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就算了,晚上吧。”張五金話風一轉:“老爺子,借你的虎威,幫我嚇個人怎麼樣?”

“幫你嚇個人?”古紅軍一聽樂了:“好久沒玩這個遊戲了,行啊,叫過來,看老頭子嚇出他的尿來。”

要是換了其他人提這個要求,古紅軍絕不會答應,但張五金例外。

因為上次中紀委的事,古紅軍摸過張五金的底,知道張五金背後有人,無論是簡家還是蘇家,都是能嚇人也能吃人的真老虎,就是張五金自己,跟國安也牽牽扯扯的。

這樣的人,不必求他幫忙嚇人,之所以打著哈哈求到他頭上,十有八九,帶有惡作劇的味道,或者就是別有原因,而絕不僅僅只是借他的名頭狐假虎威,所以他一口就答應了。

好玩啊,到看這小子玩什麼鬼花樣。

“那我先叫上人,晚上過來。”

張五金掛了電話,問申雪:“你能聯絡得上那個師長吧?”

“可以的。”申雪點頭:“他給了我電話,也經常打我手機,不過我沒主動聯絡過他。”

“敢。”張五金哼了一聲。

申雪吐吐小舌頭,一臉小可愛。

這時申雪的手機響了,正是宮越山,申雪看著張五金,張五金點頭,道:“約他晚上吃飯,去申家接你。”

宮越山是想約申雪中午一起吃飯的,約在晚上,當然更樂意,喜滋滋答應了。

吃了飯,申雪說還要去打工,給張五金一瞪,便吃吃笑了,挽著了張五金胳膊:“那你帶我去玩。”

張五金帶著申雪玩了一個下午,想給申雪買東西,申雪卻不要,這是個很自愛的女孩子,張五金也不勉強她。

五點半,申雪回去,平時也就是這時候下班的,張五金在外面等,順便就撥通了古紅軍的電話,把宮越山和申雪的事說了。

古紅軍一聽就怒了:“四十多歲的二婚頭要娶二十多歲的小姑娘,還要家裡人逼婚,國民黨的師長嗎?帶他來,讓老頭子我見識見識。”

六點半左右,申雪打了張五金的電話,沒多會,一輛車子停在了張五金面前,張五金看到了宮越山。

宮越山中等身材,方臉,不胖,只是微有些禿頂,看張五金的眼光有些陰鬱,隱隱帶著威脅的意思。

明擺著啊,他約申雪出來,申雪卻在路邊約了張五金,什麼意思嘛,申雪不願意可以說,不帶這麼打臉的。

張五金當然也明白宮越山的心理,申雪坐後座,他直接坐上了副駕駛室,對宮越山笑了一下,道:“宮師長是吧,帶你去見個人,你想娶申雪,得這人同意才行。”

宮越山一聽,張五金不是來劫胡的,只是去見個人,到是好想了一點,看一眼後座的申雪,露個笑臉:“好啊,辛苦了,貴姓啊。”

他還想盤盤張五金的底,可一聽張五金說了地址,卻又愣住了,轉頭看張五金,張五金衝他笑笑:“開車吧,別讓老人家等急了。”

那樣的地址,再加一個老人家,宮越山有些發暈了,猶豫了一下,啟動了車子。

中途還想問,張五金只一句:“到地頭自然知道。”

宮越山師長的架子,平時也是有點脾氣的,但那地址有些嚇人,摸不清張五金的底,只好憋著。

他在後座鏡裡看申雪,申雪也搞不清張五金要帶她去見誰,她只是無條件信任張五金而已,就躲著宮越山的眼光,讓宮越山更加迷惑。

進了古紅軍宅子,下車,宮越山終於憋不住了,扯住張五金:“張老弟,這到底是誰啊,你多少透點風吧,我也好稱呼啊,免得失禮。”

沿途的崗哨,已經讓他緊張了,在普通百姓眼裡,師長已經很大了,但卻還進不了古紅軍的門,事實上也是,他這一輩子,頭一次進這樣的大宅門。

“古老。”

張五金看得出宮越山的緊張,笑了一下:“古紅軍,知道吧。”

宮越山當然知道,身為軍人,古紅軍這些個碩果僅存的老軍頭,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頓時就身子一挺:“古老,當然知道。”

滿臉驚疑:“古老是申雪的--?”

“幹爺爺。”

這三個字把宮越山震暈了,他大致瞭解過,申雪是申之龍的表妹,小門小戶家的女孩子,父親是軍人,死得早,卻從來不知道,申雪居然有個什麼幹爺爺,而且是古紅軍。

他看申雪,申雪不敢看他,只緊緊跟在張五金後面。

宮越山知道古紅軍,申雪卻不知道古紅軍是誰,不過她信任張五金,從宮越山的一臉震驚,她猜得出古紅軍不簡單,她是個善良的女孩子,借別人的勢來壓宮越山,她心裡多少有些歉疚。

古紅軍早在等著,張五金進去,叫了聲老爺子,申雪早得了囑咐,跟在後面叫:“古爺爺。”

古紅軍一臉笑:“申雪啊,來了好,坐。”

眼光轉到宮越山臉上,宮越山立正敬禮:“古老。”

古紅軍臉一沉,老眼中發出光來:“我聽說,你想用申之龍提幹的事,來跟申雪做交易,是不是?”

