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腳踮著,幾乎不敢著地,張五金托起來一看,是左腳腕扭傷,這時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的腫大。

陳冰兒應該是個很要強的女孩子,但無論如何,女孩子終究只是女孩子,眼見著腳腕飛快的腫大,她頓時就慌了,輕叫起來:“啊呀,好痛。”

“你忍著點,我幫你看看。”

張五金把她腳放到膝蓋上,伸手捏了兩下。

“啊呀,痛。”

陳冰兒皺著眉叫。

她聲音很好聽,只不過這時微微帶著一點顫音,卻更增幾絲楚楚可憐之色。

“有點兒岔氣,不知骨頭傷了沒有。”

張五金沒太大把握,他發氣治病是一流的,但診病嘛,說實話,也就是二把刀。

特別的怪病好說,正兒八經的病,他反而不行。

如果只是扭傷岔氣,發發氣就能好,但如果傷了骨,就要先正骨才行,否則骨頭歪了,越發氣越麻煩,因為長好了也是歪的啊。

“附近有診所沒有?”張五金抬頭看陳冰兒:“最好找個診所看一下。”

陳冰兒明顯痛得厲害,咬著牙,這會兒泫然欲泣,更具一種別樣的動人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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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聽說要去找診所,她卻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家裡有藥,回家塗點紅花油就行了。”

很明顯,她沒錢,不敢去診所,只能死撐。

張五金一時很有些感慨,這可是曾經的春城小姐啊。

在他做小木匠的時候,曾經幻想過,那些春城小姐們,過的應該是公主般的生活,但現在三屆春城小姐他全接觸了,卻發現錯得離譜。

石英鋒流落異鄉,可說是自找的,那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女子,利用自己的美色謀取利益,大成公司國資流失,她在裡面起了不小的作用。

象她這樣的女人,非常多,權色勾結,吸國家的血,所在多有,而她流落異鄉,也不值得同情。

戴玉蓮要好一些,命好,家世好,但也是在為利益奔波,張五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鄭小君是個貪官,戴玉蓮在裡面起的作用,也好不到哪去。

而真正值得同情或者說值得敬佩的,是陳冰兒,這是一個特立獨行的女子,精靈般美麗,天鵝般高貴,卻最終窮困潦倒,居然落到受了傷不敢進診所,只能死撐的地步。

張五金很想說,我送你去,不過話到嘴邊,忍住了。

素不相識,他過於熱情的話,只會引起陳冰兒的懷疑。

所以他微微一頓,捏了捏陳冰兒的腳腕,道:“那這樣吧,我給你發氣治一下,先止住痛,消消腫再說。”

“發氣?”陳冰兒皮眸中露出訝異之色:“你會氣功?”

“會氣功不稀奇吧。”

為了打消她的疑慮,張五金開起了玩笑:“中國人三大國技,第一麻將,第二氣功,第三廣場舞,本人不才,可是身懷其中氣功與廣場舞兩大絕技的奇才哦。”

他說得有趣,陳冰兒忍不住一笑,但牽動傷口,隨即又皺起了眉頭。

“春城都說很少有人看到她笑,不過她笑起來可是真美。”

張五金心下暗叫,把陳冰兒的腳放到他膝蓋上,右手捏劍指,凌空五寸發氣。

陳冰兒心中確實是有些疑慮的,她是美女,又還有個春城小姐的光環加成,打她主意的實在太多,雖然張五金一口鄉音,出手也大方,但素昧平生的,誰知道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氣功的名聲也不好,現在基本上提到氣功,想到的就是騙子。

不過張五金已經擺出了發氣的架勢,陳冰兒也不好拒絕,只是微微凝著眉頭,一是痛,二也是在觀察張五金。

她居高臨下,看的是張五金的側臉,心下到是暗叫:“他長得還真俊,而且牙齒好白。”

女人是一種感性的動物,男人乾乾淨淨漂漂亮亮,天生就會讓她生出好感。

就如亮晶晶的珠寶,見了就會喜歡,沒有理由。

不管張五金是不是騙子,至少從外表上,不讓她討厭。

而隨即,腳上感覺到一股涼氣,那股涼氣似乎還有穿透性,不但表皮涼,一直透到了裡面,把整個腳腕都包裹了。

腳腕裡面本來熱辣辣的痛,這股涼氣一進去,立刻就不痛了。

“不痛了,涼絲絲的。”陳冰兒忍不住叫了起來,漂亮的眼眸裡,滿是訝異的神色。

“涼絲絲的是吧?”美人驚訝,張五金也頗有幾分得意:“這就是咱中國三大國技之一的氣功,現在信了吧。”

“信了信了。”

