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水這樣的地級市,這個價可以了,再貴的,也不是沒有,不過不會擺在外面。

秦夢寒手指了指,陳遠哲立刻就叫服務員:“拿那件梅瓶下來看看。”

還真有點鬼子翻譯的架勢了。

其實服務員聽得懂,不用翻譯,也沒有猶豫,這一行,一男三女,一看就是有錢人,尤其是秦夢寒,那種冰雪晶瑩的美,就是女服務員也看得發呆,這樣的美女,當然不可能缺錢。

服務員取下梅瓶,雙手捧著拿給秦夢寒,她小心翼翼,秦夢寒卻是漫不經心,十指纖纖,託著上下轉動著看。

服務員很想提醒秦夢寒小心一點,又怕得罪了顧客,正在猶豫之際,她預想中的悲劇發生了,秦夢寒手一滑,梅瓶脫手。

若是換成服務小姐,即便脫手,這時候趕緊接一下,說不定也能接住。

秦夢寒怎麼表現的?

她卻是尖叫一聲,然後雙手揚起,身子還往後一跳。

這是典型的美人跳,叫聲嬌嫩,姿勢優美,真的很美啊。

隨著她的尖叫聲,是怦的一下脆響。

價值百萬的梅瓶,四分五裂。

剎那間,店中死一般安靜,隨後無數的驚呼聲響起。

“不怪我。”女服務員首先叫了起來,幾乎要哭了:“我走開了的。”

隨著話聲,更跳開兩步,轉頭看向一邊的老闆,又轉頭看秦夢寒。

白水只是個地級市,她工資才一千五,百萬的梅瓶,對她來說,是真正的天文數字。

還好,秦夢寒一句話讓她安下心來。

“不怪你,是我自己沒拿好。”

秦夢寒衝女服務員笑了一下,隨後又看了看自己腳下,似乎砸掉的不是價值百萬的梅瓶,而是一坨黃泥巴,她要擔心的不是賠償,而是泥巴髒了衣服。

見自己身上即沒有傷,也沒有什麼髒東西,她才抬起頭來,就那麼站在那裡,如冰雪一般的眸子,帶著一種慣常的清冷,看向吳曉荷陳遠哲等人。

她臉上半點驚慌的神情也沒有。

店老板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梅瓶落地的時候,店老板也驚了一下,從櫃檯後面站了起來,但一眼看清了秦夢寒臉上的神情,他卻站著不動了。

他是一個經歷風雨的男人,眼光不僅僅只是看古董厲害,看人同樣在水準以上。

秦夢寒的清麗讓人驚歎,但那是天生的,只要爹媽碰得好,坐等著臉蛋成形就行了。

可她這份如冰似雪的氣質,卻是生不出來的,那是後天心性的養成,需要有無數的條件去配合。

而現在,打碎百萬梅瓶的淡定,便託出了這份氣質的底蘊。

必有所恃!

所以店老板不動了,只要饒有興味的看著。

到要看看,這個平生難得一見的美女,會有怎麼樣的表現。

到是吳昕遠在回過神來驚怒出聲:“你個死丫頭,這麼大了還毛手毛腳的。”

吳曉荷同樣有些著慌。

陳遠哲則完全傻掉了,秀氣的眼鏡後面,那對眼珠子瞪得幾乎有燈泡那麼大。

“要賠--賠。”

說到這個賠字,服務員還有些結巴,一百萬啊,不是一百塊。

“我會賠的。”

秦夢寒再次安慰了她。

不過秦夢寒並沒有去掏手袋,而是轉眼看向吳昕遠:“媽,我沒這麼多錢。”

她有錢,張五金說再拿一個億公關,不是嘴炮,當晚就撥了一個億進秦夢寒卡上,公關費當然不要一個億,但給自己心愛的女人錢花,用不著斤斤計較。

但秦夢寒當然不會自己掏錢,自己掏錢這遊戲就不好玩了。

“你--你個死丫頭。”吳昕遠咬牙罵。

白水只是個地級市,吳昕遠工作近二十年,工資也就是三千多一月,有時候還不能按時發。

吳曉荷也差不多,做記者有點灰色收入,拉廣告也有點提成,但都不多,平均下來,一年有十萬收入,就算是風調雨順了,可她是美女,臉上塗塗身上抹抹,十萬塊甚至還不太夠,也沒什麼存款。

至於馬明秋,說是較為成功的商人,也算是千萬富翁吧,可一年的純利,也很難有一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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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款當然有一點,但要掏出來,也肉痛啊。

“你說--現在怎麼辦?”

吳昕遠真的有些想打人的衝動,要是秦夢寒小一點,她十九一頓巴掌就上去了。

“老闆,那個。”

她看一眼店老板,卻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說。

讓她微有些訝異的是,店老板還是站在那裡不動,說是氣瘋了或者嚇傻了吧,也沒有,臉上甚至還帶著笑,不過這笑眼更多是的停留在秦夢寒臉上。

在店老板看來,吳昕遠幾個的反應很正常,但秦夢寒的反應卻很不正常,他就等著秦夢寒的後手,不必著急,反正又跑不了。

而秦夢寒的後手似乎出來了。

秦夢寒轉臉看向一邊的陳遠哲:“那個--陳--你剛才說認識的老闆不少,能幫我想想辦法嗎?”

