷就著學妹,於是我就更加肆無忌憚。所以,南宮琛,你要錯了東西。”

車窗外的景物飛速後退,舒小婉最後就看著窗外,目光遙遙地失了焦距,似乎停留在記憶中的某個點上,幸福而酸澀……

她知道這麼說,南宮琛肯定懂——

這些,可不是他想要就要的!

於是,沉默便在車廂內肆意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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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就?我明白了……”良久,身旁的他淡淡開口,高架上的路燈在他的俊臉上投射著明滅不清的燈影,她也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只聽到他低涼的聲音緩緩傳來,“不過有一點我要糾正你——南宮燁,不是你的學長。”

“他明明就是隔壁大學部的……”

“他怎麼可能會上那種學校?”主駕駛位上傳來一聲嗤笑,南宮琛悠然地叩著方向盤,傲然宣告,“我雖然沒有南宮燁的記憶,但是對他的一切瞭如指掌。”

舒小婉一驚,心底莫名地泛起一陣涼意。

“如果他是大學部的人,我怎麼會放過那個每天都可能看著他進出的門衛?”南宮琛回過頭,目光淡淡地掠過她,滿意地看著她的臉色開始發白,“我連你都挖出來了,難道還會清不掉一個小小的門衛?”

舒小婉呆呆地聽著他說完,大腦有點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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