宮越山額頭上的汗,刷一下就冒了出來。

婚姻自由,軍人也一樣,宮越山雖然是二婚,雖然年紀比申雪大得將近二十歲,但只要雙方願意,誰也管不著,要真是正常的戀愛,古紅軍也不可能來管,他雖老,不糊塗。

但用申之龍提幹的事,來跟申雪做交易,古紅軍就怒了。

宮越山心虛的,也就在這裡,看著古紅軍,嘴巴囁嚅,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雖然古紅軍是老軍頭,尤其在軍隊中,有著巨大的影響力,可如果他理直氣壯,也不必害怕,問題是,他理不直,氣不壯,又怎麼敢在古紅軍面前虛言搪塞?

這樣的事,古紅軍只要隨便一個電話,他就一切完蛋。

“說不清楚是吧,先到院子裡去站著,半個小時,想清楚了再回答。”

“是。”宮越山大聲答應,立正,轉身,跑步到了院子裡,站得筆直。

他聽說過古紅軍的事,知道古紅軍的性格,這件事他做錯了,那麼,認錯的態度就要端正。

必須承認,他這個師長不是白當的,腦瓜子還是蠻靈活的。

古紅軍對他這個態度也還比較滿意,哼了一聲,這才回頭招呼張五金兩個。

張五金油腔滑調,申雪卻是大氣兒也不敢喘一口。

宮越山去過申家兩次,每次去了,申家就如眾星捧月一般,那份兒熱情啊,申雪也才知道,一個師長,在普通百姓眼裡,得是多大的官。

可宮越山這個大師長,在古紅軍這裡,卻連小兵都不如,馴得口不能張,眼不敢眨,讓站著,就不敢坐著。

她雖然不認識古紅軍,可這陣勢她看得出來啊。

這才是真正的大人物。

同時她也更佩服張五金:“五哥真了不起,胡承芳說,他家就是個小市民,他自己只是個小木匠,真是奇了怪了,他怎麼就這麼有本事?”

她沒問過張五金的家世,但申之花問過,所以對張五金的家世還是知道的,知道張五金真的不是什麼草根太子紅三代,也正因為如此,就更顯出他的神通廣大。

他跟她一樣的家世,他能做的,她卻連做夢都不敢想,這才是真本事啊。

古紅軍對申雪很感興趣,尤其知道她父親是烈士,更著意勉勵了她幾句,隨後把宮越山叫進來,指著申雪道:“這是烈士的遺孤,你也好意思?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沒有?”

“認識到了。”宮越山面紅耳赤。

“大點聲,沒吃飯啊。”

“認識到了。”

宮越山直著脖子吼。

這下古紅軍才勉強滿意,手一指:“認識到了就給老子滾蛋。”

宮越山立刻轉身,雙手放在腰間,跑步出了宅子,小兵的架勢。

申雪看得目瞪口呆,張五金到是暗暗點頭:“這人能當到師長,腦瓜子還是蠻聰明,古老還就吃他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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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五金下廚,做了幾個家鄉菜,其實古紅軍家裡的廚師做的也是祟北那邊的口味,但古紅軍就愛吃張五金做的。

古紅軍興致似乎很高,開了瓶酒,一杯酒下肚,笑眯眯的看著張五金:“小子,今夜怎麼說?”

“什麼怎麼說啊?”張五金裝糊塗。

古紅軍瞪眼:“敢跟我老頭子賴帳的,可是不多了啊。”

申雪不知他們說什麼,悄悄的看看古紅軍,又看著張五金,古紅軍注意到了她眼光,手一指:“丫頭,這小子欺負你沒有?”

張五金本來還想抻一會兒,一看這架勢不對了,忙舉手投降:“老爺子,咱們兩個的帳,不帶扯上別人的啊。”

“那你去是不去吧。”古紅軍瞪著他。

“其實我抓經濟並不擅長。”張五金嘆氣。

“那我不管。”古紅軍搖頭:“祟北的經濟什麼時候起來了,你什麼時候走,起不來,你就在那兒呆著吧,跟你說小子,當年老頭子我可是在那兒打了十幾年遊擊。”

“跟你老不能比啊。”張五金嘆氣,伸出手:“你看我細皮嫩肉的。”

說到後來自己笑了,舉手道:“好吧,我去,你老都能把小日本耗走,我最多花兩個八年,不信祟北的紅旗就打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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