陳冰兒連連點頭。

她確實是信了,先前只是對張五金有好感,這時就真的從心中生出了幾分信任。

有本事的人,總是能讓人信服的。

本來陳冰兒的腳腕腫得象個吹起來的氣球,張五金髮氣五分鐘後,不但不痛了,腫也消了,如果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你真的是氣功大師呢。”

張五金收功,陳冰兒試著踩地,幾乎不覺得痛了,忍不住稱讚:“真厲害。”

“能不叫大師嗎?”張五金故意苦起臉:“現在的大師,幾乎就是騙子的別稱呢。”

他苦起臉的樣子很滑稽,陳冰兒忍不住又是咯的一聲笑,去了腳痛,這一下笑得開心,恰如烏雲散去,明月初霽,是那般的明豔。

“說玉蓮是春城小姐中最美的,但笑起來,陳冰兒卻還要美上三分。”

張五金心中暗贊,道:“你的腳,這幾天最好別用力,免得加重傷勢。”

“好。”陳冰兒點頭:“謝謝你,還不知你貴姓。”

“嗯。”張五金點頭:“我這姓確實好貴的,姓張,張果老的張,張五金,就是五美金的意思,可不是日元啊,張五日元,丟不起那人。”

“張五日元,哈哈哈。”

陳冰兒忍不住大笑起來,腳又不敢用力,不免搖搖晃晃,張五金忙伸手扶住她。

陳冰兒到也沒拒絕,扶著她手,笑得花枝亂顫:“張先生,你真有趣。”

“就叫我名字啊,五金,聽著就有財喜啊,是不是?”張五金也笑。

這下陳冰兒笑得更厲害了,身子幾乎都靠在了他身上,一股淡淡的香味,直撲鼻端,似乎不是什麼香水味,就是體香,帶著一點點沐浴露的味道,但非常的好聞。

她的胸部也無意中在張五金胳膊上碰了一下,雖然一觸就分開了,但仍然能感受到那種驚人的彈力。

“88,56,83。”

這是陳冰兒竟選春城小姐時的三圍,現在看來,名符其實。

“藝賣不成了,我幫你收起來吧。”

張五金幫陳冰兒收好琴盒,又攔了臺計程車,道:“我也打算回去了,捎了一程,你要謝我就謝,不謝呢,也就算了。”

張五金估計陳冰兒袋中裡沒什麼錢,至少不會捨得打的,所以故意這麼說,不過他說得有趣,陳冰兒又是咯的一聲笑,道:“那就不謝你了。”

說了,自己又覺得好笑,上了車,她籲了口氣:“好久沒這麼笑過了,謝謝你。”

她說了地址,梅特弟大街十五號,張五金立刻叫了起來:“你住那邊啊,我也住那邊的,剛好。”

陳冰兒個性強,但並不是傻瓜,張五金這麼做,是免得她尷尬,她當然聽得出來,對於張五金的體貼,她心中暗暗感動。

她是美女,想幫她的人很多,但大部份幫她的人,其實都是想打她的主意,這讓她討厭,也讓她警惕,但張五金卻不讓她覺得討厭。

這份細心體貼,英俊的外表,還有神奇的氣功,以及幽默,都讓她產生好感。

車子開得不開,兩人一路聊過來,陳冰兒話不多,不是個很善於聊天的人,但張五金是根老油條,隨隨便便就能把她給逗笑了。

正如陳冰兒自己說的,她笑得少,但真正開心的時候,笑起來其實很開放。

這也是典型的藝術家氣質,沉靜時,溫婉如水,奔放時,熱烈似火。

到梅特弟大街,張五金道:“我送你回去吧,你腳不好用力,背琴盒不方便。”

換了其他人,陳冰兒一定會拒絕,但張五金這麼說,陳冰兒卻沒有拒絕,眼見著張五金付了車錢,揹著琴盒,下車還伸手扶她,她就很自然的伸出手,讓他扶著。

說是梅特弟大街,但其實陳冰兒租的房子在後面的小巷子裡,走了好長一段路,到了一幢估計比張五金爺爺年紀還要大的房子前。

陳冰兒叫門,樓上一個老女人露了一下臉,隨後一個老男人出來,手中拖著一個大箱子,放到了門外,板著臉道:“夫人把房子另外租人了,你搬走吧,欠的一個半月房租不要了。”

陳冰兒臉色一下子變了,身子也搖了一下,這剌激太大,似乎站都站不穩了,張五金慌忙扶著她腰。

陳冰兒身子斜靠在他身上,雙手捂著臉。

張五金能感覺到,她整個人都在發抖,也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悲苦。

張五金估計兩者都樣。

“她居然混成了這個樣子。”

張五金暗暗搖頭,這可是曾經的春城小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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