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時間開始後約170億年，我們的星星
【漫威世界，觀察者已經很平澹了。
他和整個種族，都觀測了無數宇宙無數年了，這些年也不是沒出過一些天驕。
不過當盤點影片出現以後，還是小小地驚豔了一下，畢竟以她的境界，一時間也看不出盤點影片的深淺。
但在看到連諾亞那樣的存在也被毫不知情地記錄下來以後，觀察者就釋然了。
現在又蹦出來一個歸零者也沒什麼好稀奇的。
畢竟又不是和諾亞、奧特之王那樣的超規格個體，而是一群文明。
不過他們這個宇宙的特色倒是挺讓人意外的，用宇宙規律甚至數學規律作為工具，哪怕整個漫威多元宇宙，也找不出幾個相似的。
而在三體宇宙，則是宇宙的高階文明都會這些。】
【西遊伏妖世界，孫悟空嗤笑一聲。
“你笑什麼？”陳玄奘問道。
孫悟空扭過頭：“沒啥，只是在尋思如來老……佛祖能不能在死線裡活下來。”
“這種事……誰知道呢？”陳玄奘也不清楚，佛法無邊的佛祖，面對另一個體系的強大存在，能有幾分存在……重啟宇宙……是指重練整片天地嗎？
孫悟空溫柔地撫摸著貝斯特金屬特別版金箍棒。
他剛剛嗤笑的，可不是如來老兒能不能扛得住光粒二向箔死線之類的，而是他清楚地知道手裡的新金箍棒能有什麼能耐。
他對外的解釋是此間最硬，且只有自己能用。
但實際上，他留了個心眼，沒有說出貝斯特金屬的全部特性。
死線？這種佛祖沾染了恐怕都要隕落的東西，對於貝斯特金箍棒來說，和空氣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正是由於盤點影片展現其他世界的一切，孫悟空的見識也在增長著，更清晰地認識到了手裡的棒子到底有多厲害。
如意金箍棒，對於拋棄你，我很對不起，可是貝斯特金箍棒真的太香了！】
影片裡，程心突然想到了什麼：“等等，這是曲率航跡？！那它為什麼還沒擴散？！”
“這正是我們要說的。”關一帆帶著程心往登陸艇的方向走去：“死線被擾動的話，會擴散開，將一大片星系變成低光速黑洞，也就是你們說的黑域，運氣不好的話，會有一整個星系那麼大。”
程心追上前：“擾動？怎麼擾動？被什麼擾動？”
“現在還不太清楚，有理論認為是附近出現的其他曲率航跡，已經證明一定距離內的曲率航跡間有某種感應。”關一帆回答道，他的語氣有些焦急。
程心瞪大了眼睛：“那我們的星環號加速會不會……”
“放心吧，只要在安全距離就可以了，那大概是四十個天文單位，星環號在另一顆星球上，完全沒有影響。”關一帆安撫程心道。
登陸艇很快起飛，程心看著越來越細的死線，突然說道：“歸零者……讓我看到了一道光。”
“宇宙是豐富多彩的，存在什麼樣的文明都不奇怪……”關一帆回答道：“歸零者毫無疑問地，他們幾乎都是理想主義者，除了他們，宇宙裡還有慈善家、收藏家、藝術家……但他們都無法主導整個宇宙的走向，宇宙走向滅亡是必然的。”
“就像地球上的藝術家們一樣……他們能改變的東西有限。”程心總結道。
【詩云世界，李白眼睛一瞪：“你個蠢女人！我看這個宇宙有誰敢不聽我的話！”
“……那是因為你在你的宇宙裡，其他的文明加起來都打不過你……”曾經和左佑見過面的歸零者悠悠說道。
李白翻了個白眼：“原來你知道啊？我說你也真是的，非要讓那些小朋友們鬧，你把他們都處理了，用絕對的威信維持宇宙的平衡不好嗎？非要打來打去的，現在好了，三維都要沒了，馬上就要進入最難受的階段了，這都是第幾次了？”
“你不懂……你說的方法治標不治本……我一定要尋求到最終的答桉……死亡的終極答桉……”歸零者的聲音彷彿在無限遙遠的地方。
