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左手又是右手？那怎麼可能？”那位年輕的虛擬角色顯得非常驚訝。
“當然了……”斯格爾回答說，“你要明白，這裡說的‘手套’，不過只是個比喻，其實，它說的是微觀粒子。這就決定了，你不能以看待宏觀世界的視角去理解他們……”
“關於阿斯派克特實驗，剛才還沒有說完……”馮有些不滿，提醒斯格爾道。
斯格爾無奈地笑了笑，說道：“嗯，那我就再來講一講阿斯派克特實驗。
“在實驗室裡，微觀粒子的糾纏態，大多數是用光來實現的，這是因為，光可以有不同的偏振方向，這與電子的自旋方向，性質相似。
“阿斯派克特把兩個檢偏鏡，放置在糾纏源左右兩側，其位置與糾纏分別相距6.5米，然後，讓一對糾纏光子，從糾纏源發出，分別飛向這兩個檢偏鏡。
“阿斯派克特還發明出，一種基於聲光效應的裝置，使檢偏鏡能在每10納秒的時間內，隨機旋轉一次。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不預先設定兩個檢偏鏡的角度，而是將這個決定作出的時間，延遲到兩個光子已經從糾纏源飛出、並且即將到達檢偏鏡的那一刻。
“當兩個光子即將到達檢偏鏡時，它們之間的距離，大約是1米；而光走完這1米的路程，需要40納秒。
“那麼，你們覺得，在這兩個糾纏光子之間，有沒有交換訊號的可能性呢？換句話說，當其中一個糾纏光子碰到檢偏鏡時，有沒有可能，採取某種方式通知另外一個糾纏光子——我碰到的檢偏鏡是某某方向的，因此，請你也做好準備，將偏振調節到某某方向……”
斯格爾顯然認為這是一個非常好笑的笑話，然而，這個笑話卻沒有引起他所預期的反應。
斯格爾停頓片刻，看了看牛頓模樣的年輕人，又看了看旁邊的年長者，不由嘆了口氣。接著，他又看了看馮，有點沒好氣地說道：“你也沒聽懂，是嗎？”
馮晃了晃腦袋，那動作既不像是點頭，也不像是搖頭。同時，他咧著嘴笑了笑，也沒有回答斯格爾的問題。
斯格爾又是有些無奈，他說道：“那我用什麼樣的方式解釋，你們才能明白？我再把這個的過程描述一遍吧！
“現在是這樣——有一對糾纏光子，它們分別飛向兩個檢偏鏡。讓我們先來分析其中的一個光子。
“在沒有碰到檢偏鏡之前，這一個光子的狀態是——既是‘左手手套’，又是‘右手手套’，或者說，它處於一種‘左手手套’與‘右手手套’相疊加的狀態；
“而在碰到檢偏鏡的那一瞬間，這個光子的狀態，才最終確定下來——這時，它要麼是‘左手手套’，要麼就是‘右手手套’。
“現在的問題是，當這個光子被檢偏鏡確定為‘左手手套’的那一刻，與它有糾纏關係的另一個光子，同時就會被另外一側的檢偏鏡，確定為右手手套；同樣道理，假如這個光子被檢偏鏡確定為‘右手手套’，另外的那一個光子，也就同時會被確定為‘左手手套’……
“透過這樣的實驗事實，我們可以觀察到，在這樣一對有糾纏關係的光子之間，實際上滿足了一種‘左手——右手’或者‘右手——左手’的關係，也就是說，我們可以認為，在這兩個檢偏鏡上，這一對糾纏光子之間所發生的事件，是有聯絡的。
“我們不要忘記，根據阿斯派克特實驗的安排，在兩個檢偏鏡之間，相距1米，而光透過這一距離，需要大約40納秒的時間……由於檢偏鏡每過10納秒就隨機旋轉的緣故，檢偏鏡的角度，直到光子即將到達檢偏鏡的那一刻，才能最終確定……
“所以，這就意味著，即使是以光速傳遞信息，在這一對糾纏光子之間，也沒有相互聯絡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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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以光速也無法傳遞信息的一對光子，卻被實驗結果證明，彼此之間滿足某種聯絡，這又說明什麼？”
這時馮突然激動地說道：“對！這說明什麼？！這就是我們今天說到的關鍵問題！”
馮一邊說著，一邊興奮地向著奎尼和秦招手，提醒他們注意斯格爾的講述。
斯格爾完全不在意奎尼和秦有沒認真聽他講述，仍是不慌不忙地說道：“……所以，阿斯派克特實驗證明，‘愛因斯坦定域性’是錯誤的，而量子理論是‘非定域性’的，這就是說，在一個地域的一個事件，確實可以影響在遙遠地域的另一個事件。”
“嗯，嗯！”馮激動地向著奎尼和秦揮舞手臂，“聽到了吧？這就是關鍵！”
而斯格爾又說：“根據這個實驗，我們可以推想，如果兩個事件之間的距離，非常遙遠，卻仍然能夠在瞬間，發生相互影響，那也許意味著，這種影響的傳播速度，超過了光速……或許，在量子理論‘非定域性’的背後，其實是隱藏著超光速……”
“超光速！聽到了吧？超光速……”馮激動地重複著，“超光速的影響……”
“愛因斯坦定域性？非定域性？”奎尼有些不太理解，不由也輕聲重複了一遍。
“嗯，對！”馮對著斯格爾說道，“你應該把這個‘愛因斯坦定域性’解釋清楚才對！”
斯格爾仍然沒有理會奎尼，但是對於馮的要求，他卻沒有拒絕。奎尼再一次感到，斯格似乎對於他自己和秦的存在，選擇了無視。
斯格爾解釋道：“首先我得解釋一點，我剛才說到‘有聯絡’，意思並不是說，處於糾纏態的一個光子，可以作弊般地，將資訊提前告知另一個光子，供它作出相應的決定。‘有聯絡’的意思是說，在這兩者之間，有相互影響的可能性，或者說，應當把這個‘聯絡’的說法，理解為‘聯絡的可能性’。
“好了，那麼，我們現在再來解釋，什麼是‘愛因斯坦定域性’。
“通常，我們都相信，光速是宇宙速度的極限，所以，通常我們認為，如果兩個事件之間，發生先後的時間差，大於或者等於，光穿越這二者之間距離所花費的時間，在這樣的情況下，這兩個事件，才有彼此聯絡的可能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