得,她甚至連陳遠哲的名字都沒記住。

不過陳遠哲剛剛一通吹,認識這個認識那個,她到是聽進了一點點。

“啊。”

聽到她這話,陳遠哲從呆愣中清醒過來,不過隨即又傻了。

幫她想辦法?

開什麼玩笑?這是一百萬呢,可不是一百塊。

不過看到秦夢寒那美得沒有半分煙火氣的臉龐,陳遠哲卻生不出拒絕之心,愣了一下,道:“啊,那個,我想想辦法。”

“死丫頭,你說什麼呢。”吳昕遠到是罵了起來。

吳曉荷則在邊上眨巴眨巴眼晴,她也發覺了不對。

這可是一百萬呢,怎麼能隨便叫人幫著想辦法。

這即不合人情,也不合秦夢寒的性子。

她先前可是傲到了天上,這會兒突然就求人了,明顯不對嘛,而且秦夢寒的樣子,也沒有半點低聲下氣的神情。

“這丫頭在搞什麼鬼?”

可想想又不對,這是一百萬,拿一百萬來搞鬼,這得是個什麼鬼啊。

“我--我打個電話問問。”

陳遠哲到沒想那麼多,這也正常,對上秦夢寒的眸子,任何男人腦子都會有些短路。

他掏出手機,走到店外打電話。

在店子裡,對著秦夢寒眼眸,他腦子不轉,到店外,風一吹,到是清醒了幾分。

事實上他不是什麼菜鳥,長得好工作好家世好,從高中起就開始玩女人,雖然不過二十五六,玩過的女人,十個指頭都已經數不過來了,也算是江湖老鳥,可不是什麼傻瓜。

不過還是有些拿不準,想了想,一個電話撥給了自己的死黨,沒說是自己的事,只舉了個例子。

“一男一女相親,女孩子說要買禮物,到一家古玩店,失手打碎了一件價值百萬的古董,然後讓男孩子幫著想辦法,你說這是什麼意思?”

“仙人跳唄。”死黨很有佛祖的慧眼,直指心性:“什麼一百萬,說不定就是一百塊,蒙傻鳥唄。”

說完補一句:“哥們,你不會就是那只傻鳥吧?”

“你才是那只傻鳥呢。”陳遠哲回罵一句,果斷掛了電話,回頭看了眼店中,呸了一口:“傻逼,想蒙哥哥我,自己玩吧。”

上了自己的車,頭也不回的開走了。

吳曉荷注意著外面,眼見陳遠哲車子開了出去,要說去拿錢,也要先打聲招呼啊,而且陳遠哲也不可能那麼多錢,一百萬呢。

難道是開溜?

她還是不死心,撥陳遠哲的手機,響了二聲,隨後是忙音,再撥,關機了。

“怎麼樣?”

吳昕遠走過來。

“跑了。”吳曉荷苦笑:“嚇跑了。”

“這個死丫頭。”吳昕遠沒指責陳遠哲,卻罵起了秦夢寒。

也是啊,一百萬呢,不跑的才是傻子,有什麼理由指責人家啊。

而讓她更氣的是,秦夢寒不但一點不擔心,居然還在櫃檯前的高腳凳上坐了下來。

吳昕遠真惱了,道:“你打算在這裡坐一天啊?”

“腳好酸。”秦夢寒居然給她一個笑臉:“那姓陳的溜了?”

“你以為人家是傻子啊。”吳昕遠氣哼哼。

秦夢寒咯咯笑了起來,看一眼吳曉荷,道:“先前可是吹得天上地下獨他一個了。”

吳曉荷總覺得她神情有些怪,卻又不知道怪在哪裡,嗔道:“虧你還笑得出來。”

她還發現一個怪的,店老板一直站在那裡不動,臉上還笑眯眯的,看大戲一樣。

“這店老板不是發花痴了吧。”她心中暗想。

吳昕遠惱是惱,罵是罵,但秦夢寒是女兒她是媽,親生的呢,還是掏出手機,想自己打,卻又遞給秦夢寒:“你給你馬叔打電話,叫聲爸。”

秦夢寒不接手機,卻咯咯咯的笑:“把馬叔當傻子啊。”

“死丫頭你。”吳昕遠作勢揚手。

秦夢寒更笑得花枝亂顫,道:“我有手機,還是我自己叫個傻子來付帳吧。”

撥了張五金電話。

“五金,我把人家古董打了,怎麼辦嘛--在古玩街這邊,你問就知道。”

語氣嬌得能滴出水來。

店老板一直不動,聽到秦夢寒這嬌滴滴的話,暗暗點頭:“正主兒要出來了,嘿嘿,到要看是什麼樣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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