李白搖搖頭：“你這樣活的多不自在，你看我多爽，沒事隨機選擇一個文明去裝逼，念兩首李白的詩，就能快樂好多年了！”】
影片裡，關一帆繼續道：“最終，歸零者重啟宇宙的事業將由宇宙自己完成，和以往的看法完全不同，我們大大低估了宇宙的物質總量，宇宙最終將坍塌成奇點，並再次進行創世的宇宙大爆炸。”
“新的宇宙會是十維的嗎？”程心問道。
關一帆搖搖頭：“我不知道，沒人能知道，一切都是新的，有無限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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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零者深深地看著關一帆。
一定會是十維的，我會讓新的宇宙是十維宇宙的，但除此以外的可能性確實是無限的。雖然這句話我已經看你說過很多次了。】
關一帆和程心進入了短程的強制睡眠，用來跳過前往艾AA所在星球的這段時間。
剛一甦醒，就接到了艾AA急切的電話。
看著那三百來個未接電話，關一帆頭頂留下一滴冷汗。
“怎麼了？”關一帆問道：“不是說過嗎？不要隨便通訊！不然被其他智慧生物發現會很危險的！”
但艾AA彷彿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舉動的危險性，自顧自地說道：“雲天明來了！雲天明來了！三個小時前他的飛船就降落了！程心你知道嗎？他看起來和幾個世紀前沒什麼變化，也不知道是一起冬眠了，還是真的沒老！哦對了，他還給你帶了禮物，你等等，我馬上去叫他來跟你說話！”
“不用了！”關一帆叫到：“我們馬上下來了！先這樣掛了，這樣通訊很危險！”
【三體世界，雲天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哪怕他還沒開始經歷影片裡的一切，但……想象吧！跨越了七百年的見面！
四百年的約會，七百年的分別！
七百年前是什麼時候？
中國得位最正的皇帝可能剛把自己的家人埋了，正在討飯。
四百年前是什麼時候？這個皇帝所建立的王朝正在風雨飄搖的時候！
終於能見面了啊……
這一次……我們總算能在一起了吧？
也沒理由不在一起吧？
畢竟這顆星球上的兩男兩女，艾AA瞄準的是那個關一帆，也只有我和你最配了吧？
真是好奇……在那樣的時代、那樣的背景下，我能送出什麼禮物……】
影片裡，程心不敢相信地看著關一帆：“我們沒做夢吧？他怎麼來的這麼快？”
“先下去再說吧！”關一帆笑了笑，率先朝著登陸艇的艙室走去。
透過氣密室以後，關一帆繼續道：“或許他們早就在這個星系附近，所以你剛到，發出了那道引力波資訊，他們就收到往這邊趕了。你們馬上就見面了。”
登陸艇脫離飛船，朝著有著藍色草原的星球飛去。
但就在程心忐忑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一陣怪異的尖銳聲音響徹耳畔，彷彿是一把利刃將整個登陸艇切開了一樣，接著就是劇烈的震動，如果不是由於處在失重狀態，程心早就被震得七葷八素了！
【在盤點影片的偉力下，程心經歷的奇怪一瞬間，讓諸天萬界都有所體會。
這一瞬間，彷彿無限短，就像真正的一瞬間一樣，但又像是無限長，讓人感覺這一瞬間完全足夠活完一生、甚至活到宇宙盡頭……】
程心感覺自己似乎正在坍縮著，和關一帆、登陸艇一起，就要坍縮成一個奇點。
眼前的一切，都是漆黑的，黑得虛假，一如……死線一樣，光速為零的黑暗一樣……
