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陶玄清被師父趕出道觀那會兒,也真是夠倒黴的。

玄清。聽這個名字,是不是應該仙風道骨?其實呢,身材短粗,動作也不靈活,哪兒都不像個修行之人。

所以,陶玄清雖然已經入觀很久,卻一直像新來的道童一樣,不停地幹些雜活。

挑水、劈柴、掃地、做飯……什麼累幹什麼,什麼髒幹什麼,一句話,有什麼活就得幹什麼活。

——可是那又能有什麼辦法?誰讓咱沒有悟性呢?

陶玄清經常這樣安慰自己。

——反正那些經書裡的字我也不認得幾個,讓我學,我也學不明白,不幹這些又該幹什麼?假如我是師父,遇到這麼個徒弟,教起來也真夠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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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天天幹活,沒有機會學到修行的方法,那還不是最糟糕的!

最糟糕的是,像他這樣每天任勞任怨地幹活,到了最後,居然還是被師父給趕出來了!

陶玄清,你說你對得起這名字不?你能不能別這麼愣,別這麼粗野?!等你以後離開我這個道觀,最好先改改名字,要不別人聽了你這個名字,又是“玄”字又是“清”字的,還以為那是個法號!而且,沒準兒,還會認為你的輩分挺高!就你那樣道行,被別人高看了一眼,還能是啥好事兒?——沒明白吧?人家要是根本沒把你放在眼裡,興許你還能有個機會,趁人不備,取個巧兒,佔個上風……

陶玄清把師父的這些話牢牢記在心裡。

可是,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應該換個什麼名字。

想來想去,他還是決定,名字不改了!

不過,陶玄清提醒自己,以後通名報姓的時候,一定要記得告訴別人,這“玄清”兩個字,是自己的名字,不是法號。

被師父趕出來,陶玄清可沒覺得自己冤枉。

他覺得,師父把自己趕出來,那也是沒辦法。誰讓自己老是手這麼重呢?

前些日子,他與一名道童出去打柴,路上拾到一隻包袱。

那道童想把包袱開啟看看。

陶玄清卻說,不行,這得等人家失主來了再說。說著,他就隨手攔了那道童一把。

結果,他攔了這麼一下,就把那道童摔了個四腳朝天。

陶玄清只好把道童揹回道觀。

道童在床上躺了三天,才勉強能夠下床走上幾步。

於是,師父說,陶玄清,你屢教不改,我管不好你了,你走吧。

就這樣,陶玄清被師父趕出了道觀。

臨走之前,陶玄清還沒忘記那只撿來的包袱。

他覺得,應該去撿到包袱的地方等著。也許,那丟了包袱的人會再回來尋找。

師父把包袱開啟,看了看,原來,裡面裝著一包乾棗。

只有幹棗,其他啥都沒有。

陶玄清當然沒法攔著師父,不讓他把這包袱開啟。但是,他問師父,能不能把那包袱給他。

他說,我去撿到包袱的地方等著,把這包袱還回去。

師父笑了:“拿去拿去!這包乾棗,你無論如何也要還回去。”

於是,陶玄清就抱著這包乾棗,坐在路邊一直等著。

陶玄清自己也知道,這樣的做法,實在是夠傻的。有誰丟了一包乾棗還會找回來?而且,時間都過去好幾天了!

但是,他還是坐在那兒,一直等著。

說實話,這會兒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去,又該乾點什麼好。

除了他,別人都在修行。

修行,都是為了同一個目的——為了能成仙,為了能長生不老。

可是,現在他該怎麼辦呢?

經書上的文字,他怎麼都看不懂。雖然那些字他也大多認識,可是,等這些字連在一塊,他就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了!

奇怪的是,一到晚上睡著了,他反而老是夢見各種詩句。不止別人跟他說起話來出口成章,他自己也時不時地文思泉湧。

對這個,陶玄清總也想不明白。

——人家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說我這倒好,每天想的東西全都變成夢了!等夢一醒了,得,腦子裡啥也沒剩!唉!夢裡夢見有什麼用哇!得學習經文的時候能用得上才行啊!都入觀這麼久了,讀起最簡單的經書來,連個門兒都沒摸著,要是再深奧點的東西,那就更別想了。

陶玄清被趕出來時,師父給了三天的乾糧,要是省著點兒吃,應該可以吃上五天。

——有五天時間,總能想清楚下一步該幹啥了吧?

陶玄清一邊這麼想著,一邊仍然坐在路邊,等失主來找這包袱。

一天過去了,沒有人來;兩天過去了,沒有人來;三天過去了,還是沒有人來……

陶玄清有點猶豫,乾糧剩得不多了,如果繼續等下去,乾糧要是全都吃完了,又該怎麼辦?

他已經想好了,到時候,就再投到別家道觀試試。

——也許到了新一家道觀之後,不用先學那些難懂的經文,也能學到修行的辦法?

——呸!痴心妄想!不學經文還能弄懂怎麼修行?!白日做夢!!

陶玄清想來想去,又安慰自己說,不懂修行就不懂吧,實在不行,就跟原來一樣,挑水、劈柴、掃地、做飯,幹點粗活,至少,這樣能夠混口飯吃。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能找個道觀收留自己,接著混下去,以後總有機會!

——唉,難道就因為自己讀不懂經書,就沒有辦法修行了?想想真夠讓人灰心的。

陶玄清突然又想,萬一還沒找著收留自己的道觀呢,乾糧就吃完了,那該怎麼辦?

——那就只好餓肚皮了。實在不行包袱裡的幹棗可能還能墊兩天肚子……

——不行不行,那是別人的東西,無論如何也動不得!這可是原則!

陶玄清想想,說到“原則”,啥是“原則”?這個念頭真是奇怪!

——嗯,只要是別人的東西,自己就不該打什麼主意!這就是“原則”。

——既然這包袱是人家的東西,就得想辦法還給人家。就算一時找不到主人,沒辦法還,那也得想想辦法,給人家保管好了!

就這樣,陶玄清又撐了兩天。乾糧的量沒算好,說是三天的量當五天吃,實際上,吃了四天就吃完了。

所以,到了第五天,陶玄清就只好自己坐在那裡餓肚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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