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承悻悻地看了蕭洪一眼,說道,“原來你早就知道?”

“那倒沒有……”蕭洪解釋道,“我只是以前聽過這幾個說法,至於那說的是什麼,我卻並不明白……”

“哦?”王承似乎又來了些興致,“那麼,這個‘驅龍就虎’之法,你是不是也不太明白?”

蕭洪點了點頭,承認道,自己只能猜出個大概。

這王承又得意地笑了笑,說道:“這個呀,也要從一部經書說起……這部經書呢,名叫《悟真篇》,你可曾聽說過?”

蕭洪又是搖頭。

王承說:“我剛才說過,‘內丹’之藥,來自煉丹者體內,而這煉丹所用的丹爐,就是他的身體……而這‘內丹’一派,就是由《悟真篇》而始。

“這部《悟真篇》,專門講述‘內丹’之法,但是,因為其內容晦澀難懂,所以便有不少後人為其作注。這些註釋,按照各自的理解,各有發揮,便形成了清修與陰陽雙修兩大丹法,後來成為清修派與陰陽雙修兩大內丹派別……

“而那與陰陽雙修有關的內丹丹法,則是始於翁葆光為《悟真篇》作注,寫下了三卷《悟真篇註釋》……

“在這《悟真篇註釋》中,就專門講解了‘金丹秘旨’,其實也就是修煉‘內丹’的具體過程……”

那王承故意停頓一下,衝著蕭洪眨了眨眼睛,然後低聲說道:“你剛才說到的‘驅龍就虎’,那其實就是翁葆光的‘內丹’丹法的第一步。這丹法的第一步,就叫做‘煉金丹’,所謂‘驅龍就虎’的意思,就是那煉丹的男子,要主動去與女子結合……

“這‘煉金丹’時,是以‘混元真一之炁’為丹基。所謂‘混元真一之炁’,翁葆光又把它稱為‘無名之始炁’或者‘先天之始炁’。‘驅龍就虎’的過程中,經過陰中取陽、陽中取陰、五行顛倒、逆以成丹的過程,只需半個時辰,便可攝得天地未分之時的‘混元真一之炁’,使其在‘玄牝之門’之中,結成一粒黍米大小的‘真一之精’,這便是煉得的‘金丹’……

“而那翁葆光丹法的第二步,叫做‘鍊金液還丹’。在這一步中,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採金丹’,而這‘採金丹’,自然就是陰陽雙修法中的極妙之處……”

“好了,好了……”王承還要細說,蕭洪卻打斷了他,“你所說的,我已經大概明白了……我猜,那翁葆光丹法的第三步,自然就是‘煉九轉金液大還丹’,對吧?”

“對,對!”王承連連點頭道,“這些東西,雖然有些晦澀難懂,但你若是一但會意,那自然可以舉一反三……現在你明白了這些,再去看看那本《金液還丹印證圖》,是不是就明白了許多?”

蕭洪聽王承說到“舉一反三”,說的是那《金液還丹印證圖》,但是蕭洪想到的卻是,袁建功曾經提到的《金丹大旨圖》。

那《金丹大旨圖》中的“坎離交構之圖”,蕭洪雖然沒有見過,但是那袁建功提到的解釋經文,蕭洪現在卻還記得。

那經文提到,“陰在上,陽下奔,他為主,我為賓”,又說,“採取有時節,顛倒有法度”,結合王承所說的“練金丹”的過程,蕭洪又怎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只是,這文中所說的意思,若不是王承如此解釋,可真是讓人無法參透,正如那“坎離交構之圖”解釋裡所說的,“別有口訣,不著於文”。

蕭洪這才明白,袁建功提到《金丹大旨圖》的最後一幅圖,也就是“還元圖”,大笑道,“功夫到此,一句說不得,一句用不著”,彷彿可以用來形容他此刻的感受——這樣的丹法,那其中意會的成份,又怎麼是言語可以形容的?

那王承見蕭洪不說話,以為蕭洪還沒明白《金液還丹印證圖》說的是什麼,於是仍是笑著解說道:“那我就再為你指點幾句吧……你一定要記住,這煉丹時,所謂——男子為神爐,女子為金鼎……還有,你想想,我剛才給你講過‘鉛汞’與‘抽添’之說……聯絡這些,你再看看這二十幅圖,難道還不明白,這上面說的是什麼?”

王承停頓一下,又繼續說道:“我見你剛才看這經書中‘警語’一圖時,思索良久……你現在再看,那註解寫的是什麼?

“‘委骸回視積如山,別淚翻為四海瀾。世界到頭猶會壞,人生捻指有何歡。成男作女應千變,戴角披毛歷萬端。不向此生生裡悟,此生盡處作麼看……’

“要想理解這幾句話,其實還有幾句詩文,所謂‘有人要問真爐鼎,豈離而今赤肉團’,那說的,便也是這個——修仙之道,怎能離得雙修一途?

“還有,‘硃砂鼎,堰月爐,何難尋之有;守一壇,中央釜,惟自己而求’……明白吧,人生但此一次,不以此‘硃砂鼎’、‘堰月爐’,合修陰陽之法,那豈不是枉此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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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王承說完這番話,便盯著蕭洪,看他作何反應。但是原來走在前面的馮天禮,此刻卻突然站住了腳步,回頭向著蕭洪高聲說道:“蕭道長,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問問你……”

蕭洪一抬頭,這才發現,自己只顧著與王承說話,不知不覺地,已經被那馮天禮落下了好遠。二人聽到催促,加緊腳步,一連趕上不少距離,這才來到馮天禮面前。

二人還沒站定腳步,就聽那馮天禮說道:“蕭道長,有部經書,名為《悟真篇》,你可曾聽說過?”

蕭洪聽了奇怪,心想,不知怎麼這麼巧,這馮天禮居然也問起這部經書。

而王承也是神色古怪。蕭洪看出他的心思,知道他剛才與自己交談時,刻意壓低了聲音,就是怕這馮老道聽到。王承此刻的表現,定是在懷疑,那馮天禮聽到了他二人的對話。

可是這又怎麼可能?

那王承說話時,聲音很小,就是有人站在旁邊,也未必能聽清內容。何況二人故意放慢腳步落在後面,與那馮天禮隔開了幾十步的距離!

所以,這馮老道士問起《悟真篇》,那不過只是巧合罷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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