【絕大多數的諸天萬界觀眾，都很難適應此時的畫面。
明明是什麼都看不見的黑暗，但觀眾們偏偏能看得清楚，關一帆在哪、程心在哪、主控臺在哪……這感覺……就像是夢裡一樣。
這讓不少盤點觀眾直接將眼睛移到螢幕之外，他們並不想體驗這些。
但這些對於不少富有求知慾的人來說，是極為難得的。
確實，這感覺並不舒服，甚至說得上是難受，但這裡面有太多可以探求的資訊了！】
關一帆在黑暗中摸索著，最終找到了不知所措的程心，將她牢牢抱在懷裡，用自己的體溫和心跳給她安定，想讓她平靜下來。
【雲天明在難以適應的畫面中看到這一幕，臉都綠了。
不會是我的飛船驚擾了死線吧？】
程心從沒有經歷過這樣的陣仗，或者說，按照她的性格，哪怕經歷過，估計也會這樣無措。
幾乎全程都是關一帆在操作著，直到關一帆幫程心換上宇航服以後，她才恢復了些許的理智。
“這裡幾乎所有的電子設備，尤其是各種電腦，都不能啟動了。”忙碌的關一帆對著好奇的程心解釋道。
程心不解地問道：“為什麼？”
關一帆抬頭看了眼程心：“因為現在的光速可能只有每秒十幾公裡……”
“發生什麼了……”哪怕程心猜到了，但仍然問著關一帆。
嘆了口氣，關一帆費力地開啟了不怎麼用的真舷窗，解釋道：“你看，那個正在快速旋轉的物體，就是那顆宜居行星……開啟你那邊的舷窗，能看到一個紅色的旋轉物體……那是雲天明送你的星星，我們在黑域裡，死線擴散了……”
“是雲天明的飛船讓死線擴散的嗎？”程心舒緩下來，因為她知道，除了等待，已經沒什麼能做的了。
關一帆搖搖頭：“我不知道，但他肯定不知道死線的存在。”
這話已經說得相當含蓄了，程心沉默了。
她甚至沒有來得及和雲天明說上一句話。
看著在失重環境中飄過來的老式指標氣壓表，程心問道：“對於這種情況，你們早有準備？”
“沒有……”關一帆在翻找著什麼：“我們針對的是誤入曲率航線的情況，不是進入黑域的情況，雖然兩者十分相似……接下來該啟動神經元了。”
程心疑惑地看著關一帆：“神經元是什麼？”
在一處金屬面板上點按幾下以後，關一帆解釋道：“神經元計算機，能在低光速下執行，作為備用系統一直封存著。”
“這種電腦簡單來說就是生物電腦，所有的晶片都是為了低光速下能執行而設計的。”關一帆背對著程心，沒看到她在發現生物電腦居然真的有生物一樣的觸手以後，露出的嫌棄表情。
關一帆敲下最後一個按鍵：“現在神經元並行模式還沒有建立起來，只能用序列方式載入作業系統。你真的沒法想象低光速下的序列數據通信有多慢，看，只有每秒幾百個位元組，連1K都不到。不過隨著並行模式建立起來，執行速度會越來越快的。”
“差不多需要十二天。”關一帆指著螢幕上跳動的時間說道。
程心吃了一驚：“十二天？！登陸艇上沒有物資，我們連氧氣都不夠！我們需要冬眠！”
“但這裡的冬眠裝置已經不能用了……”關一帆嘆息道，從一旁拿出了一個小瓶子，將一粒藥丸遞給程心：“這是後來開發的冬眠藥物，一粒藥能低心率低呼吸睡十五天，不需要任何裝置。”
程心默默地接過藥丸，看向舷窗外正不斷旋轉的星球：“我們正在以低光速……繞著同在黑域中的那個星球旋轉……哪怕在低光速黑洞裡……狹義相對論仍然發揮著作用……我們的時間很慢……很慢……慢到一秒鐘，那顆星球上就過了很久……這是真正的滄海桑田……”
“……”關一帆無言地牽住了程心的手，在失重的環境中，兩人一同失去了意識。
盤點螢幕黑下去，結束了諸天萬界的觀眾難以忍受的黑域視角，並顯示出一行文字：時間開始後約170億年，我們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